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第 三 个 坏 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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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苏老大盘了这个地方，我都同姐妹说了，我们愿意跟着苏老大，一定好好做事，帮苏老大赚钱！”那个有孩子叫豆花的女人开心的说着。

苏琼却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

就算是她说了盘了这个地方，可也没说还开这个暗娼点呀。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梅姨娘，像梅姨这样严守妇规贞律，笃尚传统礼教的文化人士居然不在这一时刻，站起来狂批她的倒行逆施，丢苏家人，扫苏家面的大逆不道的行为！

什么情况？！

“是，是”

“我们都愿意！”

“我们知道苏老大是好人！”

其他的几个女人一起纷纷送上忠心。苏琼还在发愣时，一旁的梅姨娘轻轻的碰了她一下，把一叠纸放到了她面前。苏琼看了一下，是这些女人的卖身契。梅姨娘示意她看一下，她一张张的看过去，皱起了眉头，这里一共有十一张，其中只有两张，还算是正常的契约，其他的都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显然是乱写的，只是下面每张上都按了手印。

“你们，你都不认字？”她问。众人一起点头。

“都是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苏琼只好这样问。

“我是活该，我男人把我给卖来的，还有孩子”豆花最先开口。

“我是我爹......”

“我不知道.....”

“我是那个董花子都拐来的，他就把我给卖啦”

“我要饭，那个花子说，这里可以吃饭，就来了”

苏琼......！这样也行？她又看了一下手里纸，数了一下人数，不对啊，少了三个。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多了三张呀？”

“......死了”豆花看了一下大家说：

“我刚来的时侯，那个老妖婆不是个东西！根本就不都人当人。早上，晚上的让人接，也不给看病，我看见的，就有两个，后来，我去同他们说，这样进多少人都没用，大家都是一个死，她还......”

“行了，别说了”苏琼不想听下去，她觉得就让那老乞婆就那样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你怎么还能不知道怎么来的？”

这些回答里，有一些还真是奇葩。她问那个一直没说话的。

“我，我没名字，他们都叫花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本来跟几个哥哥们要吃的，有一天，一个哥哥就给我喝了点酒，我醒过来就到这了。完了，那个董二说我被卖了，不能走了，就......”

苏琼看着这个这群人里看上去最小的女人，心里当真不是滋味。这群女人可能长期不正常的生活，看上去都已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可听她们说话的声音，却还没有那么大，可见那董氏母子对她们都做了什么。

这些女人们的相貌都不出众，身村也很瘦弱，面黄肌瘦外加个个油头点唇，看上去像**早期鬼片里的僵尸，还是被打爆的那种。

苏琼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一叠纸收一下，直接放到桌上的油灯上，点燃了。屋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惊讶的看着那叠纸就这样烧没了。苏琼转过头，见梅姨娘有些欣喜的笑着冲她点点头。苏琼的心情好一点了。

“好了，你们看，你们的卖身契我烧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啦，这个地方虽说是我盘下来了，不过，我也不在这。所以，你们回去都想想，想去那？又或是想去找一下家人什么的，都行，明天过来同我说一下，我能帮就帮，帮不了，也办法不是，所以，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以后，反正，那个姓董的不会再回来的，放心吧”苏琼愉快的结案陈词。

“......那，那我孩子”豆花可能是这里最见过些世面的了，她是真知道那张纸的意义。

“当然也一起啊，你们都自由啦，你可以带着孩子走了。好好教养他，你值得他孝顺”苏琼对豆花说，这个女人真的是为了她的孩子不顾一切。这一点，苏琼很敬佩。

“......哇！......呜呜！”豆花开始哭了起来。

她的行动马上带动了屋里所有的女人。大家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连一旁的梅姨娘和那个刀疤女也跟着哭了起来。

苏琼只好看着，她又没有发言权，只能等。可一转头，却见那边门缝里露出三个脑袋，正向这边看。小孩子看这些总是不好，她撞了下自已右边的苏大爷，想他去说一下，没想到一看，这位哭得更历害，只是不出声罢了。合着满屋子，就她一个铁石心肠。

总算大家说好回去了，苏琼转头对那个刀疤女说：

“你是怎么回事？只是给他们做饭？你的脸......”

