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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老张的心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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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卿结算好理赔款,急匆匆到汽修厂提了车,她看看腕上的表,加大油门直奔罗杰的公司而去。罗杰一早给沈思卿打了几遍电话,语气虽平静,但那激动的赚钱声从听筒里也能感觉到:

“投资有了重大利好政策,京都的专家上午给我们设计新的投资方案,下午定稿!”罗杰语气暧昧问沈思卿有没有兴趣学习学习资产配置理论,沈思卿哪沉得住气,她也刚接下一个利润较高的防腐保温工程需要走走关系,正急不可耐。

沈思卿一边开车一边给唐文采留言:重要事不回晚给可丽做饭。

唐文采正在秦院综合办公室昏天黑地批阅新元学生的月考试卷,屋里没有人,见学生除了大量逻辑错误,书写也潦草,整整一下午还没改完,他异常烦躁。看了看苏宁的几个教师要罢工的问题汇报,他气哼哼站起来,立刻给沈思卿拨回电话:

“你是新手,刚出了事,晚上路况这么差,你还敢开夜车,简直太没数!”沈思卿开着免提,风声簌簌地道:

“一个很好很大的投资,你不懂,不用你管!我正开车,你给可丽做饭,我妈说晚上晚点才能过去!”唐文采从听筒里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刹车声,满脸绿色的挂了机。他刚答应颜主任晚上第一节和韩鹏飞检查学生迟到情况,可可丽丽如何能及时接,晚饭可怎么办!

唐文采捏着额头顿了顿,想了想,小心地给幼儿园老师打了电话。他语气温柔,仿佛太高声音能暴露和沈思卿的不睦一般。不料,可可、丽丽恰在老师身边,听到是爸爸,充满激动,从远到近大声吵嚷,要吃冰激凌,吃汉堡,要米球,宛如那没法见面的声音是小国得到大国的支持,提高了在小朋友中的地位。唐文采想着忙碌怒火中烧,又舍不得针对孩子,更不敢对着老师牢骚。他赔笑让老师多费心,满口答应孩子的要求,亲切地说:

“刘老师,我可能去得晚一点点,您能否让孩子在幼儿园门口里面等一等。”唐文采担心老师回绝,满脸堆笑,犹如表情通过电波能被老师看到。刘老师很客气:

“没事没事!唐教授,我妹妹就在你们学校复课,还需要您多关心哩!”

“哦,哪个班?没问题的!有事给我电话就是!”

“在苏老师的班,对,廖总已经接手了我们的幼儿园,她给我们开会准备到秦矿小区办亲子和幼儿园结合班,还提起新元学院呢!”

“哦,廖总,对……对!我们可能会是同事哩,呵呵!”见能互相帮忙,那个需要他拍板的廖总现在是自己孩子的老板,唐文采放了心。而后,他又恢复愤怒,给苏宁电话说,通知刘武学晚上必须到办公室集合,而后,又到门口踢了几脚办公室的拖布,正要摔弄一阵教本,财会课的老杨探头进门,惊奇道:

“唐主任,你?”

“哦,呵呵!杨书记,收拾一下,正要到老迟那边给孩子买餐,没事,您!你忙!”唐文采嘻嘻赔笑,又换回热情的脸和老杨招招手,杨老师见状转过身,暗中笑着撇了撇嘴。唐文采见老杨消失在楼道口,起身直奔西餐店,而后,一手扶自行车一手吃汉堡急急往家走。送下西餐,唐文采又随便喝了口矿泉水,小跑着进了新元。

新元的晚自习秩序井然,每个教室都有值班老师边巡视边指导,不时有小声的讨论声。唐文采和刘武学、韩鹏飞、苏宁、颜主任察看并满意地记每个人的名字,他乐呵呵挑起眉毛和每个看到他的老师打招呼,不时给远处的老师招手,犹如酒馆里的店小二殷勤热情。颜主任边走边汇报这段时间严格管理的心得,他提出要敢于开除学生的意见,坚决不能因个体影响大局。唐文采看了看一直不声不响的韩鹏飞,心里虽因费用不同意但仍表现出十分认可的样子,他让跟在最后面的苏宁认真记录颜主任的建议,并无比认真进到教室详细记录空着的座位。唐文采完整转了一圈,嘴上不便太客气,恨不得脸色能代表他非常满意德育处、各位班主任的工作。

