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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奔啸】第二节:点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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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从笔记本中抽出一张对折的A4纸,放到君昊的面前摊开。

“这是一张打印出来的死亡人员信息表,死者为‘姚志’。”建章轻轻点了点死者姓名栏,对君昊说,“你还记得你妈的文档中,提到一个叫‘姚志’的人吗?”

君昊说:“记得。他是程峻涛的舅父;我爸的师傅。这人死了?那我妈还说他……”

“我翻查过,姚志死于2003年B市市中心广场的一宗劫杀案!当时姚志正因涉嫌走私货物和故意杀人等案件被通缉。据资料记录,他当时身上携有大量现金,被劫匪一刀刺穿心脏,医护人员到场证实他已当场死亡。劫匪持刀拒捕,终被击毙。那案件非常轰动,过千人在警戒线外围观。”

君昊想了想,说:“不对!我妈写给我的文档,落款日期是2010年12月24日。姚志死于2003年市中心那宗轰动的劫杀案,还千人围观,那她没有理由不知道。但她却说,求我爸在姚臻和姚志的魔掌下给我留活路!就是说,她知道,2003年死于劫杀案的……”

“不是姚志!”建章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接着说,“一个被通缉的人,身携巨款在人来人往的市中心行走,然后遇上劫匪,被劫匪一刀毙命!他是故意‘邀请’过千观众来看他的好戏,让大家相信姚志已死,但其实,死的不是他!他换了另一个身份‘复活’了!”

“出得起钱,买一个替死鬼不是难事。”君昊说。

“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法医团队共有两人。其中一位法医已因癌症去世,另一位已调派外省担任重要职务。从大体解剖,到病理切片以及相关的检验,最后作出综合报告,这个过程十分严谨!虽然十几年前的技术不如现在的先进,但总不至于张冠李戴吧!那姚志是怎样瞒天过海的呢?”建章皱着眉头说,“哼!换作现在的刑侦技术,他一定插翅难飞!”

“这个‘替死鬼’的存在,我想我妈一定知道!所以她才直指姚志不会放过我!”君昊说。

“你爸和你妈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感情问题的?”建章拿过笔,一边询问,一边在笔记本上进行记录。

“我爸对我妈从来未曾有过真感情!应该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肆无忌惮,显露原形……我记得是在我外公第一次中风之后,那是1996年左右。”君昊说。

“完全闹翻呢?据你所知是什么时候?”建章问。

“应该是从芳姨消失开始,应该是1998年。”君昊说。

“就是说,1998年你妈已经没有参与你爸所做的事了。那么按理,2003年姚志假死的事,你爸不会向你妈主动透露。姚志在世的事实,是你妈通过告密者口里得知的。”建章说。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姚志改换身份后的姓名呢?她是故意隐瞒,还是根本不知道?”君昊说。

“第一个可能,是这个告密者不知道姚志的新身份;另一个可能,是你妈不想让你知道。就像她隐瞒告密者的身份一样。”建章说。

“她要保护告密的人,这个可能性大一点。姚志既然要‘复活’,那知情的人,除了他所信任的重要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定……”君昊用手做了一个刀切的手势。

“嗯!姚志犯下的罪行擢发难数!我细心分析过你妈写给你的文档,最后一段,她让你不要用自己的方法为她报仇,但她却没有说任让这冤情石沉大海,反而说‘天理昭彰’!很明显,在她身后,仍然有人在做事!”建章翻开笔记本中抄录文档要点的那一页,用笔尖在要点下面圈上记号。

“七八年了,若真有这人,恐怕也早被我爸给灭了!就算这人瞒得过我爸,现在加上一个程峻涛……”君昊说着,用手托着头。

建章看见君昊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到君昊面前,说:“姚志对程峻涛这个外甥传道授业,一定毫不吝啬。这个告密者现在是举步维艰啊!”

君昊说:“程峻涛,才二十来岁,长期生活在国外,对国内情况应该不熟悉。但他一回来便‘大展拳脚’!绝不只为将我取而代之那么简单!”

“他背后有人!而且是一个有丰富犯罪经验的团伙!从雅樾的事情,你应该发现,他们做的事环环相扣,还不时带我们兜弯!”建章说。

君昊双手捧起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口:“这让我想起佳允那个树林迷宫!”

