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井离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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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背井离乡，都是情势所迫。——老鸭汤.第5碗.）

这声怒吼，让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止。过了片刻后，刘茂听到父亲对母亲说：“孩儿他娘，你到榻上去歇歇。”

“他爹，怎弄啊？”刘茂母亲无助地问道。

“实在不行，就把他送你娘家去吧。老爹老娘都走了，这村里也没什么好呆的。赶明个，咱们去外边找个活计，再也不回来了。”刘茂父亲无奈地回道。

刘茂听到这些对话，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自己为家里带来了麻烦，心中愧疚万分。当听到自己要被送走，父母要背井离乡之后，刘茂将头埋进枕头里，悲痛不已，默默流泪。他不敢哭出声，因为害怕父亲看到他哭，再次骂他“孬种”。

虽然启灵在庆国已经发现十年了，但在这个偏僻闭塞的小山村中，村民大多是无知的，他们并不知道启灵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所以，当他们听到那些小孩描述刘茂在“启灵占体”时的样子后，他们对刘茂产生恐惧，甚至愤怒，将之往妖魔鬼怪的方向去联想，都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他们不应该在事情没弄清楚的时候，就胡乱猜疑，乱下结论，甚至找上门兴师问罪。

无知不是过错，但因为无知，便随意诬蔑他人，是多么愚蠢并且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村民们这样一闹，让刘茂被送到了独秀镇的外祖父家中。从此，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刘茂和他的父母不得不背井离乡，天各一方。

有人说，他父母为什么不在独秀镇找活计？前面说过了，刘茂的父亲是泥瓦匠。无论哪个朝代，盖房子都是件大事，尤其在古代，更是很难得。所以，一个镇子上，是没有那么多活计可以养活以盖房子为生的人。一般定居的泥瓦匠，都是有副业维持生计，包括务农、做小买卖之类的。等到周围有人盖房子的时候，他们才停下副业，重操旧业。而职业的泥瓦匠，就必须四处游走干活。他们大多是一群一群的，奔走于炊烟和荒野。这就导致刘茂的父亲在决定离开村子后，不得不带着他母亲四处漂泊，与刘茂长期分离。

与此同时，在离刘茂这个小山村几十里之外的另一个村庄，一个叫胡来的小孩身上，也发生了“启灵占体”事件。

这个胡来，是许多年后与刘茂一起纵横疆场的搭档。他们在独秀镇相识相知，之后成了一生的挚友。

至于胡来身上发生的“启灵占体”事件，因为和他的启灵密切相关，也是他们得以相遇的关键事情，所以在此不得不提一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胡来从小就怕蛇，对于这件事，家里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很少在他面前提蛇。

有一天，比胡来大一岁的表姐来他家做客。胡来这表姐，一直就跟个假小子似的，天不怕地不怕。这天，也不知她从哪里弄来了几条菜花蛇，在院子里把玩。虽说菜花蛇没有毒，但是那麻麻赖赖，还会扭动的长条，实在是有点难以让普通人亲近。

胡来看到蛇，恐惧油然而生。他立刻躲到屋内，从窗口对院子里正在玩蛇的表姐喊：“姐，快把那东西弄走。等会儿游得到处都是，可别咬到院里的鸡鸭。”

“这蛇没毒，咬了也没事。”表姐低着头玩蛇，满不在乎地回道。

“那······那也别玩了。你一个女子玩蛇，传出去，将来谁敢娶？”胡来想方设法阻止道。

“谁说女子就不能玩蛇了？还有，谁说玩蛇就会嫁不出去呀？他要那么胆小，我还不嫁呢！”表姐一边玩一边说。

等她抬起头，看到胡来在窗内小心翼翼地皱着眉头，看着她。她突然想起胡来是自小怕蛇的，只是这些年家里人都习惯了不提蛇，所以时间一长，她也就给忘了。

不过她看到平时生龙活虎的胡来，此时在屋内吓得像个鹌鹑，心里好笑。她故意对胡来说道：“你这么急着让我把蛇弄走，不会是你小时候怕蛇的毛病，还没改掉吧？”

“我才没有！反正······反正你别弄了！”胡来说完就“啪”的关上了窗。

只听他表姐在窗外笑道：“哈哈哈······还说不怕？哎，其实你只要壮着胆子，出来跟我一起玩一次，以后你就再也不怕了。蛇有什么好怕的？真是！”

“我不！你自己玩吧！”胡来隔着窗户拒绝道。

后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往常喜欢和表姐坐一起的胡来，这次看到他表姐就想起那些蛇，故意坐到离表姐隔着几个人的位子上。

