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两根糖葫芦的交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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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窝在家里，教导楚怜花识字，他自己还没出师，却给别人当起老师，这等感觉还是蛮新奇的。

他跟两位先生说过此事，先生们同意在学堂加上一块蒲团，让怜花旁听。只不过，他得到另外一个消息。

六月底，他和涂山素素，杜雀等五人将随着两位先生，深入归墟海，祭拜玉玲珑神，在此之前。由杜先生为他们上最后一课。

在此之后，他们将拜天工门各山主为师，志在仙道的人也将前往东胜神洲，寻找仙门。

楚禾倚靠在家门口，觉得这夏日的风格外寒冷。

“爹！你看那边！”楚怜花从一盆半人高的金黄小树摘下灵石，目光看向北边的深山。

地支卯——陆玖，摇钱树，汲取天地灵气，生成灵石的声音，这类能生钱的物品一年到头也就百来块灵石。但这个声音是秦明玉的最爱，她说这声音代表着幸福与希望。

“不要叫我爹！叫我公子。”

楚禾看向远处，山脉深处爆发出一阵灵光，接着是巨响声，飞鸟逃离树林，野兽四处奔走。有两座房屋般大小的成了精的野猪，被天工族人宰获；两只眼睛发出金光的猿猴，龇牙咧嘴被收妖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楚禾领着怜花跑过去看，还把拾金给放出来。山林深处多异宝，能捡到一两件，就不算太亏。

——

北部群山，程囚虎吹动木笛，蝠耳豚鼻，下肢纤瘦，肚皮奇大的搬山鬼，便随着笛声，开挖山脉。

山有山根，水有水眼。山脉的根部往往是一方水土灵蕴所在。

“劳烦了！”白符龙对着程囚虎笑了笑。

天色骤然变化，巨大的风之魂挥舞着雷霆与风雨，跟随在白符龙身后，“天下风讯，如潮随行，邪祟惶恐，游神敕令！”

白符龙双手合拢，往外一拨，大山开裂，露出金色的山根。

一道青黑色的影子本来趴在山根处，见到此景尖叫着，逃入深林。

“这孽畜还活着啊！”阿拙摸了摸头，捡起地上的石块，往远处一丢。只见天空划过一道褐红色的影子，石块卷起的剧烈高温点燃了周边的树木，一路拖拽着火星子，砸中那道青黑的影子。

那道正在飞行的影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笔直往地上掉落。

虎魄被这一下砸的形体涣散，嘴里发出哀婉的婴儿哭啼。

她看到毛色光亮的金毛老鼠围着自己打转，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盯着自己露出垂涎的神色。“拾金啊拾金！你还是回炉重造算了！在大山兜兜转转半天，就给我找到这么一个玩意！”

她听到一个人声，转头看到一个俊秀的少年。他面色犹豫：“那日，便你在山里？”

她点点头。

楚怜花扯了扯楚禾的袖子：“爹！我饿！”

“难不成你想把她给吃了不成？”楚禾脸色一垮：“还不知道是谁把它给打下来的，如果是我的东西，那倒是可以给你，但这是别人的，那就不能给。”

如果不是看到那块还在冒烟的石头，他楚禾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楚怜花私自决定。

他把这只虎魄夹到臂怀里，虎魄的一双白玉般的胳膊吊在楚禾背后。然后，他往动静最大的地方走去。

怜花一脸馋意，奈何爹爹不让她吃。可她实在忍不住啊！她便吊在爹爹背后，不断用身体去接触虎魄。虎魄惊恐的发现，随着少女的触碰，她越来越虚弱，一身修为仿佛被吸走了一般。

她正想提醒那个年轻人，结果感到一阵森寒的杀意。怜花眼神凶厉，一只手攥着她的面庞，往外狠狠一拉，一道无形的精气被楚怜花抽出来，虎魄仿佛漏了气的皮球，彻底失去抵抗的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怜花，在干嘛呢！”楚禾余光瞥见楚怜花嘴里正在嚼着什么。

