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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离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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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毛尖有梗、碎末多,汤色灰暗浑浊,升腾的茶香里,伴随着一股炒焦的味道。徐阳毛尖虽算不上绝顶的好茶,但勉强喝一喝倒也是可以的。可眼前的这杯茶,恕岑应知无法下口。

他抬眸看向戚槐,见他着青灰色常服,衣服洗得已经发旧了,袖袍处还挂着几根线,知他两袖清风,但这也过于素朴了。

“你好歹也是一介京兆尹,何至于清贫至此?”

戚槐颇有些发窘,“衙门只给我拨了几个侍卫,剩下的都是我自己买的,以我一人俸禄,养活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些难以维继。”

戚槐本以为自己是个小人物,绝不会有人打主意到自己的身上,没想到上次竟有刺客袭击,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有负了岑应知之托。之后他便安排了些侍卫保护在了自己周围,他也头一次体会到了何谓囊中羞涩。

岑应知便说:“我回头给你送些侍卫吧。”

戚槐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转而道:“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所谓何事?”

岑应知想起了昨日暗卫传来的消息,自从裴月脑袋受伤了之后,不仅失了忆,而且性情大变,一言一行像极了秦伽。他想起了这两次见到裴月,那种熟悉的感觉,都是之前不曾有过的。尤其是前些日子的秋狩,裴月看他的眼神,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只那一眼,他就确定了裴月就是秦伽。

他沉吟了片刻,问戚槐:“你可信借尸还魂?”

戚槐有些错愕,“你怎么问这个?”

岑应知向来对戚槐知无不言,此刻却缄默了下来。

这太惊世骇俗了。饶是知己如戚槐,也不一定能理解他的想法。可他的父亲和母亲半生礼佛,他也因此沾染了一点,他还是很愿意相信这些的——前世今生,因果循环……

戚槐见岑应知不语,想了想,便说:“我自己是不曾见过,但我戚家先祖曾留下记载,说是有人身死,再醒已是另一人,往昔便如南柯一梦。”

岑应知微微笑了,“你戚家祖上颇有渊源,想来不假。”

戚槐摇头,“这些事原就邪门得紧,哪里说得清。”

岑应知心里却有了答案。

“姐夫!”忽然间,一道清亮中带着些哭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破了书房内的安静,那女子不管不顾得径直推门而入,“那个甄子信也太欺负……”

女子在看到书房内的人时,登时愣住了,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妇人不知道岑大人也在这里。”

岑应知从案前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袍,朝戚槐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你了。”

戚槐送岑应知上了马车,回头便看见瞿莲站在廊下若有所思。

戚槐大步朝瞿莲走了过去,语气难得的带了些刺,“别想了,他已有妻子,你也已嫁做人妇。”

瞿莲被戚槐戳穿了心事,不禁有些羞恼,“姐夫这是什么话,难道姐夫觉得阿莲是那等不忠不节的女子?我知道了,姐夫定还是介意当初的事情。”

戚槐看向瞿莲,眼神有些冰冷,“你最不配提起当初的事情。”

戚槐从瞿莲身边走过,正准备进书房,忽听瞿莲冷笑说:“我看,你不是为了岑大人抱不平,你是为自己伤心吧?”

戚槐回头,凝眉看着瞿莲。

“你早就对姐姐变心了吧,你喜欢那个叫秦伽的女子。”

瞿莲见戚槐不说话,更加来了底气,“你喜欢秦伽,所以因为我当初的疏忽,你恨我,故意把我许配给甄子信那个木头,可惜姐姐去得那样早,没看到你竟这么快就变了心。”

戚槐听到瞿莲搬出他的姐姐,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他凝视瞿莲良久,又想起了当初的事情。他受岑应知所托照顾秦伽,但他突然被刺客袭击,身受重伤,秦伽曾派人来求救,消息却被瞿莲瞒着,所以直到秦伽被圣上处死,他才知道秦伽遇到了危险。

后来瞿莲哭着解释说,自己不过是是想让他好好养伤,并不知道会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不知道瞿莲说的是真是假,人心最经不起猜度,所以他不愿意去猜度瞿莲。

