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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0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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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提并非属实……”

慕艳刚安抚好初到异国他乡而惴惴不安的水听沉,实在是没精力给他道清原委了。只能说宋逸确实有些本事,连她也被误导直到今日听到安富否认有伤才反应过来——宋逸用药折磨安富体内的子蛊。她就近在张椅子上坐下,右手支颐,眉眼间透出淡淡的疲倦之意,“语宋逸:孤早晚必罪之。”哪怕知道这会让他凉心,她也不想挽救自己在他眼中的模样了。与其使他难以割舍,毋宁她先推开他,就像慕元曾经做的那样。

祈拯俯身,伸手为她理了理飘下的几缕发丝,“陛下不愿使人知晓,臣便不再过问。臣只愿长久相伴陛下左右。”

慕艳怔了怔而后看到他瞳仁中发怔的自己,浅笑。祈拯果然还是这么温柔……

慕艳在祈拯将今日各地呈送的奏章处理完毕后便把人送到殿外,她对回首的祈拯浅浅一笑而后目送执灯的侍卫把祈拯护送回府。携带寒意的风骤急,她的衣袂在风中上下翻飞。桑鹤抱着剑靠在雕花木门上盯着衣袂飘飘的祈蕴,情绪没有半分外露。按理说皇室应有的倨傲不容许手下人生出别样心思遑论爱慕,可慕艳清楚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祈氏血脉。祈拯兄长子嗣稀薄在位时溺于酒色,当然这是世人眼中的看法。慕艳倒不觉得先帝仅是这寥寥数语能概括的,他疾恶祈拯只因祈拯能去往他魂牵梦萦的战场。若她仅是祈蕴大可除掉觊觎她本人的人,若只为慕艳她根本不会选择投放注意力,但她兼为两者就无法迅速决定了。上下戮力一心可稳固河山但现在的朝堂已渐成两立之势,任何大动作都可以将云启引向灭亡。

桑鹤作为祈蕴最得力的手下几乎手握她的大半势力,慕艳若选择与他闹翻不说别的祈拯绝对首当其冲。慕艳在逼宫前将桑鹤遣去督察地方官吏也存了试探他的意思。谁能保证那过度的忠心演化出的占有欲不会令她陷入更尴尬境地?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从上次逾矩后到现下都不曾再有别的举动,除了看向她的眼神幽深外。

桑鹤从英瑞王眼中看到了与曾经的自己相像的暗藏的情愫,他清楚不识情爱的陛下根本不知但他没有提醒的打算。烛光下他小心翼翼地为祈蕴莹白如玉的手背揭下一层伪装的肌肤,红肿的手背一下子便映入眼帘。他不禁抚摸上那烫伤的手背,眼底情绪涌动。

慕艳被他那么专注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这个身体磕磕碰碰的淤青都极难消更何况不轻的烫伤,好好活着对她都是不小的挑战也幸亏她选了个尊贵的身份。之前找遗诏受的伤她用蛊修复才能以正常人的速度愈合,还好那些伤都在衣裳的覆盖下否则被桑鹤看到肯定被他看得更紧了。慕艳恐惧别人身上的温柔,因为她总会忍不住奢望更多却难以作出回报,她能全盘接受却吝于付诸情感。有人曾当面尖锐地指出她自私的本性,但早已将冷漠写入骨子里的她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听完而已。改变一个人最难在于那人根本不将你的想法加以听取,陌生人面前有的是伪装而非根本转变的动力。

【注思殿】

水听沉在祈蕴安排下入住注思殿,他起先心绪微乱最后发现祈蕴并无他意,他心底不禁升起了一丝沮丧。也好,没有情感的绊牵他方能走得更远。雅致洁净的卧房内,三足松石绿墨竹瓷质香炉内飘出丝丝缕缕的青烟,他漠然静坐显现出与尚小的年纪不相符的孤独。产自水泧国的香料勾起了他对长姐的牵挂。他一定会回去,他一定会以最昂扬的姿态回去的……

