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做牛做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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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军。”

“嗯？”

张维维在下午上完课时跟李珍换了值日的时间。今天是她跟谭军一起值日。

“除了你上次送给王彤的那个存钱罐以外，还有做其他的小玩意儿吗？”

看到今天换成是张维维跟自己一起值日，谭军就让她只负责撒水，别的他来做。

“还有，你想要吗？”

“嗯，你把你做的那些小玩意儿都带来学校送给我怎么样？”

谭军放下手上抬起的桌子脚：“好，明天中午给你都带来。”

张维维和王彤晚上偷偷的去了教室，王彤不知道张维维要干什么，只知道她抱着一个盒子，然后悄悄地摇醒了她，问她愿不愿意陪她去一次教室。

“你帮我把门都关紧，然后帮我打手电筒。”张维维说完然后就开始掏桌洞。

“维维，这么晚了，教学楼没人，我有些害怕。”

“别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而且我们今天是在帮谭军。”

王彤本来心里有些毛毛的，结果听到是在帮谭军，然后耸了耸肩，握了握拳头去关教室的前后两个门。

“维维，你画得好快，而且每一副图都标了尺寸。”

张维维放下手上最后一个小老鼠，她伸了一下懒腰。

一张张机械木头玩具的图纸出现在王彤的面前。

“维维，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每一处画得都很细致。这个鸟很像，这条虫子也很逼真，还有这架飞机，这只蜜蜂。你是怎么画得又快又好，而且尺寸标得这么准确的。”

张维维没有回答王彤的问题，她在想这些都是她根据谭军的木工小玩意儿，然后再根据她上辈子刷到的一些机械木头手工艺品的视频设计出来的图纸。

磁浮木头手工艺品不知道蒋铭舅舅能不能做出来。她又画了两张图：一张磁浮飞天猫，一张磁浮大熊猫的图。而且她还画了磁浮原理图。

最后出完图，学校附近居民家的鸡叫了，张维维收起了图：这绘图本事还在，不过也有多年未用笔了。上辈子直接CAD制图导入AI渲染快捷又能看到效果，现在科技还没那么发达，只能回归原始了。

“醒醒，别睡了，天亮了。”

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王彤看着那沓厚厚的素描纸，然后伸手摸了摸张维维的额头：“你这样能帮助谭军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体差啊。”

“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我动作要快。我先趴会儿，一会儿打铃了叫我。”

早操时间张维维咬牙坚持跑完，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人参水，吃了王彤买回来偷偷带进寝室的早餐，她睡了会儿。坚持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王彤看所有人不在教室了之后，把张维维扶回了寝室。

读报课时杨绍雨发现张维维不正常，一道题没做完她便用手撑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醒醒，张维维，你怎么了?”

“别吵，帮我打一下掩护，我睡一会儿。”

杨绍雨把桌洞里的书都堆在了桌子前面，然后让张维维坐在了他的右边，他自己侧身坐着。还好他的右侧是墙壁。

刘小涛无意之间抬头朝张维维处看了一眼，发现张维维有些不正常，然后又看了几眼，最后他确定张维维在杨绍雨的掩护下正在打瞌睡：“难道又身体不舒服了？”

那些图纸已经让陈小清寄出去了，最慢一周，最快五天。张维维跑到学校小卖部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外婆让她通知舅舅注意查收来自她们学校的邮政包裹。

是的，她让陈小清发的邮政包裹给的舅舅，包裹里还有一封信。上辈子的张维维如果物品急，早就走顺风快件了，可惜现在是2001年。

蒋铭收到被牛皮纸卷裹着的十几张手工图纸时，他惊呆了，特别是那几张磁浮原理图。他虽然是做玩具的，但是不仅仅只做那些毛绒玩具，像塑料玩具，积木什么的他也做。

张维维在给陈岩山的信里说，大舅做不了木头的，可以做成机械塑料的玩具，磁浮玩具可以研究一下，这个谁先做出来，应该卖到国外会很受欢迎。磁浮不仅仅是可以做她的飞天小猫和飞天大熊猫这两种，十二生肖都可以。日本对这些会很感兴趣。

“你家维维是个天才。我会好好用这些的，你放心。”蒋铭拿着图纸正打算走出办公室，结果被陈岩山叫住：“磁浮玩具，注意申请专利，我女儿说的。”

