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高 庭 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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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最受不了女人的眼睛，她看向边上的梅姨娘，却见此时的梅姨娘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地下的这帮女人。

“老大，要是您实在看不下去，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两边都兼顾到，即不让苏家声誉蒙尘，又可以安排好她们，你看......”高先生又站了起来说。

所有人又一起看向高先生。苏琼歪着头看着这个人，想了一下，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可以起一个”帮“，对外就说是这个地方是由本帮关照，这样，其他人就不敢来对付这些弱女子了，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是后面一个强大神秘的帮会。同时，我知道您不会去掠夺她们的银钱，但是，按照规矩这个地方如果是本帮照看，那么，她们也要上供一些保护费，这样，大家也就各得其所了”

“这，这还是让我们大小姐做这个，这个什么，看场子的？”梅姨娘不干。

“不一样，我们不会去收取那些嫖资，也不参与这个地方的经营，只是保护这些女人的安全和这个地方的安稳。所以，我们也不会拿走她们的所有收入，只是这些女人自愿付的。如果她们当中谁要是想离开，我们也不会阻拦”

“可这......有什么区别？”梅姨娘不懂。

“姨娘，是不同的，性质不同。再说，对外是‘帮’不是我们苏家”苏大爷在旁边轻声做了解释。

“可这个......”梅姨娘还是不明白。

“还有，为了以视正听，也为了能让外面知道我们的‘帮’的实力，我们一定要有一些正当的营生，才能震慑四方，不让旁人窥视。这个地方，镇上的人都知道这董家母子的恶行，我们这样做，大家就会明白我们的用心良苦，不为金钱，扶贫极弱倒是真的”高先生说到这，转身面对梅姨娘鞠躬，继续说道：

“这位夫人可能不知这下层人间疾苦，他们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没有能独自生存下去的能力，只有这......她们这样的人，到了晚年多不得善终。如果可以，这时让她们能自已存些银钱，老年或者能活得好些，没准还能有个送终之人。否则，就这样弃之不顾，那就是把她们从这董氏母子手中救出，却又不知推入那个恶人，火坑之手，还请夫人慈悲心肠，容下她们吧！”

“是啊，夫人，求求你！”

“夫人，您行行好！”

“我们不会乱说，也不会给苏老大惹麻烦的！”

“您就好心，帮一下我们吧！”

梅姨娘没话了，她有些无力的坐了下去。苏琼则用眼仔细的打量着这位高先生。历害！有理有据，还知其根源，并有法化解，是个人物。对了，秀姑说过，她父亲曾说过，这个人是个历害的，看来，她要同他好好谈一谈了。

“那，你说的要一些正当的营生，又是什么？我们，我们能做什么哪？ ”苏大爷边上又小声的问道。苏琼真是无语，这位还真上道，难怪被骗。

“开私塾”高先生拱手向空中一揖，然后道：

“秀姑的父亲就是这镇上的先生，这镇上只有这一间学堂，本来，张先生是很受大家尊敬的，只是，后来战事频起，民生凋敝，大家也就不太重师尊教了。张老先生虽然故去，但镇上的人对他老人家还是很怀念的，特别是这镇上的一些老人，如果我们从开学堂，那么这镇上的人必不会非议我们的所做所为”

“从开学堂！真的吗！能从开吗？高先生”一直没有说话的秀姑此时叫了起来，看得出，她对这个提议很是惊喜！

高庭煊微笑着看了秀姑一眼，又转向苏琼，秀姑立刻明白了，也热切的看向苏琼。苏琼突然觉得她要马上就要同这个姓高的谈谈了，这小子下套，下到她这来了。

“可这，开学堂怕是不容易吧？”那边的苏大爷跟上线了。

“是啊，这学堂我们也没做过啊？”梅姨娘此时也跟上了话。

苏琼觉得完了，这梅姨娘都说这话了，照这个趋势这是要成事的节奏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家原就是学堂，有孩子们上学用的东西，有书，有课桌，就是都旧了些，只好再添置些墨，纸什么的，就行了”秀姑马上接了下来。