慕艳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看着月下独坐屋脊的桑鹤她确实有些不忍心。笛声悠悠,飘扬婉转,他只要在必定不忘以笛声助她入眠。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习惯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内殿,现在有笛音反而睡不着。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披了外衣出去,光滑平整的石面透出丝丝凉意。

桑鹤承认他今夜确实是存心的,他特意挑了个能被屋内看到的地方吹奏只为了检验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不安忐忑。祈蕴的身边不会只有他但他已然深陷。月光撒了他满身,他留意到屋内动静时面具没遮挡住的双目泄出点点笑意。他起身的同时将笛子收起,足下轻点几下便极快到了祈蕴歇息的宫殿顶部。他飞掠而下,稳稳地落在殿门前。

慕艳推开门,见到是毫不意外。因桑鹤身材颀长她不得不抬头仰视他,她抿了一下嘴,“君命不可违,孤不欲见汝,汝当回避。汝尽日随孤往各处,至夜仍不已?”

桑鹤跪地行礼道:“陛下有命,岂敢不从?”

慕艳盯着他低头转身,背影落寞,在他迈步离开前她还是将人拉住了。她不喜欢被逼迫,自然也看不下好似自己逼迫他人的样子。她斟酌着开口,“汝奔波在外数月理应好生休整,无需守着。孤未决意当下心绪微乱,只得令汝包言语不妥之处。”

桑鹤眉毛闪动,嘴角堆着笑,轻轻地回握住她的手。

其实慕艳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她知道不接受别人的感情就不该吊着别人但她每每看到桑鹤或是祈拯小心翼翼的付出就会被勾起共鸣。她也曾偷偷的在心里藏了一份喜欢又或者不止一份,她的喜欢长久不了且不为人知……从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不敢说喜欢的自己,她真的很无措……

慕艳一时间有些恍惚。

“想要吗?”

少年将折下的一枝未开的荷花递到她面前,“拿好,回家。”

……

天气晴朗,艳阳高悬,湛蓝的天宇下白衣的小小少年蹚过水池为她取来菡萏一枝。她怕水,哪怕只是浅浅的一池也会令她恐惧不已。但那个场景深深镌刻在她心上 ,哪怕有她畏惧的水池她也依旧清楚地记得。只是慕元好像忘了这件事情,她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你所珍视的,在他人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甚至转瞬就可被遗忘的存在……何其不公,又何其寻常。

【辉耀殿】

“启奏陛下,曦照已连月无雨,禾稻黄槁,微臣恐怕秋后辖地内无粮可缴。”

慕艳忽略了跪倒在地的官员,径直向祈拯发问,“皇叔可有高见?”

祈拯偏头看了眼颤栗不已的曦照郡郡守,上前一步道,“时雨不至,强求无法,不应迁怒他人。”

慕艳唇角勾起一个略带寒意的笑,“孤尚未治罪,谈何迁怒?”

回朝述职的地方官员在散朝后被全部留下而后包括曦照郡郡守在内十余名大臣投缳,此消息立刻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朝野上下。官员和百姓对祈蕴愈发畏惧。畏惧下的怨怼迟早会催生反叛,慕艳深知这个道理。慕艳眼底布满冷意,她握剑的手上挑、横劈、翻转,娇媚鲜妍的花与叶四散。

祈蕴纵然心情不佳也没有摔东西的时候,但此刻一边挥剑一边摧残花木的她是暴怒无疑了。桑鹤的脸在面具的全部遮挡下,但他的目光还是流露出些许的不安。他注视着在花叶翩飞中挥动剑锋的祈蕴,嘴唇紧抿。突然祈蕴手中的剑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右手抓着衣领踉跄了一下。桑鹤瞳孔骤缩,直奔她面前。

慕艳能清晰地感受到两种蛊虫相互噬咬的异动,细密的疼痛不断侵入叫人恨不得即刻死去。她紧咬住下唇,将痛呼声锁在喉间。

桑鹤将人抱住感觉到她脱力般倚在自己怀间却紧绷且颤抖的躯体,眼中涌起无措。他不知道祈蕴异常的原因,但却对她现下所受的痛苦产生厚重的无力感。他从未想过让她受苦……

宫中奉职最久且医术最为高明的蔺太医垂着头静立一侧,待荆御卫首领将在陛下的腕上覆好丝帕后才审慎地在御榻边的圆凳坐下。身为太医,请脉不可少但新帝偏偏推却了这一常例。此番能有机会一探究竟,蔺太医眼底暗藏雀跃。

“阳奉阴违者,人多患之,蔺熄知乎?”