建章说:“对!你想,如果单独一棵燕柳树,小鸟来去轻而易举!但如果燕柳成林,精密布局,小鸟一旦飞进去,想找出路,就难比登天了!”

建章把笔记本合了起来,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君昊望着建章合起来的笔记本,默默地想:如果这只小鸟飞进去,不是为了找出路,而是为了制造破口,结果就不一样了。建章当时是用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破局的!

建章一边把东西放回文件柜,一边得意地说:“我这段时间到佳允那里去,开车走的是第一、二栋别墅中间那条隐蔽捷径。若不是我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她,她怎会为我把小路入口的那棵挡道的芒果树砍掉!”

建章走到君昊身边,说:“我还是要说客套话:感谢你协助我们的调查!你是开车来的,还是坐车来的。”建章问君昊。

“我现在的视力差了很多,不敢开车。我坐车来的。建章,我有点不舒服,能送我回家吗?”君昊说完,靠到椅背上,不停地深呼吸,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马上送你回医院!你这个样子不检查是不行的!”建章说着伸手要扶君昊。

“不用扶我。我没事,不用检查!”君昊倔强地说。

建章低头瞪眼靠近君昊的面前:“莫非,你有不可告人的……”

君昊连忙向后靠,说:“别瞎猜,我只是不想被你折腾罢了!”

建章发现君昊的眉头紧皱,眼下的肌肉抽搐,十指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手背和脖子青筋凸现,呼吸深而急促,眼神黯淡无光。

建章指着他说:“骗我!你现在不是有点不舒服,你是非常难受,是吗?”

建章伸手扶起君昊,发现他步履不稳。

“确实能自己走吗?”建章关切地问。

“不至于……走吧。”君昊说。

回到医院,君昊依然拒绝检查。

建章正想使出硬攻,逼他顺服,局里小林打了个电话过来,让建章尽快回去,有要事商量。建章便马上回去了。

余海问君昊哪里不舒服,他说自己只是头痛,请余海给他开止痛药。

余海看着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坚决地说:“我不能乱开药,必须先做检查!”

“那……让我先躺一会儿,想一想。”君昊说。

他趁余海不在,离院乘车回家去了。

回到局里,小林马上对建章说:“你还记得一个星期之前,三线女艺人司徒某举报罗静儿那个‘创业培训计划’搞精英骗局的事吗?”

建章说:“记得!司徒某及其家人也愿意出面作证,已经着手侦查了。案件有进展了吗?”

小林叹了口气说:“刚才接到通知,司徒某以及所有证人突然全部翻供!异口同声说,是司徒某嗜赌借了巨款,因无力偿还债务而编了假故事!司徒某不停道歉,恳请销案,并表示愿意承担报假案的全部责罚。”

“程峻涛一伙必然掌握了中圈套者的隐私以及其家庭成员的资料。司徒某一定知道背后已经架起了****,故而退缩了!”建章说。

“程峻涛一伙心机很深!司徒某这事爆出,应该是他们的一次疏忽,现在他们做了事后补救。” 小林说。

“因为他们知道,‘创业培训计划’虽然转给了罗静儿,但司徒某这事如果再查下去,程峻涛的老底定然会被查出来!”建章用食指轻敲了一下桌面说。

“人都是怕死的!面对逼迫和利诱,很少人能抛开畏惧!这个‘培训计划’已经存在一年多了,受害人岂会只有一个?唉,只怕这后面可能有一大堆受害人,为了名誉和保命,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莲!”小林惋惜地说。

“两位师兄已经冒着生命危险进去了,如果调查停止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建章皱着眉头说。

“林队说晚一点开会。大家现在都很担心师兄们的安全!”小林说。

建章叹了口气说:“唉,我想起于谦写的: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这两句话我爸常挂在嘴边。”

小林说:“现在看来,那不只是深山那么简单啊!”

