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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0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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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马车缓缓行进,马车内器具无一不是名贵精巧之物,釉色青润的莲形香炉中飘出袅袅的轻烟,齐衡掀起帘幔,远眺起伏连绵的青山,俊美绝世的面容上显出一抹黯然。他内心清楚,锦衣华车皆是枷锁而他不过是身份尊贵的囚徒。只因他身为皇室中人便无法随性任意。云启和沧岸相邻,他此时被派来云启是一次示好也是对云启态度的试探。

凉薄见慕艳在马车上静坐时愈发冷漠的眼神,轻轻道:“慕艳,我发现你很少笑诶。”

慕艳立刻冷笑了一下,道:“有吗?”

“我说的是……开心的笑!”凉薄特地加重了说“开心的笑”的音量,生怕她来了兴致现场表演各式各样的笑。

慕艳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道:“我觉得我的笑的储量是有限且需要缓冲恢复的,当我一时间太开心了笑太多就把之后的笑预支完了所以就没有笑可用了。”

“开心的时候……不就可以笑吗?笑不是发自……内心的行为吗?”凉薄吞吞吐吐到。他原本只是想调节一下慕艳的心情,如果因为这件事发生争吵甚至冷战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当养成习惯,你就可以控制你的情绪了。”慕艳头微微低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累。怎么样才可以压抑开心呢?很简单,只要你一直生活在独居的环境里就可以。若是不行的话就体验一段未来茫茫无所依凭的日子,那会让你不得不小心翼翼从而无法高声欢笑。

“慕艳……你觉得……辛苦吗?”

“你是想问问为什么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还……比较用心?”慕艳没有了往常开玩笑的口吻而是很认真地继续说,“因为是假的才努力啊。你一直都不聪明,我就告诉你好了。在现实中不是你的付出都会被珍惜,不是努力就能轻易改变一些事的……”

“可虚拟里也是啊,你努力改变的都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些都没有发生过……”

慕艳正色道:“你的发生和我的发生定义不一样,所以谁都别想说服谁。”

“慕艳你的性格……你真正爱过人吗?”

慕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就是……有点好奇。”

慕艳无意识地捏紧衣袖,断然道:“没有,肯定是没有啊,我怎么会费力去爱一个不相关的人呢?如果说喜欢的话倒还有可能,不过喜欢这种东西不深不浅指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又退下去。”

“这样啊……”

慕艳没有再继续聊的意思,她直接闭上眼装作小憩的样子。她讨厌在看不到面部表情的对话,因为她无法从对方的反应判断出对方相信与否,这种自己被他人观察在眼里而自己所知甚少的不对等给她一种不适感。她不会因说出谎言而不自在,她在乎的只是谎言是否被相信,这是她一贯的思维定式。

凉薄觉得他的智能大概全应用在了数据解析上,所以他才会在与慕艳越多的相处中越是人性化。他长久的细致观察告诉他:慕艳对特定类型的人会有亲近趋向。

官道上,慕艳远远瞧见华贵的车队被骑黑马遮面的三十人伏击。

齐衡听着马车外兵器相击尖锐刺耳的声音,心道:果然此行不顺。别的两国不会乐意见到云启和沧岸结成联盟,只是他不知道这次袭击的人来自哪一国抑或两国共同出手阻拦?

慕艳拿过一旁的箭矢和弓,搭好箭而后拉满弓,瞄准再放箭。箭矢带着尖锐的响音破空而去将黑马上的一人射落。她在成功引起袭击的人的注意后放出了毒蜂。黄黑色的蜂群在空中快速地扇动透明的翅发出嗡嗡的响声。

哪怕是经许久训练的杀手都不可能不对这样凶猛的毒蜂生畏,当有怯意时离败就不远了。慕艳看着挥手企图驱散毒蜂的死士不断地坠下马,马的嘶鸣声和蹄子在地上急促的乱踏声混在一起,慕艳看着敌方必输的局面内心没有多少喜悦。生命原来可以这么容易就被掠夺走……