慕艳醒得及时,蔺熄还未搭上她的脉便被她迅速收回手。她豢蛊于体是事实但不代表她想让更多人知道。

“陛下理应顾惜圣体。”桑鹤见不得她这般不在乎的态度,仿佛生死于她无异。

病人自个儿不想医治,哪怕对方是主持政务的君王他也不乐意往上凑,更何况祈蕴这人的固执他也是有所体会的。主政者多疑,端云公主能在欲对母族下手的先帝手中保下领军驻边的竹氏岂会轻易因他人改主意?更何况先帝当年为夺位而构害蔺家的事定少不了端云公主,他可不想看她过得顺遂。

慕艳掀开纱帐,见到床边的蔺熄时动作顿了顿。一般人见到认识的人会想打个招呼但她只想原地消失。哪怕知道自己的心态异常但她不敢在记忆里深究原因。对事物的看法是后天塑就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厌恶和喜爱。但她就是接受不了可能会勾起不好的回忆的任何尝试。明明忘记不易,为什么又要让记忆束缚自己呢?还好她现在身处虚拟,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心态的平静。现在所有人眼中的她只是祈蕴而非慕艳。这么一想她心底最后的一丝不自在也退散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挺佩服自口能言起就能看诊的蔺熄的,不过也正是这种极致才让她不忘这是虚拟。突然身体剧痛,喉咙间的血腥味令她感觉到止不住的恶心。慕艳捏紧纱帐忍耐最后还是不可抑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蔺熄看着溅出的血珠没入朝靴的纯黑面料中,他没有一点犹豫就扣上祈蕴的手腕。他对祈蕴心存芥蒂但也未想过要她死。蔺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脉搏,脸色愈发凝重。

桑鹤心下一惊,右脚不由自主的迈向前一步。他看着祈蕴惨白的脸色,扣在佩剑上的右手紧握着,指节泛白。

蔺熄看向祈蕴,一脸惊诧道,“陛下时日无多,怎会如此?”他此刻倒宁愿是自己医术疏浅而误诊了。眼前正当妙龄的人竟随时可能死去,这叫他难以接受。无从医治,这能令医者共同沮丧。

慕艳挣开他的手,没有一点意外。她不怪任何人,因为她很早就明白归咎于人甚至是怨恨他人都是不会给人毁灭性的打击的。反而你一怨别人,别人更是会觉得错在你。这就是现实,哪怕是虚拟中也存在的真实映射。

若是双耳失聪能改变祈蕴不日必死的结果,桑鹤就是自毁双耳也甘之如饴。他错了,哪怕陛下心系他人,他也不该用卑劣伎俩。他原本只想离间陛下与英瑞王,如今只有满腹的悔意。他从未对祈蕴看不破而怀有侥幸因为他想弄清祈蕴的心思,可现在这局面是他宁死也不愿见到的。

投缳者十余人且皆有官职在身,不可能不惊动祈拯。他虽有意扶持陛下独当一面但培植的人脉也不是轻易就能抹杀的。甫一得到消息祈拯是不信的,文臣不少是极惜命的,毕竟一朝入仕离不开寒窗十余载,怎会有人轻易使那许多心血枉付?随后他便不由担忧陛下为此事不豫。云启与别国不同,地方官吏不必回避原籍且设有郡守辅官——专为代理郡守述职期间的地方事务,所以现今首要的是弄清官员投缳的原委。祈拯负手立于窗边遥望墙隅郁郁青青的栀子。宋逸与他交情不浅,因此在宋逸坚持想验尸后他只得带宋逸来到暂放已死官员尸身之处。若不是为着宋逸今后能一心为陛下照理身体,祈拯也不会允了宋逸。至于宋逸口中以蛊驭臣的事,他相信绝对与他的陛下无半点干系。

