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劫又一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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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五大妖王占山称王，我只听闻有罗云，飞霞，四暑三座人类村镇。妖王很早就被人杀掉了，尸首被各大门派收走。

我只是一个采药户，靠山吃饭，因为失足掉到一个溶洞里，才误入这块土地。你说这里曾经有一个龙人国，这都是书上没有记载的事。

我母亲说，我有龙人血统，我天生比别人强壮，五感敏锐，皮糙肉厚，和父亲一样。只是我不曾长出头角。我一直不相信她的话，我外貌像人，说的话是人语，怎么会是龙人呢？

但我的父亲却是头上生角的龙人。他说他的祖辈在龙人国里生活，他做梦都想回到族地。于是，他很早就带我们来到这里。父亲长着角，出去都要包着头巾，他不敢让别知道他头上有角，在一座人的城市中，一旦被人发现异人身份，一定会被排挤，一定会被打压，甚至连累我和母亲。但是父亲，他一辈子的愿望就是找到那个传说的龙人国度。他说，那么大个国度，我们的国度，一定还有蛛丝马迹存在，只要能找到哪怕一点点痕迹也好，证明我们不是漂泊无所依的孤单异类。

他至死也没能找到龙人城市，反而在一个雨夜永远闭上眼睛。他是个很愚蠢的人，为了一个妄想痴迷了半生，最后还搭上性命。被自诩人类的我，从来都是偷偷笑话他。可当他死的时候，我笑不出来。我恨夺走他性命的人！

这里确实有一个龙人国！他的夙愿实现了——一城的骸骨，半城的尘沙，好一座大坟墓，这里曾是龙人国！”

离寒秋说完，那双恍若枯骨的爪子变抓为摸索，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离寒秋少阳经一路往上，接触胸前心房处出方才停下。离寒秋强忍不适。

龙人僵尸嘴角扯了扯，冷笑道：“世界上龙种那么多，随便喝一点他们的血就能改变自身气息，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离寒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老不死的都变成僵尸了，头脑怎么还这么灵活，傻一些对你我都好不是吗？你收获一个便宜后族，我侥幸捡回一条命。明明是双赢的局面，非要搅和的让人尴尬。

只见那龙人又说：“既然你是龙人，在成年时自然能感知到铭刻到每个龙人血脉里的历史。”

离寒秋心领神会，他真的庆幸自己好好上杜先生的通识课：“纪元开辟之处，世界一片混沌，有龙人者，为创世天神，于承星海建立龙人大世界……诞下子嗣，为十五部族，有赢阳部，崆山部，楚水部……”

离寒秋只能记住创世神话的大概，更加详细一点的就不清楚，正巧龙人僵尸只需要这一部分。然后见龙人僵尸用指爪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奇怪的符号，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幕恰似杜先生教导山岳道文的情形，离寒秋隐约猜出这头僵尸用意，他瞪大眼睛，把这个符号记在心里，并回答道：“看起来像条龙！”

“再仔细看！上面的特征呢？”

离寒秋仔细回忆龙人出现的一幕幕场景，觉得这头僵尸举手投足间土行灵力居多，于是，在五行龙人中与之相关的也就那么几个，他试探着说：“若非是地龙。”

血脉可以伪装，但是对道文的那份熟悉不会改变，那是刻写到骨子里东西。龙人僵尸注视他很久，神情似哭似笑，他哽咽着说到：“我本以为龙神的崆山子嗣血脉断绝，天下只有我一孤单崆山龙人，想不到啊！想不到，世上还有崆山血脉延续。即使你是条半龙，我也会对你倾囊相授……”

龙人僵尸拍拍离寒秋身上的尘土，动作亲昵，弄得离寒秋心里一阵恶心。等他站起来后，龙人好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你居住的地方是哪位故人曾经的领地，没能听到他们死前哀鸣真是万分可惜啊！，”

一阵危机感升起，他可不知道五大妖王究竟是谁，看着龙人僵尸的眼神逐渐冰凉，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说：“听村镇的老人说，我住的地方以前生活着一头寒蛟。”

能让灵犀托梦的妖物，绝非等闲，尤其是那双残酷的眼睛，几乎成了纠缠他几个夜晚的噩梦。

龙人彻底安心，对他说道：“你随我来。”

离寒秋眼声闪烁，按道理说眼见为实，我撒了一堆谎，他却没有出去证实……呵呵！看来这头龙人没有办法出去。他放下心，表面上装作一副胆怯的样子，“先祖，您带我去哪？我修为低微，没有被吃的必要。”

