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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我的计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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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笑笑书场,吸引茶客的主要手段是吴名的说书,但茶汤质量,却也忽略不得哟。

你想呀,茶客们坐在藤椅里,身体是舒服的;听着吴名的说书,听觉是舒服的;但是,如果,茶汤太差了,影响了味觉享受,客人一生气,拂袖而去,客源就会受影响,甚或拂袖而起,诉诸公堂,严重的,笑笑书场的老板还会有牢狱之灾,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我就逮着一个与老娘们儿独处的机会,跟她老人家吹了一通枕头风。哦,错了错了,啥子枕边风哟,耳边风,耳边风。我说了说我的诸多高明的想法,深入浅出通俗易懂,顺带着呢,提出了诸多合理化建议。

这诸多建议呢,归纳起来,实质就是一个:提高茶汤质量,服务广大茶客。

首先呢,是茶叶问题。

笑笑书场的茶叶,采购于市场,质量和数量都得不到保障。所以么,有大量的个别茶客们说,直接向茶客们购买为好。

笑笑书场的茶客,乡下人不在少数,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私家茶园的,或房前屋后,或田边地头,随意地植上几十株,专供自己饮用,绝对的不打药,不施肥,不浇水,不修枝,绝对的绿色植物和有机植物。

茶叶的采买呢,最好是阳光操作,嗯,阳光,阳光。

“阳光?啥意思?”老娘们儿似乎很不解。

唉呀唉呀,看我,咋就文质彬彬地,转弯抹角地,直说不就好?嗯,这个“阳光操作”哩,通俗易懂地说,就是由笑笑书场的工作人员,当着众茶客的面,打开口袋,取出茶叶,摄取少许,放入玻璃杯,将沸未沸的开水冲入杯中,静候片刻,观其形,品其味,议其价。——这个么,就是书面语啦,阳光操作啦。

“嗬嗬,这个,就是你的文质彬彬?还阳光操作哩。”

老娘们儿笑看着我,樱桃小嘴儿微微的抿着,微微的上翘,虽有微微的嘲讽,却是很让我受用的。

这么个做法,每个茶客都参与其中。大家共同观形,共同品味,共同议价,每个人的意见都得到了足够的重视,每个人都从中获得了被人尊重的荣耀,自然,笑笑书场的茶汤原材料的质量就有了根本的充分的保证……

“可是,我不懂茶叶呀!”老娘们儿打断我的说道,冲我浅浅一笑,摊摊两手。

唉呀唉呀,你咋忘了,不是有我么?

老娘们儿定定地盯了我,像看什么怪物般的。

其实啊,这品茶,是一门挺高深的学问,小日本称之茶道,是有很多讲究的。比如,品茶时,要焚香点蜡,旁有二三美女弹琴唱歌。也不是像我们这样,坐着喝茶,而是双腿蜷曲,跪在地上,舀一小勺,送入口中,哇噻!再一小勺,送入口中,哇塞!

我边比划边说道,老娘们儿大笑起来。

嗨,你别不信。日本茶道么,我是专门与伍玉平探讨过的。您老人家是知道的,这伍玉平呢,是我们响水镇最有学问的名人了。我这人呢,论学问,比起他来可能还有些许差距,但要说起为人处世的人生价值呢,不耻下问,诲人不倦哩,我比他更胜一筹,总之,我是最喜欢跟别人讨论学术问题的了。

据他说来,有个名叫陆羽的人,写过一本书,名做《茶》,后来出版时,总编责编和上级领导都深为折服,经几天几夜的讨论,再经无记名投票,更名为《茶经》。我曾四处托人打听,想要买一本来细细研究,看看能不能给陆羽提供一些改进意见,但没买到此书,改进意见当然也就无能为力,也无处谈起了。

我这般海阔天空,高谈阔论,似乎把她镇住了,眨巴眨巴樱桃小嘴,哦,错了错了,樱桃小眼,听我继续神吹下去。

有一次,我上公厕小解,墙上贴着一张广告词儿,手写的,说,“本饮品对以下症状尤为有效,痿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用。本饮品系祖传秘方,欢迎品尝,无效退款。”你看你看,这词儿,绝了,三言两语,紧紧抓住了顾客的消费心理,你不想试用都不行呀。

老娘们儿坏坏地,笑看着我:“这痿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我还略知一二,但这久而不用,是啥意思呀?你说道说道。”

这个,这个,大约可能也许,我记错了。从小呢,我俩在一个先生手下读书,你老人家是知道的,我的记忆最差了,背诵课文的时候,我就老挨先生的板子。不过么,我倒是深有感悟呀。做生意么,一定要把握住顾客的消费预期,嗯,消费预期,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个,这个举而不用的饮品,你可曾试过?你且跟老娘一句实话,试过?”老娘们儿紧抓住我的一时口误,穷追不舍。

