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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奔啸】第四节:暗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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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你过来一下。”小林兴冲冲地走进办公室。建章马上放下手里的文件,快步走到小林那边。

“坐下说话,最新消息:B市岭西大学15届毕业生谢宁,毕业后,前后到过三家公司打工。16年和老婆一起创业,但业绩平平,入不敷支。创业资金是贷款得来的。”小林说。

“与司徒某贷款的公司有关吗?”建章问。

“不,资金来自另外一家贷款公司。17年1月份,谢宁与老婆在家中吵架,吵着吵着便动了手,闹到派出所。他老婆当时怀了孕,她说谢宁要她把村里的年度分红拿给他还债,但她想把钱存起来以备生产之用,于是两人便起了争执。”

“社区妇委当时走访过他家,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建房,家具基本都是旧的。谢宁当时说,打算把自己的公司关了,重新出去打工。你知道他现在给谁做事?”

小林打开桌面上厚厚的文件夹,翻过几页,用食指点了点谢宁的照片,继续说:“他在程峻涛身边做翻译!”

“哦,是他!全身名牌,意气风发,对程峻涛毕恭毕敬。”建章说。

“现在正对程峻涛身边的人进行逐一摸底调查。谢宁所在的社区居委今年3月份走访过他家,他老婆说,欠款已经还清了。上周又走访了一次,他的儿子已经满了周岁。他的父母在乡下,普通工人,早已退休;他家中有一个哥哥,在C市打工。而他的妻子娘家在农村,也不富裕。从怀孕开始,他的妻子就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养胎。”小林说。

“他还债的钱哪来的?”建章问。

“还没完,居委的人说,他家的房子里里外外重新装修过,全部换上新家具,看样子花费不少。这变化也太突然了吧!”小林说。

“程峻涛一定给了他很多好处!那个‘小五’呢?查过了吗?”建章问。

“小五?哦,那个伍振东。他得过武术学校散打比赛的奖项,身材魁梧,孔武有力。2014年进入锦城商业,开始的时候做司机,后来兼任程昶天的助手。程峻涛回国后,他转为在程峻涛手下办事。去年,他全家从外省搬到B市,住进复式洋房;他的妹妹到日本留学,那家学校门槛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学费贵得惊人。”小林说。

“说是司机,实际上就是程峻涛的贴身保镖,程峻涛待他不薄啊!不过,给他三分,他得还七分,日后程峻涛让他挡子弹,他也不得退后了。”建章说。

“罗静儿那里,被你猜中了,早已经搭上了,罗静儿对程峻涛唯命是从。根据送回来的消息,他们的那个‘培训项目’正瞄准了应届高校毕业生!拿下司徒某的那个‘精英饭局’已经锁定了新一批目标名单,这里面不乏社会知名人士。”小林说。

“画这么大一个圈,花那么大的力气,难道只为了那一点儿的贷款利息?司徒某的案件已经表明,这里面牵涉很多不可告人的阴谋!程峻涛后面那群人,经验老到,手段毒辣,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建章说着想起君昊用自己做诱饵的事,心中一下子揪得紧紧的!

“狐狸的尾巴正一点点地露出来了!”小林微笑着拍了拍建章的肩头。

“程总,‘前程’那边,来了不速之客。”小五一边查看手机信息,一边向程峻涛报告。

“锁定人物了吗?”程峻涛问。

“已经锁定,两个男的。通过饭局进来的,来做客几个月了,暂时不清楚来头。程总,应该怎样招待他们?”谢宁问。

“既然他们想知道,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他们想知道的。龙腾贸易那个姓陈的‘地中海’养了一大群靠网络生存的人,把他捅给客人吧。小五,你让人把客人的资料给老陈,告诉他客人的目标是龙腾,事前先让人向大平台匿名爆料:龙腾涉嫌走私销赃。”

小五一边听程峻涛说话,一边用手机把要做的事情记录下来。

“老陈他呀,会有办法的。不管客人什么来头,反正,进来要起‘前程’底子的人,下场只有一个!但这次呢,不用我们动手。老陈养了那么多人,趁这个好机会,让那些小兵小卒为他这个主帅效一回力,也挺好!”程峻涛说着扬起了半边嘴角。

“龙腾那个老陈和大程总相熟,怕不怕……”小五说。

“我爸早就退出走货的事了,他不会让锦城商业沾上任何不光彩的东西!所以老陈的事,我爸就算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会说什么。马上做事吧,不用担心。”程峻涛说。

小五和谢宁点了点头,正想转身出去,程峻涛叫住了谢宁:“谢宁,你要给姓陈的黄鼠狼加二两二锅头,让他尽快上头。他听见自己的公司来了不速之客,一定会过来找我了解这边的情况,你在我们见面之前,使劲在他面前吹风,说客人很有可能是记者,龙腾内部的事情极有可能已经被泄露了出去,如果他们不当机立断马上下逐客令,龙腾的衣服很快会被扒光!”