一个个机械塑料玩具做出来后大概用了三个多月，然后磁浮玩具是在海外生产出来的，蒋铭很有头脑。

谭军险过毕业会考的科目，每科都是险险地划过及格分。如果考不上高中，毕业证不用花钱买，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不久的初三期末考试。

“不用担心你爸，目前还能买到那药，就是有些麻烦。”

“钱够吗？”

“够，你爸还能上班，而且我已经在单位找到工作了，看仓库，另外我们还有些存款。”

“我毕业会考的科目都过了，拿初中毕业证没有问题。其实外出打工的现在很多。”

“打什么工，你才16岁，谁要你？你不是想当兵吗，考高中，考大学，进军校，这也是我跟你爸的愿望！”

谭军的嘴动了动，他有接触过一些技校的学生，听说广省那边有初中毕业证的人就能进厂，他想试试。

柳木柔看到儿子还想说什么，她摔了手中的抹布：“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爸现在还没死！”…

“不用多想，安心考高中，现在是2001年了，新纪年，医疗远比以前好多了。而且我听我舅妈说国外最近研制出来一种药，能治谭叔的病。你放心价格不贵，你家买得起。”

张维维安慰谭军时王彤也插了一句：“维维一个月一千多的养生丸吃着，她爸也把她养活了，你担心啥？她家两个，你家就你一个，别杞人忧天！”

谭军想了想也是，张维维都能活，他爸也行。

杨绍雨看了看张维维，又看了看谭军：傻子，你爸白血病啊。不过他不想打击他。

“消息惊炸，消息惊炸，华清来七中招生了。听说是初三一班的张维维是他们招生的对象。”考完还没离开教室的同学说。

“张维维啊，这次华清是专门为你而来。因为你出色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吸引了他们学校的注意，要不要尝试一下他们的面试和考试？通过了之后就能直接上大学！”班主任邓必伟找来了刚刚期末考试完的张维维。

华清数学英才班，也就是大家口中传说的少年班。本一线，特招线。

刚刚过完15岁的张维维：“我未满16岁。”

“你已经过了15岁，算16岁了，没关系，他们说了，对你特招。”

“如果我这次期末考试没有考好呢？”

“哦，那应该你不会考不好吧。如果意外，那他们会再考虑。”

张维维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什么时候面试和考试。邓必伟说明天上午九点面试，通过后下午两点开始考试。

张新海来接女儿时也通过同学知道了华清来招少年班学生的事。也知道了对象是他女儿。他很激动，但是他也担心揠苗助长。

他、王德全、王彤坐在寝室里等张维维的决定。

“彤彤，如果我去了少年班，你一定要努力考大学。”

“好，我一定。你在京都等我，不过我考不上重本，大专也行吗？”

“不行！考不上重本就考二本三本，一定要考大学，来京都，我在京都等你！”

王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期末考试她感觉考得还不错的原因，又或者张维维此时在寝室对她说的“考大学，来京都，我在京都等你”这句话，反正就是很激动：“好，你等着我，我一定考上，去京都你请我吃烤鸭！”

顺利通过面试与考试，现在张维维一家只等初中的期末考试成绩了。

远在浙省的蒋墨染放了暑假后天天有事没事看看日历，纪苏珏觉得他是在数着日子过。

“媳妇儿啊，维维设计的那些玩具大卖。特别是俄罗斯和日本。还有磁浮玩具在德国很受欢迎。日本不是喜欢中国的文化吗，我打算国内做一批销往日本，赚小日本的钱我爸最高兴了！”

蒋铭脱下西装，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媳妇儿刚刚给他泡的西湖龙井。

“你这赚了钱，怎么地也要给维维分点红利吧”

“当然了。我叫陈岩山给维维办了一张邮政储蓄卡，用岩山的名字，维维还小，办卡还不行。然后我打一笔钱进去，以后给维维当嫁妆。另外，以后买一批玩具就给它存一笔钱进去，看销售额，给她百分之十，不低了。”

纪苏珏瘪了瘪嘴，百分之十你可真大方：“不行，给她百分之十五。这是维维十五岁的设计，这百分之十五就当我们给她十五岁的生辰礼！”