“松子啊！刚刚在地上捡的，已经烤熟了！爹爹要不要吃！”楚怜花像是变着戏法一样，手里躺着四颗拨开的松子。

楚禾没好气的说：“叫我公子！”

楚怜花抱住楚禾的胳膊，亲昵道：“爹爹，你最好了！”

白符龙和阿拙为这座山收拢灵气，程囚虎掏出刻刀，蹲在山根上铭刻道文，洋洋洒洒十来字，岳，春，宇，宙，灵，阳，月，火，金，水。

程囚虎住在村子东头，是这座村子的木匠，平时待人颇为和善。他家门前好大一片空地，摆着稀奇古怪的木雕，看着颇为有趣的样子。只是，平时没见谁去买过程师傅的木雕。楚禾记得小时候陪着素素到程玉儿家里去玩过，明明两尺高的木雕却比金铁还要沉重，这让他一度非常意外。

雕刻这门工作，非常考验人的专注力，尤其是为山根铭刻道文一事，更是需要长达数个月的努力。

等到山根道文铭刻完成后，搬山鬼会扛着这座山到达危海，然后以这座山为主岳，建立宗门，此后宗门内气候四季如春，空间会出奇的辽阔，甚至会衍生天然的洞天。时间流速也与外界不一样，永远会保持白天，甚至会出现日月并存的景象。由于天工族乃玉石之身，故而天然畏惧木行，于是木字用春代替，土字用岳代替。

楚禾提着虎魄，走了过来，他的修为太低，看到山根，只觉得这一大块金灿灿的石头卖相着实不凡，没准是什么宝贝矿藏之类的。怜花倒是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

白符龙收了神通，看上去与一个平平无奇的江湖游侠无疑。他看到楚禾后，咧嘴一笑：“小禾倒是养出一个小馋鬼，把虎魄折腾的这么惨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打山根的注意。”

怜花满脸畏惧，心有余悸的看着云层游离的闪电。

楚禾看到怜花的脸色，把她护在身后，“白叔，你都多大的人呢！还在这里吓唬小孩呢！”

“你个小屁孩！”白符龙做势撸起袖子。

阿拙坐在地上，手指掸开裤子上的泥土，“小禾，那头虎魄就送你了。”

楚禾挑了挑眉：“我可养不起！”

“做长辈的得给晚辈送一些好东西嘛！东西嘛就先接受再说！哪有什么养不养得起！”白符龙眼睛一眯，对着那头虎魄说：“你是想以这具幽魂身在这方天地消散呢？还是想办法活下去！”

虎魄坐在地上，发出悲戚的婴鸣：“你们把我的妖身打的四分五裂，霸占我族世代居住的土地，而今还要强迫我，当一个筑基都不到的小子的仆从！”

这话听得连楚禾都觉得自己作为天工族人简直太恶棍了。

“你的意思是拒绝咯！”白符龙面色平静，天空中有风雷声隐隐约约。

“我答应！”虎魄脸色骤变。

白符龙手一张，将虎魄收摄，旋即摇头叹息，“你呀！平时还是要管管你那女儿的嘴！女孩子吃多了就不好看了！”

“恕我直言，白叔，你这一副故作长者的姿态，并没有显得你有多么高深莫测！反而显得你很落魄！”

白符龙被噎的不轻，他颇有些恼羞成怒，“老程，敲一块山根下来！”

阿拙则问他喜好什么样式的造物，然后这个笨拙的汉子有打了几个比方，比如刀剑，比如玉佩。楚怜花在一旁插嘴，能不能做出点心啊！

她觉得这个叫虎魄的东西是她目前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她也想给爹爹尝一尝。

楚禾哀叹一声，说干脆玉佩吧！

白符龙收起虎魄和山根碎片，往天空上一掷，长风送着两件灵材接受雷霆的淬炼。白符龙拍拍手：“我的天工术属于天地流，故而成型比较慢，估计能在你开启根源的时候，给你送过来！”

“你以后就是天工门的大师兄，身上没点重器傍身，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等等！怎么回事！楚禾面色古怪，刚刚白符龙说了什么来着！是指他楚某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