龙人身形一顿，这句话险些动摇他的道心，还好他快速平复。只见这头龙人僵尸强忍恼怒，说道：“我带你去见本体，修为不到练气，可知资质有多差。若是以前，你这等族人我看都不会看。还不快滚过来。”

离寒秋麻溜的跟上去。

……

“真是神异，小秋说的话，仿佛钢丝上起舞，偏偏能让龙人卸下心中杀意。现在这个局面，恕当爹已经看不懂了。”

“灵犀已经到达感知的地步，加上这头分魂心里有很大的破绽，这些都是可以‘观察’的事……”

……

向地底世界深处走向二三十里，所见之物愈发不堪入目，这便是秘法血祭的场所。再走四五十里，灵脉色泽赤红，半身作龙，龙鳞迸张，一呼一吸之间，灵气赤如潮。

龙人分魂将他领到此地，只见黑暗深处，一只赤龙探出头颅。赤龙说道：“今后你就在此地修行龙人功法。”

龙人僵尸说道：“这里灵石资源不缺，只是缺少丹药，虽然你的资质差了点，但在我的教导下，修行自当一帆风顺。”

离寒秋表面上感激涕零，其实心底暗暗叫苦，龙人功法肯定有特异之处，他的本质是天工族，玉石之躯，让他修炼龙人功法未必可行，而且定然无法施展出龙人功法的神异。现在只能想办法拖了。

“我们这一支，是崆山部一脉，精通土行术法。你血脉纯度太低，先饮下三日地龙灵髓，再用地烈蚯血淬体，龙人虽然走仙道，但功法奇异可将灵气暂时化作气血，体魄不输武者。你这小不点体魄太弱，不通武道搏击之法，须得下苦功夫。”

赤龙一通话说完，便沉入黑暗。

这三日，离寒秋天天以地龙灵髓为食，学习龙人搏击之法，闲暇时便听龙人僵尸讲述承星海千万繁星和在星海繁衍的无数文明。

“若我以地龙身化道，我一定要揪着龙神的脖子问一问。祂难道忍心祂的子民尽数死在破灭劫里，为什么在那种时候祂不能伸出援手！祂不是神吗？”

“也许神有神的苦衷。”离寒秋试图辩解一句。

龙人僵尸冷冷地看着他，留下一句功课加倍。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语气，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果然，天下长者皆如秦明玉。

离寒秋学习龙人功法十余日，灵气无法入体，一者是离寒秋修行天道，宙道神纹已然铭刻，二者就是老娘太过强悍，琴音封印连一个金丹都无法看出。这也让离某人对自家爹娘修为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你啊！是我见过资质最差的龙人。”龙人僵尸一脸恨铁不成钢，若手上有个三尺教条，恐怕会不管不顾抽上去。

但这几天离寒秋的体魄愈发强悍，龙人的特质在他身上愈发明显，一里以内的细碎之声瞒不过他的耳朵。只是这功法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他要准备跑路了。

“先祖，我天生资质就是这样，我这辈子已经认命了，一辈子当个凡人也不错。”离寒秋试探着说。

“堂堂龙人男儿，岂能说这般没有志气的话！”龙人僵尸大怒。

如果没有看到惨烈的一城骸骨，离寒秋可能真的会把龙人僵尸当成一个严厉的长辈。长辈嘛！都这样，嘴上不留情，但是心里时刻忧心后辈，希望后代出息，成为独当一面的好男儿。可惜……

“先祖，我家中有幼弟，家父年纪不过半百。不知他们是否有机会，也能得到先祖指点。”

龙人僵尸凝目，寒意深深，他颔首道：“这事为何先前不提。”

“先祖恕罪，晚辈私心，只想着能得到先祖教导，看看能否解除我这无法修行的问题。”离寒秋一脸惶恐。

“你若没有私心，我反倒瞧不起你，修者世界的本质就是尔虞我诈。嘿嘿！既然你有私心，我也就不隐瞒了，你想出去，须得被我在心脉打上一道法术。”

离寒秋苦着脸，说：“先祖，没必要这样吧！你我都是龙人，血溶于水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龙人僵尸眯着眼，声线阴冷：“你我都是龙人，我也不会害你，你说是不是啊！孩子？”

“既然如此，先祖请动手吧！”离寒秋一脸凛然之色。

一记手印分作三色三光，点在离寒秋心脉处，仿佛蛊虫蚀心，剧烈的痛苦侵袭。离寒秋浑身颤抖，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