三线女艺人司徒某,两个月前,有人通过她的代理人,邀请她有偿出席‘创业培训计划’的精英聚会饭局。

席间有人向其推荐一个‘投资公司’。该公司利用高回报做诱饵,诱导司徒某通过短期高息贷款参与网络赌博。

开始的时候,司徒某赢多输少,但后来就输多赢少。求胜心切,贷款越借越多,终无力偿还。

贷款公司以对其进行“仲裁”并向媒体公开信息为威胁,逼使其参与跨境**交易。受害人被多次侵扰,致使其精神严重受挫,无法工作。

一周前,她在家人的陪同下报警求助,其时精神状况已经非常糟糕。

撤案第二天凌晨,司徒某堕楼身亡。

现场有亲笔遗书,提及自己嗜赌,欠下巨债无力偿还。跳楼是个人行为,与任何组织及个人无关。

君昊回到家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

程峻涛,你和你背后的好伙伴费尽心思建了一个树林迷宫,精密布局,瞒天过海,不就为了让小鸟自投罗网飞不出来吗?

布这么大的一个局,难道你们的狼子野心只是要吞噬这个小树林?我看你们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背后那群毒蜘蛛正在编织着一张殃国祸家的蜘蛛网!你们要吃掉的是整个绿洲!

好吧!那我就飞进去,不出来,专心伺候你程峻涛这棵自负傲骄的燕柳树,任意地给你修剪,掰摘你眼中最看重的花枝,让你心乱如麻!你的心绪一乱,就会有疏漏,一有疏漏,小鸟就有机会飞出来了!

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苟活在墙缝之中。毒打辱骂我忍了,生关死劫我也过了!因祸得福活了两年做人的日子,却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现在,既然一无所有,我便再无挂虑了!

余下的日子,不管还有多少天,我想我应该为自己好好活一回了!

程昶天、程峻涛,你们厌恶我,不想我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之中吗?好吧,那我就天天出现在你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天天跟你们面对面!

这时,君昊的灵魂中幻生出第三重人格: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有谁强得过连死也不怕的人?

他仔细地梳洗整理了一番,换上雅樾给他烫得笔直的淡灰蓝色衬衣。

记起了自己是谁之后,他买了几件淡灰蓝色的衬衣。他以前就已经很喜欢这个颜色了,因为他的心从来就是这个颜色。

他把自己的东西逐一收拾放到行李箱里。

“毫厘君”的铜盒子早就放到雅樾那里,用热吸塑膜封存好了。

余海发现君昊不在病房,马上打电话给他,他告诉余海自己回家休息了。余海马上与建章联系,建章正在开会,没有接听电话。余海便发了信息给建章。

“昊哥,请问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回医院‘修理’一下自己呢?”一散会,建章就给君昊发了信息。他想起余海说,君昊不只神经病症那么简单,他非常担心。

君昊回复:“我暂时还没有丑到需要整容修理的程度吧?”

“当老弟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身体健康才有能力战胜罪恶啊!”建章回复。

“我不是蛋黄超人,打败怪物,战胜罪恶,拯救地球的事,轮不到我吧!”君昊回复。

建章被君昊的胡扯气得不行!因为加班走不开,他唯有让佳允过去看一看君昊,劝他回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佳允不惯外出,建章对她千叮万嘱,必须带上助手才能出门。

谁知,佳允到了君昊的住处后,发现大门紧锁,屋内没有人。

“哥,你去哪儿了?”佳允打电话给君昊。

“我回B市了。”君昊回答。

“你去B市做什么啦?”佳允问。

君昊笑了笑,说:“我是B市人。没事,我只是回去逛一逛。顺便想找个适合的地方,搬回B市住。”

“你不是说……说你爸让你不要回去吗?”佳允说。她知道这句话可能会挑破君昊的伤口,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她担心君昊正在策划什么“惊人行动”。

“我没有回家……我没有家……我现在平安无事,不用担心!”君昊带着笑意对佳允说。

“有什么事,请不要瞒我哦!现在在国内,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佳允说,她带着恳求的语气。

君昊想:好久没有听过“亲人”这个词了。若不是佳允提起,我也几乎忘记了,我这个弃儿也有“亲人”!

“好。放心,保持联系。”说完,君昊挂了线。

他找了B市的房产中介,在“锦城商业”附近的二马路,租下了一个中档的公寓套间。那里地处市中心,价格较贵,但胜在楼层高,安静又整洁,可以马上入住。

佳允把君昊回B市的事告诉了建章。

第三天,建章完成工作之后,开车到B市找君昊。

“我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不敢开车,所以直接在这里住下来了。”君昊薄带笑意地说。

建章环看了一下君昊新租住的房间,说:“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昊又再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意思。我留在A市,已经没有意义了……”

建章心里想:四天前,程君昊还是一副病恹恹、憔悴厌世的样子,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变?轻言浅笑,淡定自若,简直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如果他从艺,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快就切换成为另外一个角色?难道他准备回去和程峻涛一决雌雄?