齐衡刚掀开车帘就看到一个暗器的黑影不断靠近,他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躲闪的动作。一只响箭随后而至,击飞了可能命中他的暗器。他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只见简朴无华的马车上着素色衣裙的少女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弓。

慕艳将弓放在马车上,她自己则跃下马车然后靠在马车边等着漫峻县的官府人员前来。漫峻县是曦照郡所辖的地方,她虽同肖河在山上学艺但还是能远程操控曦照的事务,所以她很有信心漫峻县的官差能很快赶到。毕竟漫峻县产良马又离平坦宽阔的官道近。不过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多山的地方能有不少的好马。

“小女孩儿独自一人驾马车在外是什么缘故?”楚央走到立在马车边的女孩身前。

慕艳反问到:“虽年岁小亦怀有游历天下之壮志,有何不可?”

楚央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从她手中扯过了马绳。他在女孩惊诧不解的目光中缓缓道:“不足岁不可驾车。你既知道官道可行应不用我多说。”

最后慕艳只得怀着郁闷同他一道回官府。她都不知是多久之前看过的曦照的律例,怎么会条条都记得清呢?慕艳本来以为只是山贼拦路打劫,结果竟是一场有组织的谋杀,被仔细询问的慕艳应付完官差之后整个人的精力都透支了。她支着下巴看在阳光中游动的细小尘埃。

楚央是在刑讯完毕后才想起那个他带回的小姑娘,他问了一下位置便向着她所在的地方去了。楚央到录口供的地方时便看到了手支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女孩,他破过几次大案因此在识人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他当然不会信女孩和半路截杀沧岸派出的使者队有牵连,但女孩若是被轻易放行恐怕还会继续驾马车四处去。独身一人且年纪不大又样貌过人的女孩怎么都不会很安全。在曦照郡所辖之地内或许无事但别的地方他可无法保证,所以他只能用没有明文规定的律例将人暂时扣住。不替无关的人费心劳力或许其他人很乐意,但绝不是曦照人所为,这也是为什么他将人带回而其他随行办公的人未加以阻拦的原因。

眼前的光明显减少,慕艳合上的双眼突然睁开,她反射性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直指来人。这种本能可以在危险时救她一命但也会使她暴露自己并未寻常女孩,几次和死亡有亲密接触的慕艳倒也不想掩饰自己的不同。与其别人眼中对自己的幻想日渐崩塌,但不如她亲手来打碎。

楚央哪怕被寒光凛凛的匕首指着脸色也没有一丝变化,他向旁边迈了一步又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么半分女儿家的柔顺都不见?把它收了,你今夜过不了漫峻的。”

慕艳的目光在他的面上扫了几个来回都没发现他有一点惧色便收了匕首。如果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还拿着匕首,这给她一种自己傻傻的感觉。趁早表明身份或许能尽早离开,但慕艳还是想以一个寻常人的身份看一下这个地方。在山里的时候她只需要在肖河手下努力活下去,但回了皇宫她面对的就将是数不尽的诡计和险恶的人心了。慕艳说不上哪种更好一些所以她才想在这儿多停留一段时间,没有人生来就喜欢在脏臭不堪的泥潭中打滚,她不管有过什么经历但依旧是一个审美正常的人。她对美丽的东西也是有向往之情的,只是她很少会表露,也或者是她表露了但没被任何人放在心上。

慕艳跟在楚央的身后,她甚至不用刻意去关注就能知道民风有多淳朴。上面没有层层盘剥百姓的腐败官吏且由耿介不阿的君子治理地方时,底下的百姓会不自觉地受影响因此形成了一种风气。这种大环境下,人对善恶的辨别力大大提高,人为了不被排斥在群体外都不做奸邪之事。良好的教化下,与人为善的热忱得到很大的激发,从此做人的原则在世代中传承。慕艳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刺痛,她体会过强忍泪水时眼睛的疼痛感和酸涩感只是这回明显不同以往,她的心中不是难以压制的强烈痛苦而是一种可以称为幸福感的温暖。哪怕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很想生活在此……

