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情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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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原本一座美丽的中部都市，而现在已经是一座死城，彻彻底底的死城！自这座城市的丧尸全被屠戮后……这座城市便不再有生人来往！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城中遍地的尸骸，腐烂液化的尸首，臭气熏天！不绝的恶臭漂浮在城市上空，久久不能散去！若不是在冬季，恐怕这个地方早已像一具巨型尸体一般腐臭不堪；若不是冬季，恐怕地上的腐肉早已只剩白骨！成群的乌鸦和其他很多杂食性的飞鸟在城中周旋，尸首旁遍地的虫蚁，但是苍蝇不多。黑灰色的死尸表皮之下，蛆虫在皮下温热的腐液中涌动……人类的厄运，却似乎是大自然对其他生灵的馈赠！

……

冬清城中的恶臭气息，被冬季寒冷的风散播着。若是有丧尸和变种的迁徙，经过此处，它们一定会兴奋地冲进去；不过，它们并没有来到这座有些僻远的城市。而途径此城的人类，他们的步伐也被这样浓烈的臭味排挤在外！

大路上出现了两个背着旅行包的人影。澄风和琬璃走在冬青城外，他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然而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城市，这里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越发让人不适！“叔叔！这里好臭啊！”

他停下了脚步，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他知道了恶臭的来源：“算了吧……我们……还是别过去了！”但他还是没有打算就此离开，他站在原地，又继续说道：“我原本想回‘家’一趟，但是……现在冬清的环境很糟！我们绕过去吧！”

“叔叔，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看看怡怜！那是一座无人照看的荒冢，很孤独！”他转身回头。

在那个有一片树丛的土坡上，埋葬着那可怜的女孩，同时埋葬的还有一颗炙热的心……

长时间的日晒雨淋让那些松土紧实了很多，但还没有杂草生长。他再次来到了这个曾经使他发疯的地方，但他这次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面对着曾经发生的一切！他，在土堆旁边慢慢坐下，琬璃也跟做坐下来。

他“平静”地坐着，一只膝盖立着，手肘靠在上面，另一只脚自然放在地上，手也自然垂着。但他甚至还没有把身上的包放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前方，透过一些小树扶疏的枝叶，能看到远处的冬清。他说了一句：“怡怜！……好久不见……”……然后他停止了言语，而在心里念白着：“让你一个人孤独这么久……我……对不起！其实我早该说对不起……又或许，我当时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还真是个自私的蠢货……最后一切消散，如梦初醒……而你却花颜早陨，于这粪土之地！”他深吸一口气，但气息中有些轻微的颤抖，平复了一些，他又在心里与不存在的人对话：“这里……偶尔会被流动的风带来那些恶臭！你又是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我又干了一件这样的蠢事！你委屈于此……我心难安！但我……却不能再惊扰你的安眠！我本想带些礼物或者鲜花！还有……不知道我们养的山茶花怎么样了，我没有回去，她们现在应该当正红艳吧！是你最喜欢的胭脂色！……”

琬璃安静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声响，她知道他应该是回忆着以前的事。

安静之中，他突然说话了：“对了，怡怜，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像你啊！她叫琬璃！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两个人互相看着。

他又转过去看着那平平的土堆：“我想留下来陪你的，可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琬璃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平平的土堆前面，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说：“怡怜姐姐！是叔叔救了我！……”

然后，周围安静了，没人说话。午后的阳光有些温和，只是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虽然不算浓烈，但足以能让人感觉不适。

他又开始了默不作声的“对话”：“等到春来花开之后，这些恶心的味道就会散去了吧！还得让你委屈一阵子！呵呵！总是让你委屈！……”“怡怜！你在那边应当安好吧！……不知何时起，我开始相信另一个世界会有天国，我也开始相信人会有来生！这样的话，即使我们不能再相遇，我想你也应当会有另一种美好的生活，而不会是永远的消失……”

他停了片刻后，继续内心独白：“怡怜……我们要走了！去塞北！这是她的一个愿望……那时，若不是这孩子，我可能还在地狱边缘徘徊！那时，我也变成了恶魔！这腐坏掉的世界，也许一切都应随之倾颓，但，可能也有些美好值得挽留！怡怜，我会再过来的！”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慢慢离开了。

……

“琬璃，听说过沙之城吗？我们去那里！”

