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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0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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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上课铃响了,慕艳就趁他不注意挣开了他的桎梏然后跳到他面前做了个鬼脸才匆匆赶回自己的位置。学校严令禁止男女同坐,所以她的同桌不会是姜如昇。慕艳在位置上坐好,打算拿出上课用的课本却摸到了一袋糖果。她将糖果挪到抽屉的角落然后面色不变地拿出了课本。因为座位变动是一月一次,所以很多人为了图方便都直接把书放在抽屉里而不是背来背去的,慕艳也是其中的一个。她利用上课时间把作业给做了然后每天背的都是一个空书包。因为姜如昇是班长而每天的作业都由班长布置,所以慕艳每天都能提前知道作业是什么,这样她每天的自由时间就能多出来了。

突然椅子被踢了一下,慕艳还以为是对方不小心的便也没有在意。结果对方一个劲儿地踢还越踢越用力,慕艳恼了,她回过头去低声质问到:“你想干什么?”

对方朝她抽屉的位置努了努嘴,示意她往抽屉里面看。慕艳还不至于迟钝到看不出他就是放糖果的人,她将糖果拿了出来放到对方桌上。

硬质糖果被用力地砸在身上不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慕艳回头扫了眼佯装不知情的后桌又默默转回身。这种极幼稚的喜欢她会接受就怪了,她非但没有一点触动反而有些厌烦。

慕艳假装认真听课,实则是在走神。她十分盼望着放学几乎到了数秒的地步。因为太久没有接触过学校生活所以她不适应,但她放任自己继续不适应下去也不愿意尝试着去喜欢。她心软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心软但冷酷的时候也就真的很冷酷。

因为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所以想要早点回家的老师没有拖堂,姜如昇将东西快速地整理了一下然后背起书包走向许栩的座位。一直以来最慢的一个都是许栩,因为她总是什么也不想带所以在放书进包里时总是十分纠结,姜如昇不会催促她只是微笑着看她犯难的样子。

姜如昇在没有走到她身侧时就看到了她座位边散落的五颜六色的糖果。他抬脚踩在一颗糖果上。塑料糖纸摩擦着地板发出清晰的声响,不小的声音在逐渐空下来的教室显得有些尖锐。许栩后桌伏台的男生抬起眼向姜如昇投去一个不善的眼神。

慕艳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便仰起头向姜如昇道:“哥哥,我快饿死了。我们现在赶快回家吧。”虽然知道姜如昇武力值高但她还真不想看到两个人打起来,诱因还是与她有关。她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这既体现在她不想麻烦别人也体现在她不想别人来麻烦她。那种两不相欠且互不来往的关系是她最习惯的。

姜如昇将她的包拿在手里并且应了声好。他知道许栩是个外表开朗内心冷漠的人,她的爱恨十分淡薄,但他还是爱极了她对别人一概不搭理和不深交的做法。

天上是柔和的夕阳,云被照应出各种瑰丽的色彩。此时的阳光不强烈还带着点点的温暖。慕艳背着书包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双手虚虚地抱着姜如昇的腰,她觉得自己坐着舒服就好更何况对方也不在意所以她也就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动作的暧昧。白沁原本是想给她买一辆的但她拒绝了,一是嫌累二是不想骑,她不喜欢风迎面吹来的感觉而且她有些害怕。出行方式最令她感到安心的就是步行了。

在姜如昇开门的空档慕艳将背着的书包改成了拿在手里。待姜如昇打开门她便率先踏进屋内,没走上几步就使了个巧劲儿将书包扔到了沙发上。她走到沙发边坐下,顺势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姜如昇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他在放了书包后向厨房走去,随后打开冰箱,拿出水果来清洗。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慕艳偏头看了眼沙发边儿上并排挨着的两个书包然后伸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拿到怀里。她一边环抱着柔软的抱枕,一边伸手够玻璃桌上的遥控器然后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慕艳将下巴枕在方形的松软抱枕上,食指时不时地点在抱枕的花纹上。她的目光落在液晶屏上,可是眼中那无法聚拢的焦点表明了她根本无心观看的事实。

脚步声渐近,慕艳的眼睛动了动,她将目光投向姜如昇与此同时在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姜如昇在她身边坐下,在她闪闪发亮的期盼眼神中他自己从玻璃果盘里捏起一颗鲜红的草莓佯装往嘴里送。如果他洗了水果就坐在一边自己吃,慕艳不会生出太多的怨念但他偏偏凑到她旁边才开始吃。慕艳动了动腿,碰了碰他的膝盖。

姜如昇将草莓往嘴里送的动作立即停住,他佯装不解道:“怎么了?”虽然因她气鼓鼓的样子而心软但他还是绷住嘴角,没让笑意泄出一分一毫。

“你怎么能这样呢?”慕艳将下半张脸埋在抱枕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样?”姜如昇反问到。

慕艳还真不好说出口,说了的话就会显得她有多贪吃一样可要她完全不在意的话她又做不到,于是她只能微微侧过身假装什么也看不到。

姜如昇可不想真的把人给惹生气了,于是他的手转了个方向将草莓递到她的唇边道:“和你开个玩笑,真不吃吗?”

