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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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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锋领了鞭刑后强撑着自己走回房,只是脚步较平常迟缓。对于暗卫出身的他来说,那只不过一点皮肉之苦。他吃这点苦能换得王爷无需屈居人下,这值得。王爷辅佐祈蕴一事始终是他心里一个疙瘩。要知道先帝当太子的时候可没少给他们王爷下绊子,况且他也不认为祈蕴配得上王爷的襄助。

霜刃抱剑靠在墙边,听到青锋脚步声后抬眼道,“你当真以为陛下会受你胁迫?她不过顺势离开罢了。”

青锋身形顿住斜睨他,“霜刃,我等皆为王爷暗卫,你自去祈蕴身边看护便对她多加袒护。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霜刃对着内心愤愤的青锋还是未将话说出口。祈蕴似乎抓准了他不会事事回禀,她从不在他面前作伪,这才让他得以窥出些端倪。王爷虽兵权在握但文官仍能在忽微处刁难,那时看似事无巨细皆由王爷处理但他亲眼见到祈蕴敲打官员,若非她暗中协助王爷接手朝政只怕不会是费心点就可以的。哪怕祈蕴被尊为帝但他看得出她心不在此,祈蕴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只是他一直猜不出。他眼前常常出现祈蕴看到曦照郡郡守时眼神瞬息间的变化。知道祈蕴离宫,他便想到她可能前往曦照可是他不能说。如今王爷登基在即不能突出事端,他长叹了口气,离开的步伐坚定有力。他本想透露给青锋因为这意味着王爷也会知晓,可如今看来是不用了,单凭青锋对祈蕴的成见,他最有可能隐瞒不报。

有些事情隔得久了便会淡忘,如果不是曦照郡郡守进献并将大旱一事禀报,她只怕也想不起来十岁时在体内种下蛊的缘由了。现在回想起来,慕艳也不敢相信自己曾经那么多事。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一子,那更是皇家的嫡长孙,可是他的存在如今鲜少有人知。人更多的是自私因为极少有人对别人的关注甚于自身,纵使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也对对方知之甚少。短暂出现最后了无痕迹的人只会在知道的人脑海中留下一个模糊轮廓,最后那些知道的人又被新的事缠绕,有些事、有些人就那么被不经意地遗忘。原来就算曾放在心上的人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人会忘记也会改变。

离都的路上顺畅无比,桑鹤确定祈蕴早有打算。他竭力克制询问的欲望,因为那应是桑鹤本就知道的。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那样做,他自愿舍弃栗渊这个名字只为扮演她身边的桑鹤。他其实很羡慕桑鹤,荆御卫中有谁不是曾受陛下恩惠可为何只有桑鹤能待在祈蕴身边?他的手轻抚面上的鬼面具而后悄然移开。五年前祈蕴交给桑鹤一个秘密任务,他在道上埋伏桑鹤而后以桑鹤的身份出现,虽勉强应答祈蕴可他始终不知道当年桑鹤被派去做什么。一晃眼,他这面具已戴了五年……

“陛下缘何借道菀洺?”在休整时栗渊借机问了一句。

慕艳看了看他,道:“孤与微渺王祈渚有隙,其口多出莠言,孤甚厌之。单论其人,有君子之风。”慕艳虽爱计较但也不会费心力去讨厌一个人,但祈畅真的是让她恨得牙痒痒。在一干善弄权术的人里,祈渚倒不会使阴招。

栗渊默了默,能够说出口的厌恶反倒不会有多深。陛下对微渺王的在意比他想的还要深些。

洁白的茉莉在光与绿叶的映衬下更显圣洁淡雅,芳香醉人。师月荧拿着剪子剪下一个半开的带着晨间清露的花苞。杏色裙衫的侍女将铺了白绢的小竹篮子举起。师月荧将花苞轻放进篮里。

一旁的何玟面有忧色,“殿下若知晓陛下过菀洺,只怕会前去阻拦。”

