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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0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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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浅绿的叶,团团粉红的花,半黄半绿的草坪上落了一地的杨桃,个别杨桃在阳光中更显晶莹。只是杨桃大多腐败散发出酸腐的气味直冲人鼻端。

姜如昇抬手摘下几个挺大个儿的杨桃递给她,慕艳用一个小布袋把它们给装了起来。慕艳掂了掂印有薰衣草布袋,感觉手上的重量不轻便道:“你摘够了没有啊?”

姜如昇低头,俯看专心地数杨桃的许栩道:“我以为你还想多要几个。”

慕艳眉头皱了皱眉头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萦绕的那种腐坏的气味,还有我哪有你形容的那么贪心啊?”

“那就走吧。”姜如昇将布袋从她手里拿过,他左手拎着杨桃右手牵着慕艳。慕艳小心地避开跌落在地上的杨桃,她抬头看了眼花与果共存的树又回头看了眼茂盛的草木。慕艳自心底觉得不安,如果一开始就有她不会在意但偏偏是现在才突然生出的危机感……

线条分明的对称建筑上缠绕满了爬山虎,郁郁青青的层层叶子被傍晚的风一吹便微微晃动起来。华美的装饰和精美的造型在灰暗天色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阴森。

姜如昇牵着她明显感觉到她速度放慢了下来,他关切地询问到:“是累了吗?”

慕艳摇了摇头,姜如昇一直在迁就着她的速度,她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说累的。慕艳看着正前方灯火通明的西式建筑还是问出口到:“哥哥,我们今晚是要去住那儿的,是吗?”

姜如昇笑着反问到:“你想在外面露营吗?就是头顶苍穹,以地为床的那种露营噢。”

“不是很想。”慕艳照实说到。

姜如昇握紧了她的手说到:“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的。”其实他在一开始是有些欣喜的,因为她的身边只剩下他了,再没有其他人。

慕艳沉默了,她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后悔了。她在想,她挑选姜如昇作为她打入预备神之中的掩护是不是错了呢?明明姜如昇愿意拼尽一切保护她是对她最有利的,但她却更加忐忑了。慕艳想,自己果然还是狠得不够彻底……如果一开始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的话,她现在有点希望姜如昇能成为赢家中的一个了,最好是接替她的神位。比起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残忍杀戮,她还是宁愿选择死在姜如昇手里。

慕艳和姜如昇经由雕花大铁门进入屋内的时候,没有看到除了她和他之外的任何人。想来,第一批到达的人就是她和他了。门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开了,玄关处的鞋柜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带号码牌的钥匙。地上铺砌的是洁白的大理石地砖,整个空间显得简约明快。

已经站在鞋柜前部的姜如昇回头询问她到:“比较喜欢哪个数字?”慕艳嘴唇动了动刚要说就见他已经把数字五的号码牌拿在了手里,她颇有些恼地踩了他一脚。

姜如昇不闪不避只因他知道许栩不会踩得有多狠。事实上她踩的那一脚对他而言真的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的程度,那不像是在发泄不满倒更像是在撒娇了。

“那我们现在是上去看房间还是在客厅里等会儿?”慕艳按捺不住地问到。

“等会儿?等什么?”姜如昇含笑反问。

慕艳觉得他心是真的大,突然出现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没有多警惕反而像是来短途旅行的。她无奈道:“当然是看看会不会有别的人来到这里啊。”

“先上去吧。”姜如昇揽过她的肩膀道。

慕艳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得踉跄一下,她拍了拍落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我自己可以走的,我发现呀你总是做出很突然的动作,你这是特别想吓我么?”

姜如昇还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想法,他笑意渐深道:“吓你对我可没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谁知道你啊,说不定你觉得吓到我很有成就感呢?”慕艳顾着回答忘了让他松手的事。直到站在五号房门前,她才猛然发现姜如昇揽着她走了一路。慕艳暗暗咬了咬嘴唇心想:自己的记性未免太差了吧,怎么那都能忘记啊?慕艳一直觉得一段谈话中双方总不会一直是平衡的,总有人会主导话题的走向。她不是没有故意不留痕迹地带偏过话题但不代表她不会被带偏,也不代表她喜欢被带偏。慕艳还是有点在意刚刚忘记让他松手的事,她趁姜如昇放东西的空隙躲开他的手然后到床边坐下。

姜如昇刚将装杨桃的布袋子放在地上就感觉到左手落空了,他看向床上故意背对他的许栩道:“那么早就上床了,是不想吃晚饭了吗?”