街上散学归来的孩童有礼貌而热情地同认识的一位位摊主问好,当摊主给他们塞些小吃食他们实在推脱不了的,他们便大大方方地双手接过并用稚气的声音脆生生地道谢。摊主们也只是笑着摆摆手,嘱咐他们“别贪玩,快回家去”。

慕艳看得出神,一个不留心撞上了等她跟上的楚央,她只是向后退开而没有道歉。慕艳并不是不知道错在自己但她不能很轻易地将道歉的话说出口,她的明白仅仅停在意识层面上。因为不常说所以她现在不习惯讲道歉的话说出口。哪怕她刻意避着谈璀璨蔚蓝,但在里面的经历确确实实改变了她。

楚央回头看看,见她一脸难色便也没怎么在意又转回头去只道:“快些跟上。”

慕艳顿时松了口气,如果对方偏要她道歉的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极大可能就是她道歉的话始终说不出口然后对方气恼。

虽不华贵但院落胜在干净整齐,四处飘荡着一种家的温馨感,刚一进入便给人类似于长久漂泊的游子最终返乡的那种令人舒适的归属感。

楚央将她带回家自有一番考量,他自知自己不是那种可以轻易瓦解别人心防的人所以他决定让自己的母亲来。

楚夫人是极有气质的一位美妇人,她的淑美让人感觉到平静仿佛在她面前可以暂时忘掉个人的烦恼。慕艳自认不喜欢见陌生人,但对着楚夫人她真的无法生出不喜的情绪来。楚央对着楚夫人行了个礼,慕艳没有动作也不知自己应该作何反应,所以她只是呆愣愣地站在楚央身后。

伊暄第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儿子身后的女孩,望见她略显局促不安的眼神伊暄带着安抚之意地冲她笑了笑。伊暄打趣自己的儿子到:“央儿,从何处抢来这么标致的小姑娘?”

“官道边上儿。”楚央照实说到。

伊暄莲步轻移走到慕艳身侧,执起她的手,略诧异道:“小姑娘,手怎的这般冰凉?你便与我们同住,喜欢哪个屋便择哪处住下,可好?”

慕艳微微点了点头。

慕艳同楚家的人一同吃过晚饭后就提出先回屋了。她不是不喜欢阖家共进晚餐的融洽气氛,只是眼前的画面越是美好就越是在提醒着她:我是个局外人,这种美好的东西不属于我的。慕艳不会让自己沉迷在不切实的幻想中,只有始终记着现实多残酷才不会再犯傻了。橙黄色的落日余晖洒落,慕艳靠在素净的石柱上眺望远处的层层叠叠的树。慕艳其实还是很喜欢处于一种什么也不需要做的状态,那样仿佛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忧虑。说是自私也好,她确实不觉得为他人或社会做贡献能使她快乐。慕艳可以看到炊烟袅袅升向天际,每一缕炊烟都连接着一户人家。慕艳幻想到一幅男子做活归来女子灶前忙碌而年幼的孩子在房前屋后来回跑动的画面,画面虽温馨美好但她却感觉到了星星点点的悲伤。不会有人可以走进她的生活遑论内心了,她拒绝此类事情的发生。晚风吹过,近旁的竹子发出簌簌的声响,慕艳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站直了身体,缓缓走进因未燃烛点灯而显得有些昏暗的屋里。

掌灯时分,伊暄将书桌上散乱的书一一整理后放回架上,柔和的光将她的面庞照映使她愈显静美。

楚央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道:“母亲为何不曾问她什么?”

伊暄放好书后转身,掩嘴笑道:“央儿太过急切不妥,我观那女孩心思与一般女儿家有别,她心中防备深重却难掩良善,需慢慢图来。”

