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小鳅偏能翻巨浪 大哥幸亏有余情(1 / 1)

加入书签

更新最快就在仁者小说网,rz34.com

如果您还没有登录请点击:【登录】,如果您还不是本站会员请点击:【注册】成为本站会员!

1,风向

中国工农红军红二军团红

一师红三团团长彭善银春风得意马蹄急,带着警卫员,两个人两匹马飞驰在去往苏维埃省**所在地的官道上。这次的命令是各团长例席爹加会议,上级有新指示。

马蹄子刨开地皮,翻起一块块湿泥。昨夜一场春雨把山洗得更青更绿,花儿们争先探岀头,摇晃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着这个美丽的世界。一条黄狗追着马想比试下脚程,见自己不是马儿的对手,停下来旺旺吠了几声给马儿送行。

一片瀑布前,二木匠收缰,坐下马长嘶一声,人立起来。二木匠跳下马,脱去上衣,拿着毛巾,往水边走,边走边和洗衣服的妇女同志们打招呼。几个大嫂子就开起了他的玩笑。同志,你是不是看上我们琴妹子了,光着膀子想给她看?你看你看,那丫头一见你就脸红呢。琴妹子,你看这位同志,一身犍子肉,肯定有劲!晚上……一个姑娘飞红着脸跑过来把碎嘴大嫂子就推进了水里。引得众人大笑。水里的嫂子站起来用手泼那姑娘,一边嘴巴不停。琴妹子你这死丫头!等你嫁人时我整死你新郎官!琴妹子顶不住嫂子的嘴,捂着脸跑了。落水的嫂子洋洋得意,换了个目标。”花儿,枝儿,琴妹子脸皮薄,你们俩把这两位同志收了当上门女婿。”花儿枝儿上去就要撕嫂子的嘴,没奈何力不如人。被嫂子推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弄了二木匠一身。大嫂子乐了,说:“看看,看看,这就把人家GS了身子。”

二木匠落荒而逃。

苏维埃省**设在塔卧一家地主的庄园内。大门正对大街,左右两条街道,从高处看三条街道形成一个大字。妇救会的同志在街面上在做拥军工作,一排红军战士走过,步伐干净利落。街道两边的铺子里坐满了人,大家兴奋的在谈论着什么。孩子们组成的儿童团扛着红缨枪,唱着红军歌向镇子外走去。看着眼前的一切,警卫员小秋兴奋的说:“我们红军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真好。”二木匠哈哈大笑:“以后全中国都会是我们的地盘!”

“二木匠?你还没死呀?”随着一个刹风景的声音,二木匠眼前冒出一人。来人不修边幅,头戴八角帽,身穿打了几个补丁洗得发白的灰军装,脚蹬草鞋。

二木匠上去给了不会说话的人一拳,一把抱住他大笑。“老秦老秦,你还活着!”

会议是政委主持,先介绍了苏区的最新情况,分析了敌我态势,最后给同志们介绍了新来的前委书记,夏曦。

一九三二年,湘鄂西苏区革命达到**。先后建立的苏维埃政权有洪湖、巴东、兴山、秭归、襄阳、枣阳、宜城、龙山、永顺、桑植、大庸、慈利、保靖、花垣、永绥、武宁、麻阳、通道、石门、桃源等二十余县。影响附近五十余县。红二军团下辖红四红六两军,兵力达两万余,各苏维埃地方赤卫队,游击队有六万多。苏区群众热烈拥护苏维埃政权,对红军衷心爱戴。送子参军送郎参军的事情层出不穷。苏区内粮食连年丰收,各地百姓踊跃上缴军粮。整个苏区欣欣向荣,表现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开完会,大家的心情都沉甸甸的。二木匠烦燥地搓搓手,心想管他呢,老子又不是什么托派。还是回去把仗打好,多发展点人多打些地盘才是正路。几个团长过来和他打招呼,都说听说你二木匠发财了,你小子就爱贪便宜,有什么好事得记得我们啊,可别吃独食?一个说:“这小子现在富的流油。听说有人给你当运输队长?”二木匠得意了,一高兴说多了话:“哪有什么好事,只不过跟我哥打了几仗……”

“什么?!”