“渚儿不是没分寸的,我亦不想见那好孩子为祈世夷赔上了性命。”师月荧声音柔婉,面露不忍。皇都内争斗不少,皇子及其所出皆有专人教养,那时各皇子间势同水火连带着早熟的皇室子孙分出派系。她每每见到渚儿身上填了新伤都会止不住地掉泪,可偏偏她又只能目送她的孩子到宫中,那些年的无奈心酸至今令她难忘。渚儿怕她落泪便处处避着她上药,祈蕴回宫后那些皇室子弟才受教训安分下来。她犹记得渚儿无伤时主动给她查看让她安心的神色。不管旁人对端云公主畏惧多深,她心里都是感激的。无上皇确实是一位对民众仁慈的君王,可他为择选后一位君王的冷眼旁观叫她心寒。至于那遗诏,她倒不认为无上皇当真会传位给一个自小不在身侧且不知秉性的皇子。

梅花形的亭内,祈渚与慕艳对坐。祈渚熟练地沏好一壶茶并未她倒了一杯。慕艳看了眼被推到面前的茶,端起抿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她不喜欢饮茶可祈渚偏偏准备茶,所以他还是一样不讨喜。祈渚凝视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轻笑了一声,“我好似从未告知你,为何我处处针对你。”

对于这事,慕艳倒真有些好奇。她自问未曾欺辱过他可是却从未得他几分好脸色,这确实令她在意。

栗渊突然想明白了,他握紧了剑柄。面具下的他,脸紧绷着。他看着一袭紫衣的祈渚,恶意的眼神毫不掩饰。

慕艳已经准备好听他说原因可他竟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她收敛了略有期待的表情。真是的,她怎么会以为祈渚有不得已而针对她的苦衷。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很快一切事就都与她无关了。慕艳心情又回归平静,她甚至又喝了口杯中的茶。令她奇怪的是第二口茶好像甘甜了不少?

“祈蕴可还记得替你受过的祈曼?”

慕艳疑惑道:“什么?”

祈渚心道:果然如此,轻易得来的好祈蕴从不会放在心上。他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慕艳坐在马车上,将车帘掀起一角,面无表情道:“我十三岁那年的约你未赴,祈曼所受责罚乃她应得的。”语毕,她放下车帘让桑鹤继续行进。

祈渚望着疾驰而去的马车放声大笑而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上透出不尽的怅惘。祈蕴曾说过“祈渚性乖觉”,他发觉祈蕴很多时候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不会深想,就像他内心清楚却怯于表露一样。或许他和她一出生就定下来结局。如果你不是祈蕴而我不是祈渚,那该有多好。他双手紧握成拳强忍悲伤道:“该回府了罢。”

曾经慕艳或许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可是那喜欢没能经受考验就被她从心里移除了。喜欢不一定要得到,倘若真的得到或许只会令她倍感无措。她那时是真心想为一个人敞开心扉的,可是那些叠加的误会终是让她退却了。慕艳咳了一阵,有点虚弱地斜靠在车厢上。她炼的蛊不会轻易死可是她的身体却脆弱得很,这也就注定了她只会有两个结局,一个是两蛊互噬毁损了她的身体而另一个是取出她的蛊然后死在她师父在她四岁时下的蛊上。但她两个都不想选。她会在移除自己的蛊后寻个恰当的时机自了。

慕艳没有见到过纯粹的爱,也许是她制定的条件苛克吧。她师父喜欢竹馨蕴,愿意为她蹚夺位的浑水和混淆皇室血脉,还不忘给自己下蛊。慕艳向杯中吐了口血,略带讽刺地想:既爱了美人又不负天下苍生,真是伟大啊。她冷着脸掀车帘,将装血的杯子掷了出去。竹馨蕴为先帝巩固储君之位可是却忽略了他的心意。那真的是爱而不是自我欲求的追逐吗?