“对面就是锦城商业大厦,过两个路口就是程峻涛的‘锦城置业’。你不是说已经答应了程昶天放弃一切,不回去,不争东西的吗?你现在究竟想怎样?”建章说。

君昊轻轻提了提眉梢,说:“他做他的瓷器,我做我的玉器。”

建章说:“程峻涛的底子不是复杂,而是比墨水还要黑!你争不过他的!”

君昊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哼地笑了一声说:“放心吧,我不会再和他打架,连吵架也不会!至于争东西,看情况吧!如果他觉得你争我夺是一种快乐,我并不介意和他玩耍。”

“你明知道人家不会放过你,你还要回到这里,这和站到悬崖边毫无分别!”建章有点焦急了。

“我在A市不也一样与他多次交面吗?我是B市人,回B市居住很正常。我只是想过另外一种生活,做回原来的自己!程峻涛的案件太复杂了,你就管好你要办的案件吧!我天上的妈妈,还在等那公义的太阳来给她申冤呢!至于我,我很清楚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你就不要花心思管我了,好吗?”

君昊说着,走到酒水柜边,拿了两瓶铁罐饮料,一罐放到建章面前,自己打开另一罐,坐到沙发上慢慢地喝了起来。

“你让我不要管你?”建章听了君昊的话,心里急得起了一团怒火,但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老实回答我,你回来B市,究竟想要做什么?”

君昊放下饮料罐,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如果我支离憔悴,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还能理解;但我现在衣冠济楚,你还问我这个问题,我真不能理解!你不喜欢看见这样的我吗?”

“这不是你!”建章火了,大声地对君昊说。

“这就是本来的我!”君昊马上大声地回应他。

“本来的你?本来的你出身豪门,何等身价?你起码应该知道爱惜自己!而不是像现在,一脸苍白,双目无神,气喘脚软,还跟我说不要管你!”建章气得一脚踢翻身边的小矮凳。

“……请你离开……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吵架!”君昊嗖地站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

两人不欢而散。

君昊在锦城商业大厦对面的二马路,接手了一个西点茶座,更名为“雅樾小筑”。他第一时间让人把店面的招牌换成了黑底发光白字,十分显眼。

君昊正在跟进茶座重新装饰的事。

琼华忽然出现,她对君昊说:“我一个星期之后就结婚了。”她情绪不佳,与她说话的内容不协调。

君昊放下手里的尺子,伸出右手,说:“握个手吧!祝你幸福!”

琼华没有与君昊握手,君昊只好把手收回。

“这个茶座取的名字很突兀!从锦城停车场那边一路走过来花了五分钟,这个名字让我恶心反胃了五分钟!”琼华毫不掩饰她的嫉妒与愤恨。

君昊说:“你下周结婚了,就不要再吃她的醋了。”

“吃醋是我的自由!你管我吃6度的还是9度的!管我加水吃还是加冰吃!管我拌面吃还是拌饺子吃!”琼华说话像连珠炮一样,语速极快。

君昊说:“嫉妒的女人不可爱!我挺怀念当初那个傻憨憨的沈琼华。”

琼华哼了一声说:“爱而不得的女人有什么可爱之处?有人爱而不得去跳楼上吊;我爱而不得,却反过来为那爱别人的男人掏心掏肺,牵肠挂肚!”

君昊说:“我不值得。”

琼华说:“人家嫌你这葡挞吃着烫嘴,把你放一边了!我却偏要趁热来吃!拿勺子来一勺一勺慢慢地吃!日后人家跑回来,以为凉了正可入口的时候,只配吃我吃剩的零碎!”

君昊知道她讽刺雅樾没有资格,他的心里很不高兴,他说:“我和雅樾已经结束了,嫉妒没有意义了!”

“好,我不说她!我说你。说好的三个月呢?你是不是在故意愚弄我?”琼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君昊,表情十分严肃。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君昊低声说。

“这世界有比这更废的废话吗?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啊?”琼华激动了起来。

君昊淡淡地笑了笑,说:“有。”

“血管瘤难说什么时候会破裂,万一……”

“世间没有那么多万一,你把这事看作必然吧!我现在正抓紧时间做我要做的事,就看上天让我熬到什么时候。”

君昊说得云淡风轻,琼华却急得嘴唇颤抖:“你,什么意思呀你?”