“可，这就行了吗？总要有些别的什么吧？”梅姨娘不相信这私塾就这样简单。那可是出学问人才的地方，那会说开就开。

“当然不是，开私塾最重要的是要有先生，还要去都府那边备案”高先生继续说道：

“不过，张老先生的私塾是在那都府备过案的，只要我们还是用张老先生的名义，院名，那就不用再备案，最多就是朝庭开试，孩子们上都府应试的时侯，由我们私塾出面请一下那边的教谕，送些礼物，走个过场就行了”

此时的秀姑已是满脸的泪㾗，比那些女人们也差不多了。苏琼心中不觉叹息，对于秀姑来说，她父亲是这镇上的先生，而她也是一位书香门第之后，这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否则，也不会为保清白就狠心在自已脸上划上这么长的一道。

“那这先生又去那里找？”梅姨娘此时完全上道。

“自然是苏大爷啦，当然，若苏大爷看得起在下，在下也可以教上一教，在下学问自不如苏大爷这样的诗书，礼教传家的清贵深厚，可这教一下孩子们开蒙还是没问题的。重要的是，若是苏大爷做了先生，那么，苏家这役就可免了”高先生又对苏家大爷说道。

“我？我这，教下孩子自是没问题，那这......家姐”苏大爷完全忘了这个人可是害过自已的，也转身看着苏琼。

“要是能有个学堂，这瞻哥也有个地方上学啦，那，媚娘，你说哪？”梅姨娘转头对苏琼说道。苏琼只好笑着点了一下头。

她算看明白了，这苏家所有人都是梅姨娘亲生的，就她不是。

见她点了头，下面所有人都欣喜的或是各自成泪，或是抱作一团。苏琼看她们，心中不觉感叹，人生啊！他一个男的，穿成了女人，还要做这种在新社会会被追捕判刑，被鞭挞斥责，这有辱女性尊严的生意，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高大谋士？”看大家差不多，苏琼问高庭煊。

“不敢！下面吗，自然是先停了这的生意一段时间，我看就到十日后，那时，刚好矿上放工，男人会回镇上来，我们先在镇上放些风出去，十日之后再开门迎客。这之前，我们要先把学堂开起来，学堂不比这样的场所，要先有读书之声，才能招鸾引凤”

“这，这太好了！那......我这就去收拾出来后堂，对了，还有那匾！”秀姑已是欣喜若狂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那这‘帮’，要如何建啊？总要先起这名目吧？”还是苏大爷明些轻重缓急。

苏琼笑了，转头看了看高先生，高庭煊低下头没说话。苏琼撇了下嘴，对其他人说道：

“这‘帮’吗，回头我会同高先生商量一下，明后天吧，告诉你们”又对那些女人们说：

“豆花，我看你个见过世面的，也能为了孩子拚死一博，不错！既然你们选择了这样的生活，那就随你们吧。这个地方没事我们不会再来，所以，要有一个领头的，我看她们也都听你的，你就委屈一下，做这个头吧，也不白做，你那个孩子也不小了，难道整日里待在这个地方，不如，也去上学吧，这学费，叫什么？束修的，我给你免了，怎么样？”

那豆花原只是笑着听，最后一听她的孩子可以上学，双目发直，然后一头磕到了地上，再抬头时，脸上都是土。

“老大！您是救苦救难菩萨转世！我，我......”她抖的说不出话了。苏琼忙拉住，她对这个女人印象很好。一个为了孩子能豁出性命的母亲，苏琼很是敬佩。

“再有，就是，你们这个”苏琼看了一下此时这些女人的打扮，穿着直摇头.

“我说，这，姓董的给你们买的什么衣服，头油啊？你们这打扮也能有生意？吓人还差不多”她实在是想吐槽一下，想想电视剧的纸醉金迷之所，这地方简直是反其道而行啊。

“那混帐母子那里给我们买过衣服，这也不是头油，就是水......”

“我来时那件好一些的，还让那董二脱了去......”

“我们，本来也只是......”

