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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九、出无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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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嫔向来自认世间无人能解得她之愤恨、也无人能解得她之悲苦!只因她是她,她是那个生来或者就被注定了命运,怎生都挣扎不开的她!

“若是一直只是偏居一隅、在那小城中过活,本宫可就能活得肆意些?”这是郑凌瑶每逢对而今有厌倦不耐时必想之题。

“本宫既然生得了这样独一的姿色,想是怎生都是藏不住的!是以命运早定,本宫避无可避、生来就是要做睥睨众生之人!“她次次都是会这样答了自己!

“可睥睨众生之人不该是苍天注定的无心寡情么?为何本宫总是戒不断这七情六欲 ,总还要为之悲喜愁怒?”这疑是她长存之惑!

郑贵嫔这些年总也在这些纠缠的心境中跌宕,盘桓,非但是无人可诉可倾、就连露一露这些个心绪都是不敢不能。周而复始之后,她就生出了许多无处可宣的怨懑酸楚,行事就也愈发狠戾乖张!

曾经她是无忧无虑的!可自懵懵懂懂地跟了父母来到京城、识得了刘赫,那样的时日就被终结了罢!她还记得被母亲告知:你需得讨了他的欢喜日后才能富贵!”的轻型。母亲那时说话听起来可是分外的悦耳,可因那时她还是乐意而欢愉的?!

可慢慢大了、慢慢长了,待她确是“讨得了”刘赫欢心、正是两情相悦之时,母亲却又与她说:你更需得讨到了陛下的欢喜,唯有那样才能天衣无缝!”

那时她还不识”违抗“二字,惯来只知道母命难违!是以纵然她心中存了千百个疑惑不愿、也是要听从顺服,并不敢生出一丝悖逆之心!

一个豆蔻女郎要讨得别人欢喜本就不属难事,更何况那女郎原是姿色天下第一的郑凌瑶?她甚至都不曾刻意去讨过陛下的欢心、却还是极快地迎来了封诰的敕令---从此腾上了青云。

郑凌瑶记得当年刘赫听见她要进宫时,与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一同私奔而走!怎生就没有走成呢?

她确是可一走了之,但她想自己顶着妃嫔的名头私奔之后,留下父亲、母亲,他们会当如何?他们必是要被治罪下狱的罢?母亲还则罢了,父亲这等只知唯唯诺诺、一贯小心翼翼之人可怎生经得起这样的磨折?

且像她这等向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已将花团锦簇习以为常之人哪里又能受得起逃亡颠沛之苦,哪里又能自此做个乡野村妇--荆钗布衣地了此一生?!

更倘若是被皇帝抓着了呢?刘赫虽然是说:天大地大、海阔天空总有我们安身之处......可他说得再大再远也是离不出这四海之滨、八荒之地。区区两个逃罪之人,又要怎生去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帝王抗衡?!

故以她不能同他走!故以她虽是心痛万分还是拒了他的相邀!

郑贵嫔至今也还是记得当年刘赫听得她那句“不可走!”后,是怎样的失意伤怀,是何等样的愤慨不甘!

然奈何呀!?谁叫他不是那个君临天下之人,谁叫他无权无势许不了她一个富贵雍容的来日?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进宫去侍奉一个年纪可比之自己父亲的帝王,然他到底是万乘至尊--只要他不少了宠爱呵护,哪里又能亏得了自己一世?

郑凌瑶虽是择了富贵而去,但也是难平与刘赫失之交臂之痛!思来想去,为今之 痛岂不都是母亲一手造就的冤孽?

“母亲既然想好了是要我进宫去的,何苦打我幼时又说要我去亲近表兄?难道母亲是想要让表兄当个吕布,陛下当个董卓,因此只拿我当貂蝉使了?”郑贵嫔彼时就是这般质问还可称是天姿国色的母亲,“母亲想要富贵,大可让父亲写了休书自己进了宫去!何苦要送上我去?!”

郑贵嫔那时说这些原只为撒气,可她不曾料到的,不能想及的,是母亲果然把她当作了貂蝉来用,为的是要报了外祖家的“灭门之仇”、再夺一个万乘之尊回来!

“假若无人来寻了我的,假若我们还只能是跟着你那窝囊父亲住在那里的,我就生不出这些念头来!可偏生的我们又回了京城,难道这不是老天的意思?假若是老天的意思,那我们就必能事成!你也就是委屈个几年而已,想想你母亲何尝又不是这般的受尽了磨折,你倒还有什么咽不下的苦去?”

那日母亲在细细地与她说了“轶事秘辛”之后,又是这样教训的她。她全然不曾去理会她的震惊错愕,也不曾问她可是有胆、有能,敢去“做成了这件大事”!