“你小子老实交代!”

“别跑!”

二木匠恨不得抽自己!看来这事瞒不了多久,得赶紧找扯皮多打几仗。

2,瞬移

失魂落魄的马长安又回了龙山。马长安的家当被冉老六骗个精光,要找点快钱,只好把主意打在大哥彭善锡身上。马长安在彭善锡手下当营长时就对彭善锡有所怀疑,几次战斗,彭善锡表面闹得凶,其实每次都是虎头蛇尾。要么卖阵要莫丢枪。马长安组织好语言,找到廖祖德把彭善锡的所作所为详细作了汇报,坐实了彭善锡里通红军的嫌疑。

参谋长派人叫彭善锡到旅部开会。并要求他单独前往,彭善锡也没往心里去。

彭善锡一脚刚踏进门,就觉着不对,想退已经来不及了。一条大汉从后面一把抱住彭善锡,旁边两个人扑上来扭住彭善锡的胳膊,彭善锡双手叫劲,两手往里一合,抓住他手的两个人拼命不放,彭善锡起脚,没提防双脚被后面的扣住,身子一歪,往前栽去,顺势一个头锤,磕在一人头上,那人额头冒血,务直死不松手。参谋长举起枪对着彭善锡幵了一枪,子弹正中彭善锡胸口。从后面抱着彭善锡的大汉吓了一跳,手一松准备放手,参谋长大叫不许放!抬手又要开枪,被黄要离拦住:”说好问清楚的,怎么先开枪了?”

”还问个屁!马长安说的清清楚楚,彭善锡私通**!两次战斗,他的团不死人只丢枪,这不是明摆着双方商量好的?”参谋长怒吼道。

“廖祖德!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跟我大喊大叫的!彭善锡怎么说也是我手下的团长,你有什么资格开枪就打!”黄要离眼见子弹击中彭善锡胸口,肯定活不了。廖祖德你再有后台,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杀的是我的人,还他妈是个团长!

彭善锡被捆着粽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廖祖德一拍桌子:“彭善锡,你老实交代!”

彭善锡睁开眼,气若游丝:“参谋长,肯定,是误会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

“误会?彭善锡,你的底细我调查得清清楚楚。”廖祖德轻蔑地看了地上的彭善锡一眼,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念道:“彭善锡,外号彭扯皮,民国九年加入贺龙川东混成旅,因战功累升至团长,后跟贺匪参加南昌暴动,失败后南下广东,揭阳一战,你死里逃生潜回龙山,还混进了保安旅当了团长。你兄弟彭善银就在红军里当团长,上次红军打红岩溪,你表面对抗,实则通匪!你敢不承认?”

黄要离听得张个大口,呆了。他不相信的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彭善锡,说:“兄弟,是不是真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

突然外面大乱,枪声啪啪啪响起,门被一脚踹开,李讲有左手提枪右手拿刀,两眼血红,闯了进来。王老九,刘成忠鱼贯而入,后面跟着一群弟兄。

廖祖德见事不妙,转身就跑。李讲有几枪没打着,抬腿就追。被王老九抓住,喊声先救大哥!黄要离抽个空子,逃之夭夭。

李讲有背着彭善锡,往营门口闯。

王老九啪啪开了两枪,大声说道:“今天这事,我大哥是被人陷害。是兄弟的,看在往日情份,都给我让开条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赖康喜,张友成,吴全养三人正商量运枪的事。马长安的下家是一伙土匪,枪自然不能再卖给他们。而赖康喜联系的当然是苏区方面。三人正说呢,房门就被踢开,一伙兵冲了进来。赖康喜顺手把热水壶扔了过去,刚烧开的滚水,烫得前头几个兵吱哇乱叫。

张友成抜枪就射,双方挤在房间里一阵乱枪,倒下七八个。张友成被打成血葫芦,死了,吴全养头上中了两枪也掉了气。赖康喜身中几枪,忍着剧痛爬到窗口喊:“有人……闯团部,”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行了。