接上可丽,甬路四周已灯火辉煌。唐文采详细询问了刘老师妹妹的班级、姓名,拍着胸脯说:

“在新元有什么事,找我,一定没问题的,可不要客气哦!”一边往回走,唐文采一边揉脸蛋,今天他笑恨的表情太多,情绪变化太快,脸上的各块肌肉都离了自己的位置。

家里仍冷冷清清。

西餐一点滋味也没有。唐文采坐进沙发看着可可、丽丽吵闹着争抢,突然觉得特别缺些什么,他一下子理解了办公室大老张的孤家寡人滋味,停下热情的工作,闲暇就是寂寞、孤独。可丽根本不理唐文采的无聊,叽叽喳喳,一会儿就吵着要看电视起来。

“通通!通通!”唐文采站在门边,正不知如何打发时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小唐,老张,在吗?”是大老张尖细的声音,唐文采忙打开门。**满脸笑意,好像有话要说地主动走了进来。学院里的**和唐文采住一个楼洞,说起大老张还真有些不幸,妻子几年前得绝症离开了人世,那时孩子还小,自己鳏寡孤独,从四十多岁就既当妈又当爸,孩子倒争气,一个出了国留学,一个考取了海大少年班。如今,老张正处在既等退休又想给儿子多积攒几个钱的矛盾中。就因秦院正教授名额有限,他也没排上号,只能断了这个念头。孩子如小鹰飞走,该享清福吧,人就是这样矛盾,没了劳累他倒寂寞的没了目标!**想用精神胜利法或者基督、佛教、道教解脱自己的空虚,而责任和欲望又无法让他与世无争。谁也难以正视老之将至,何况他还想得些利益。他想到新元代课纯属那些加班费,自己还要装清高,吴守南不主动,唐文采对他也是只说笑不诚恳,大老张能不牢骚满腹?他先前常到唐文采家串门,就因唐文采还算愿意听他唠叨围城啊、束缚啊、修行啊、无奈家庭等等!如今,唐文采成了大忙人,大老张感觉成了不是一类人,很少敲门了!

**故作太熟悉直进了门,一下坐到沙发中间,唐文采赶紧倒水、找烟。几天不见,唐文采突然发觉老张有些扎眼。**穿了套暗红色西装,配了深蓝小银花领带,一双磨光皮鞋锃明反亮,因为鞋太新硬了些,弄得老张拘谨的很。并且,老张的脸蛋也十分红润,像喝了酒,眼镜也换成金丝细边,还刮白了上唇和下巴。唐文采心里一乐,本想戏弄一番:“串他的门穿这么正式!”还没开口,老张先自我解嘲起来:

“小唐,呵呵,前几天,老宫给我介绍了个老太太,那身段那皱纹那打扮,简直是快入土的慈禧太后,是不是看我太老?就是凑合也得靠谱,按国际法,我怎么还能装一丝中年人哩!我这头黑发,可比老吴年轻的多吧!可,这要求,谁好意思说出口!老宫也不琢磨琢磨!”唐文采听不是陈夫人,顿时笑起来:

“老宫介绍的?这老头,一看就不正经,年轻漂亮的,他还不先下手!你可要稳住,你当然算年轻人,属钻石王老五级别的!绝不能凑合!”

“什么王老五张老六的,我是困难户,难呀!两个孩子都没成人,先前忙碌,没心思,也过不了孩子们的槛,如今,他们都不在身边,还真需要个说话的!”