水听沉小心地将信叠好,最后装进雕花木盒中。十五封信整齐地放在盒内,它们的内容都是水泧国近况。看到信中他阿姊对摄政王的种种亲密之举,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一直不肯相信而已。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祈蕴总是欲言又止。他还来不及告诉她,自己还是会回去但却不是为了维护他阿姊的女帝之位。他会夺回水氏河山,不为水听澜只为不让水氏江山沦入他姓之手。

祈拯坐在了祈蕴曾经做过的皇座,一切都比想象中的容易。在众人的同一意见中,他的意愿倒反而不重要了。他现在倒是懂得祈蕴为何曾经那么不安,他的人竟也会打着让他享至上尊荣的旗号行事,祈蕴是不是早猜到了他的人会有此举?很是心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祈蕴是否会受刁难?他以为只要她是帝王,他便足以护她一世安然无虞,可事实证明一直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曦照郡】

祈世夷头戴长冠,白衣上绣了血色的鹤纹。他的眼神如鸷般凶狠却又冰冷胜过冰凌。他执刀而立,刀刃上殷红的血迹仍存,地上更是有几具被虐杀的尸首。昏黄的天空下枯树的枝杈纵横交错,地砖上的祥云蝙蝠纹浸在血里。

夏夜,明星散布漆黑天幕,浓密的草丛里不断传来虫鸣声夹在响亮的蛙鸣中衬得夜晚热闹非凡。这是慕艳许久未有过的宿在野外的体验。她离宫从师的六年里倒是常宿在外大多是任务完不成不能回去,慕艳一度觉得他是爱而不得再加上做了错事然后变态了才变着花样折腾她。因为常常被关在屋外慕艳对山上野果生长的位置记得尤为熟,如果不是他没把自己饿死,慕艳都要确信他是要纠正那个替竹馨蕴换掉死去的女儿错误了。说来也怪,师徒六年没什么情谊,她连那名义上的师父叫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可笑。他可能根本没打算和她培养什么师徒情,宋逸才是他所承认的徒弟吧。炼蛊也离不开药材的辅助,慕艳在那六年里可是实实在在当了次采药女,手从光滑细嫩到出现伤痕和茧子再到旧茧破皮结新茧。其实起了茧子倒更好受些,至少你的手不用再磨伤了。幸好她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换了个心气高的指不定会崩溃。慕艳略显僵硬地笑了一下,最后还是恢复冷淡的样子。

如果产生喜欢是由于某种特定的性质那么喜欢的就不一定是对方了吧。慕艳看到过祈世夷竭力控制情绪而在演武场耗尽一身气力,那一幕尤为令她动容。她为保住他的命而请求先帝将他囚于她的封地,哪怕背负他的怨恨她也想留住他的性命。祈世夷在许多人眼中是一个失去理智而时时发怒的人,她不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他失控时那种企图摧毁一切的暴虐但她不想他死。无需理解,只因她想她才这样做的。来自祈世夷本人的感激更不是她想要的。或许每个人都会有一次不顾后果只凭自身意愿的行动。

慕艳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暗想:祈世夷应当是全部接手了曦照事宜,原先的曦照不过是未开化之地,不想得见如今这般繁华景象。不过也正是曦照的不起眼才没有人猜到她将曾经的皇长孙藏在这儿。

栗渊牵着祈蕴并走在她的前面,不留痕迹地将她与人群隔开。难得有那么亲密接触陛下的机会且陛下十分乖巧地跟在他后边,这事实令他不禁弯起嘴角。

栗渊同客栈掌柜定好了一间上房又吩咐小二到时候送饭菜到房里然后他走向了角落里戴帷帽的祈蕴。陛下不喜喧闹所以对于与人接触的行为有抵触他不是不知道,但正是因为知道她脾性才让他更是在意。她不惜放弃熟悉的一切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栗渊不问但很在意。他隐隐感觉到那背后不会是他能接受的答案。一路护送的五十荆御卫他都未曾见过,这让他略有点受挫。他不知陛下将人派去做什么了,这种只有他被蒙在鼓里的滋味让他有些憋屈。他曾经身为荆御卫的副首领,风头一度压过桑鹤那个首领。他行走在外比常与陛下随行的桑鹤多出许多发展势力的机会,也幸亏他手下有这么一批人调度才不至于在埋伏桑鹤时落了下风。顶替过程的顺利不是没有让他怀疑过桑鹤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他不愿陛下有一丝钟情他人的可能。