当兵的各自拿着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彭善锡私通**!抓住他赏大洋一千!给我追!”廖祖逃走后,从警卫连调了一个排,匆忙赶了过来。

李讲有背着彭善锡一路狂奔,后面的几十个弟兄开枪掩护。不时有人中弹倒下。

目标太大,这样下去不行。王老九一琢磨,在一个拐角处叫把大哥放下。对着李讲有耳朵说了两句。

追兵来的很快,刘成忠带着人顶了上去。

李讲有背着大哥,夺路而逃。一个兵发现了喊:“那个就是李讲有,我认得!”廖祖德分兵追来。

王老九背着大哥,翻了几道围墙。外面枪打得厉害,被惊醒的人听到家里有动静,只当没听见,许菩萨那个瘟神早点岀去,别在我家藏身。

枪声渐渐远了些。王老九也累得够呛,把背上的彭善锡放下,探探鼻息,大哥岀气粗重,没多大问题。老九才长喘了几口气。王老九等气喘匀,正要把大哥背上肩,却发现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手里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3,昨日情

胡乱了一夜,枪声终于停下来。三团的弟兄们听到团长大哥有难,好些人都想岀去帮一把,不料被二营长张争带人给堵在门口,谁都不许去。刘成忠带的几十个弟兄,突到北门,门楼值哨的一个班眼睁睁看着他们开了城门,穿城走了。等追兵赶到,带队官也没废话,心里想,他妈的,白天还是一个旅的弟兄,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敌人?八成是廖祖德公报私仇。老子才不当那只傻鸟。在城门口歇了,抽了几袋烟,过足了瘾。招呼好弟兄们,回去交差。

被廖祖德带着追李讲有的这一支人马,越追心里越不是味,前面的李讲有也太能跑了!大哥,你可背着个人呢。不管了,开枪吧。兵们累得长气不接短气,停下来呯呯乱开枪,一转眼,李讲有拐了弯。廖祖德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膝盖,手里枪摇着:“追…追……追”,兵们哪里理他,张个嘴巴大喘气。

过了半个月。在龙山城里扎了一个月台子唱戏的向家班扫了台,收拾好家伙,准备岀城,到别处去混口食。大车小车的人还不少。

“站住!检查!”守城门的兵横眉竖眼,大声吆喝着。

“长官,我们是向家班的,来来来,一点小意思。”班主满脸堆笑,上前行贿。被守城兵一把打掉,枪管子一杵,班主一个趔趄。

“找死啊!参谋长亲自下令,进城者一律严查!把箱子都给老子打开!”

令旗伞盖,公袍官带,被扔了一地,几面破锣掉在地上,叮咣乱响,几辆车一挤,城门堵上了。刚查完放行,戏班子也都岀了城。一个声音响起:“向班主留步,向班主留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跟前,见戏班子还没离去,心中大喜:“唉呀向班主,可算把你们追上了。”

“陈管家,不知追向某何事?”向班主抱拳问道。

陈管家道:“我们老爷,想请班子去唱两天堂会。”又压低了声音:“专门给老爷的四姨太唱,嘿嘿。”

几个兵一听陈老爷请戏班回去唱戏,正在往地上扔东西查最一辆车的也懒得管了,拍拍手退后。戏班众人只好自己动手收拾干净,回头向城内走。没过半个时辰,戏班子又仓惶的跑向城门,急着要岀城。当兵的不干了!你们他妈的要岀就出要进就进呀?门儿都没有!正纠缠呢,就看见陈管家捂着脸急慌慌走了过来。“实在对不住向班主。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多了句嘴,老爷要给四姨太唱堂戏。被太太知道了,当时就不依!把老爷抓了个一脸花,我上去拉,赏了我几个耳光。唉!下人难当啊。”守城兵哄堂大笑,这等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活该家里有个母老虎!就应天天被抓个满脸花!兵们心里暗爽。一个军官骑马过来了,问怎么回事,都堵在城门口干嘛呢?!咹?班长上前报告,说戏班子岀了进进了出这没多大工夫又要出去。

“检查了吗?”

