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卷【浊浪】第二节:根牙磐错(1 / 1)

加入书签

更新最快就在仁者小说网,rz34.com

如果您还没有登录请点击:【登录】,如果您还不是本站会员请点击:【注册】成为本站会员!

近来总是下雨。

包包趴在小店门口,望着落在地面上的雨花,时不时从鼻孔长吁出一口气。它已经十天没有出去了。

周日,君昊不用上班。他煮了两大桶温水给包包泡澡。入冬之后,芳姐一直带包包到宠物店里让人代洗。君昊上次给包包洗澡,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包包反转肚皮,四脚朝天躺在澡盆里,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任由君昊搓洗。

君昊一边给包包洗澡,一边想着程峻涛的事。

他不停地用水瓢往包包的澡盆里加水,水满溢了出来也没有察觉。

雅樾从外面回来,看见包包被淹在澡盆里,只露出半张狗脸,她马上跑过去夺过君昊手里的水瓢!

“傻狗,你快要被淹死了也不起来逃命,这叫愚忠!知道吗?”雅樾连忙用水瓢泼走澡盆里多余的水。

包包抬起头,用懒管天下事的眼神看了看雅樾。

“傻狗,干吗这样看我?好在我回来得早,否则你真要被你昊哥给淹死了!”雅樾轻轻拍了拍包包的鼻子。

“君昊,你发什么愣呀?你看你,袖子、裤子全湿了,快去换衣服!天气冷了,包包也该起来吹干了。”雅樾说。

“雅樾,约你出去的那个人,是不是程峻涛?”君昊问。

“是呀,他与车行的人相熟,他带我去看车。款式还可以,我拿了单张回来,待会儿给你看看哪个颜色适合我。”雅樾让包包站到地面,拿毛巾给它擦毛。

君昊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不用买,我有车,我给你。”他弯下腰把澡盆的水倒进下水口。

雅樾抬眼看了看他。他轻咬着牙,眉头皱起来,一个“川”字写在眉心。

“你有车?”

“嗯。”

“什么时候买的?”

“两年前。”

“什么车?”

“能开得动的。”

“多少钱?”

“不值钱的。”

“除了车,你还有什么?”

君昊放好澡盆,直起身子看着雅樾说:“什么都没有了。”他微微提了提眉梢,然后垂下眼皮。

“我是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雅樾站了起来,看着君昊问道。

她想,你一定是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威胁了!这正是打开你心里那个“地窖”的好机会!

君昊想了想,蹲下去给包包擦毛,没有回答。

雅樾也蹲了下来,弯下腰看着他的脸,说:“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还是不告诉我?”

“我已经说了,什么都没有了。”君昊说。他故意回避雅樾的目光。

“不,还有!”雅樾说。

“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君昊说。

“如果我告诉你:峻涛约我今天晚上去吃饭……那,还有没有?”雅樾故意挑衅似地说。

她没有骗他,峻涛确实是约她去吃饭,但她已经找借口推辞了。

君昊站了起来,雅樾也站了起来,看着他。

“你的朋友约你出去吃饭,和我有什么关系?”君昊说。尽管他竭力要说出事不关己的语气,却难掩酸溜溜的味道。

“那我买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叫我不要买,还让我开你的车?”雅樾说。

君昊想了想,露出一丝凄然的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没有资格。”说完便蹲下继续给包包擦毛。

雅樾心里暗骂:真可恶!宁愿说这些丧气话也不向我坦诚!她转念又想:我要忍耐!把你逼急了,难料你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我已经拒绝他了。我告诉他,我约了人。”雅樾也蹲下来,拿过毛巾给包包擦毛。

“你又约谁了?”君昊马上问。

“你刚才说和你无关的!”雅樾马上怼回去。

芳姐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包包傻傻地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它脸上半干不湿的狗毛被揉得乱七八糟。一面窘态,可怜巴巴!

她赶紧过去拉走包包,边走边骂:“两个人岁数加起来也过半百了!让包包湿漉漉地站在寒风中,万一它着凉了,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昨天好像有人说,想去吃牛肉火锅……”雅樾说。

“你约了人。不去了!”君昊说。

雅樾被他气急了,拿起擦过狗毛的毛巾丢到他的胸前,说:“昊哥,看来你不是装傻,你是真傻!”