“这有什么难?现代人又不讲三从四德,更不用装古董,幸福可是自己的,要大胆追求。感情啊是缘分,缘分你得制造,制造才能寻到目标!”唐文采慢慢关好可可丽丽的卧室门,一边给老张拿苹果一边又语重心长道:

“老张,我觉得孩子们必须支持父母的婚姻,听说你姑娘竟激烈反对,不像话,想当年,屎一把尿一把把她拉扯大,现在,这么需要个伴,竟不同意!她有什么资格,你也是,还这么听她的,真是糊涂!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改天见了,一定评评理,有个老伴至少能进行交流,满足心理需要,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唉!心里惦记着死去的妈呗!还有她老弟,更是执拗,也许不想我分出爱他们的心!只是,时光如梭,年龄大了,不知为何有点怕黑夜,你说是不是老了!”**点了一支烟。

“绝对没老,夫妻怎么也算同林鸟,至少有吵架的,一人多凄凉,我感觉孩子有点自私!”

“谁知道是咋回事?”

“嗯,大概是原来的教育出了问题。你看,父母眼里,上学的目的就是学知识、上大学,金榜题名才叫成功,这就是封建残余嘛!谁把培养孩子的真教育看成一生的基础?以为进了大学就大功告成!那还不是八股的思想?中举就得官,得官就发财,现在是啥逻辑!”

“培养德智体美劳的大道理谁不知道,可遇到自己,谁又不争?谁敢不争?”

“不可理喻,有点势利,就为这单纯的目的,把千奇百怪的学生不能量化的情感全忽视!咱不说,仁义礼智信,最基本尊重老人晚年幸福的德行该有吧!西方还尊重个体哩!咱们弄得中不中洋不洋,心不知丢哪去了!真是可气、可叹、可怜!”唐文采越说越来气,仿佛教育事业的错误让他指正了要害。

“别这么高大上,教育你又也改不了,只能随波逐流!”

“就因大部分人都推脱,才……”

“我就一老百姓,不想也没能力改变什么!先前年轻还有些追求,可有天一,看,孩子都超了我的身高,突然醒悟真有了年纪!”

“有了年纪,就不追求幸福了?这还需要斗争?我觉得你不能服从孩子,我还听一些传闻,对,可不能全信海大少年班,又是只抓学习、竞赛的拼命三郎式教育,德行什么也不问!我建议你能提意见就提,得让学校重视传统美德教育!”

“我算什么葱,哪有机会给人家提建议,人家就是评比的!”

“你看!就只打自己的小九九,以后真得改,学生应该先拥有享受生活的能力,咱们这些做父母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只盯着考不考得上、成绩怎么样!这怎么行!我听说海大变态的厉害,就知道考试,你说这是教育吗?我是希望变变!让孩子们有点破坏的冒险精神也好!”

“别给我说教育,听到就烦,哼!你也只嘴上,可可丽丽考不好你能接受?”

“这……呵呵!算了,说这些无益,发发牢骚!

“你是不是遇到不顺的事了,教育非一朝一夕,难!如今,平静,谁敢站出来挑事,真教育除非用苦难体验,嘴上说来终是浅!”

“哈哈!我刚才是乱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牢骚,还是稳定好。咱们可不能只给他们哺乳,你俩孩子对找老伴都反对?”

“闺女强烈!这不,弄得我像地下工作者!”

“喔!有了?”

“算了算!等他们都飞走,只是,再……等下去只能错过无数机会!老唐,我……”自从唐文采忙得没空听**倾诉,他基本找不到诉说对象,今天实在憋不住,他再不说一说,心里简直惨淡的没了希望。**欲言又止,仿佛停顿能掩盖害羞,他太需要交流,太需要有个人给他点建议和听他絮叨一番。

唐文采东扯葫芦西扯瓢,和**无心的说着闲话。刚才,唐文采看了一眼新西服,就猜出老张的心事,他故意扯远,想戏弄老张,见老张已等不及,就一本正经装模作样道:

“你这孤独,老陈不知道?”

“老陈,嗬,人家是两口子,夫唱妇随,因为老吴这家伙都不理我喽!”