纪苏珏刚一说完就听到已经下楼的儿子：“维维生日哪一天？”

纪苏珏愣了一下，一下反应过来：“墨染啊，维维的生日已经过了，明年咱再给她过。”

“哪一天？”

“你小子，一定要问到，那就告诉你：5月5号，农历的，具体阳历你自己看！”

蒋墨染又上楼查日子去了。

离去浙省还有几天，张维维约王彤跟她一起去电站家属区。

“这张卡里原本有25万，我取了3万，还有22万。你拿着，你爸的病有些加重，听说美国在今年五月上市了一款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不过价格很贵，大概在两万三千左右，目前中国也刚刚引进。虽然贵，但是效果很好。叔叔本是慢性的，不要拖太久，吃这个药虽然不能根治，但是维持正常生活能活20多年没问题，30年就要你努力了。”

“这些钱哪来的，两万多一盒的药很贵，这卡里的钱也支持不了多久。”

“去印度买，在美国这种药叫XXXX，在印度叫XXX，印度折合人民币700一盒，一个月只要两盒。目前这卡里的钱能支持一年，然后这张卡不要弄丢，小心保管，以后每个月都会多少有进项的。”随后张维维想了想：“目前我也不知道每个月有多少，但是可以保证谭叔一年是一年。”

张维维说完把卡轻轻地放到了谭军手上，然后把王彤的那个存钱罐也还给了他：“密码在罐子里面的一张五毛钱的背面。你最好记下来，别弄丢了。”

谭军打开存钱罐找到那张五毛钱，然后把罐子装好放到了王彤手上：“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他转身朝张维维问了一句：“那些小玩意儿值这么多钱？”

王彤没理他，拉着张维维走了。

其实谭军真的只想问清楚钱的来源，如果那些小玩意儿值钱，他一定会没日没夜再给张维维做一批，张维维想要多少他做多少给她。

王彤回来的路上生了一肚子的气，等张维维进屋后，她一个人又去了电站家属区。

“谭军，你给我下楼！”王彤在楼下大喊。

混混沌沌在卧室床上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结果被楼下王彤的大嗓门给惊醒了。

“你上楼来！”谭军打开窗户往王彤的方向说了一句。

咚咚咚，王彤上了楼。

“你找我有啥事？不会是这张卡是张维维骗我玩儿的吧。”

“你知道这张卡有多重，你那些小玩意儿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是维维熬夜赶时间重新比对，然后设计出新图才有的价值。还有她自己亲自设计了两张玩具图稿，没有这两张她亲自设计的图稿，卡里也根本没那么多钱。为了这钱她差点犯病，把自己搭进去！缓了一个月，才活过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而且维维还只拿了那一点，还是因为要送她姐姐进胡老师开的校外美术培训班。不然她都会给你，一分不动地给你，只为你爸能多活一天，你能当兵考大学！”

一口气没有停顿地说完，这下王彤爽快了。

哼！她王彤才不惯着这大老粗，白眼儿狼。

柳木柔和刘萍两人刚好买菜上楼，杨绍雨在楼上的阳台上听了个全乎。那段时间张维维没精神是因为帮谭军画玩具图稿熬损伤了身体？

杨绍雨心里不好受了，他当时看到毫无血色的张维维，生怕她出个什么事。那段时间他上课似魔怔了似的，时不时地会盯着张维维的后背看看，就怕她再趴下去。柳木柔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要从她身边过的王彤。

此时的王彤扭过头：“阿姨，维维不想她爸妈知道，不然她妈妈会发很大的火，她姐姐也会冲维维发脾气。”

刘萍听了王彤的话，拉回了柳木柔抓在人家胳膊上的手：“让谭军以后卖身给张维维，做牛做马都行。”

“妈，张维维马上就会去京都上大学了，谭军要卖身卖不了，做牛做马的话还行，努力考到京都，然后随身伺候也许有可能。”

杨绍雨想着张维维才不会接受谭军的卖身契，当个男仆倒是可以，毕竟这人力气大，精力旺盛能干活。

卖身这种事他来。他比较适合。杨绍雨决定高考考军医大学，以后照顾张维维一辈子。

谭军看着手中的卡，一时内心百感交集：“张维维，我一定努力考大学，以后去京都给你做牛做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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