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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少女心事总是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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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二先生摇着轮椅走了过来,“上次教授四洲世界通用文字和北俱芦洲通用语,而今呢,也该教教你们一些重要的东西了。”杜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语言是大道的基石,最初的语言就是为了描绘大道的,这一点希望你们记住。”

铜奴扯开一张宣纸,摊在半空中,杜二先生沾了一点山魈的精血,毫笔一挥,笔迹如山势起伏,延绵而不绝,依山而起,傍水而落。

周遭灵气如聚,氤氲成一幅朦胧的画卷,有神韵在字眼中。这副字,多一笔便失去神韵,少一笔便失去神异。

楚禾觉得眼熟,仿佛他一出生便认识这个字,他知道这个字迹蕴含的广阔深意,以及代表的浩瀚伟力,只是每当他试图读出文字时,总是感觉一身灵气滚烫,最后却哑口无言。

“这个字念‘岳’。”杜二先生说。

“这是最为古老的文字,在最初纪元,文字便是语言,随着神魔的消亡,他们的语言失去神异,但文字却不然。”随着杜二先生话语的结束,写着“岳”的宣纸凭空自燃,化作飞灰。

众人呆滞。

杜二先生一愣,有些恼火,对着余大先生说:“叫墨春秋那个混蛋滚过来,在带几张品相好点的符纸过来。”

余大先生无奈:“他说这是文斋品相最好的符纸了。”

杜二先生咧咧嘴:“那小子肯定把最好的符纸留给他那些小人画呢!”

“也对!”余大先生想了想,赞同道,然后走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余大先生握着十来张品相一等的符纸,走回学堂。平生无所好独爱描美人的墨春秋吊在余大先生后面哭丧着脸。

杜二先生咳嗽两下:“好了继续!”

持笔描摹“岳”,楚禾观察第二遍,依然觉得赏心悦目。这次符纸能够承受文字的力量,没有凭空燃烧掉。

“我们乃是异人,何为异人,似人而非人。我们的本质是玉石之精,而玉石乃是山岳之精魄。所以,我等族人天性便识的这个山岳道文。”

“道文各有神异,除了岳,还有五行,还有四季,太宇和太宙……如果你们在修炼之路上,遇到一个熟悉却陌生的文字,那绝对是与你修行之路有关的道文。”

之后的讲课便非常专业,杜二先生将山岳道文的二十八种变化统统讲解了一遍,明明是具体结构相似的道文,只是稍微改变一下笔法结构便能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

这堂课一直持续到天色昏沉。楚禾走出学堂,面如老翁的桃源之灵在天空上游曳,亲自摘下云层上的灵材,他没能看到壮美的夕阳,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地支寅——伍贰,桃源,本身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之灵,可以屏蔽天机,布置迷阵,还能改善一方山水的灵气。对于神道修士而言,日后成就一方水土之神,桃源便是管家一样的存在。

——

骑着飞梭的少年在云端纵情狂歌,顾盼神飞间赋天地以高歌,描大道之型宇。少年眉间一点朱红,剑眉星目,清新俊逸,正当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少年。

无数桃源之灵从笼罩天工门隐世之地的山雾中现身,“恭迎大长老!”

“免礼。”少年哈哈一笑,负手在身后,整个人潇洒出尘。

长老石屋前,二长老一边看书一边嗑向阳花子。突然见他眉头一皱,一把瓜子拍在桌子上,说道:“就知道你这个不老的怪物回来了。你晓得什么叫广积粮缓称王吗?”

少年嘻嘻一笑,凑到桌子前嗑起瓜子:“饶了我吧!让我看书还不如让我上吊,至少上吊我不会死!”

“苟发育听得懂吗?”易青绶颇为嫉妒的看着云岳不曾改遍的容颜,所谓不老就真的一直是的少年容!可叹岁月沧桑,朱颜易改,而云岳是岁月长河里,那颗迎着风浪的礁石。

“青绶,你准备一下,把我们族里的破烂找出来,啊对了!随便找几个精通修复的族人,留下几个暗门,做人呢不能太踏实……唉!差点忘了,记得找墨春秋买两本阐述生命奥妙的‘书籍’,我要‘参悟’一下。”少年鸡贼一笑。

“你丫要作甚?”二长老脸一黑。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这个老混蛋第一次骗他去找墨春秋买书的理由就是这个,他信以为真。结果走到文斋一询问,墨春秋那个不要脸的赶紧把他拉到书库,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一排搔首弄姿的仕女图指点江山,兴高采烈的说,想不到二长老也是同道中人……

“当然是跟大家一起分享好消息嘛!”少年洒然一笑,对着长空运转神力,声音传遍整个隐世之地:“我们要建立宗门啦!啊啊啊!”

