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里巴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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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武林广场上，一辆献血车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苏明辉和季今凡便是其中的两个人。每隔半年，苏明辉都会来这里献一次血，除了第一次是200毫升外，以后都是每次献血400毫升，这是他第7次献血，在如今这个浮躁和利益熏心的社会，能持之以恒的去想着帮助他人，实为珍贵。季今凡在苏明辉的带领下献上了自己的400毫升血量，虽然是第一次献血，但季今凡会继续做下去的，只要各方面条件允许。

“你觉得DBA是什么？”阿里巴巴走进浙江大学招聘会上，招聘主管问苏明辉。

“我的梦想就是进入阿里巴巴DBA团队，在我看来，一个好的DBA，不仅仅只是数据库的管理和维护，一定要对上面的应用和下面的操作知根知底，包括软件程序的开发和编写，做到系统熟知，站在全局的角度去看待这个岗位。”苏明辉娓娓而谈。

招聘主管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招你？”

“这个很简单，我就是喜欢计算机，不仅是工作，而且是爱好，我坐在电脑面前就像站在球场踢球一样，可以满场飞奔，不知疲倦；第二点是实力，我的文化课成绩和专业课成绩一直很优秀，包括这次笔试成绩也很好；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脚踏实地的作风和刻苦钻研的决心，这是一个浙大人和一个IT人最重要的一点。”

这回答相当霸气，这表现无懈可击，更重要的是苏明辉有这个能力。

“如果岗位调整，需要你做程序员等相关岗位，你愿意吗？”招聘主管话锋一转。

“可以，完全可以！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苏明辉的脑袋在刚刚的五秒内就飞速运转了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国内该行业最顶尖的公司之一，招聘的岗位都是精心并严格设计好的，还能随意更换？所以，他选择了这个答案，当然，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有一定的风险，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出发点是在哪里。

即将毕业了，苏明辉没有选择继续考研，家庭的商业氛围和温州的土地气息确实对他有影响，意气风发的他觉得学习在哪里都是可以的，是时候走向社会了，他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无限信心。

元旦过后，杭州的天气越来越冷，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周日，但对苏明辉而言却意义非凡。吃过晚饭，苏明辉和林熙白漫步在西湖边上，从苏堤来到了断桥边，慢慢走上断桥，在许仙和白娘子相会的地方，苏明辉主动牵起了林熙白的手，谁能想到，这是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林熙白也没有拒绝，这是默认了，双方成为了男女朋友，谁也没有问喜不喜欢或者爱不爱的问题，这样的感情是水到渠成的。牵了手的手，今生一定要一起走，而这一牵注定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悲欢离合甚至影响一生的心路历程。

恋爱中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甜蜜的，高冷的林熙白竟然和苏明辉手牵手从西湖断桥徒步了一个半小时回到了教工路的住处，时而寒风细雨，时而雪花飘飘，一路走来，他们相互依偎，你侬我侬，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雪花飘在他们的身上，白了头发，愿彼此能够白头偕老。

苏明辉把林熙白送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索性，他就准备今晚住在季今凡这里了。

“看来，你们今天发生了点什么？”季今凡看苏明辉满脸喜悦、笑意不断，便阴阳怪气地调侃着，“是不是已经彻底拿下？”

“算是吧！”苏明辉笑着说。

“对了，打开电脑，双红会开始了！”苏明辉猛然间继续说道。

“还有心思看球赛吗？照我说，你今晚就不应该回来，和她外面租个旅馆，看球赛不好吗？不对，租了旅馆估计更加没心思看球赛。”季今凡夸夸其谈，只有和苏明辉一起的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看你这样子，好贱！赶紧的！”苏明辉催促着，“晚上有好多场焦点战役，有我喜欢的曼联和阿森纳，还有巴萨，还下了点。”

“哦？还买了彩票啊！”季今凡边说边打开了电脑，“哎，可惜啊，今天白天没出去，忘记买几注彩票助兴了。”在他看来，苏明辉的“下了点”就是买了足球彩票，他还不知道有其它下注方式。而苏明辉并没打算告诉他这些。

苏明辉和季今凡挤在这个小房间里看着球赛，从小学到中学，从大学到工作，从温州到杭州，从浙大寝室到教工路出租屋，和以往很多次的情景一样，他们趴在床上，有说有笑，但又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是寒冷冬天，不是炎炎夏日，也不是世界杯或者欧洲杯。在足球的世界里，他们总能很好地找到共同点，畅所欲言，开怀大笑。足球世界本该是纯洁的，不该掺杂那么多的利害关系，但是，现代竞技已经做不到了，一场球赛的胜负关系和进球多少会在现在或者不久后对很多人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

他们挤在被窝里，看了两场精彩的英超比赛，曼联凭借着范佩西和维迪奇的进球2比1战胜了利物浦，继续领跑积分榜，曼城2比0战胜了阿森纳，紧追其后。苏明辉下注的曼联和阿森纳一胜一负，没有什么输赢。在看米兰的比赛中，季今凡睡着了，以前看球赛他很少中途睡着的，更何况这是他曾经很喜欢的米兰，自从工作后，各方面的压力让他看球也变得力不从心了。