君昊知道雅樾生气了,不敢再强嘴,马上说:“那等你约会完了,我们再去吃!”

雅樾被他气得干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望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想:看来,吃醋确实会让人的智商下降!

包包洗过澡,香喷喷!但它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这一身的香味!它的心情似乎很差,不停地仰头向天长吼。

“傻包,别再‘呜’了好吗?怪恐怖的!外面一直在下雨,带你出去走一转,回来准得满胸口泥水,又得重新再洗一遍了。”雅樾说。

其实雅樾的心情也不比包包好。

看着坐在对面不停地按计算机,并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程君昊,她心里觉得很郁闷!

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嘴里从来不说半个“爱”字,偏偏狂吃醋!瞪着峻涛的那种眼神,好像要把人家给吃掉似的!那头说“记不起了”、“没有了”,这头又有钱租住高档公寓,今天还说自己有车!有车,那他干吗还乘公交?有钱,那他干吗还去快餐店做杂工?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雅樾转头瞥见河堤上竖起的鱼竿,她灵机一动:“哈,我把牛肉绑在竹竿上,像钓鱼一样,让包包追着牛肉跑,那也不一样是遛狗吗?”

“那不就像驴拉磨一样吗?一直追着,永远吃不着!这么残忍的主意,亏你想得出!”君昊不满地说。

正说着,德哥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灰色的气场,神情非常凝重!

“德叔,我妈在厨房。”雅樾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小声地对他说。

德哥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往厨房走去。

雅樾和君昊从没见过德哥这般模样,两人望着德哥的背影,不敢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芳姐心情低落,不停地唉声叹气。

“妈,你失恋了吗?”雅樾问芳姐。

芳姐瞅了雅樾一眼,说:“人家对我一条心呢!唉!德哥前阵子告诉我:他的设计得了全国大奖,说有机会出国深造。我听了不知道多高兴啊!谁知,他刚才告诉我,奖项没有他的份,出国的事也泡汤了!唉!最惨的是……”

“什么?”雅樾马上问。

君昊猜到一定不是好事。他轻轻踢了雅樾一下,雅樾看他,他轻轻地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芳姐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德哥的同事兼死党,一时想不开,跳进江里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雅樾和君昊异口同声地惊问。

“凌晨下去的,早上捞起来了。”芳姐又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德叔平时不是这样的。”君昊说。

“他说,公司利用完他,就借口他年纪大了,想法过时了,要把他调去管理物料仓库兼管杂务。所以,他想辞职不干了!他有积蓄,现在退休我也不反对。可是他却为公司那个卸驴杀什么耿耿于怀!”芳姐一时间说不出那个成语。

“卸磨杀驴!”雅樾说。

“是是是!他说,没用了就宰了的意思!”

“芳姨,安全起见,您还是过去陪陪他吧!”君昊说。

芳姐听了,马上站起来,往德哥屋子那边走去。

“芳,我很失败啊!”德哥和芳姐坐在江边的黄花树下。德哥一边吸烟一边说话,他平时很少吸烟。

“怎样来定义成功和失败呢?金钱?名誉?地位?呸!”芳姐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揉在手心。

“芳,我很感谢你!”德哥说。

“谢我什么?我又没给过你什么。”芳姐说。

“感谢你相信我,向我坦白一切。虽然我如此失败,但有了你的信任,我比阿光那死鬼更坚强!”

“阿光也是个糊涂人!好不容易熬了二十多年,就为了那一次的失意,扔下老母妻儿,自个儿去了!不负责任!这以后啊,活着的人,该有多孤独啊!”

“芳,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再尝孤独的滋味!”德哥搂住芳姐的肩膀说。

芳姐叹了口气说:“寿命长短不由自己,祸福转变也是霎那之间!这人啊,不是这个先走,就是那个先走,相处再长久,最后总有一个要成为鳏寡的!”

“老而无妻叫鳏,老而无夫叫寡。但若有天,某一方的身体虽然不在了,但他却一直活在另一方的心里,直到一起老死,那么,又何来鳏?何来寡呢?”德哥转过头来,望着芳姐说:“芳,我们结婚吧!”