宋逸从每具尸体上都取出了蛊虫。起先他只是觉得此事蹊跷,验尸中又发现死状有异,最后果然发现死者皆被种蛊。他现在敢笃定,替祈蕴为众多大臣下蛊的人是他师父临终也不忘让他必要时清理门户的师姐。他不可能清查祈蕴手下所有的人但借助祈拯还是有希望的。

祈拯接过白帕看着上面僵硬的蛊虫,一阵后怕。那人能给这些官员下蛊,岂不是也有戕贼陛下身体的可能?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祈拯嘴唇紧抿,他盯着宋逸开口到,“宋兄可有把握寻下蛊者?”

宋逸眉毛舒展,“尽力一试。”

慕艳屏退所有人,坐在一座朝西的宫殿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最后一抹暖黄色消失。她很喜欢发呆,因为完全放空自己时可以暂时脱离自身所经历的一切,那些或苦或甜的事被模糊了,她仿佛可以短暂地成为一个空白的人而非仅是慕艳。

齐烁嘴角下撇,他虽口中说着已不介怀但内心还是放不下。如果不能让祈蕴也尝尝爱而不得甚至被轻视的滋味,他怎么也不能好好坐沧岸的皇位。齐烁眼神专注地摩挲下巴,他内心闪过多种不让祈蕴日子过得太舒坦的方法。情字伤人甚于牢狱酷刑,他怎么也要寻思一个绝佳的主意。

朱红色的石榴花与白色的宫墙相互映衬,慕艳靠在造型典雅而且线条流畅的圆椅上看水听沉练剑。水听沉不再作女子装扮后周身不胜娇弱的气质也消弭了,如今任是谁眼中他都是一个挺拔清隽的少年。还好水泧国自备了教授他的人否则慕艳还真不知道怎么教他,毕竟她自己是在山上学了六年。她自己现在都有些麻烦事,实在是很难顾上水听沉。十余位官员毅然寻死,他们是真的惧惩还是被诱导的?她不信自己给他们勤恳工作以弥补过错的机会能如此轻易被放弃。人拥有的越多便更难割舍。钱财在生命停止后便无意义,这道理懂的人多可是有几个能甘守清贫,简约过一生?为外物所累,这才是世人常态。

水听沉干净利落地收剑入鞘,他侧头看向神态慵懒的祈蕴而后扬起一个真心的笑。

慕艳的目光触到他的笑立刻避开了。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对重振皇威一心热忱的少年能否面对水听澜为爱叛离阵营的局面呢?谁让这是个因定制而生的世界呢?所以啊,她最讨厌这样结局以定的世界。凭什么一切艰辛都成为一场虚构爱情体验的垫脚石呢?她得到的梗概是水泧国女帝与摄政王几经周折最后成就不朽爱恋。慕艳对水听澜的印象是一个为保护至亲与恶势力周旋的隐忍女子,她不能接受那个对她露出深切祈求的女子最后会为情放弃几代仇怨。那好像在提醒她:不论你所感所历多真实,一切不过是按既定轨迹运行结果,你所处的只是数据构建的世界。

“曲调哀婉幽怨不似云启所有。”慕艳轻轻晃动玉质的酒杯,她瞥了眼因酒液湿润而碎光流动的杯壁最后仰头饮尽杯中酒。

宋逸诧异于祈蕴的搭话,他将白瓷箫收回腰间,缓缓道:“此乃家师所授许是山间歌调,陛下久居深宫无缘际会自然觉着再是新奇不过。”

慕艳轻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她刚刚便觉得调子有点耳熟,仔细想想,她好像在为祈拯端几次药时偶然听过。她体内骤然多出的蛊,好像也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宋逸觉得她心情或许不错,便径直发问,“陛下用的蛊出自何处?不知炼蛊者为谁?”