慕艳现实里对的人群恐惧也在虚拟中有一定的体现,哪怕知道不是真人但她心里的不适始终难以消减。店小二来往端菜添酒时偶然经过她旁边也会令她不由后退一步。这种时刻与人拉开距离的习惯她尝试改变但很难改掉。慕艳双手交握垂在身前,身体因内心的焦虑而紧绷。

慕艳一进房门便摘了帷帽,虽然帷帽上的白纱轻若烟雾但长时间的视线受阻还是会让人心情有点糟。

栗渊坐在祈蕴对面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发呆的她,目光在她面庞上游曳。祈蕴不喜与人对视但只要他是在她发呆的时候看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栗渊在听到小二的声音后起身将门半开并接过他手中放置饭菜的两个木托。他不将门全部打开也是为了不让祈蕴见陌生人,八年使他对祈蕴的习惯和喜好了如指掌。只是一想到桑鹤也知道关于祈蕴的事,他就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冲动。桑鹤没有死,他一直这样认为。没有找到桑鹤的尸体令他这些年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哪天桑鹤会出现在祈蕴面前揭露他所做的一切。他甚至设想过祈蕴发现他不是桑鹤后可能会大怒,但他始终无法确定祈蕴会不会因为真正的桑鹤而取他性命。祈蕴厚遇他,他甘愿效死但那绝不能是为了祈蕴在意的其他人。他的命是她的也只会属于她。

“成欢可要用些饭食?”栗渊将饭菜摆好,笑着问到。自离都那日起,祈蕴便不再让他唤她陛下。祈蕴十五应有的及笄被诸王作乱给冲掉了,那么“成欢”会是她自己取的字吗?偏偏他内心自有答案,这也让他每回唤她“成欢”的时候都带着那么几分不情愿。

慕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她摆弄着桌上的茶杯道:“一路车马颠簸令人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即可。”

在祈蕴的注视下,栗渊无声地咀嚼饭菜还分出几分注意给祈蕴。当然他是不会回看她的,他只是留意她打乱茶杯位置的手。一般祈蕴手上有什么小动作的时候她都是在思索什么,栗渊心绪复杂。因为不知道她所想,他心里总会升起一丝夹杂冀望的担忧。

慕艳在将四个杯子全部打乱顺序九次后把杯子叠放在一起。她打了个呵欠眼中泛起莹莹的水光,懒懒地道:“我乏了,这就去床上小憩一阵,你慢慢享用这曦照的菜式吧。”

栗渊在她转身向床走去后才敢将目光直直地放到她身上。祈蕴对待用饭总是漫不经心的,他劝过但收效甚微于是他只能时时为她备好点心蜜饯之类的吃食。他将目光落回桌面,看着那碟糕点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慕艳最近总是很容易疲倦,她清楚这具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她躺在床上,闭上眼最终沉沉睡去。

栗渊刚将碗碟收到一边眼前突然就一片模糊,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向祈蕴的方向晃悠悠地迈出一步,他捂着头与那眩晕感对抗最终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死死盯着祈蕴的目光逐渐涣散,最后眼前归于一片黑暗。

木门发出细微的响动,两个皆着玄衣的人推开门一前一后进入房中。

【成欢院】

祈世夷将依旧沉睡地祈蕴小心地放在床那靠外的一侧,他坐在床边悠悠的目光一一滑过她的眉眼。静坐许久突然他的脸色剧变,他急忙拿过一旁白瓷碗里准备好的药饮了一口。祈世夷手颤抖着将碗放回原处,他咬紧牙压抑内心的暴躁,眼中痛苦与愤怒交织而后回归平静。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祈蕴的面颊而后探她的鼻息,实在是因为祈蕴睡得太沉了就好像不会再醒来一般。祈世夷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他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一瞬。