那女子立刻走上来，跪了下去。有些激动的说：

“苏老大，谢谢您！您也放了我吧！我没有卖身契，可是，有一张借据。是他们逼我签的”

“好，等一下”苏琼转向梅姨娘，梅姨娘在那小箱里找了一下，拿了几张纸递了过来。苏琼看了一下，索性摊在桌上示意让那女子自已找。那女子赶紧上来，从那张借据中找到了一张，看了一下，递给了苏琼。苏琼笑了，又推回给她。

“你拿回去吧，我又不是董家人，这个我没用。今天起，你不欠任何人的啦 ”

“谢谢！谢谢！”那女子又跪了下去，却又抬头小声说：“那......我屋契......”

“啊！还有房契？这房子是你的？”

“不，不！这个不是，是，是您刚才过来的那个”

苏琼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一下梅姨娘和苏大爷。才转身问她：

“不是，怎么回事？你这房子都给人家了，怎么还有借据啊？”

“我......我，去年我爹病了，要钱抓药，那董母就答应借钱给我，还说是因为我爹是个先生，他们尊敬。可，没想到，我爹一死，他们就上门来要债，还是高利，可当初，也没说是这样利息呀。我就给了他们房契，可他们说不够，非要我......我不肯，就划了脸”

“啊，天啊！就，就没人管吗？你怎么不去告？这官府就不管吗？”苏大爷大声的斥责道。

“我们这，没有官，要告要去都府，可，我一个女子，那里去得了那么远，而且，他们也不会让我出去啊”

“那，这里没有长者吗？这邻里邻居的，就没个人出来说句话？”苏琼皱眉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董大是我们的一祸害，他年青的时侯听说从过军，也是那矿上的。不知道怎么后来他身上有了人命，官府来抓他，可没抓住。从那以后，他就不回家了住了，这镇上要是谁家得罪了他们家，他晚上就去找那家的麻烦。镇上多数人家的男人都在那矿上，平时家里没个男人，谁不怕他，所以......”

“后来哪？”

“我划了脸，那混蛋母子就说，蒙了脸也要......最后，还是高先生替我求了情，说若是逼死了我，也是人财两空，还是让我做些事，慢慢还。所以，我就给他们做饭，洗衣服什么”

“这样啊......啊，找到啦，你姓张对吗？给你......”苏琼又翻了一下那个箱子，找到了一张房契，伸手刚好要递过去，突然，苏琼心里一动。手一下停住了。

“对了，明天我要听一下那些女人的去向，就不好回去了，这里，我也不能住，不如，去你那里住一晚，可以吗？”她柔声对那女子说。

“啊，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收拾一下”那姑娘愣了一下，马上站起来要往外走。

“不用，一起，一起！”苏琼拉住她，又对梅姨娘说：“我同大爷过去看看，一会回来接你们，有人来了别开门，一切等我回来，知道吗？”

见梅姨娘点头，苏琼一把拉起还有点懵圈的苏大爷一起同那姑娘出了屋门。三个人还是从后门出去，过了道就进了那个小院，这时，小院的后面一个小房间已经亮起灯，苏琼指了一下那灯光的房子，那姑娘忙说：

“这是高先生，他平时在镇上帮人写个信，算个卦什么的，晚上就回到这来，他以前借住在我们家，同我父亲是朋友”

“噢，那去打声招呼吧，今天是一定要叨扰了”苏琼愉快说着，就往那边去。

“好的，高先生是好人，我爹说，高先生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哪”那姑娘不觉，一边带路，一边高兴的介绍着。