芳姐轻推了德哥一下:“老坏蛋!那天……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但你一直没有答应我!”德哥说。

“不答应你,我……”芳姐一脸娇羞地望了德哥一眼。

“下午,下午我们去注册登记!”德哥笑着说。

“德哥,我们先来一个约定吧!无论我们谁先走,留下来的那个,每个星期至少要留一刻钟,把手上的事情停下来,安安静静地思念对方的好,对方的坏,还有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好吗?”

“好!我家芳芳果然思路清奇!你想想,我从事这行业,做起事来无日无夜,有时还要升到半空中检测量度。如果真有那天,我就在半空中停下来,望着天空的云想你……多浪漫!”德哥望着蔚蓝色天空上如丝的流云,微笑着说。

芳姐拍了德哥的头一下,说:“谁告诉你一定是我先死呀?”

“我是认真的!青天作证,我李一德向唐芳承诺:再难再委屈,我也要为她好好活着!活到她之后!照顾她到最后!不让她再尝孤独的滋味!”

“我活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现在才知道,什么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情话!”芳姐轻轻捏了一下德哥的脸。

一个“爱”字,这头点红了夕阳,那头却点着了祸殃!

德哥叫上几个老同事,帮忙把他那边的房子设计整理了一番,成为了他与芳姐的婚房。

他们定了个好日子,到酒店摆了十几桌酒席,请大家喝喜酒。

雅樾、君昊、建章、佳允、余海、静儿等几个年轻人早早就过来帮忙招呼客人了。

雅樾从这天开始,就管德哥叫“爸爸”。她想,我终于有“爸爸”了!

席间,君昊发现佳允的脖子上戴着的钥匙项链,与他妈妈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他低声告诉了建章,建章也俯近佳允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三人约定酒席之后到君昊家里探讨这个问题。

“这条项链是妈妈去看望姨妈的时候,姨妈送给她的。”佳允把项链解了下来,交给君昊。

“你姨妈叫什么名字?”君昊说。

“不是亲姨妈,是堂姨妈。姨妈叫利小茵。”佳允说。

“利小茵是我妈。”君昊握住手里的项链,沉重地说。

“哦,那么说我的外公和你的外公,是亲兄弟!”佳允微笑着说,“我妈说,利氏宗族有个规矩,男丁二十岁之前要分家,所以他们之间很少来往。我妈和姨妈是同班同学,两人关系很好。后来我妈到国外修读音乐,加上各自成家,她们就少了联系。到了我们这一代,也就互不认识了。”

“这项链是怎样送到你妈手里的呢?”君昊问。

“我那时得了怪病,不能外出。但听我妈说,是姨妈让人告诉我妈,自己病重了,想和妹妹见一面,然后我妈就过去看她了。我妈回来说,姨妈已经基本不能说话了,面容萎靡,四肢僵直地躺在床上。我妈陪她聊了一个多小时,临走时,姨妈把这项链送给我妈。因为这边的人有个风俗,不能佩戴人死后遗留下来的首饰,所以但凡病人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都会在生前把首饰逐一分给亲人。”

“看来我妈早已料到自己不久于人世了!但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回来陪她呢?”君昊自言自语。

“你听我说,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佳允喝了口开水继续说道。

“项链是用盒子装着送给我妈的。我发现项链的盒子里竟然有夹层!里面装了一些食物的零碎,还有一张撕成的纸条!”佳允加快了语速,提高了音调。

“写着什么?”君昊和建章一起问。

“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化验,毒’!我妈说,这事一定有蹊跷!于是她亲自把食物样本带到英国,找到当地的朋友,把样本送到一位教授的私人实验室那里进行化验。化验结果是,食物样本中含有微量的重金属T……,具体我记不起来了。这东西呈粉末状,无色无味,平常设备无法检测出来。它进入人体后,会对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产生破坏。一次过摄入3g以上,能让心跳、呼吸在短时间内停止,导致死亡!”佳允一边说,一边自己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君昊想起了那个看见有人下毒的梦。梦中的环境是他家装修前的旧貌。下毒的人是爸爸程昶天!他在向妈妈利小茵下毒!