慕艳定睛细看他的神色,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炼蛊者正是孤。你待如何?尊师命而除掉孤?不劳你动手了。”话音刚落,慕艳掩口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指缝间殷红的血渗出。

宋逸手抬起复又放下,“陛下……”

桑鹤无声地将帕子递了过去。慕艳接了帕子将嘴角和手一一擦拭干净 ,旋而正色道:“师弟,你真以为你是为了大义么?”

“陛下何出此言?”

慕艳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将帕子塞回桑鹤怀中同时摸出一本书。慕艳随手将书抛向宋逸也没什么精力解释,她就那么带着人步步远去。宋逸大致看书的一眼就觉得有些熟悉,他右手一扬接住了迎面飞来的书。他仅看封皮便暗道:果然是师父所撰的《蛊术》,那么祈蕴当是他师姐无疑了。他依旧不借,祈蕴为何把书给他呢?他暗忖,这书是当身份的凭证,还是别有深意?他顺手翻开却陡然一惊,书中的第一页被人为撕去了。第一页所载是一种较温顺而喜潜伏的蛊并不是用处极大或剧毒的蛊,如果撕的人是祈蕴她为何会选这一页?如果不是她,那么……不会的……

慕艳又坐回筵席的主位上,打她进来起在场官员都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音调。明日各郡郡守和县丞便都会回去,她突然想到了奇怪之处。怎么那么巧,曦照来进献就死了人呢?曦照郡郡守在死者中且没被她种蛊,死的官员是都有蛊吗?慕艳这会儿真有些后悔,因为休沐又逢她身上的蛊相互杀戮所以没在知道祈拯接手后没投什么注意,如果不是这样她多少能早点察觉异常。她只希望不要是他……

祈蕴她名头上的爹打出生到而立都是太子却耐不住皇帝春秋高后对皇位归属的摇摆,他虽是皇帝死后继位但无遗诏算不得名正言顺。水听澜所处的皇室无权基本上受厉家管制。旭钰远弑父而自立备受非议虽有兵权但无贤名,处境不算好。也只有齐烁不仅皇帝属意还能畅享江湖肆意,登位是众望所归。四国中齐烁倒是最幸运的一位国君了。

宋逸回到英瑞王府内的厢房,将带回的《蛊术》放到书桌上又将几本医经药典置于其上。他仔细地查看白帕中包好的蛊虫,细微的差别终是被他看了出来。这是两种相像的蛊虫而非一种,那么是否证明祈蕴也被蒙蔽了?他对祈蕴感官挺复杂,一开始只因友人所托到她身边而后不赞同她的治下之术,最后发现她是自己必要时需清理门户的师姐。他不会任由她受诬陷但也绝不会放纵她以蛊取人性命。

英瑞王本应为帝且有遗诏存世,朝臣哗然。而后祈蕴迟迟不现身辉耀殿更是让朝臣议论不休。有人说端云公主已然出逃也有人猜测端云公主已遭不测。祈拯抑制怒气,盯着低声细语的官员。自荆御卫回都祈拯就失去了对皇宫内情况的了解,他此时方知祈蕴离宫。

“遗诏现世,先帝继位一事疑窦重重,恳请英瑞王依诏治天下。”一人跪地后不少人纷纷跪下。

众人齐声高呼:“恳请英瑞王以社稷为重。”

“陛下登基三年有余,无上皇已逝经年,遗诏无可效之。”

“王爷若是不信,此处有陛下还位手诏一份。”青锋双手托着诏书,缓缓上前。

到现下这地步,祈拯不可能还不明白是祈蕴将遗诏的存在广而告之。如今众人无形的逼迫必有她的推动。他可以不去强行索要一个理由但却忍不住心里的怜惜。如今他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可是这从不是他心底所求。倘若他即位是她的心愿,那么他只会选择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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