“他会信吗?”谢宁问。

程峻涛自信地笑了,他说:“老陈一向自恃叱咤网络信息界,谁红谁黑,他说了算。踩人踩到别人脸上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说:“他一听见记者在‘太岁头上动土’,一定会立马使出绝招!他懂的,要调查,能保证调查的进度吗?说不定,调查结果这头出来,那头街上的新闻就像天女撒花一样满天飞舞了!这事呀,他一定会办得又快又狠的。”程峻涛说完,转了转大班椅,面向窗户,向小五和谢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出去办事。

龙腾贸易的陈总曾经在程昶天面前埋怨程峻涛年纪轻轻,手伸得太长,心太急。程峻涛知道之后心里竖起了千百条尖刺!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耍一耍这个姓陈的大嘴巴,等了大半年,机会终于来了,还可以一石二鸟,程峻涛觉得这个以夷伐夷的计划非常不错。

两天后,某明星夫妇闹离婚,在网上互揭私隐,隔空互怼,粉圈结阵骂战;第二天,各大V号陆续爆出多宗骇人听闻的社交名媛和富商之间的**丑闻,还涉及多宗经济纠纷。

舆论四起,明星名人的八卦新闻长居各大热搜排名榜前列。

一周后,有人向程峻涛发来四个字:除患宁乱。

程峻涛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思考其他的事情了。他坐在家里花园中的小茶桌边,看着已经成活了的橙树,呷了半口东然红。

临上飞机,妈妈再三叮嘱我:在爸爸身边,凡事要以爸爸的利益为先。

虽然利小茵已除,但程君昊还在。妈妈连番催促爸爸除掉他免除后患,爸爸却一直心慈手软,不忍下手。妈妈让我密切监视程君昊,一发现他有异动,马上向她和大舅报告,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

程君昊消失的这600多天,是我这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快乐、最得意的时光。

自从琼华告诉爸爸在A市遇见他之后,爸爸突然患上了高血压。

爸爸老了,糊涂了,跟我说程君昊答应他远离我们的生活圈,让我息事宁人。

那条疯狗却回家与爸爸当面开战!快要奔入我怀中的小白兔唐雅樾,被那条疯狗跳出来吓跑了,完美的情人计划瞬息间完全破灭!我婚礼在即,那条疯狗竟在我公司对面开店,还起名“雅樾小筑”,并高调地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出言不逊,称兄道弟,简直目空一切!

那头大声说“不会有交集”,这头却像鬼魅一般出没在我的生活圈和工作圈中,让我本来百举百捷的事业连番受阻!

他公然一道接一道地向我下战书,我还不迎战,就是狗熊!这个人多留一天也是祸!

真想立马提刀把他砍成肉酱!

但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是程峻涛,我胜过所有人!大舅说得对,做大事不拘小节。欲成大事,行在光中或行在暗里,不必拘泥!

坏人总不会察觉到自己哪里坏掉了!

程峻涛让小五把“锦城置业”的内部资料拿给他看。这份资料列明了“锦城置业”及属下机构所有参与人员的名单及其基本资料,他想在当中寻找一个可用之人。

他看见了“余海”这个名字,A市人民医院的内科主任。他记起了调查程君昊的资料里面,也有余海这个人,他让小五把余海的详细资料以及所有“业绩”调出来让他查看。

“这人和罗静儿交往过。”他微笑着自言自语。本应忌妒的他,现在竟全无忌妒之意,笑容里埋着苦毒和欣喜。

“要不要查一下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小五问。

“不需要。相反应让罗静儿与余海保持联络,利用余海套取程君昊的信息,易如反掌,且真实可靠!”程峻涛把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头,脸上洋溢着得胜在望的喜悦。