“你妈后来怎样处理这事?”建章问。

“我还没说完。过了些时间,英国的教授发来了几颗很小很小的胶囊,让我妈尝试给中毒者服用。我妈乘着去看望姨妈的机会,把胶囊偷偷塞进她的嘴里。但过了不久,就传来了姨妈去世的消息!说是半夜卡痰窒息死亡。”

“是谁给她下的毒?你妈没去告发这事吗?”建章问。

“姨妈死得太突然了!我妈还来不及搜集证据呢!拿什么去告发呀?我妈之前已经被我家二叔害得患了神经衰弱,我爸就索性让她在国外长住,不让她掺和到这事里面了!”佳允说。

建章又问君昊:“法医证实你妈的死因无可疑吗?”

“我妈卧床多年,法医只进行了表面检验,没有进行解剖鉴定。”君昊说。

“人都成灰了,还过了那么多年,难办呀!”建章自言自语。他看了看君昊,君昊正皱着眉头想事情。

建章心里暗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的背景竟然这么复杂!怪不得你什么也不愿意说!甚至还说不愿意记起来!说不定,这后面还有很多像蜘蛛网一样复杂无比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开掘!唉,雅樾整天说,宁愿阿成永远都是“阿成”!可惜呀程君昊,你已经回不去了!

“我妈说过,钥匙链坠是中空的,可以放东西。”君昊忽然说。

“那我们试试拆开来,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吧!”建章说。

“项链现在是属于佳允的,得先征求她的同意。”君昊说。

他们这头正在讨论拆不拆,那头佳允已经找来了一堆小工具,哗的一声放在茶桌上。

“拆呀!快拆!”佳允说。

“你哪里找来的工具?”君昊意外地问。

“你屋里的杂物柜呀!锥子、一字、十字螺丝刀、尖嘴镊子、弯嘴镊子、放大镜……什么都有!拆吧!快拆!”佳允好像比建章还急着想知道链坠里的秘密。

君昊看看建章,再看看佳允,说:“你们果然是一对的!”

他俩充满好奇、迫不及待的神情,简直就是同一设计师、同一厂家、同一品牌、同一款式、同一型号,只是不同码数而已!

建章经过一番研究,终于把项链上的钥匙链坠给拆开了!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微型的内存卡。

内存卡做了加密处理,普通读卡器读不出数据。建章把内存卡交给同事进行破解修复处理。处理过程很顺利,终于读取到里面的数据了。卡内有一个txt文档和一个压缩文件。

文档拷贝到电脑中,直接就可以打开。但因为读取压缩文件时有数据错误,所以要对压缩文件进行特殊修复,这需要花点时间。

txt文档的文件名是“利小茵2010年12月24日-程君昊亲启”,所以建章把文档拷到U盘中,交给君昊,让他亲自打开来看。

君昊:

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妈妈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妈妈的愚昧无知,早年和你爸做了害人命的事情,所以我甘当这个结局!

我写这些文字的目的,是想向你坦陈:你眼中纯白无瑕的妈妈,其实只是一个污秽的罪人!把你流放在外,是妈妈对你最后的保护!

程昶天是一个多面派,是一个伪装者,更是利己主义者。

他一方面与姚臻保持不正当关系,另一方面又与我结婚。姚臻的哥哥姚志是走私团伙的头目,人脉非常广,而且心狠手辣!程昶天倒行逆施、捩横折曲的人格是姚志苦心栽培出来的!

姚臻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和程昶天是姚臻介绍认识的,他俩一开始就觊觎我们利家的家业。程昶天与姚臻约定,家业到手后,就跟我离婚,与她结婚。

但我料定,姚臻和姚志绝不是这样想,他们势必要除掉我和你!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对他们是巨大的威胁!而姚臻和程昶天生了一对孪生子,比你小三个月,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容得下你!

程昶天演技很好,伪装得密不透风!若不是后来有人向我告密,我一直都不知道姚臻和程昶天的关系!那之前,我很天真,我觉得自己嫁给了爱情,所以我对程昶天言听计从,我自愿参与到他的不法交易之中!我当时觉得那不过是经商的智慧,并无不妥!