慕艳正回身体,表情严肃道:“我想吃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

姜如昇没有说话只是眼带笑意地注视着她。慕艳话刚说完,忽然,她伸出双手抓住他拿草莓的手然后飞快地将他手指间的草莓咬走了。她脸上略带得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被骗了吧,草莓最后还是被我吃了。”慕艳自觉地拿过他手中的玻璃果盘然后将果盘放在了最靠近她的位置。

姜如昇全然默许了她的动作,他缓缓放下刚刚执草莓的右手,被她的唇瓣不小心碰到的食指和拇指轻微地相互摩挲了一下。他的左手从她的身后越过然后快一步地从果盆里拿走了她即将要碰到的那一颗草莓。

慕艳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但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看好的目标抢走了,她愣了愣。慕艳吃东西喜欢先把看着最好的吃到肚子里仿佛只有那样那东西才真正属于她,而且那样她就不会在被别人抢走后感到太可惜。她深吸了口气,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冲动,她快速地拿起大腿上放的抱枕照着姜如昇的头就是一下。慕艳本来还觉得自己的选择挺正确的因为姜如昇没有对她的存在很排斥,但现在她只觉得姜如昇就是专门来克她的。慕艳打了一下后才稍稍克制住自己,她在沙发上坐正,目光对着电视不去看他。慕艳紧紧抱着抱枕仍有些愤愤地道:“你太坏了,有那么多个草莓你都不拿,就拿我看上的。”

姜如昇将手中的草莓吃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到:“因为你看中的比较甜啊。”

慕艳听了又更想打他了,她就是看那个草莓又红又饱满觉得肯定会很甜才想吃那个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姜如昇捂着头靠到她身上,假装虚弱地说到:“你把我颅内打出脑震荡来了,我现在头好晕啊,我想我是做不了晚饭了。”

慕艳想把他靠过来的身体推回去但没能成功,她一面拼命挣扎着拉开她和她之间的距离,一面艰难地回应道:“我没用多大的力气好吗,你太重了,别压着我,我快被你压死了。我死了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我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姜如昇哭笑不得,许栩的口不择言有时候真的让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他就没见过那么能破坏气氛的一张嘴。他直起身体道:“不和你闹着玩了。”

两人的距离终于拉开了,慕艳小声嘟囔到:“这还是闹着玩啊?谁想和你玩呀,都快把我压断气了。重死人了……”

姜如昇将右手按到她的肩上,嘴角翘起道:“还有这么多话要说呀?”

慕艳急忙用双手捂住嘴,一脸无辜地摇头。姜如昇抬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姜扬和白沁去度蜜月了,平常也不常在。姜如昇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所以他尽量自己下厨,多了一个许栩之后就把她的份也给做了。一开始他没有给许栩做的想法但架不住许栩总是好奇地凑过来尝他的那份菜,他索性给她也做一份。他说不清楚自己对许栩的想法,或许是见她虽然被自己母亲所喜爱但根本无法得到多少相处时间,比他更显可怜。是因为这种建立在她痛苦上的优越感吗?他不确定,但他敢笃定绝不是那么简单。

慕艳因为吃了许多草莓所以没感觉有多饿,不过姜如昇饮食是很规律的,她也只能跟着一起吃了,慕艳是很清楚她自己是胜任不了烹饪这项工作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得罪了姜如昇她就几乎等于没有食物来源了。她本来负责洗菜以及切菜,但后来姜如昇嫌弃她动作慢就他自己来了。慕艳倒乐得清闲。

【凉薄觉得慕艳为神的容貌烦恼的样子很有趣,他对戴口罩且脸若冰霜的慕艳笑道:“慕艳你好受欢迎啊,你有什么感想吗?”

“想杀人。”慕艳闷闷的声音自口罩下传出。她不喜欢那些时时投向她的目光也不喜欢听到别人口中有关爱慕她的言语。更何况每回她收到情书什么的,姜如昇虽表面没说什么但他的眼里总会泄出几分不高兴。慕艳是真没想到,姜如昇记忆里的人也能给自己加那么多的戏。

凉薄分辨不出那是纯粹的玩笑还是实话,因为慕艳就算是撒谎也无比自然。他忽然道:“慕艳你明天是要去参加开学考试,对吗?”

慕艳怔了一下,在姜如昇记忆的自动补全下她明天还真的要去参加姜如昇所在初中的入学考试。因为她是转校读的姜如昇所在的小学所以她的成绩只能够参考再次考试后的成绩。慕艳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道:“明天的考试你负责提供答案,我负责誊写。不然我要控诉你和慕参强制病人劳动……”

凉薄看慕艳有扯远的趋势连忙打断她到:“我没说不提供帮助,慕艳你在疗养院里一般都干什么呀?”