很快,罗静儿从余海口里得知程君昊患有抑郁症的事,并把消息告知程峻涛。

程峻涛策划了一个完美的除患计划。

他一边寻找时机动手,一边高调现身在公众视野之中。公益演讲、慈善筹款,活动一场接一场。

出类拔萃的事业男人形象,在几乎不间断的新闻采访中,在记者云霞满纸的通篇盛赞里,被完整地塑造了出来。

君昊与上手店主签订了协议:他接手茶座,原来的店长、员工和厨师团队全部留用。所以他现在这个茶座,实际上只是换上“雅樾小筑”的新招牌,整理了一下店内陈设风格而已,出品、口味和服务与原店相差无几,老顾客常来帮衬,但新客人较少。

君昊觉得可以在餐单中加入中餐的元素,于是便努力回忆妈妈利小茵给他做过的小菜,拟了一个中式简餐餐牌,并亲自到厨房协助厨师试做这些小菜,还按着妈妈教给他的方法,试做了几款中式甜点,味道和品相都不错。

做一个这样的中西简餐餐厅,让打工仔能以实惠的价格品尝到出品精良的食物,是利小茵一直以来的心愿,她生前曾多次向君昊提及这一想法,可惜心愿未了,伊人已逝!

这天,气温骤降。君昊好像感冒了,连站着也会打瞌睡。

他到员工休息区坐下想休息一会,一坐下便睡着了。员工们都不敢上前打扰。

琼华突然到雅樾小筑找君昊,店长把君昊叫醒。

“你很累吗?”琼华关切地问。

“没事,天寒,有点感冒。”君昊说。

“你的住处在哪里?我有重要物件要交给你,在那里说话方便一点”。

“这……好像不大适合。”君昊说。

琼华一手抓住君昊的衣袖,把他往外拉,一边走一边说:“别婆婆妈妈,走吧!”

“等一等,我把外套穿上。”君昊走到柜台后面,从柜子里拿出羊毛外套穿上。

到了君昊的住处,琼华“咔嚓”地把门锁上,然后对君昊说:“拿一件白色纽扣的衬衣给我。”

君昊不解地问:“为什么?”

琼华看了看君昊,说:“唠唠叨叨,我自己去找。”说着绕过君昊,往睡房的方向走去。

“行,我拿给你。”君昊快步走到睡房中,打开衣柜,拿了一件衬衣出来交给琼华。

琼华从手袋里拿出针线,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把衬衣衣领的纽扣拆走,然后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纽扣,把纽扣按原位钉到衬衣上去。

“这是什么?”君昊问。

“装有微型窃录镜头的纽扣,外观与平常纽扣无异,察觉不出来。”琼华说。

“为什么把这个给我?”君昊问。

“那天你和峻涛的对话听得我毛骨悚然,我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呀!”琼华说。

“这个东西过不了检测设备那一关”。君昊说。

“咦?好像挺熟悉的样子哦。”琼华说。

“被人查过两遍,所以知道。”君昊低声说。

琼华望了望君昊,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说:“少担心!你应该知道我的祖辈是做微型监控设备起家的。这个呢,是我爸研发的,还没推出市场,暂时没有机器能检测出它的存在。唯一的缺点是电量少,储存空间少,总工作时间不能超过2小时。但如果用来录像取证,应该够了。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琼华站起来把衬衣交还君昊,接着把设备的使用方法告诉君昊:“按一下,手指感觉到中间的圆形部分凹进去了,设备就开始工作了;再按一下,弹回原位,就是停止。可以分段录制,自动生成不同的视频文件。将纽扣放回我的盒子里,会自动连接云端,把视频文件传到我爸的网盘里。”

“明白了,谢谢你。琼华,你知道程峻涛是什么人吗?”君昊问琼华。

琼华耸了耸肩回答:“认识他之前已经知道。”

“那你还……”

“我早说了,那是一场戏!”

“那你当初说和我订婚,也是一场戏?”

琼华想了想,说:“怎么说呢,两个都是伯父画的圈,但两个圈的性质不一样。内里的东西,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管演好我工具的角色就可以了。嗯,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君昊笑了笑,说:“真是一个比一个复杂!”

琼华一边收拾针线,一边说:“唉呀,我是身不由己呀!从古到今,显贵之家的婚姻都是利益和权力交易的工具,所以那天你出现在婚礼现场,你知道有多少弓箭刀斧手在盯着你吗?”