“一切依母亲的便是。”楚央微微欠身,拱手行礼告退。

“慕艳,我真的很爱你,试着相信我一下……”苦涩的话语有些飘渺却让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慕艳抬手扯了一下领口借以缓解内心的烦闷。她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脸对着门口的方向。她想自己会梦到以前的事情应该只是因为她的背没有对着墙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梦到那些她曾经以为无法忘怀但最终只会在梦后忆起的事情。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因为深知无法得到而把那种喜欢扭曲成了厌恶的呢?慕艳同爷爷奶奶住的时候曾经十分羡慕隔壁女孩家养有一只白白的蓝眼小猫,她犹记得自己数次刻意路过那儿就只是为了看一眼猫在围墙上迈出优雅的步子的身影。她并没有提过自己想摸一摸的想法,她只是无声地在心中期待着那只小猫会出现在墙头。只是在她离开的前一天,那只小猫被虐杀了,白色的皮毛被剥下就连眼珠子也被挖了出来,血淋淋的躯体和那如盛有碧海一般的眼珠被弃置在敞口的垃圾分解机边。那样的场景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议论不止作出种种自以为高明的猜测。慕艳就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两只蓝眼睛,忽然感觉到了弥漫在内心里的悲伤。有的人在点评几句或看了几眼之后就走开了,慕艳直愣愣地站着,她不明白怎么会那么突然,一条鲜活的幼小生命就那么血腥的被破坏殆尽。

“啊!”急促的尖叫声响起,女童的声音因震惊、伤心和愤怒而尖锐起来,“慕艳,肯定是你!我知道你一直很羡慕,可你为什么要这样?”

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混合碎冰的水,慕艳只觉得寒意一点点扩散到了骨子里。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就直接判定她有罪,慕艳无法接受的同时又有点庆幸,还好她没有把林意恬当成朋友。

“慕艳,你怎么了?”凉薄一直开着第三视角,因此他将慕艳半夜里睁着眼睛不睡觉的景象都看到了,他犹豫了好久才开口到。他实在是怕慕艳睁着眼睛到天亮,怎么说呢,他想自己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对慕艳狠下心来。

“可能是觉得有点伤心?”可能是黑夜让伪装有了一些软化,慕艳向上扯了扯被子只露出半张脸答到。

凉薄顿了一下道:“能和我说一说吗?”

“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心情有点糟糕。”

“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呢?”凉薄见慕艳情绪没有明显变化便顺势问到。

慕艳很快回答到:“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来改变我的心情。”当有人能影响她的心情的时候,说明那个人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她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因为她不想回馈对方。

齐衡对于在此地小住几日并无意见,更何况他还未对那日相助的女孩致谢。打听到女孩被安置在县令家中,他便有意登门拜访。

浓艳如火的石榴花缀在细枝绿叶间,有的正在盛放吐露出娇嫩的花蕊引来肥嘟嘟的蜜蜂围绕,有的只是圆滚滚花骨朵。石榴树旁摆上了长桌,蜜渍过的柚子酱盛在深口的青瓷盆中如琥珀般金黄晶莹,做点心的模具也被整齐地摆在桌上。按理说云启五月并没有什么节庆,所以慕艳被楚夫人找来帮忙时完全是一头雾水。

伊暄看出她的迷惑便耐心地柔声解释到:“漫峻为曦照统辖,曦照被划为端云公主之封地后底下人的日子不再似从前那般艰苦 ,曦照之内无人不感激,故将端云公主诞生之日作为曦照的布泽节。此日里,有各种热闹可瞧,街上吃的更是不少,男男女女多在此日内以信物定情,每户人家都做“佑饼”吃。”

慕艳此时的心情挺复杂的,皇帝给她一郡作为封地不仅破了最早受封的传统年纪还彰显了对太子的看重,不过里边没多少好意就是了。以这种地方性的庆祝过生日慕艳是头一遭,惊喜和感动自然是不必说的。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她只是让管理地方的人全变成合适的人,曦照能依靠正确的制度自己发展起来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她受着最高的感谢却不是为之付出最多的人,这让她有些愧意。看到自己的付出变成更多人的幸福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伊暄挽起衣袖给她示范了一遍便笑着鼓励她试一试。慕艳小心地重复她看到的每一个步骤,当将包裹好馅料的糯米小面团压入模具时慕艳脸上闪过了一抹明媚的笑。她将木质的模具倒扣在桌上而后轻轻提起,洁白的面团具有了花瓣复杂的精美造型。慕艳看着栩栩如生的花型糕点不由地称赞到:“雕工甚是了得。”