“说正经的,真没跟老陈透漏?刚才我可是发牢骚,教育是远话,给孩子们点打击,怕会形成偏颇的性格,给他们点苦难,他们又会缺少安全感!这些在课堂上怎么教?在新元,我真想搞些教育改革,不过,呵呵,说多啦!高三压力这么大,我可不敢乱来!老陈?没?”

“是啊是啊!高三已是十几年的树,该歪的都歪了,现在想直?只能折断!那个老陈嘛,嘴这么不严!”

“你看,我说,你该跟我透露透露,恋爱又不是搞阴谋不需要保密!”唐文采看老张已迫不及待,赶紧拉了个小凳坐到老张对面,他想着自己的一次不成功的媒婆感受不觉暗中一笑:

“你呀,只要让院长夫人知道你不再清高,就离结婚不远了嘛!现在老太太到处是,你这条件,绝对是抢手货!我全力配合,对,第一时间透漏给老陈点风吹草动,这次,即使遭遇你闺女的咒骂也在所不惜!够意思吧!”**摩挲着杯子有点不好意思,唐文采见状,哈哈大笑:

“早有目标,别瞒我了!我这迟钝的,都到第三步了?悄无声迹念真经,你这老滑头,今天是不是约会去啦?还深藏不露!”

“别胡说,我是觉得老宫看我太老,不放心,才买的衣服,老陈昨天不是说老郭……”这时,老张叙谈的欲望终于涨起来,他故意喝了口茶。唐文采一跺脚,一下想起来昨天刘武学在新元和韩鹏飞说起的郭教授。郭教授的风言风语可不算秦院的新闻,他和一个学生搞得火热,高教授生了气,非要离,老郭就拖,拖了一年,学生没毕业肚子大了!不过,到底离没离可没人见,离婚证谁还拿出来炫耀!唐文采故意为难摇摇头,作严肃状道:

“高教授?这叫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呀!人家刚脱离苦海!”**嘻嘻笑:

“可没,人家心气好、眼光高,不定看得上我!我,就是整天守着个空房子很没意思!”

“巧了!我正要请高教授到新元帮忙哩!培训部一个班的课,可是晚上,高老师可没人接送哦!你来不来上课?我那个班,就是老吴的那个破技术班,我直接上够了,学生没有一个认真学的,老吴还不给我补贴!对,你是不是早知道高教授独守空房?”唐文采故意戏弄,他觉得和陈老师一谈及,老陈的撮合欲望一定比**急!

“别别!老吴的课我可不接,老高你该怎么请怎么请!这事张扬最后没成,大家会嘲笑的,谁知道人家高教授是啥意思!如果神不知鬼不觉,什么没说,最后成了,那,大家会一片理解的!”

“呀呀,这么深奥!生米一定已成熟饭,只等我贺喜啦!对我可要早通知,我看有门!是不是老陈早给你做了媒,还是自由恋爱,又只差对我保密了?”

“净胡说,老陈这段时间只想着新元,哪有那热情!我也不好死皮赖脸,还没准备好,先和你聊聊!”

“对老陈客气会得罪她的!她的古道热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和高教授很合适,非常般配!可惜,我没陈老师那种自然熟的本领,否则,我还真想给你牵牵线,管她离没离呢,先追一阵再说!”

“没离有什么希望?”老张低眉的笑,一下让唐文采明白了。

这正是:我本有心插花,无奈柳树成行,风雨不怜黄花,园丁弄枝急煞。

协商完追去高教授的基本,唐文采伸伸懒腰:

“老张,有个幼儿园想在新元里面弄亲子班,你说我们是培训学院,加上咿咿呀呀的一群小孩子,不大适宜啊!只,是陈董事长的好朋友,我这小股东也不知道阻挡合适不合适!对,你和高教授可以再生一胎,至少比养小狗小猫的有意思,可以到这边亲子,一定半价优惠!”

**有了一些底气,打了唐文采好几下,嬉皮笑脸笑着,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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