君昊说:“怕死我就不去了。”

琼华提了提眉头,说:“哦,真豪气!那我请问你:你果真已经铁了心放弃治疗?你能保证自己可以撑到故事大结局那天?”

君昊说:“决定了的事,不想多说。你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吗?”

琼华缓缓向前踱了两步,转过身来,说:“这个伯父会安排。不过呢,我倒是很想知道,唐雅樾当时不是已经落在程峻涛的手里了吗?那她是怎样全身而退的?”她歪着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君昊叹了口气,说:“不要有事没事也扯上她好吗?她是受害者。”

“她是受害者,那我不是受害者啊?不过,算了!既然我今天的境况与人无尤,那么我就荣辱自担!希望我今天这份礼物,可以帮到你!我要走了!”琼华说着走到房门边,打开门锁,自个儿走了出去。君昊马上跟上送她下楼。

他心里想:看来建章那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关系图,一张A3纸是不够用的……

君昊回到店里,脱掉厚厚的羊毛外套帮忙打点。外面起了大风,呼啸的北风里夹着星砂一般的雨粉。

来“雅樾小筑”吃午饭的客人很多,外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君昊和服务员一起把十几份外卖逐一对单交到各个外卖小哥的手上,柜台上的机器还在不停地提示有新订单。

店内开着暖气,与室外温差较大,君昊穿着单薄的工作服走出店外,温度骤降,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风很大,吹得他瑟瑟发抖,头脑昏晕。

一个外卖小哥的车轮辗到了石头,车辆倾侧,君昊和服务员马上跑过去协助他扶正车辆,又为他把雨衣和头盔整理好。

忽然起了一阵狂风横扫而过,夹杂着寒冷刺骨的雨水瞬间像剔刀一样疯狂袭向人的头面。雨势又紧又猛,君昊的头和身体即时被冷雨淋透。

两人连忙用手挡着头,转身快步走回店内。

寒冷的雨水让君昊的头皮一下子完全麻木了。

突然,一阵像被锤子猛击的剧痛从头顶直穿后脑到达颈背,霎那间又回蹿到太阳穴,接着蔓延整个头部。

他强撑着走到店门边,伸出手去想抓住门框,谁知手还未触到门框,人已失去了知觉,身体后倾,重重地倒在船木地板的台阶上。

服务员见状,赶紧上前来合力把他扶到一旁,并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往医院救治。

救护车那头开走,这头建章就来了。店长告诉他老板晕倒,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

赶到医院,建章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君昊。

他躺在病床上,脸如纸白,眼睛半合,神情茫然。

建章快步走上前去,正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这样,医生过来说:“程先生,我安排你做个脑CT检查吧。”

建章问:“医生,他不要紧吧?为什么要做脑CT检查?”

医生问:“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君昊不想医生对建章说太多,连忙回答:“不是。”

建章把工作证掏了出来,说:“他正在协助我们调查案件。医生,他现在的情况怎样?”

医生说:“病人突然晕倒,据他自己说,晕倒的原因是他脑内长了血管瘤。至于具体情况如何,须检查过后才能得知。”

建章听了当场怔住了。他瞪大眼睛,慢慢转过头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君昊。

君昊悄悄把头转到一边去,不看建章。

医生说:“请尽快通知他的亲属前来吧。”

建章说:“他的亲属……”建章想起了佳允,“好,我会尽快通知。医生,请你安排给他做检查!我先垫付费用。”

君昊知道已经不能再隐瞒,只好听从建章安排。做完检查,建章与医生沟通过之后,徐徐走到君昊的床边。

“0.8CMX1.2CM,有多大呢?”他从桌面上拉了一张纸巾,拔下一角,在手里揉成团。

“医生说已经开始渗血了。”建章用脚轻轻踢正病床边的椅子,然后一屁股坐下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纸团,神情肃然。

“我这些日子呢,一直在想,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拿自己去钓鱼……真想不到,你的脑子原来真有问题!”建章说。

“我只是脑血管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我是傻子。”君昊说。

“你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一直瞒着我们。啊,我怎么不去翻你的柜子呢?”建章说。