快到门前，苏琼却拉住了那姑娘，反手推了苏大爷进去。过了一会，就听到里面苏大爷大声叫了起来：

“是你！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混蛋！混蛋！”

门口的刀疤姑娘一听，赶忙跑了进去，苏琼伸了一下懒腰，迈歨进了屋子，随手关好门，又插好门栓。才转身笑着看着屋里的三个人说道：

“我就说吗，一个要饭的花子，一个天生猥琐，怎么可能同我们苏家大爷搭上线，说上话。一定还有一个，一个道貌岸然，能诗会文的，才能让我们苏家大爷上当不是，瞧瞧，这不就来了”

此时，屋里的第三人已经退到了里面，桌上的灯火不亮，苏琼有点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从那人看到她的吃惊的样子，苏琼肯定，这人是认识她的。

“苏老大，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刀疤姑娘一边急得直掉眼泪。

“张姑娘，你不用害怕，你说的那个董氏兄弟不是二个，是三个，这位也是他们一伙的，所以，你不用谢他啦”苏琼说一边走到桌前，挑亮油灯，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不是！你们误会了，真的不是的！”张姑娘一听立刻立刻跪了下来。

“就是他！就是他骗我的！姐，是他，是他带我去......”苏大爷一脸的愤怒与羞惭。

“去那啊？去那个暗娼点，对吧？你还好意思说！家里你没有老婆吗？去那种地方，你还是个读书人！家里一家子都要吃不上饭啦 ，苏大老爷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啊？啊！？”

苏琼气愤的看着这个混球。想想，自已每天累的要死，这家伙倒往这种地方跑，还差点害了待香，想到这，苏琼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是，我不是......”苏大爷忙解释。

“是我骗他的”这时，那个男人走出了一些，站到了灯光照得到的地方，低头说：

“我同他说，那个管文职的役官，总来这里，只要也来，能碰上再请上几次，说上话，那么，也就能得到一份里面的文职差事，也就不用下田那么劳累啦”

“是，真的，家姐，真的，我真是被骗的！”苏大爷都要哭出来啦。

“噢，这样......是你！”这个人一走近，苏琼突然发现，她认得这个人，就是那天她觉得很‘丧’的那个男人。一个念头在她心头一绕。她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

好哇！看来是冲她来的。

可能是苏琼的眼神太吓人，张姑娘吓的都哆嗦了，她跪爬了几歨，用手拉住了苏琼的衣角，颤抖的说：

“不是，苏老大，你听我说，是我，是因为我，董家不放口，高先生没办法，就说可以帮他们找一些好的女人，那屋里的女子，是赚不到钱的，才让那姓董的放了我，要不我就......高先生是为了我，苏老大！屋契我不要了，我还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能做，你放过高先生吧，他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啊！”

“所以哪？他是好人，就可以骗人，他为了救你，就让别女子进火坑？您两位这帐算得好哇！这跟谁学得？那上面有人啊？别是王母娘娘吧？”苏琼冷笑道。

此时，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头，正眼看向苏琼。苏琼也没避开，也冷笑的看着他。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求求您！求求您！我知道您是好人！”张姑娘开始磕头了。

“好啊，那我给你一个选择”苏琼拉住张姑娘，看着她慢慢说道：

“你可以放火烧了你的这个院子，又或者帮我把他绑起来，你选一样吧？”

“啊？！......”张姑娘完全懵住了。

苏琼俯下身体子，眼着张姑娘的脸，慢慢的说：

“你看，我可以把你的房契还给你。但是，你要帮我把这个人绑起来，只要绑起来。如果，你不肯，那你把这个院烧了，我就不会在这院子里抓他啦，对吧。现在，你想想，你是要你自已的院子哪？还是帮我把绑起来，只是绑起来哟！”

苏琼一个字一个字的，笑着对她说。

张姑娘抬着头看着苏琼，一时间，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苏琼仍然微笑着，苏大爷却是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歨。张姑娘还是无神的望着苏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