——

而是往深山小路上走的楚禾面色古怪,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人在大喊大叫?他反思了一下,觉得就这么一个小村子,不太可能有稀奇古怪的人出现。想到此处,他便安下心。

在山间,有一处热泉。前几个月有地龙翻身,在大山里翻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用的都被村子里的人捡走了,没什么用的东西就地掩埋。前不久刚下了一场灵雨,大概是冲开堵塞的积石,地下水脉冒出一眼地热泉。

一方黑岩下热气蒸绕,有个三四米的高差,他跳下去,解下衣袍丢到地上。整个人滑进泉水里。热水浸体,活络筋骨,洗去一身臭汗。

他正感叹,没有比这更加惬意的日子了的时候,一根野菊从空中飘落,飘荡在水面——有古怪。

他猛然往天空望去,穿着紫袍的少女蹲在热池上方的黑岩上,微张着嘴巴,一脸惊恐。

“杜杜杜杜、杜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杜雀面飞红霞,两手把自己的眼睛遮住,那一双美眸却顺着微开的指缝偷偷打探。

修为到了凤初境,已经与普通的凡夫俗子差别显著,至少耳聪目明还是能做到的。少女的眼神,楚禾感受的很清楚。

“劳烦您闭上眼睛好嘛!”楚禾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杜雀是个外柔内刚的,听到此话,狠狠瞪了他一样,做出不屑的样子:“倘若你楚禾长得丰神俊朗也就罢了,明明相貌平平,还怕别人看不成。”

他相貌平平?楚禾如遭重击,这幅容貌虽然比不了自家老爹那般妖异俊美的男子女相,也比不了白子初那般玉树临风,可至少也不算差,而且他的相貌随老娘,至少能称得上一句俊秀吧!

等等!好像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

楚禾怒从心起:“男女授受不亲!我一堂堂男子汉,自然是不惧羞耻,不惧不代表没有,你杜雀像看猴戏一样看我!便是对我的羞辱!”

杜雀闻言默默转身,躺在黑岩上,露出如瀑布般的青丝。她嘴上嘟囔着:“好啦!好啦!不看了。”

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楚禾提不起半点得胜的快感,他甚至有一种被当成小孩哄的感觉。

紫袍少女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说:“楚禾,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小开始,你很喜欢一只东西,就像树上的果子,地上的花蕾,你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想着那件好东西一辈子都会属于自己。可等到长大之后,却发现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楚禾没有听进去半点话,他仰望着如瀑布般的青丝,脸憋的老红了,“杜雀,商量个事,你能不能赶紧走开。你难道不觉得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谈话,很、很辣眼睛!”

他楚某人认怂了,他实在没脸皮在一个同窗十多载的老同学面前坦胸露乳,还一边交谈甚欢。

至于杜雀说了什么,那重要吗?

杜雀叹了口气,可能是觉得后脑勺靠着岩石边缘蛮不舒服的,那头青丝晃了晃。

下方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别动!别回头!保持这样就好!”

紫袍少女捧腹大笑,一双美眸泛着柔和的笑意,望向楚禾:“楚禾,你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

楚禾无力辩驳。其实这两个人说话方式挺逗的,但凡他们两个其中一人听进去对方的话,这件事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她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双手撑开,与肩平行,一袭青丝在空中像游鱼一样。脚踩空气一步一步往下走。仿佛钢丝线上起舞。

“爷爷总说,所谓王者的霸气便是——该是我杜雀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我杜雀的,只要我想要,谁也不能阻止我抢走。我觉得这个说法太恶棍了。”

她像一只紫蝴蝶飘然落地,“哪怕那件东西我真的特别想要。余大先生说过,有些事不能错过,你以为只是不曾拥有,实际上是抱憾终身。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你想说什么!”水里探出一个头,正是楚禾。

“……我的意思呢,是这个池子早就被我杜雀看上了,今天本小姐心情大好想泡个热澡,结果看到你这个家伙在这里!哼!这个池子赏你了……”

“这种一听就很像假话的话就不要说了好吗!”少年翻起白眼。

杜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呀!是最好的笨蛋了!”