慕艳骤然睁开眼同时抓住他的手,看到他眼中满溢的紧张一个劲儿地笑。祈世夷任她抓着感受到掌间那温度和细腻的触感,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慕艳抓着他的手借力起身,看到床头的药碗时眼底滑过一抹忧虑。她握住祈世夷的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右手端起碗并抿了一口。慕艳咽下口中的药汁,极其苦涩的味道让她差点呕出来。

“此药,颇苦难。”

祈世夷听到她与撒娇无异的绵软语调不禁笑了一笑。他的右手抚上她的面庞,拇指慢条斯理地为她拭去沾在她唇上的药汁。

祈世夷蓦地用右手扼住她的咽喉,巨大的冲击力一时间将慕艳按倒在床上。他不断收紧的右手令她喉咙生疼,呼吸困难的同时喉咙上的压迫让她止不住的恶心。她的右手还与他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所以她只能用左手去试图掰开他的右手。在慕艳隐约觉得两眼发黑的时候,荆御卫破门窗而入身形如同鬼魅般迅疾很快将祈世夷制服。慕艳双手撑着床坐起身,她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残余的不适感令她一阵干呕。她抬手在眼旁擦了擦,将未落下的眼泪擦掉。喉咙上的堵塞感以及淤青都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风从被撞破的窗中进入,吹起了月白色的床幔。慕艳坐在床边,自然垂着的双腿不是晃动几下。慕艳凝视着在荆御卫禁锢下仍不断挣扎的祈世夷,不得不说这种狰狞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他。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浅浅淡淡蓝色的长袍似蓝似白,如今袍上多了褶皱他清冷的风范已然褪去。

慕艳吩咐荆御卫将祈世夷用铁链锁在石柱上。脚边的八角的彩绘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慕艳站在石柱前看着头发散乱却仍在挣扎的祈世夷,眼底闪过一抹怀念。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是美好的,她和他的人生有交集是以死亡为始。正是因为祈世夷掐死了他的亲妹妹,才有了肖河为竹馨蕴寻女婴替代掉真正的祈蕴的事。慕艳曾不止一回看到祈世夷被铁链锁着,那如野兽一般凶狠锐利的眼神至今她仍记得。夜间的风相较于白日多了些凉意,慕艳在等,她在等一个最适宜的时机将母蛊给祈世夷种下。银白精致的匕首被她握在掌心里,慕艳笑了一下。

五十荆御卫分五排直挺挺地站着,他们都是统一的面无表情如同有血肉的傀儡而非生人。荆御卫其实远不止这五十人,其他人都在她的授命下过上最适合他们的生活。如今她身边这五十人都是穷凶极恶早该处以死刑的犯人,她给他们种下的蛊是完全抹去他们意识的蛊,这五十人个个都是完全听命于她的无鞘之刃。慕艳一直觉得死往往是最轻易的,因为活着总是需要承受更多。

当月亮升到正空的时候慕艳将匕首对准心口扎下,鲜血涌出浸红了她的衣裳。空中没有云的遮挡月亮的清晖洒落一地。慕艳脸上浮现出痛楚的神色但她的动作却利落非常且毫不迟疑。她硬生生将蛊挖出而后把蛊放到了莲花形高足玉碗中。慕艳将碗放到地上而后往左手手腕划了一道伤口,她将手腕置于碗的正上方使每一滴血准确地滴入碗中。伤口流血的速度一慢,她便再往伤口上割一刀。待到血淹过碗里的蛊,慕艳立即丢下匕首拿起碗。她捏住祈世夷的下巴,将蛊和血一同灌进他的口中。蛊离体后欲寻宿体便会散发出迷人神智的气味,她丝毫不用担心陷入狂乱的祈世夷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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