“我知道我知道！是很大的旅游城市！嘻嘻，我们要去沙漠啦！”

“只是，路程很远，很远！如果我们能在路上找到车辆，应该会快一些。”

“没关系呀！反正在路上也算是旅游……”停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此时的他们还处在混乱不堪的悲惨世界当中，现在的安稳似乎快让她忘记了现在所处的世界和曾经的恐怖！

“但是这次的旅游，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够安静！”他们走上了大道，前方的路口堵住了很多车辆，车辆周围有一些游荡的丧尸。“因为总有人来捣乱！！”他注意着前方陆续跑过来的一群肮脏而丑陋的家伙。“别怕，我在。”他注意到琬璃有往后躲的动作。

她故作勇敢：“和叔叔在一起，我当然不怕啦！”她的语气中还有故作的一丝欢快。

“等我一下！”他走上前冲了过去。

他上去迅速解决了那些跑过来的丧尸，甚至没有把手弄上怪物肮脏的血迹。

解决路上的怪物之后，他们开始找寻着可用的车辆：“我们找找看！”

“叔叔、叔叔，这车上有钥匙！但是……堵在里面了，开不出来！”

“没事，我来。”他抓住车前的保险杠，慢慢拖走，旁边的车被清理开了几辆。他拍拍手上的尘土，“好了！”

车子发动了。“油量还挺足！”他用抹布拍了拍座椅上的灰尘，让车里看着没那么脏，“上车吧！”

“嗯……那个……嗯叔叔，我可以坐旁边吗？”琬璃站在车门外。

“当然可以，为什么这么问？”他疑惑地看着车门外有些羞怯的孩子。“上来吧！”

“嘻嘻！”她高兴地坐上来车来，“以前，我爸爸都不让我坐副驾驶，哼！他说这个座留给妈妈，除非妈妈没有一起来。哼！”她停了一下，“我现在有点想他们了……”车子开动起来。

“我们……相互为伴，以后可能还会遇到其他人，不会孤独的！以前的悲剧，也不会再发生！”

“嗯！”琬璃转而高兴起来，“我们相互为伴！说好了呀！”

“嗯！”

“我觉得哥哥人真好！”她小心地说了一句话，望着车窗外。

“哥哥？”他看了看琬璃。

她笑着转过头来：“对呀！你不是说‘哥哥’显得年轻吗？嘿嘿！我现在觉得你也没那么老啊，哈哈！”

“我现在觉得还听‘叔叔’比较习惯……随意吧！”

“好的呀，哥哥！嘻嘻！”她看着澄风调皮地笑着，但又有些傻气。澄风勉强笑了笑，看着前方。

末日降临之后，这样的驱车行路可真是种久违的现代科技感，毕竟几乎所有城市都已没有了电力供应，除了一些小型城镇还有智能化的自动水力、风力等提供的电力供应，但是缺乏维护的设备恐怕在不久之后就会因故障而停转。

汽车飞驰在道路上。

“琬璃，我想，最终我们还是会去找其他幸存的人……”

“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挺好的呀，我觉得其他的无所谓了。”

“人是需要成长的，毕竟你还小……”

“我不小啦！我马上就要十岁了！2月12日就是我的生日，但是我不知道现在是哪天了！”

他似乎想逃避什么，继续说道：“成长过程中，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人类社会的环境，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而不是此时的蛮荒世界！”

“我不太懂……哥哥……你是要把我交给别人吗？”她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我知道我拖累了你……但是，能不能求你带我一起呀，我不想离开你……”

他察觉到了孩子伤感的情绪“好吧……我们不谈这个！别沮丧，我没有要赶你走！我们是好伙伴，当然会一起的！”

她扬起了有些泪花的脸，睁大了眼睛。

“……”她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了小指，“拉钩。”

他有些不安的神情缓和开来，露出笑容，“好！一起！”他伸过右手。他突然觉得这个年纪孩子的想法有时真的难以琢磨，虽然她相比其他同龄孩子懂事得多，但仍有着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稚嫩和天真！

路上，琬璃开心得哼着童声小曲儿……

相似的人，不同的人，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场景，曾经的美满，如今的慌乱……

……

“风清曲散似无澜，此中罹患可叹惋。”他脑海中如是念着。

此时的人似乎享受着平静，但是此中之伤，只有他一人独自悲叹，叹那消逝的魂，竟撞上了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