君昊淡淡地说:“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琼华急得流下了眼泪。她快速地用手把眼泪擦走,说:“一个平凡得无以复加的女人,竟然可以让你放弃治疗!我自问没有她的魔力!我知道,无论我如何用心待你,你也照样把我视作透明。无所谓啊,谁让我傻透了,明知道你瞟也不会瞟我一眼,却无时无刻为你牵挂!真的无所谓!我没有后悔!但是,你好歹也算是一个人吧?你好歹也该顾及一下,我有多难受吧?”

琼华泪流满面,说不下去了。她抽泣了一会,很快地用手背擦走脸上的眼泪,说:“我曾经想过找唐雅樾,告诉她你快要死了!但现在我不想说了!如果你死了,让她一辈子痛悔!这报复的方法,非常不错!”

琼华说完,快速转身走出店外,驾车离去。

君昊独自坐在店里,想着琼华所说的话,酸中带着苦涩:这个世界有一种爱,虽触不可及,却比朝夕共对的感情,更加热切!

琼华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不能理解,人到了什么境地才叫一无所有!她不能理解,人悲伤到什么程度,才会连死亡也不害怕!

如果那个黑影的梦就是我的结局,那我就必须在剧终之前扰乱程昶天和程峻涛的阵脚,让他们暴露破绽!

程峻涛与沈琼华的婚礼在锦城商业大厦的云顶礼堂举行。

婚礼现场名流云集,衣香鬓影。现场还有不少新闻记者、娱乐记者和知名大V写手等。

礼堂中央设有圆形舞台,舞台后侧设有复古欧式花蔓双层拱门,过千朵粉红玫瑰缀于其上,水晶雕饰和纱幔互相搭配,舞台的地面浮着薄薄的一层地烟。

琼华穿着纯白色的无撑婚纱坐在舞台下用鲜花砌成的秋千上,犹如公主临到童话仙境一般,美得无与伦比。

琼华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眼前的美丽与心中的空虚严重失衡!身边站着的这位意气风发的新郎程峻涛,他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笑容灿烂,却只能算是别人眼中的玉面郎君。

在琼华心里,配得起这童话仙境的,除了程君昊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舞台上设有立体投影设备,不时变换着各种美轮美奂的立体场景,时而霁风朗月、花瓣飞舞,时而星光闪耀、夺目光彩,时而又现出两舞者翩然起舞,缠绵动人!

正当台下嘉宾为台上的精彩画面而掌声雷动时,琼华的心里,却寂然无声!她多么期盼,程君昊会突然出现,带着她走出结婚礼堂……

爱,很多时候是盲目的。但当人投进现实,心就不得不马上清醒过来!现实是讽刺的,所得的,往往非所爱的!

主持人上台宣布婚礼即将开始,请嘉宾们就座。

峻涛挽着琼华的手,站在圆形舞台的台阶边。

琼华心情不佳,仍一直保持着满脸职业假笑。她低下头,垂着眼,无心地拨弄手里白色的小捧花。

“琼华,祝你新婚快乐!”

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程君昊!琼华猛地抬头……

果然,君昊捧着一束粉红佳人玫瑰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见他身穿一套淡灰蓝色的光面精纺羊毛西装,打着丝领带,脚上皮鞋擦得锃亮。他清瘦了不少,腰身显得更加细长笔直。他身型高大,玉树临风,虽然面色稍显苍白,但容貌却依旧俊美无比,眉眼鼻嘴如雕刻一般精致异常!

他的眉额隐隐轻皱,眉稍轻轻向上扬起,透出他清冷如霜又傲气执着的内心世界。他对琼华说话时嘴角噙着的一抹笑容,温柔如月,看得琼华如痴似醉。

程峻涛完全没有意料到君昊会出现。

应该说,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被爱人离弃、一无所有的程君昊,竟敢如此高调地出现在自己的婚礼现场!

程君昊与程峻涛、沈琼华相对而立。

程君昊身上自带的星光,几乎把程峻涛的风彩完全遮蔽!让在场的人看得痴迷不已。

记者的镜头,全对准了站在舞台边的这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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