直到你五岁那年的生日会上,程昶天突然说有事,生日蛋糕还没切就离开了。他很晚才回家,我闻到他身上有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问他去了哪里,他没有回答。

原来当晚,他急匆匆离开,是赶往医院看望一个五岁的程姓男孩,他是溺水被救起的。他正是程昶天与姚臻的小儿子。

为了利家的家声,为了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更为了自己的面子,我忍了!

程昶天对姚臻也不忠贞。

唐芳和程昶天的司机陆志辉本来是情侣关系。程昶天看上了年轻艳美的唐芳,他竟让陆志辉安排他与唐芳幽会。程昶天曾出钱救治陆志辉患癌症的母亲,对他有恩在先,所以陆志辉答应了程昶天,把唐芳双手奉上!

唐芳被程昶天包养,私下却与陆志辉保持关系。

陆志辉知道程昶天不会给唐芳名分。始乱终弃,是迟早的事!所以他精心安排,给程昶天另外介绍了几个十分出众的女模特,让他对唐芳分心。

陆志辉一方面装病,计划辞职;一方面让唐芳减少打扮,让程昶天厌倦她人老色衰,离弃她。如果计划顺利,陆志辉就和唐芳一起远走高飞。

那时,锦城新商场工地的拆迁户被人挑唆,当众棒打程昶天和我。我们一气之下,合谋派人去把拆迁户殴打了一顿,想不到伤者最后伤重不治!

我正为此事愁烦的时候,有人告诉我,程昶天酒后发狂,说唐芳给他戴了绿帽,正在殴打唐芳。陆志辉跪求程昶天,说愿意把打死拆迁户的罪背了!程昶天这才放了唐芳。但他警告唐芳,不准她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如再见到她,一定把她活活打死!程昶天是说到做到的人。

唐芳的账户被冻结,她一无所有地逃了出去!我派人给了她五十万。

程昶天对陆志辉的背叛一直耿耿于怀,要杀他而后快!我便以公开他的恶事为要挟,还把我知道姚臻和她的儿子的事说了出来,要求程昶天留陆志辉的性命。

一番僵持之后,他被迫答应。但他并不甘心,暗地里花了很多钱,雇人打断陆志辉的一条腿,还制造意外事故,把他的根给断了!

自从唐芳的事之后,我和程昶天彻底决裂了!

我看清楚了程昶天,更看清楚了自己!原来我竟一直活在罪恶之中!

我决心再也不参与他的恶事!我跪在地上认罪悔改!我问上天,如何才能赎我的罪?

你外公去世后,我知道自己很快会被程昶天和姚臻处理掉!我是罪有应得,但你是无辜的!我要想办法保护你!

于是我主动提出让你去澳洲读书,希望让你置身事外!我向程昶天发毒誓,绝不向你透露任何关于我们的往事!我求他在姚臻和姚志的魔掌下,给你留一条活路!他答应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一直派人监视你。

你出国不久,我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有人向我告密,说程昶天在我的食物中下毒。为了保存你,我决定牺牲自己。我知道,在程昶天和姚臻的心里,只有我死了,带走所有秘密,他们才能安枕无忧!只有我死了,程昶天才有可能兑现承诺,给你留一条生路!

我打这些文字的时候,面部、手指和舌头已经开始麻痹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为我所做过的错事一一赎罪了!我找人偷开了程昶天的保险柜,拍下了不法交易的文件资料。这其中有大部分,我也有份参与!我会想办法把这些资料送出去!

我知道,这些资料,不一定能对程昶天造成威胁,但这是我的赎罪之祭!求苍天怜悯我!饶恕我!给我唯一的儿子一条生路!

君昊,记住:不要用自己的方法去为我报仇!天理昭彰,高天之上有完全的公义!是奖赏、是惩罚,上天自会按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

利小茵2010年12月24日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但,妈妈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去为她伸冤吗?是叫我什么也不要做,等着看程昶天遭天谴吗?

单凭这一个文档,无法把程昶天入罪!事隔这么多年,我该去哪里找物证来证明妈妈是死于程昶天的毒手呢?除非他自己亲口承认!

程峻涛这个人的来历果然复杂异常!他靠近雅樾,有什么企图呢?

rz34.com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