伊暄含笑道:“城南的张木匠手艺乃祖上流传的,漫峻内姑娘出嫁总少不得找他打份妆奁。”

慕艳微微点头。对于美的追求只能是在基本生存需求得以满足之后,所以器具的工艺确实也能一定程度上反应地方的发展。她想打造一片乐土,也始终清楚不论成功与否她都无法停留。她只是黑夜中终将燃尽的火把,被黑暗彻底吞噬才是她最终的宿命。在她选择借着唤醒慕元的计划脱离璀璨蔚蓝时,她只能坚持一个对错和结局未知的决定。

楚直将一众人屏退,院中唯剩下他和慕艳。楚直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微臣未能亲迎殿下,实乃不应。幸得殿下安抵漫峻不然臣死亦难赎此过。”

慕艳低头看了眼没完全洗净的手,她的手在衣裳上轻轻地拍了拍,那上面零星的面粉掉落了个干净。她开口道:“楚县令治理一方使百姓和乐,功不可量也,不宜因孤而使云启少一贤臣,此话万万不可再提。”从楚直点明她的身份,慕艳便知她的清闲日子到头了,她必须离开这样安逸的地方而回皇都践行自己的使命。

卑劣的伎俩能成功往往不在于有多高明,只因人的劣性难除。祁渚的祖父以军功拜相封王,其父颇有其祖父遗风。慕艳不相信皇帝会不忌惮,直到她凑巧翻到了前线传来的战报和请求收回成命的奏折。慕艳触摸到了一个血淋淋的真相,皇帝哪怕扣住别人的妻儿和亲族也无法放心,他选择了直接下命令逼别人放弃优势的地理位置外出迎敌。抗过了战场之中的拼斗厮杀却为忠于的对象害死。这样的不公平不是慕艳能挽回的,她希望忠诚的血不至于白流所以她尽量将祁渚护在羽翼下。

“渚儿日后只怕会对端云公主不善。”师月荧朱唇微动,言语间带着些迟疑。她知道皇帝隐藏在平和面下的杀心,丈夫的死更是让她明白了为何奸臣不绝,奸臣因皇帝想要巩固权利的私心而生。她不知正得宠的端云公主为何会相帮,甚至把渚儿预备放弃一切的计划告诉了她。爱一个人不易改变,因此当爱转为恨时也无法轻易消弭。能和儿子回到封地固然是她所愿,但她却看不出端云公主行此举能有何益。

“他便是恨又能将本殿如何?”

“端云公主仁善。”师月荧深深行了一礼后看着祁蕴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地抹了一下泛出眼眶的泪花。

凉薄被慕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震惊了,在慕艳答应祁渚离都归隐的请求时他还以为慕艳被祁渚打动了。结果呢?慕艳直接向别人的母亲告发,这……虽然慕艳不贪恋虚拟里的人是种件好事,但她的做法还是让凉薄感觉一阵发凉。慕艳的口中还能有实话吗?对着虚拟里的人,慕艳都在戒备,看她活得那么辛苦他总觉得很是不公平。她选择自己当坏人而给别人好结局,凉薄想:慕艳果然还是心软啊。

“祁蕴整日整日不见人影,就没人知道一个她的确切所在吗?”祁曼颇苦恼。

梁氏是祁曼的乳母,曾育有一子但早夭,她遭夫家休弃后被心善的五王妃收留作为祁曼的乳母,她将祁曼视如亲生女儿般疼爱便很难见祁曼苦恼。她斟酌着开口道:“据闻端云公主常常谒见太子殿下。”

祁曼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不是听乳母提起她还真想不起来祁蕴常出入刑狱司呢。皇帝子嗣众多因此皇孙也多,但没有哪个同祁蕴一般明目张胆地涉足朝政。皇都内,众人皆畏惧端云公主不是没有理由的,只因她身上圣宠太重了。

祁曼乘马车到了刑狱司大门前,久等不见祁蕴出来,她有些耐不住性子便想掀开帘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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