慕艳腾地站起身,连忙道:“我真的非常饿,晚饭可不能没有啊。”

姜如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许栩每回都会受骗,他哪回不是只嘴上说说可没有真的不让她吃呀。她怎么就是老记不住呢?

慕艳见他不发一言便快步走了过去,拉起他的手,向他眨巴眼睛道:“哥哥,吃饭时间快到了。”

姜如昇在翻炒的过程中看了眼乖乖站在一边的许栩然后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最开始要她帮忙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完成烹饪的过程,有她在一侧哪怕只是静静注视他都会觉得安心许多,到后来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他没有想过许栩会有放他一个人准备饭菜的时候,这不能被他接受,他也绝不容许。

慕艳看着他从容地做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得不说她还是有点佩服他的,她自知自己不是一个擅长烹饪的人。真要她下厨的话,她做出的东西就连她自己都不想碰,那是缘于她有一回只能自己做给自己吃结果味道不好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曾经还是挺希望成为一个厨艺好的人,但后来这种想法一点点消散了,反正也没有人需要她做饭……

大概是姜如昇做饭菜太熟练了,慕艳还没看到下一个到达的人倒先跟着姜如昇端菜回了五号屋。原本她是有选择的机会的,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慕艳就回答了他“回房间吃”。慕艳那一刻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有多不喜欢人,潜意识中她便做好了远离陌生人的准备。慕艳有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姜如昇刚将盘子放下,转头便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他在她拍完自己的头后也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慕艳捂着头退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无缘无故挨了这一下?慕艳伸出手指在他肩上戳了一下道:“你竟然拍我?还是完全没有理由地拍了我。”

姜如昇不是不知道她侧重点有时候会很奇怪,所以他只是说到:“还要吃晚饭吗?”

“为什么不吃?”慕艳反问。

夜半时分,慕艳忽然睁开了眼睛,带着淡青色磷光的蝶不断在房间上空扑闪着翅膀,屋内弥漫着一股醉人的甜香。青冥蝶,是神与神之间传消息的常用工具。它自带的百花之香会使人睡得更沉,对神却没有半点的影响。慕艳不明白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召集各神,但她偏偏还不能不去。过早和神撕破脸的话,她将面临孤立无援的局面,所以她还得勉强维系和众神的关系。神之间还是有差异的,有的神平和、有的神好战、有的神散漫、有的神孤傲……

慕艳将呼吸放得极轻,她小心地将姜如昇搭在她腰上的手移开并放到床上。在并未感觉到对方有任何动静后慕艳缓缓起身然后无声地下床,虽然有青冥蝶的异香作为保障但慕艳要背着姜如昇做些什么还是会有些心虚的,因此她觉得小心些不为过。

黑暗蔓延的房间,月光将室内的黑暗割裂成块。房门在发出细微的声响后闭合,床上本应沉睡的姜如昇睁开了眼,他漆黑的眼瞳因映入月光而有点点的光亮……

银色的圆月高悬在天的中央,冷色的光辉倾泻在一袭袭黑袍之上。神之间并不熟络甚至有的有着旧怨,如果不是突然沦为了一阵营上的只怕不会能暂时容忍共同出现在同一空间中。慕艳不需要问也知道了今夜众神在此聚集的缘由,神想重回神位,他们在试验能否通过神杀死另一神离开这个神力被压制的地方。慕艳不知道今夜被杀死的神是否出自他的意愿,她身处一片黑压压的黑袍中,冷意一点点爬上她的背脊。因为在场的全部神是围成了一个大圈所以慕艳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炽热的眼神。或许神本身就不是高洁的存在,所以他们一旦沦入不利的处境也不惧于对同类下手。当杀死同类以换取重回昔日尊贵身份的行为在大多数神中被默认可行的时候,慕艳明白杀戮将会从今晚开始。然而失败了,倒在地上的神的伤口还在不断扩散出点点银光但执刀的神的身上没有丝毫变化。慕艳松了口气但当她看到倒地的神那双空洞苍凉的眼眸时,她为自己庆幸不用在今晚开始杀戮的想法而感到了愧疚。在场的神发出遗憾的唏嘘声,慕艳不知道他们心中可会为牺牲的神生出一点点的怜惜。在神发出杀灭一切人的呼号时,慕艳紧闭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完全正义的一方,神为了自己而动了对人的杀心,人不管是为了成神还是自我保护都有着利己性。慕艳此刻站在神中间更感觉身负罪恶。人神之间的杀戮无法避免了,慕艳清晰地认识到。