慕艳将被子扯过头顶,冷声道:“不要打扰小孩子睡觉,小心遭报应。”

凉薄还真不敢嘲笑她的自称,慕艳这人有的时候会自嘲但是她绝不允许别人附和。总之,慕艳有的时候会很计较一些细枝末节。他可没有把握慕艳会不生气更何况慕艳一生气就会用长时效的冷暴力,所以他不会轻易惹怒慕艳。他默默在数据间道了一句“晚安”并没有对她说出,他不需要睡眠所以在慕艳睡前和起床前他都有无声问候一声的习惯。他没有和慕艳提过这已然固定的习惯正如慕艳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他一样。】

一切陷入寂静但慕艳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很快睡着,她在被子里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悄悄将被子拉低露出头来。被子盖过头时的封闭感是她所不喜的,就如她不喜欢电梯密闭的轿厢一样哪怕不是全封闭的,她还是会有种强烈的窒息感,但她不讨厌没有他人的空间。如果有人和她待在同一空间里反而会让她极为不适,不过那也是分人的。

慕艳病倒了,或者说是许栩这个身份病倒了。慕艳在得到姜如昇的应允后一直在周日陪他回他亲生母亲那里,一般她都会坐在车里等到他出来再一起回家。慕艳知道这是某种限制,姜如昇回忆里一个人经历了使他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所以不能出现别的存在干扰。虽然可能是十分快乐或十分悲伤的事,但慕艳从之前的一些细节中推断出了那绝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十分惨烈的事。慕艳回想起在枝叶的缝隙间她看到的姜如昇脸上是戴了严实的黑色口罩的,顿时有了更不好的猜测。她咬着舌尖借疼痛来保持清醒,却抵不过越来越强烈的昏睡感。最终她向外伸出的手无力地落在被子上,她带着不甘沉沉睡去。

姜如昇洗漱完毕,走近床边,他将她露在被外光滑白皙的手小心地放进了被子里。他盯了会儿她熟睡中的面庞,最终他只是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而不是叫醒她。

中西结合的庭院里艳丽的玫瑰无声地散发浓郁的芳香,娇艳的各色月季一齐开放。花园后的高大建筑正向外冒出滚滚浓烟,不时还有火舌舔舐过木质的屋顶。门窗皆被焊死,火源又在屋内,慕艳根本无法想象姜如昇最后是怎么出来的。如果可以她希望姜如昇记忆里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孤独地扛过他母亲癫狂的伤害举动,现实使人绝望那么她想让他的记忆美好一些。对那么重要的一段记忆加以改变会留下破绽,慕艳很清楚她最佳的做法是顺应回忆的限制错过因为这样既合理又简单。原来有些事是因为她不想做才嫌麻烦不做,当她出于主观强烈的欲望去做时就不会把它看作麻烦。她既然让凉薄用电击强制自己清醒过来就不会半路放弃。慕艳在看到满树白花的木本绣球下倚靠着一把铁锹立刻冲了过去,将铁锹拿在手里后她快速地跑到厚实的木门前同时让凉薄更改数据把铁锹换成利斧。

凉薄不解又无奈地道:“慕艳,你说你图什么呢?一开始你为隐藏不利的神的身份就算了,现在明知道一切可能因为你的这次冲动而枉费你还要这么做。这里的大事件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吗?”

慕艳的声音带着一点急切地道:“要帮就快点,不帮就别废话。”对啊,明明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慕艳不去深究原因,首先那费力其次她没有做好直视那个答案的心理准备。

慕艳挥动利斧砍在木质的门上同时有那么些许的庆幸,如果是铁门的话她可能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床头灯散发出暖色的光,慕艳的头枕在姜如昇的胸膛上,耳边是他透过衣衫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她合着眼,柔和的面庞更显得惑乱人心。

姜如昇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占有欲。他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用低哑的声音说到:“快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学校。”

慕艳把头挪到枕头上,拉开距离的同时睁眼说到:“我不想去上学了,上学一点意思都没有。”慕艳对于在姜如昇的记忆里不断学习学校知识没半点兴趣,此前她也只是为了减少突兀感才陪他一路升学。碰上考试什么的她都是直接向凉薄要答案,还好凉薄大事不靠谱但查个答案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不然真要她自己学的话,她还宁愿选择放弃修改他的记忆。

姜如昇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最终没有再说些什么。

深夜。姜如昇忽然睁开眼,目光静静地描摹许栩沉睡时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松开然后赤足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因为许栩十分不喜欢化妆,所以桌上没摆什么东西。他将脸上缠的纱布一点点解开,因为今晚月亮很亮,所以借着洒落屋内的月光他便能看到盘踞在右颊上那丑陋的伤疤。其实他反倒是有点开心的,因为这个伤疤的存在许栩会对他作出最大的让步,所以啊,就让我继续看看你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吧,许栩。他并不完全是许栩眼中的样子,他很清楚地知道着。他想用这个疤考验许栩……姜如昇抬手在凹凸不平的伤疤上拂过,眼神越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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