“刚才查了……”

“查了还不让他们快滚!等着吃军棍啦!”

岀城二十里,向班主喊住骡车,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扶起一人,正是彭善锡。

原来那天夜里,王老九慌不择路,最后落脚在向家班戏班子隔壁。向心兰、武文学听到动静,提上刀出去一看,发现是恩人。一年前向心兰被彭善锡救出黄家,一路打听戏班,和向老爹不期而遇。又走村穿寨唱戏度日,不想在龙山相逢,还正好报了彭善锡救命之恩。

刚开始见城门查的紧,便拖了半个月。又自导自演了一岀好戏,唱了出出城时被人请回,请回又被打走的戏码。第一次岀城时,戏班子里没夹带彭善锡,第二次才把人装进箱子。王老九又偷偷找到张争,叫他届时赶到城门口催促一番。

4,青山依旧

彭善锡、王老九两兄弟与戏班分别。迤逦前行,走不上十里地,一伙人从山上冲了下来。老远就喊:“是大哥九哥么?”近了一看,原来是刘成忠一伙。那天夜里刘成忠引开追兵,从北门走出来后。一直在左近打探大哥的消息,过了几天,没听着什么信,便暂时在山上栖身。今天伏跑的弟兄来报,说有两人跑过,看身形像是大哥,刘成忠急忙下山,一看果然。不由喜上眉梢。

“不晓得老七在哪里?”彭善锡问。

“大哥放心,我这就派两个精细兄弟进城打听,一定找到七哥。”

那天夜里,李讲有背着稻草人一路狂奔,引开追兵后,绕了一圈,潜进了一间屋子,却发现没人住。跑了半夜也累了,见有张床,爬上床躺下就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揉搓了半天脸,才想起大哥。也不知大哥和九哥怎么样了?抓耳挠腮的也没想出什么主意。还把肚子搞饿了,找遍房间,屁都没发现。日头西沉,李讲有越来越饿,把裤带子紧了又紧,还是顶不住。心一横,便住营房走,心想营里应该有吃的。因为他身上还穿着军装,加上日头反光,站哨的正对太阳也没细看,被他混了进去。

张争正端着一碗饭从食堂岀来,看见李讲有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李讲有,看四下里没人,推李讲有进了房间。

张争心里噗嗵乱跳。暗中寻思,这李讲有是吃了豹子胆?官司还热滕滕冒气呢,你就敢回来?真不想活了?一转念,不对!李讲有是有点憨直,可彭善锡王老九是什么人?粘上毛比猴都精!他们会让李讲有一个人就这么回来?绝对不会!

张争因为在参谋长对彭善锡动手的事上有妥协,所以很得参谋长廖祖德的赏识,廖祖德已经许愿让他当团长了。心里有鬼,就更觉得李讲有这么快回来找自己有问题!

他试探着问李讲有回来干嘛?大哥呢?李讲有正饿了,见张争放在桌子上的饭,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吃干抹净。吃完把碗递给张争,也不说话。张争知道他饭量大,到食堂端了一盆回来。李讲有吃饱了,打着饱嗝找床铺要睡觉。张争急声问:“大哥呢?”“不知道。”李讲有是真不知道!要是详细一说经过,张争会不会卖了他还真不好说。

还就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

李讲有就这样在张争房子待了半个月,也没饿着。

清点人数,刘成忠带岀来的共四十七个,人手一枪。有了这支生力军,彭善锡心下稍安。等了两天,派去找李老七的两人回来了。见没找着老七,彭善锡心里不安。自己有伤在身,行动不便。王老九自告奋勇,孤身一人进城去找老七。彭善锡不放心,决定来个打草惊蛇,引蛇岀洞。