或者是一脉相通、或者是无有退路、或者是为贪妄无毒!郑贵嫔错乱惘然了几日之后,竟然是与她母亲一模一般地认定了这“天意”,誓要顺天而行!

既然已决意要做“貂蝉”,就必得让刘赫情根深种,至死不渝!然彼时刘赫也是年少、说不得分离得日久了就会忘情。为让两人更好得蜜里调油样,郑贵嫔的母亲以“不舍凌瑶年幼”为由、特意去向拓文帝求得了三年延嫁之期.........彼时说得是:只有黏得紧密再紧密些、分时才能有切肤之痛!

可母女俩不曾想到,刘赫竟然是个过分爱惜羽毛之人!他虽是爽快地应了郑贵嫔的“想要我回来就反了他“之说,甚至特意因此去结交了诸多的名人异士、豢养了泱泱之数的门客.......然他却始终不曾与兵戎相交一二、更无有去结交拉拢了任一掌兵握权之人,哪怕是近水楼台样的、大将军府中他的“舅父”们!

这般又怎能成事?可每每郑凌瑶心急问他为何,他都说是要“谨言慎行方能得成大事!且文韬武略并无春秋之分,文臣一样能夺天下!你且要耐心等得!”

只是此先一等就是三年!三年里郑凌瑶眼见刘赫一边与自己情深意浓、如胶似漆,一边则是一个连着一个地往府里添着侍妾.......虽她惯来就当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之事,常说“哪个好男儿是能只娶一个的?”但事到临头她又忽觉不快!忽然又不愿刘赫就这般被别人分分了去!然她这“要做娘娘的姨妹"又能为此去能指摘了什么?!因此她只能一面笑着。一面煎熬着---时常要似是被剜了肉似得、疾痛不休!

“凭什么是我痛而你们不痛?“郑贵嫔痛定思痛、就送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给刘赫做了四娘--蠢婢子或者是百无一用,可她的忠心倒是可替我看住了那几个贱婢、可断不许她们掀了什么风浪出来.......

三年之后又是经年--一年又一年地,郑贵嫔进了宫、生下了七皇子、因为”奇香“博得了宫中众人欢心、更因为“神药”让拓文帝离了她就是不能.......眼看七皇子一天天长大、一年年成人,拓文帝一日日衰竭、一年年颓败,似乎处处都是时机、时时都是可动!但刘赫还是刘赫,还是那个谨言慎行,绝不会轻举妄动之人!

若说郑贵嫔起初还时常为刘赫的“轻慢”恨得心痒难挠,然缓缓地、慢慢的,她竟不再在意是否要去“成就大事”。她甚至会以为:“本宫这般也是活得滋润非常。何必再去为了认都是不认得的外祖家雪什么仇恨?他们也并不曾与过本宫一丝疼爱的,本宫也是不欠了什么,倒有什么意思?!”

于是两厢一起拖沓着,于是各自过着安生日子、闲暇时想一想昨日之愿,倒也是平和圆满!只是郑贵嫔愈发不满于刘赫的“以静制动”,时常就起意:只要皇儿做了储君,他反不反、动不动也都是一样。反得不好都要没了性命,还不如这样也是能天长地久的,又有什么不好?

可谁知瞬间就变了!她以为今世只会对她一心、且从来不肯草率的刘赫,居然莫名地恋上了他人、继而生死不顾地尽做些疯癫之事,落得了个家破人散、流离失所!

既然是天翻地覆了、既然是他先动手撕破了最底的那层窗纱,自己倒还有什么可愧可叹的!

“刘赫本就是穷!本就是无兵武将!陛下这般追剿之下,他当是再成不了气候、再无有余烬复起那一日了!”郑贵嫔那日传了母亲进宫,劈头盖脸就把话扔了过去,“你也是听本宫一句,莫要再想着那些陈年旧账!也莫要再起了什么蠢念头出来倒把命都送了!”

“陛下本就有意要立七皇子当诸,只是让本宫刻意做出来的不愿一直拖延了。本宫不愿是为那条留子去母不曾被废黜了,现如今天大的机缘摆再跟前,倒是能一举两得,于本宫可是大好!”

“所谓报仇雪恨又岂止只有一路可走?只要七皇子登了皇位,你不是一样得偿所愿、还少费了神思。因此你与父亲现时都是要听本宫的,再莫要记挂什么庾家、什么刘赫!本宫如镜可是要拿刘赫来换太后之位,你可万万不要坏事!”

“你问怎生能换?呵呵!当真是老了就蠢了!别人不知刘赫藏在哪里故以遍寻不到.......可本宫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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