“嗯,想像一下:眼珠无法转动,直勾勾地望人;面瘫,一边嘴在笑一边嘴往下歪;半身麻木,僵坐在轮椅上;嘴角流着口水,全身不时抽搐……这样的程君昊,该有多销魂!”君昊慢条斯理地说。他的脸上带着笑容,那神情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虐狂吗你?不管不治,由着病情恶化是吗?什么叫销魂?你文盲吗?那叫生不如死!”建章生气了,双手抓着病床的床单。

“我早说了,我是学渣,半个文盲,实在想不到比‘销魂’更贴切的形容词了。再说了,是生是死,只是我的事,不会传染他人,你犯不着冲我大喊大叫……”君昊说。

“混账东西!”建章被他这个深闭固拒的态度,气得抡起了拳头。

“想打我?我现在只剩半条狗命,你要打也要看准了再打,免得我因你这一拳挂掉,你就要背起杀人的罪名了。”君昊淡淡地说。

建章怒火中烧,一拳打在墙上,咚的一声,震得墙上的架子和吊牌咯吱咯吱地响。

旁边的人不知道这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因为什么事而吵架,不敢凑过来看热闹。

君昊头一次看见建章气成这个样子。

以前两人经常斗嘴,都只为了逗笑。但自从建章发现君昊性情大变之后,他的脾气也变得火爆了,先是用脚踢凳子,现在又用拳头打墙。

君昊想:如果我再让他生气,他会用头撞墙吗?难道我的病会传染,连累他的情绪也出现了问题?我想我真的有毒……

君昊不敢再说话了,建章也一直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直到护士过来说,带君昊转到住院部的床位,建章才站起来走过去扶君昊行走,但两人全程没有交流。

“喂,七点半了,你饿吗?”君昊小心翼翼地问建章。

建章没有理睬他,坐在一旁拿着手机不停地刷新闻。

“我让店里送一份新出的中式简餐过来给你,好吗?”

建章还是没有搭理他。

“那是我妈教我做的小菜和点心。能记起的,我都告诉师傅,让他试着做。我的记忆除了这些是温暖的之外,其他全部都是痛的……”说到这里,君昊说不下去了。

回忆里都是悲伤的场景,连说话时也隐隐觉得嘴里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我,我要加辣的。”建章在嘴角边嘀咕了一句。

“好,我让师傅加一碟‘东西混酱’。”君昊拿过手机发信息。他把屏幕的字号调到最大,这样才能看得见手机上的字。

“混账东西,你加什么‘东西混酱’?”建章半抬起头,用眼角盯着君昊说。

“那是我给嫦妈做的调料……”说到这里,君昊又说不下去了。

“大疯子!一脑子创新鬼主意,偏偏坏了脑子不去治!大疯子……”

建章一边吃饭,一边骂君昊大疯子,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吃货,不至于难吃到哭吧?算了算了,这么难吃就不要吃了,不要难为自己,待会儿噎坏了你老人家,我赔不起。”

君昊明知道建章为什么事情而伤感,但他又不愿意把话题放在自己身上,所以故意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建章捋了捋脸,说:“我就当我在提前吃你的解秽酒!再难吃也得吃完!再心痛也得忍着!大疯子,你到底要把人家折磨成什么样子,才肯住手呢?”

君昊连忙说:“你别说得那么大声,人家听了可能要误会……我什么时候折磨过你?我是没有带你去看珊瑚,是没有带你去威尼斯,也没有带你去云顶吃超霸自助餐,但我身份尴尬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不能远行你也是知道的,我实在无法兑现承诺呀,但这总不至于严重到是在折磨你吧。”

建章瞪了君昊一眼,说:“装,继续装!装潇洒不羁,装桀骜不驯!装成没事人一样!大疯子!你就不能先治好自己再进行计划吗?你以为你现在很英勇吗?一心求死是懦夫行为!”

君昊歪着头,笑着对建章说:“你做你的强人,我做我的懦夫,互相祝福,互相容纳,不好吗?”

建章一掌拍在床单上,说:“还耍嘴皮子!看你把我气急了,我直接把你绑上手术台!”

君昊笑着说:“建哥哥的理智又跑丢了。哪有人这样劝人的?一骂二哭三绑,建哥哥,你太滑稽了!”

建章没有接话,低头继续吃饭。

他想:换作其他人,我一定直接上绑了。但你这大疯子用自己去引豺狼跳悬崖,一心要和豺狼同归于尽,让我半步也不敢靠近!我要用钢缆把你从悬崖边一点一点牵引回来才行。个人情谊留不住你,我得循其他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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