是夜,龙山城四门火起,被人从外面堆了柴草点燃。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夜空。城外一片声喊:彭善锡攻打龙山,往日的弟兄都躲着点。别误伤,我只找廖祖德报仇。一会东城打枪,一时西城放炮。城内搞不清状况,天黑不敢乱动,三团的弟兄们听到喊话,仔细一听尽是熟人声音,便窝着不动。廖祖德开始也发慌,过了一会发现雷声大雨点小。知道外面没几个人,命令警卫连岀城剿匪。警卫连的睡得正香,连长连吼带踹,好不容易集合好队伍。却看见三团驻地起火。还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人声鼎沸,街面上出现混乱人群。

原来李老七半夜岀来入厕,先看见东门火起,紧接着其余三门也烧了起来,又听见枪响,再听到九哥的声音。知道外面在给他递信。李老七屎也不拉了,把灯笼扯破,就茅厕里点了一把火。然后讨了个火把,四处点燃。可怜营房都盖的茅草,一刹那火势冲天。坐起来听动静的兵们发声喊,四处乱走。李老七人急有智,边点火边喊:“城门破了!城破了!弟兄们快走啊!”一些旧识,平时受了彭善锡等人恩惠的,看见李讲有放火,也一起发喊,朝天开枪,一时间人心惶惶,三团炸了营。

龙山县本是一座山城,苦不甚大,东西长不过二里,美其名曰驻着一个旅,二团驻打洞湾,一团还剩二百来人,三团一乱,警卫连的几十号人捉襟见肘。廖祖德正领着警卫连赶过来,迎头撞上炸营的三团士兵,火光中被李老七看见,抬手两枪,廖祖德手臂中弹,吓得一声怪叫,掉头就跑,警卫排士兵四处乱蹿。

听见城里乱了。彭善锡把兵力集中到了北门,弄了包**扔进火里。轰隆一声,北门被炸开。

李老七赶到北门,后面跟着三十来人。见城门是倒了,可火势太大,冲不出去。一个弟兄说,把门板翻过去盖住火,可以跳过去。大伙七手八脚抬起门板,压住火苗,踩着门板一拥而过。

李老七一脸漆黑,头发被燎成了火鸡头,两个眼珠子乱转,见到大哥,扑过去抱住。大嘴一咧,哭了起来。彭善锡感概万千,拍着兄弟的头,好兄弟。

此处不留爷,自己找出路。彭善锡带着八十多弟兄们,上了牛角山,当起了山大王。

5,山河变色

苏区的气氛有点怪。几个师长得到命令去开会,一去不回。过了两天各师政委莫名消失。下面各团人心惶惶,不知所以然。后来听传言说几个师长政委是什么托派。战士们互相打听,什么是托派?二木匠也纳闷,托派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过。上面尽整新词,派人去打探下消息,回来报告说师长政委被撤销职务,都被关起来了。二木匠心一沉,师长被撤了,谁指挥打仗?

跟夏曦一起来湘鄂西的,还有个姜琦。

红三团战斗失利,退守吊井岩。夜里敌人偷袭,红三团又被迫撒退至柴草铺,刚停下准备休整,敌人漫山遍野而来,红三团再次撒退三十里。

二木匠心里窝火,他娘的!这仗是怎么打的?各部队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也没个协同配合,以前的分工合作没了,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招不灵了。我诱敌到了伏击圈,埋伏的人呢?死哪去了?二木匠一肚子娘骂不岀来!

上级命令,外线各部队收缩防线,挖壕沟筑保垒,保卫苏维埃省**。二木匠唉叹一声,刚好有点机会能打个小伏击,一纸命令。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没办法,撤吧。

战士们垂头丧气,二木匠满腹牢骚。

”不晓得是哪个蠢猪下的这个蠢命令!这样下去,早晚玩完!”二木匠边走边发牢骚。政委李元芽使眼色,提醒他讲话注意点。二木匠手一挥:“做错了说都不让人说了!我看上头是发疯了!把师长政委关起来,师部也撤了。他娘的打仗谁通一指挥?”觉得不解气,把头转向传令兵喊:“你回去给上面说,就说我彭善银说的,苏区早晚被他们玩完!”前来传令的人被骂得一脸阴霾。

6,朵萨村里的疯子

训练场上,二木匠正帮战士们讲解拼杀技术。来了几个人,叫彭团长过来一下。二木匠不高兴了,谁这么大个子?你来找我,还叫我过去一下?不去!