我憋红了脸,没,没有的事哈,你可别诬人清白哈。咱金某,现而今三十有一,还是童男一个哈。你这一说,要是传将出去,害得我光棍一生,可是要赖上你的哟。

“那你咋不讨个女人过日子呢?讨了女人,就不会久而不用了。”老娘们儿斜眼盯着我,坏坏地问。

唉,小芷呀,老哥哥跟你说掏心窝子话吧。不是哥哥不想讨婆姨,是没合心的啦。

“咋个才合你心?你说说,我帮你物色物色,或许还真有合你心的呢。”老娘们儿继续坏坏地问。

唉,古代圣贤诗云,曾观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古代圣贤又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真他妈妈的,说到我心里去了。唉,咱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接着说说这顾客心理吧。

“你说,你说,我听着。”老娘们儿幽幽地说。

嗨,老人家你别嫌我啰嗦。商道,是非常晦涩非常深奥的事儿,当然,你老人家是我们响水街场上的奸商巨贾,我给你说道这些,难免班门弄斧,大材小用了。

老娘们儿终于被我的侃侃而谈打动了铁石心肠,柔声问道:“金哥,我不懂茶道呢吗。”

我马上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懂呀。”

“金哥,让我思量思量,再回你话。”

看来,这娘们儿还大大的狡猾狡猾的干活,我还得再添加火。

于是,没隔几天,我又跟她吹起耳边风来。

老人家啊,有个事儿呢,我揣摩好久了,想给你老人家说吧,又怕你老产生误会,认为我姓金的小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给你老说呢,又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关系着笑笑书场的生死存亡。老妹儿啊,我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嗨,你这人,真是的,娘们儿样,忸忸怩怩的。爷们点儿,行不?。”

嘿嘿,看你老人家说的,好像我还藏着掖着似的。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但是呢,真诚地希望你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老娘们儿又是那么笑眯眯地盯着我:“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你要是说得不合老妹儿的味口,老妹儿直接把你剦了得了。磨磨叽叽个啥,有屁快放。”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吧,有许多许多的茶客反映呀,笑笑书场什么都好,就是泡茶的水呢,还有改进的余地。

老娘们儿笑眯眯地盯着我,“你说,咋改进?”

不是我说,是茶客们说。他们说,王家书场的茶水是从大山上运回的山水,那茶汤可好了,比这笑笑书场的茶汤可好多了。似乎这几个茶客,背地里还说,下次就到王家书场去喝茶,不来咱笑笑书场了。

“有这事?我咋没听说呢?”

哎呀,老妹儿,你傻呀。这些个话,他们会给你说?聪明人的做法,就是托我转话给你老人家啦。咱俩,谁跟谁呀,你真以为火能包得住纸?

“火能包得住纸?”老娘们儿哈哈哈哈地笑着,“哎呀哎呀,真服了你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一鼓作气,继续吹这耳边风。

老妹儿啊,这个事,你还真别把山里人看扁了。山里人对茶叶,特别是好茶叶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但对茶水,是绝对在行的。原因?很简单噻。他们平时喝的水是什么水?河水?自来水?错了。河水污染重,口感极差,那不行的。自来水也不行,听说自来水池中要加漂**消毒剂什么的,我没做过专题研究,不好说,想来就是洗衣粉之类的东西了。不信,你尝尝,舀一碗自来水尝尝,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时隐时现的洗衣粉味道?

这饮茶之人的舌头是极敏感的,用伍玉平的话说,是因为这舌头表面上有一个什么东西,专门管理着我们品尝味道的器官,哦,想起来了,叫作味蕾,用手指伸入喉咙,你就能在喉管壁上摸触到,硬硬的,比较敏感,摸触时间稍长一点,你就会打呕的,就是这个味蕾了。不信?你老人家把纤纤素手伸到喉管里试试,是不是想打呕?真想打呕?这就是了。就是这么个道理了,这伍玉平没骗咱。

老娘们儿果真着了我的道儿,“那,金哥,我们笑笑书场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拉山泉水呀?”

唉呀唉呀,老妹儿,咋个又把我忘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不是多余的人么?

“扑哧,”老娘们儿笑出声来,“我可没说你是多余的人哟。只是,这山泉水,不好找哩。”

我不能再给这老娘们儿深谋远虑的机会了,否则,这煮熟的鸭子端的又要飞了。

这个,包在老哥我的身上了,你呢,就只管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做你的老板娘,这么些个下三滥的破事儿,交给我,一准儿给你老人家搞定。

“那个,那个,这事儿就麻烦金哥了,行吧?”

行,行,必须的!

老娘们儿坏坏地笑看着我,嘟哝了句:“欲盖弥彰。”

我可不管你盖不盖彰不彰的,转身就跑,不再给这老娘们儿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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