他表姐见胡来故意坐远，心里突然有些不爽，便想捉弄胡来一下。

中午的菜很香，饭很也香，胡来吃完一碗，抑制不住食欲，想来第二碗。在他去盛第二碗的时候，表姐突然对灶台旁的胡来说：“哎呀，胡来，你兜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胡来一听，忙伸手去摸口袋。对，他摸到了他最不想摸到的东西，一条小蛇。

原来，表姐在胡来离席去灶台，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将早先放在自己口袋里的小蛇，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到了胡来口袋里。

一摸到那细长滑溜的东西，胡来大惊失色。他吓得从口袋里将蛇胡乱一抓，往外一甩，自己也一个踉跄，趴到了灶台上。

惧之若深，恐之若狂。恐惧如幽灵一样猝不及防，让胡来挥之不去。此刻，他看到筷箩里的筷子是蛇，晾着抹布的绳子是蛇，就连灶台旁烧火的稻草杆也像是蛇······放眼望去，似乎哪里都是蛇，身边全是蛇，这让他跌入了恐惧的无尽深渊。

“啊······”他大叫一声，闭上眼，不敢睁开，一瞬之内，便失去了意识。

刹那间，胡来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将坐着的表姐抓起来。他掐着表姐的脖子，将表姐按到墙上，大声吼道：“都说了不要玩，不要玩，还拿此物吓人，汝找死吗？”

胡来的举动，吓坏了正在吃饭的众人，没人知道胡来的那股邪劲从哪里来。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快住手！”

在愣了片刻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对胡来又劝又动手阻止。可此时胡来似乎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并且力量大得惊人，将几个准备过来阻止他的大人，都推翻在地。

幸好最后在众人合力之下，将胡来的手掰开，把他和已经奄奄一息的小表姐分开。

紧接着，几个大人，将胡来按到地上，用绳子捆住。谁料绳子太细，刚绑好，就被胡来用力崩开。

众人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再一次将胡来制住。这一次，他们找来手腕粗的绳子，捆住胡来。胡来被捆得很紧，无法崩开绳子，也无法挣脱。但他一直都在愤怒着，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在精疲力尽之后，胡来才渐渐安静下来，沉睡过去。

是的，胡来的那股邪劲，正是由于“启灵占体”造成的。虽然这也是因为启灵的保护欲发生的，但与刘茂的那次不同，这次的启灵占体不是启灵心甘情愿结束的。

胡来的启灵，直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以后，才将躯体交还给胡来。因为方才的一阵折腾，已经将启灵从胡来身体里吸取的精神力耗尽了。再继续下去，就要损耗启灵自己的魂力了。胡来的启灵觉得，为这么点小事损耗自己的魂力不值得，所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了胡来躯体。

那么胡来为何会如此惧怕蛇呢？他又为何在启灵占体后，拥有非同一般的力量呢？这一切，都需要从胡来的启灵开始说起。

话说胡来的启灵，生前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他出生在南北朝时期的一个高门贵族，从小就追随父亲上阵杀敌，官至“大都督”。他就是南北朝时期，北魏到西魏的大将：长孙子彦。

长孙子彦，姓长孙，名儁（jun），字子彦。他喜欢别人叫他的字，所以就用长孙子彦这个名号行于世间。这里，我们姑且也这么叫吧。

南北朝时期，中原大地四分五裂，战火纷飞，乱象横生。正因如此，长孙子彦这个名字，可能不像汉、唐、三国时期的大将那样耳熟能详，但这个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猛人，

长孙子彦有多猛呢？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相信世人都曾听过。这位也做过同样的事，一样是中箭，一样是箭有剧毒，一样是割开伤口刮骨疗毒。据说当时流血数升，这位长孙子彦却依旧谈笑自如。

就是这样一位猛人，为何会怕蛇呢？那是因为他年老以后，身上旧伤复发。他被人怂恿，抓了条毒蛇来试毒。这一试，就一命呜呼了。从闭眼开始，他的灵魂就对蛇深恶痛绝。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对蛇的恐惧和厌恶不止会延续十年，更会延续几百年，甚至会一直延续下去。只要灵魂存在，对蛇的忌讳便在，毕竟他是被蛇一口咬死的。

由于启灵有启迪人们心智的能力，所以在长孙子彦依附到胡来身上以后，他的意识就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胡来。

当胡来被蛇刺激以后，他的启灵一同被激怒了。从而导致长孙子彦的灵魂强行将胡来的灵魂关了起来，占据胡来的身体，对胡来表姐实施近乎疯狂的报复。

不过，由于此时的胡来，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即便长孙子彦再强大，也无法突破一个十一岁小男孩的身体机能极限。所以，就算发生了“启灵占体”，胡来也能被众人合力给按压住。

虽然胡来的“启灵占体”最终并未造成太大伤害，但这件事的发生，同样让胡来一家在村中待不下去了。胡来的父母带着胡来和他弟弟一起搬到独秀镇，开了家小酒肆。这才有了后面胡来与刘茂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