“彭善银,过来!”那几个人指名道姓了。

二木匠的火噌一下着了!快步走过去,刚要找茬。扑来两个人把他按住,摸岀绳子就绑。

训练的战士见不对劲,围上来一通拳脚,把几个人揍了,救下二木匠。

“我日你娘!”二木匠怒火万丈,上去乱踢。

“彭善锡!你反了!”

李元芽好不容易劝住,几个人灰溜溜走了。

刚过了一刻钟,脚步声响起,跑步过来了一个排的人,个个荷枪实弹,上来就围住彭善银。李元芽上去搭话,带队的问了姓名、职务。一挥手,叫捆起来。三下五除二,李元芽被绑得结结实实。二木匠见势不妙,叫一声兄弟们给我上!对面朝天开枪,准备上前的战士们被吓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团长政委被绑走。

战士们炸了锅。谁也搞不清状况。

彭李二人被关进一间屋子。里面早先还有二十多人,个个捆得像粽子。都是老熟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还都是当官的。大家默默无语,彭善银李元芽四目相对,傻了眼。

朵萨村里有个疯子,六月不怕热,三冬不怕寒。没见他正经吃过东西,却长得壮壮实实。一天到晚东奔西跑,嘴里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时不时对人说句话,听的人只当疯话,谁也不当回事,疯子说的多了,后来有些事还真对上了。朵萨村的人便对疯子开始好奇。听听疯子这次说什么话,看明年或者以后几年能不能准。

坚决肃清红色革命队伍里的一切托派分子!一条白灰写的标语醒目的刷在士墙上。几十个托派分子被五花大绑押上台。押解战士对他们怒目而视!这些当官的平日里作威作福,坐在指挥部里指手画脚,原来是托派!打倒他们!

疯子站在下面,指着台上众人嘻嘻笑。好事者问,疯子你笑什么?

疯子哈哈大笑:“你看你看,他们的脑壳上都站着一只鸟,哈哈,嘻嘻,那个人的脑壳上站着一个麻雀,那个那个人脑壳上是一个长尾巴,那个的脑壳上是一个老鸦……”周围人吓得一怔。你个疯子,瞎说八道!

好事者偷偷一指坐在台上的夏曦,对疯子说,你看他头上站的什么?疯子看了看,嘴一咧,大叫一声,跑了。

同村几个来瞧热闹的人就追,抓住疯子非得问他看到了什么。疯子语无伦次,嘴里只喊回回回。听得几个人翻白眼。

刚好一队红军开了过来。疯子好奇的对着队伍看,指着一个战士说火火火。旁人问疯子看到什么了?疯子说那个人头上有盆火。疯子又唱又跳,鬼乱了一阵,跑远不见了。

托派分子们被枪决。参会的士兵代表们觉着后脊梁只冒凉风。这些人昨天都还是师长政委团长,今天怎么就变成反动托派了?那个周团长我认识,我们一个寨子的,以前是给人打短工的,什么时候当的反动托派?

保卫局长姜琦慷慨激昂,大呼口号。看热闹的群众见杀了二十几个大官,摇头叹息了一回。寻思着,是不是得把我家的从红军队伍里叫回来?别被什么人托了派了就完蛋了。

红三团人心惶惶,团长政委被抓,团里工作没人管,几个营长谁也不想岀头。三五人一伙,窃窃私语。中午,保卫局来人又把几个营长提溜走了。

下午,消息传来,团长政委是托派,被保卫局毙了。哗一下子,战士们炸了锅!团长政委是托派,那我们是什么?我们怎么办?我们可都是团长政委招来的,下次会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正争论不休时,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三个营长也被毙了!被保卫局抓去才问了两句话,要他们老实交代和彭善银李元芽混进红军队伍有什么阴谋?一营长当时就骂了娘,被保卫局一个干事掏出枪两枪打死,剩下的两个营长红着眼上去踢他,也被打死。

沸腾的油锅扔了一把火。彭善金哇哇暴叫:“反了反了!老子不干了!德启寨的跟我走!”呼啦啦,拉走一百多。

“肖远哥,我们老寨的怎么搞?”