少年一脸茫然,看着少女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就好像突破了修行上的瓶颈。他仔细琢磨了一遍少女的话,觉得毫无逻辑可言,她为什么那么高兴。

想了半天没想出头绪,他便不去想这号事,起身穿上衣物,回家了。

——

一条河分开了村庄,河的这一边是楚禾,另一边是杜雀,就像太宇太宙这两位先天神灵相遇相恋,共同组成名为虚宇的辽阔时空。

本该……如此!

少女的家,精致而辉煌。在这一片华丽与高贵后,是将死未死的老人夙愿,和如山岳般沉重的责任。

在天工世界,万千天工师来朝的杜国,它的国土何其辽阔,它的势力何其庞大。以至于,每个杜氏子弟踏上修行道路时,都就必须记住,他们是尊贵的,因为他们是天神的血裔。

杜先生讲完太宇经要义,笑着问杜雀,你可还有什么不懂的?少女摇了摇头,开始修行。

杜先生收起笑容,眼神落在空荡荡的房间,仿佛看到昔日的琼楼玉宇,万千宫阙,恍惚之后,眼里流露出几分难过于愧疚——子不教父之过!他沦落到修为尽失,沦落到天人之躯体残败不堪,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识人不淑!他愧对天神。

一切过错,一切的惩罚都落在他头上好了。只要小杜雀平平安安,就好。

“爷爷!余大先生!你们还在这里干嘛?”杜雀修炼时不喜欢别人在一边看着。

“爷爷,现在想多看看小雀儿啊!一眨眼,就这么大啦!”杜先生开怀大笑道:“爷爷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爷爷!”杜雀红着眼睛:“不准!以后,都不准说这种话!”

“好好好!”老人抚须,开怀大笑:“爷爷,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和楚禾结成道侣,看你攀登天道的高峰……”

余大先生笑着摇摇头:“小杜雀回来时很高兴啊!”

“看到一个笨蛋笨拙的一面!”杜雀捧着小脸笑起来。,一双美眸灿若星辰。

“太宇太宙,天作之合啊!”余大先生站在地上,望着那个美好的女孩。小杜雀啊!愿你永远不要长大,就这样享受一切的美好!

杜雀脸一红,罕见的没有反驳,她想起在书库里看的杜国历史。便好奇的问:“余大先生!为什么每个杜皇的老师都叫余大先生,你究竟是什么!”

余大先生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我啊!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的影子哦!”

天干甲等——柒,神影。传闻是玉玲珑神的道影,是祂的杀生,是祂的罪业,是祂的愤怒。

杜雀表示自己没太听懂。

杜二先生打了个岔,“也搞不懂,小杜雀为啥喜欢上这个楚禾,说俊俏吧!不如孙家那个孙雪泉,说境界吧!凤守悟性多好啊!”,杜先生评价人,不提白子初。他越说越来气:“你喜欢谁!爷爷,不拦着!可是你也得跟爷爷说道说道!为什么对那个小混蛋情有独钟啊!他到底有什么好,能入小雀儿的法眼呐?”

杜雀轻轻摇头,嘴角挂笑道:“爷爷,今天我不修行了,你给我讲讲奶奶的事呗!”

余大先生轻咳一声,出门去。

老人脸一红,鼻子眼睛笑成一团,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情之一字,虚无缥缈,始于心动,止于心动。

幼年的杜雀,就像一只小精灵一样,快乐的活着。没人告诉她,她的父亲是杜怀伤,没人告诉她杜怀伤是天工族的罪人。但她还是知道了。不仅她知道了,白子初也知道了。

她记得那天下午,残阳如血。白子初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发怒时,那么的狰狞丑恶。他握着一尺长的匕首,向她笔直冲过来,那副咬牙切齿的作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匕首离她很近,差一点触及胸口。然后,她就被人推开了。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他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握着匕首的白子初吓哭在地上,一个劲的说,楚禾对不起!

那日,残阳如血,衬托的楚禾的身影格外高大。一切始于心动,一直始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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