十五间房间,十四间都有人入住,剩下的那间恰好是十五号。慕艳现在才发现问题所在,她记不住人……可能是在姜如昇回忆里跟他呆太久了导致她对其他人的脸分辨力降到了一个超低点。

凉薄在听到慕艳抱怨把人名和人脸对上号太困难后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他笑道:“慕艳,你以前是不是就有人脸辩识障碍啊?”

慕艳不确定地说到:“或许有?”她以前总是低着头,也不敢和其他人长久对视又没有按脸记人的习惯。后天养成的习惯也许真的使她对人脸不敏感。

慕艳小幅度地用手肘碰了碰姜如昇,靠近他压低声音道:“穿浅紫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姜如昇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回答到:“崔蜜,住在九号房。”

慕艳得到回答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又提问到:“那那个红黑搭配的呢?”

“岑悦,六号房的。”姜如昇没有丝毫不耐烦道。

“那绿色配浅蓝色的那个又是谁?”

“严碧琼,12号房。”

慕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放弃了。她宁愿承认她脸盲也不宁愿强迫自己去记了,真的太痛苦了。那三个名字在她脑海中盘旋,可她对名字主人的脸半点印象都没有,最后那些名字又在脑中打乱重组然后被忘得干净。

此时大厅里的十四人虽经人生历不同但有缘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相聚因此有人提议玩游戏熟悉一下彼此。或许因为面前几乎是陌生人,所以每个人都没有强烈地反对。因为总共是十五个人所以便分为各六人的两组,有三个人充当游戏过程中的主持人和裁判。两组人各自站成两列,作为开头的人隔着两米的距离面对面站立。两组比拼的是传数字,第一个人有十秒看写有十个乱序随机数字的纸条然后将记住的数字传给第二人之后依次传递,既比速度又比最后的正确率。

姜如昇自然是不想让许栩和其他人靠太近的,那个其他人不论男女,没有人能肯定许栩在有了自己的朋友后会不会和他渐渐疏远。既然不能完全肯定他宁愿早做防范,因此姜如昇在察觉到许栩想往后走时便一把将她抓住然后牢牢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在第一个位置。

慕艳对自己记性不好是有一定认知的,她在听了规则介绍后第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站在第一个位置。她刚抬脚便被姜如昇固定在了第一个位置,她扭头看着逐渐站好的男女,欲哭无泪地道:“你要在前边就自己站前边嘛,不要带着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专坑自己人。”慕艳不安分地扭动身体想挣开他双手的禁锢,但丝毫没有奏效。

慕艳见从姜如昇的魔爪下挣脱没有希望便向后面的人道:“我记性不好的,你们把我放第一的位置不太合适。”当收获一堆“相信你”“没事,游戏嘛,玩得开心就好了”慕艳放弃了挣扎,她还能说什么呢,没人想当第一个,有人站在第一个位置正和了他们的意,他们又怎么会反对呢?清楚这一点后,她也只得认命并带着一丝紧张等着游戏开始。

姜如昇感觉不到她的挣扎便放开了手,他见她咬着下唇实在有些紧张的样子便轻声道:“你可以的。”

慕艳向后瞪了他一眼。姜如昇轻易读出她眼中的想法,即“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再说的话许栩又会更不开心了。