几个小声的说着，最后，还是豆花对苏琼说道：

“老大您不知道，这个地方，比不得外面那些有场子的，也就是一些下等人上这来泻火的，这地方......我来这快一年了，生意是越来越不好......”

“那生意不好了，那你们还......”苏琼不理解。

“老大，这生意再不好，这也是一个能住，有饭吃地方啊......”

苏琼看着她们，摇摇头，想了一下，摸摸胸口说：

“要不，你们换换衣服，打扮的漂亮一点，你觉得这钱会不会多一点？最起码生意会不会好一点吧？”

几个女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此时，高先生又说话了。

“这个地方不只这一家暗娼点。再说来这里的人，也没什么情趣可言，他们只是，用豆花姑娘的话来说，就是来泻火的，所以，只是衣服好看些，怕是没用”

“那，那个老婆子的钱，是怎么攒下的？我看不少啊”

“......”

“......我们，我们有的时侯，一天要接，接很多......”秋织给了最后的答案。

苏琼沉默了，屋子里的人也都不说话了。苏琼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从新坐了下来，对所有人说：

“不能这样，这样是对人的身心是级大的损害，长期下去，你们活不久的。而且，会生病，那也就是比你们去了别的地方活长一点而已，那我干吗救你们。想别的办法吧，不能这样！大家一起想，要不，这事就算了，高先生，特别是你，必须想出个办法来！”

几个女人一听，又有感激，又是无助，大家挤在一起相互看着，最后又一起看着那位高先生，这事最先是他帮着促成的，这会子，大家又一次希望他能再一次有个点石成金的法子。

可这时，高先生却有点架不住了，这事他也没经验啊，看着几个女人那如饥似渴的目光，他只能有些尴尬的坐回了他的位置，低下了头。

看到这，苏琼有点满意了，让这个混蛋下套，让他也尝尝这下水的味道......

“要不这样，反正也要休十天，你们再想想，不过，要先换一下衣服，穿的这都是什么啊，好好洗一下，这里有澡盆吗？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洗漱的？”苏琼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主意，就想着先等下再说，先解决个人问题，就问。

“澡盆？这没有，我们没有用过那东西，那哪是我们用得起的，我们平时就是有个水盆自已洗一下，这都快一年啦，我还没洗过......”豆花说道。

“不是吧，你们这样可不行，这样很容易生病的，这里没水吗？不方便吗？”

“水是有，可，那要烧火的，那董母自已都舍不得烧火道，那里会为我们生火”

“火道？那是什么？”

苏琼一惊，他到了这里之后，没看见那种东北乡下人家用的那种火炕，进了这院子，只见到这两间屋子都有直接的土炕，却没感到热，还以为这时代没有发明那火炕哪。

“就是暧屋子用的，这房子是有的，只是他们不舍烧，要过些时侯，快过年时，也是生意最好的时侯，他们才会烧起来”豆花忙说。

“那还不烧起来！来，来，大家先洗个澡先，对了，那里能买到澡盆啊，这个一定得有！”苏琼兴奋了，天啊，这两天下来，这是最让她觉得此行不虚的啦！

“澡盆？！我都没见过......”

“镇上也不知有没有......”

女人们又开始了一阵叽叽喳喳。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曲家大哥突然说话了。

“那个，苏家妹子......你要是想做个澡盆，我，我会做的”

啊！所有人这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这位哪，大家一起看向他。此时，高庭煊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忙对苏琼说：

“老大有所不知，这位曲兄，是匠官，因为有事才来这里的，想来曲兄会做这些东西，这样的物件，我们这里是没人会做的”

苏琼有点不明白，酱，还是将，那是什么？会做东西，那就是匠工了吧？那是技术人员啊！他记得古时对这样的人待遇还不错的，怎么也......

“是，我本来是工部的一个衙头。那年修殿出了事，我受伤在家，上峰为了推责，就把我给顶了包，所以......”

“那，那好哇！麻烦你了，给我们做几个，要快！”苏琼很高兴！什么都不重要，现在对她来说，洗上澡最重要！

“几个？你要几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