其实岑应知要不是看在他的面上,瞿莲早就没了性命。岑应知虽然看起来温和宽厚,极好说话的样子,内里却是最狠厉的。

为了让瞿莲定下心来,他帮瞿莲找了一门好亲事,那甄子信为人温吞,谦和有礼,定能好好对待瞿莲。虽然尚无功名在身,但颇有几分才华,金榜题名指日可待。甄家又家底殷实,人口简单,瞿莲嫁过去,不用为温饱发愁,又没有妯娌婆媳关系的烦恼。可瞿莲仍不知足,三天两头回他这里告状。

戚槐凝视着瞿莲良久,终究是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姐姐,没把你教好。”

下人突然过来通禀,“大人,甄姑爷在外求见。”

戚槐便跟瞿莲说:“妹夫是来找你的,你快跟他回去吧,莫要再胡闹了。”

瞿莲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等瞿莲走后,戚槐听下人回禀:“瞿莲小姐跟甄姑爷在门口闹了一阵,最后甄姑爷好说歹说,再三认错道歉,瞿莲小姐才跟着甄姑爷回去了。”

戚槐不禁揉了揉太阳穴,他这个小姨子,在情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天渐渐暗了下来,今夜月光惨淡,星辰寥寥,夜空有些漆黑,秋风乍起,空气里夹杂了些袭人的冷意。秦伽正坐在窗边的案上看书,忽然觉得被风吹得有些冷,她站起身去看窗户,却见从院外走进一道身影,他大步穿过长廊,衣廊下的灯笼光昏暗不定得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面色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衣袍被冷风吹起,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意。

秦伽害怕裴寅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在窗户边朝裴寅招手,“哥哥,我在这里!”

周遭漆黑,秦伽趴在那面明亮的窗户上,一张脸在融融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爱娇俏。

裴寅心中一暖,走到窗户边,一出口声音不自觉得含了些责备,“今晚风这样大,你在窗户边干什么?”

秦伽怎么能说她害怕半晚放裴寅进屋,裴寅对她图谋不轨。

秦伽随便扯了个谎,“赏月啊。”

她刚说完,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那枚月亮像是被啃得只剩下残渣了似的,只洒下一丁点的清辉。

裴寅抬头看了月亮一眼,勾唇笑说:“今日月初,你要想看月亮,还是等中旬再看吧。”

秦伽撇了撇嘴,为自己辩解:“哥哥不懂,满月是美丽,可残月也自成一番景致啊。”

裴寅弯了唇,他觉得裴月煞有其事的样子特别可爱。

秦伽意识到裴寅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轻声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哥哥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事要说吧。”

裴寅这才想起正事,那双刚刚还藏着些许笑意的俊眸暗了下来,被另一种情愫所充盈,“阿月,我要离开一个月。”

秦伽的心里瞬间狂喜,但她知道,自己要表现出了应有的困惑和不舍,“哥哥要去干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这么长时间?”

裴寅抿唇,“圣上让我亲自去番禺,押送番禺巡抚邬乘进京。”

秦伽有些疑惑,“可哥哥不还在停职吗?”

裴寅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摸不清圣上的意思。虽然最近不少官员落马,朝廷正是缺人的时候,但也还没到山穷水尽,如何让他一个带罪之身去押送犯人。圣上虽说是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

但他不想让秦伽知道这些,他抬起头望着秦伽,眸色温和,“圣上催得很急,我马上就走,等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秦伽像乖学生聆听夫子的教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但裴寅了解秦伽的心性,嘴角微勾,带了些玩味,“为了防止你捣出什么乱子,回头抄五遍金刚经给我吧。”

“啊。”秦伽忍不住出声叫道。她见过那金刚经,厚厚的一本,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抄完五遍。

她拉了裴寅的衣袖,哀求道:“哥哥,一遍就好了嘛。”

“五遍,不能讨价还价。”

“那三遍?”

“五遍。”

“四遍也可以啊。”

“五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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