慕艳没想到姜如昇说的竟然一点错也没有,她限时记忆数字确实丝毫不费力。慕艳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这种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的情况不常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所以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恐惧害怕?那不符合她的风格。警惕提防?那未免太累了。慕艳稍稍想了一下便觉得不作任何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最后慕艳心中满是郁闷,明明她准确地将数字传递给了姜如昇且姜如昇也完美地记住了,但姜如昇的后一个人开始就记混弄错了。这样就导致了全队的失败。人的最低标准一旦轻易达到就会忍不住要求更多,欲望只能被暂时满足而无法消除。虽然队伍里有人自愿表演节目但慕艳对没有取得最终胜利还是无法释怀。她很看重输赢,如果在一场游戏中她赢了那么她会很快遗忘但输了的话她便会记着然后反复回想也就很难看开。有人说过她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她确实无法反驳但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的。输或赢都是她的,她想对那样的结果采取什么样的态度都是她的事。她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或者认同。

主动提出跳舞的女孩子穿着红色为底色上有黑色图案的斜肩短袖,下配浅蓝色牛仔短裤。慕艳看了眼对方有力而撩人的舞蹈然后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她还是觉得不妥但见其他人都面色自然又让她觉得是自己太死板了。

“月照能帮我倒杯饮料吗?”岑悦跳完舞后倚在沙发上而后朝苏月照扬了扬下巴。苏月照随即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向冰箱。

慕艳实在受不了队友的拖累于是她没玩几局就借口累了然后到沙发上坐着休息。姜如昇见她退出游戏便也在她之后提出退出然后和她一同到沙发上坐下。

慕艳看了眼对面专注地玩着手机的女生然后对姜如昇眨巴眼睛。她是真的觉得那两个女生之间的相处总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大概是一个处于主导一个处于从属?姜如昇忽地伸手蒙住她的眼睛,许栩对别人过多的关注让他心里有点烦躁,他多想她的眼眸中只能映出他的倒影。他不欲使她知晓,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她从前在拒绝别人说过“被人喜欢不会让我感觉到雀跃或丁点得意,我只会觉得不适。”。他不容许她有抗拒他接近的可能,所以他不会将自己的情感暴露在她面前。只要他始终不提,她便也发现不了。许栩时不时地说谎,所以他也以谎言对之。这很公平,不是吗?

慕艳眼前忽地被黑暗笼罩,她没有立刻拉下眼前的手只是说:“你这又是怎么了?别挡着啊,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一刻姜如昇心中闪过许多念头,但最终他只是沉默地将手放下。他还是更想她能一直快乐,哪怕是她自己他也不允许她令自己陷入悲伤中。

慕艳看着吃力拧瓶盖的苏月照然后开口到:“我帮你吧。”慕艳绝不承认是可怜苏月照,她只是看不惯崔悦指使人时理所当然的态度,一定是这样。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啊,我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谢谢你了。”苏月照怯怯地开口,同时将大瓶冰镇的饮料用双手递了过去。

慕艳倾身双手握着瓶身,接过饮料。冰凉的感觉激得她细微地哆嗦了一下。慕艳极怕冷,她更愿意夏天热点也不愿冬天来临。慕艳咬了一下唇,手上使了点力稳固晃了一下的瓶身。因为饮料不是小瓶装的所以她还是觉得拿着有些沉。她本想回苏月照一句不用谢,但手上无论怎么使劲也开不了瓶盖让她顾不上旁的了。慕艳使劲拧了几回,手被硌得生疼,可依旧没能拧开一丝一毫的瓶盖。慕艳无奈了,原来不是苏月照太柔弱而是瓶盖真的太紧了啊。慕艳转向姜如昇道:“帮忙开一下瓶盖行吗?”

姜如昇将她手中的饮料取走,十分轻松地将瓶盖拧开然后递回她手里。他看到她有些惊奇的眼神,口罩下的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

慕艳有些郁闷,她严重怀疑姜如昇开的不是她递给他的那一瓶。慕艳止不住疑惑到:明明就很难开啊,怎么他那么轻易就打开了?慕艳将饮料交给苏月照时又收获了她的一声谢谢。慕艳还真不能理直气壮地收下那份感谢,因为她根本没发挥什么作用。慕艳朝着姜如昇的方向努了努嘴道:“都是他出的力,我可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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