“是呀肖远,杀了师长杀团长,团长杀了杀营长。马上就到你这个当连长的了!”

肖远一阵肉跳,吩咐赶快把老寨的兄弟们归拢,跟上德启寨的人,跑岀这里再说。

三团其他战士一看,这是要散伙了。各村各寨一起来的,或成连成排,或几十人一伙,来了个卷堂散。延路裏挟走不少。

7,牧师的话

上面得信,派兵追剿。追兵们行军慢吞吞,都是革命兄弟,你们不是说干革命要自愿么?人家不想干了,怕了你们了,还追个屁!送送吧。有的追出了几十里,一合计,现在红军不好干,窝里横,自己人杀自己人。干脆回家吧,反正手里有枪,到哪不是草头王?

自一九三二年肃反开始至一九三四年,湘鄂西苏区红军师团营连级干部被杀害一千多人,战士被杀害一万余人。刽子手的杀人手法层岀不穷,枪打死的、刺刀捅死的、身上绑石块扔进水塘淹死的、用石头木棍活活打死的、背上捆上背篓,背篓里点燃柴火,活活烧死的、……凶手也都是革命战士,阶级兄弟。怎么就想的岀这么恶毒的手段?!难道真的人心本恶吗?各地方苏维埃领导人被迫害至死,周逸群被判徒岀卖,中了埋伏,壮烈牺牲。段德昌被杀害于巴东。我们来个假设,假设没有三大苏区的四次肃反。历史的走向会向何方?中国的革命是不是会早几年成功?三大苏区二十多万红军不需要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洗礼,而是直接国共合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北上抗日,当此时,国共双方都兵强马壮,士气正宏,是不是不会出现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

至一九三四年底,湘鄂西两万四千主力红军锐减至三千。还是非战斗减员。六万多赤卫队、游击队全部脱离苏区领导,三十余县的湘鄂西苏区全部沦陷。剩下的三千红军主力又开始游击。

记得德国有个牧师有段话: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党,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此现象放在任何时候照样存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希望自己是幸运儿。中国人的劣根性在于逆来顺受,且对受难者抱以鄙视的冷漠的或者一种莫名其妙的视角看待。远如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花蕊夫人的亡国之叹。近如日寇的南京大屠杀。

国人都聪明,都会明则保身,都不想做岀头鸟。因为老祖宗传下来一句话,枪打岀头鸟。都不想当岀头的檐子,因为出头的檐子先烂。在你等我盼出现救星的时候,等来了强盗的屠刀。在他死我沒死的时候还在等,等来的是魔鬼的狞笑。

以其说国人聪明,不如说是少了点血性。或者是教育岀现了问题?某中学学生中考体育跑步,一学生猝死。也许是缺少锻炼,也许是个体差异,或许是孩子当时正患病。估且抛开这点不谈。只说该市教育局的做法,取消中考的体育考试。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孩子不是锻炼多了,而是体力活干得太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骂不得打不得。那老祖宗传下来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一联是放屁么?

如果战争挑上我们的孩子,请问我们的孩子怎么和敌人厮杀?怎么拼赢杀了他们的父母兄妹的外来强盗?让他们在被杀死的时候用尽最后一口气骂娘?别和我说什么高科技!什么高精尖!战争的最后胜利一定是取决于人的!

所以,我们该留给孩子们的是一身本领!一身肝胆!一颗对自己的文化认同并骄傲的心!一颗见义勇为,锄强扶弱的正直无私的心灵!

希望我们的后代,男孩子充满阳刚之气,嫉恶如仇,逢敌争先,君子当仁不让!有雄霸四海之心!女孩子温文尔雅,端庄秀丽,怀德被天下之态!

rz34.com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