而苏明辉的精力一直很旺盛，至始至终关注着球赛，凌晨五点，巴塞罗那的比赛开始了，哈布白再加一个小法，牢牢控制着中场，阿尔巴和阿尔维斯这两个人的边路实力也是世界前三水平，皮克和马斯切拉诺搭档中卫很稳，巴尔德斯甚至在西班牙一号门将的人选上呼声高过卡西利亚斯，此时的梅西也正值巅峰时期，佩德罗也非等闲之辈，这阵容实力实在太强，比赛的观赏性也很高，最终巴萨3比1战胜了马拉加，作为巴萨的铁杆球迷，苏明辉这才小睡了几个小时，而且，他赢钱了，真是情场赌场双丰收啊。曼联、阿森纳、米兰、巴萨，这个晚上，苏明辉和季今凡并没有一起完整地看完这四支球队的比赛。

从校招的笔试，然后面试，再到总部的面试，苏明辉如愿得到了阿里巴巴实习的机会，他的事业和爱情都在朝非常好的方向发展着，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会比很多同龄人都过得更好。

今天是报关员考试成绩公布的时间，这一天将注定载入季今凡的永久记忆。他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一个很刺眼的分数呈现在他面前，109，他考了109分，而录取分数是110分……真的尽力了，对于他这样基础的人，第一次能考这个分数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能怎么样呢！

原本想好好过一个年，明年可以考虑做报关员或者外贸业务员，可是现在，计划泡汤了，季今凡失败了，而且是以一分之差，一分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想起自己当初的承诺，他哭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不努力，是现实太过于残酷。他太需要这个证书了，并不是看重证书，而是需要借助这个桥梁通向外贸之路，他必须先通过这次预选赛，才有资格参加以后的正式比赛并发挥出色的水平。

高考那一分之差错失本科，季今凡都没有这么难过，而这次，他太无助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晚上，母亲刚好打电话过来，季今凡强忍着伤楚说一切都好。做孩子的都是这样，报喜不报忧，苦自己尝，笑与家人分享。

季今凡想起了小时候，老师经常这样教育大家：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失败之后一蹶不振。的确，失败之后的心态尤为重要，一方通向成功，一方便通向死亡。失败是人生的一种历练，只有经过失败的历练，才会愈发成熟。当然，失败之后必须要有所思考，抓住失败的机遇，付诸行动。

有时候，即使你付出了很多，但是并不会马上就有回报，但是请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它一定会在某一个时间，某一方面给你一定的收获，季今凡相信这样的逻辑和定论。失败过后，痛定思痛，季今凡没有自甘堕落；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他决定明年再考。

一本书，又一本书，每天经过季今凡手的书有上百本，日复一日，可能是工作太拼了，他病倒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生病了，即使做货代这么拼命也没事，可是这一病，把他击垮了，医生说他是疲劳过度，再加上感冒，发烧到了39度多。也是，每天都处于一种高度集中而且紧张的状态下工作，前些天报关员考试也确实费精力，基本上每天都要熬夜，能不生病吗？没办法，季今凡只能向公司请假了，连着在医院挂了三天的盐水。

出门在外，生病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照顾，而且医药费也是高得离谱。假如你没什么钱，你就会感慨，连生病都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季今凡倒是还没那么可怜，在他生病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关心。应紫伊不上班的时候都会来医院陪他挂盐水，季今凡要注意饮食，她就烧一点清淡的东西，很细心地照顾着他。夏晓邱也来医院看过季今凡，给他买了很多水果，并带来了《读者》杂志让他打发时间。季今凡的身边第一次交集着两个同龄的女生，同时照顾着他。

人在生病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健康的重要性，高烧没有烧坏季今凡的头脑，反而可以让他停下来想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又想干什么。季今凡意识到不可以这样一味只想着拼命赚钱，要是自己倒下了，身边的人该是多么的伤心，要是连健康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理想抱负。

生病了，季今凡又开始思考，他想到了自己的外贸之路，他想到了离开这里，毕竟，这份工作技术含量有限又带有一定的地域性，他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工资也停留在一个有限的档次，他不可能一直这样做下去，以后还是要回家，回家的话不是又要从头来过吗？到时还是什么都不会，而且季今凡的目标始终还是外贸行业，这样想想，他一直心有余悸。

可是，工作确实难找，这一点，季今凡有着切身体会，现在每个月都能给家里汇一些钱，多少减轻了父母的一点负担，他们的确是很需要钱，爷爷的眼睛要用昂贵的药水，无奈，季今凡只能先这样想想，走一步算一步，没有采取实际行动。

关于工作的氛围，关于想离开的事情，季今凡没有和别人去谈论这些事，包括夏晓邱。有句话说的好：假如你不喜欢目前的工作或者目前的工作阻碍了你的发展，你可以选择两条路，要么闭嘴不言，要么辞职不干，唯独不能说三道四，因为你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目前的工作或多或少影响着你将来的事业和人格发展。此时，季今凡选择了闭嘴。

伴随着这些不顺利走到了一年的尽头，在这收关的分水岭，总结和期待习惯性地成为了大多数人的主题。在即将逝去的这一年里，季今凡经历了很多事情，有苦也有甜，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感恩身边的人都还好好的，也许这就够了，至于其它的，看淡一点吧。

早在回家前几天，季今凡就买好了很多东西，在外奔波劳碌了一年，他是想给家里人一种慰藉，虽然物质是有限的，但多少能给家人一种错觉：孩子有本事了，过年回家带这么多东西回来。

忘记一年的辛酸与得失，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