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小燕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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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有一家不起眼的宋家客栈，门面不大但食客很多，南来北往大多是在城里做工的工人或者是扛货的苦力，下了工或者赚了几个钱都爱往这里来，一是因为这里饭菜油水大管饱，二是因为这家客栈的老板方娘子，虽然长相和身材都一般，但这女人胜就胜在风骚，年纪轻轻死了男人，一个人撑起了这家客栈，平日里和食客们打情骂俏的开黄腔，把大伙的馋虫勾的不行。

这天和往常一样，汉子们坐在大堂吃喝玩笑，方娘子穿着红色的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不停穿梭在大堂，打门口走进来两个小伙子，二人穿着黑色短打，布巾包住头发，看样子像是哪家的长工，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长相也是不俗，兄弟俩在桌前坐下，方娘子赶紧过来招呼：“小兄弟看着面生，可是头一次来我这店里，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开口，这顿饭我请了。”方娘子看着这二人比那些脏臭汉子齐整多了，心思也活泛起来，一双手不老实地在男子肩头轻抚。

男子绽开一抹笑，伸出大手将方娘子的手握住：“娘子莫要这样，小心你家男人出来看见了。”

方娘子尖声一笑：“兄弟说的哪里话，我那死鬼男人早就投胎去了。”

“一壶酒，一盘酱牛肉，再来一样小菜。”另一个男子直接开口要菜，方娘子应声退下了。

酒顷刻间便上了桌，两个男子一边饮酒一边观察着客栈。

“这俩人还真是生客，谁不知道方娘子早没了男人，只有几个相好的还来往。”邻桌的汉子说着悄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说起相好的，罗大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哼，爷们儿今儿个和她相好，明儿就钻了别人被窝，哪有个准儿。”

饭菜上齐，两个男子喝酒吃菜不做声，听了半天别人打哈哈，放下饭钱直接走了。

漱芳斋。

小燕子在昏迷了几天以后终于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漱芳斋自己的床上，不是那个阴暗的大牢，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还以为自己已经死翘翘了。她睁着眼睛盯着床幔，最后的记忆是在牢里被鞭打……

尔泰又在漱芳斋守了一晚上，肚子有些饿出门去找东西吃，再回来却发现小燕子正瞪着眼睛看房顶。

“小燕子，你醒了？！还好吗，身上疼不疼？”

尔泰几乎是一瞬间就跑到了小燕子身边，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小燕子的眼神直直的，他很担心。

小燕子想起那两个可怕的人，也想起了那条杀人不见血的鞭子，觉得仿佛浑身都在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燕子，你不要吓我，你看看我，我是尔泰，你安全了，听到没有？太医！快去找太医！”

小燕子用手胡乱地扯着衣服，她感觉快不能呼吸了，那些人在打她，鞭子一下下落到自己身上，她要躲起来……

小燕子整个人在床脚缩成一团，身上的伤口裂开泛出血迹，尔泰一靠近她就哭就叫，没办法，尔泰只能在床边守着她，心里更是将那伙歹人恨透了。

皇上令妃和太医一起赶来，大概是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太医刚走进卧房小燕子又开始挣扎想要逃跑，一群太医束手无策，急得脑门全是冷汗。

“这可怎么办，小燕子很害怕，她不肯让别人靠近她，伤口又裂开了，不上药会严重的。”令妃皱起眉头跟皇上说话，皇上心里也不好受，小燕子这样摆明是被吓出了阴影，陌生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紫薇，你进去，试试看小燕子排不排斥你。”

紫薇哭着走进房间靠近小燕子，小燕子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只是紫薇刚要碰她立刻就被甩开。

“小燕子，我是紫薇啊，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紫薇声泪俱下地跟小燕子说话，小燕子一双大眼毫无神采，盯着某一处不断颤抖。

“不行，小燕子伤口裂开了，她对我不算排斥，紫薇，我抱住她，你给她上药。”

尔泰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狠下心直接将小燕子抱在怀里，小燕子剧烈的挣扎甚至用嘴咬尔泰的手臂，尔泰吃痛却一声不吭仍旧将小燕子抱在怀里。

“小燕子，你看看我，我是尔泰，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尔泰啊！”尔泰把住小燕子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小燕子的眼神终于有了光彩，她看着尔泰：“尔泰，你真的是尔泰……”小燕子哇的哭出声来，压抑已久的恐惧有了释放的出口。

小燕子终于恢复了神志，大家都放了心，皇上早已原谅了她和紫薇，小燕子放下心来终于肯让太医包扎伤口。

晚上。

小燕子乖乖靠在床头，尔泰正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肉糜粥，小燕子慢吞吞地喝粥，竟想起了出巡时自己也曾这样喂他吃饭，顿时觉得幸福极了。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尔泰拿起帕子贴心地给小燕子擦擦嘴角：“小燕子，你醒过来我们都能放心了，今天我就要回家了，不能在这继续陪你。”

小燕子一听尔泰要回家，小手赶紧抓住尔泰的袖子，大眼里满是不安和害怕，尔泰看小燕子这样就知道她恐怕还是无法忘记那一晚的事情，当下也很心疼：“好，我不走了，在这里守着你，乖。”尔泰的眼眸凝视着小燕子，里面包含着不可忽视的宠溺和怜惜。

小燕子嘴角弯起看着尔泰，好像怕他会突然不见一样。

尔泰扶着小燕子躺下，将被子为她盖好，小燕子眨着大眼睛问他：“那你呢？你睡哪里？”

尔泰指指圈椅：“我就坐在这里守着你。”

小燕子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尔泰以为她困了，将烛火熄灭，自己也打算补个觉。

“尔泰，你睡了吗？”小燕子看着外边漆黑一片，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还是有些害怕。

尔泰本已经困的不行，听见小燕子声音瞬间惊醒：“小燕子，我在，怎么了？”

“尔泰，你可不可以过来些，我怕。”小燕子躲在被子里出声，尔泰看着自己就在床边也有些无语：“小燕子，我就在你旁边啊。”

“尔泰，你上床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睡。”

尔泰：……

“小燕子，这于理不合，我那样会影响你的名誉。”

“出巡的时候我们也同床过的……”小燕子闷闷出声，语气稚嫩带着撒娇，尔泰实在没辙，只能合衣躺在床上：“小燕子，这下可以睡了。”

小燕子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慢慢找到尔泰的大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才安了心，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尔泰在漆黑中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小燕子的睡颜，不知不觉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