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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许诺要嘉奖李榷,这也算是对他的妥协。

“我也不求什么封赏,只是有一事请陛下成全。”李榷跪了下去,“在下对万年公主仰慕已久,请陛下允许我纳娶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静寂无声,一众汉室老臣是又惊又怒。

“李榷,你这是算什么!公主殿下是你说娶就娶的么!”司徒赵温厉声喝道。

李榷冷笑一声,殿外的兵卒得到指示,立即涌进大殿中来,他们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片片寒光对准了殿中众人。

一个带队的骑都尉冷声道:“陛下,要是立了大功而不封赏,那么兄弟们可不会再守卫着陛下了!”

刘协看着那些寒寒的刀锋心中不免发沭,他双手颤抖着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危局。一众大臣都是义愤填膺,一起董卓当政时也有过向皇帝和大臣示威的情况,他们想不到李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挟皇帝。

四十多岁的从官钟繇虽然震怒,却没有乱了方寸,他看向李榷身后一个文吏。那人也是四十多的年纪,一副文人书生相,眼神却yīn沉地让人不安,正是董卓的女婿李儒。

钟繇料想李榷求娶公主并非只是看重刘妍美sè那么简单,这背后说不定就有李儒搞的鬼。一旦成为皇亲国戚,李榷的地位自然尊荣起来。并且汉代有规定,娶公主者至少要有列侯的爵位。这就是说变相地还要册封李为列侯。

李儒在底下一声不吭,但他嘴角泛出嘲弄的冷笑。迎娶万年公主是他出的主意,一来可以增加李榷的声望提高他地身价,其二还可以加紧控制献帝。

李榷自从开口求婚后就一直跪在殿中。他按照李儒的教导,对那些部属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听由他们去闹。

面对寒光闪闪的刀锋,一众大臣都没有了言语。司徒赵温被几个兵卒逼到宫殿旁大柱,其余的西凉兵也面sè不善地盯着那些老臣。

那个骑都尉走到刘协跟前不足十步,“陛下,请你快快下诏!”他逼迫道。

那些老臣都被西凉兵架开,刘协手脚颤抖,他闭起眼睛不敢看那个骑都尉手中锋利的环首刀。黑暗中,刘协看到了刘妍那张泪脸。自小跟刘辨、刘妍在一起的场景瞬间在脑中回忆一遍。念头一定,他的心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与绝决。

刘协睁开眼睛。他一掌拍在御案上,厉声喝道:“朕乃天子,你手持利刃是想弑君吗!”

那个骑都尉吓了一跳,他只是奉命恐吓刘协,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要他这个小小地骑都尉弑君,他还真的不敢。在刘协慑人眼光逼迫下,他仍开环首刀跪了下去,“臣,臣不敢。”

李榷、李儒,包括殿中地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刘协,现在的刘协身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威仪。

“郎官何在?”刘协大声喝道,“将这些持刀进殿中的乱兵拿下!”

守在殿外的御林军持戟郎官一直不敢行动,他们大都是百官世家子弟。是父辈弄进宫来做皇帝地亲卫。他们当中有些人也熟于弓马,但都是没有实战过的公子哥。这样的卫士怎么敢跟凶悍的西凉兵叫板。但刘协下了命令,他们不得不涌进殿内,将手中长戟对准李榷手下那些亲兵。

李身后的文吏中走出一个身穿光禄大夫官服的中年,他对那些西凉兵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放下兵器请求陛下的宽恕!”

那些西凉兵被他这么一喝,惊惧地扔掉兵刃,纷纷跪在地上。李榷看向身后的亲信,李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个光禄大夫也向刘协跪下,“陛下。跟郭汜交战来。这些兵士打得辛苦,他们一时急着想讨要封赏。故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赦免他们的罪过。”

刘协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双方冲突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幸得这个光禄大夫地解围,“贾爱卿,朕知道他们的辛劳,不会忘记封赏他们还有扬武将军。”

刘协顿了顿,坚决道:“只是扬武将军是有了家室地人了,再迎娶公主实在不合礼数。封李榷为池阳侯,加封食邑两百户,其余将士也将各有封赏。大敌当前,希望诸位能齐心协力保卫社稷。”

李榷身后几个亲信也一齐跪下领旨谢恩。

在杨彪、赵温等老臣欣慰的目光下,刘协亲自持笔写了两份诏书,“方才扬武将军也觉得应当封赏关东的那些将领。据新传来的消息,袁本初平幽州有功,朕就加封他为车骑将军,封邺侯。”

接着刘协又让杨彪起草诏书,加封了曹cāo、陶谦、刘表、孙坚等一众将领。唐朝末年昭宗皇帝也是被李茂贞朱温等人控制,于是封赏天下诸侯以求其勤王救驾。刘协年纪随小但是却有成为明君的潜质,可惜了这是一个乱世。

李榷、李儒想逼迫刘协的计策失败,他们完全被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协跟那些大臣加封关东的将领。

末了,刘协拿起方才亲手写的另一份诏书,“父皇在世时,就曾有过将万年公主许配给袁本初二子袁熙的念头。今个袁熙平定青州有功,朕任命他为镇东将军,加封临淄侯,赐婚万年公主。”

刘协还未说完,底下就一阵惊呼。除了继承父辈爵位的人,二十不到,仅凭军功封列侯的除了卫青、霍去病,放眼整个大汉这可是第三个。

从此,袁家一门两侯,五世四公,袁家荣耀盖天下,执宰天下诸侯牛耳,袁家正式成为袁阀。

钟繇摇摇头,又点点头,终究没有说什么。贾诩猜测着刘协地目地,他若有所思。杨彪、赵温等人虽然觉得过于仓促,但总比将万年公主推入火坑强,此举还能拉个强力的外援。于是,在杨彪带领下,一众大臣皆跪下大呼万岁。

李榷脸sè铁青,但朝堂上地氛围容不得他发作。加上李儒。贾诩两人在一旁摇头劝阻,李榷只得咽下这口怨气。

李榷怒气冲冲地带着亲信出了宫城,回到长安北面的兵营里。这时李郭汜樊稠三人分兵守在长城内,各守其界。其中李榷控制了长安城北面包括宫城和右扶风一郡,郭汜控制长安城西南包括京兆尹。樊稠势力最弱,屯兵八千多占据了长安东南。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郭汜、李榷两人在把持朝政上闹得矛盾白热化,并在年初时正式翻脸,双方为了控制献帝和百官,而数次引兵交战。在刘协、贾诩、杨奉、张济等人的劝阻下。两人打打停停,将长安弄得鸡犬不宁。

因为袁熙的改变。徐荣没有战死,此时正屯兵左冯翊,张济外出屯于弘农,杨奉屯兵于河东。三人势力较弱,只有六七千部属不等。他们虽然不时地出面调停,但也乐于郭汜、李两强相争。

李榷怒极,狠狠地踢翻大帐里的案几,“我今晚就带人将杨彪那些人抓来营中,看皇帝还有无爪牙!”

“万万不可啊将军!”李儒劝道,“现今将军控制了宫城,挟持皇帝发号施令还不是一句话。但将军做出不臣的举动,正好给郭汜把柄,就是杨奉、张济、徐荣等人也会联合起来与将军为敌的。”

“想当年董太师何等威风。难道我就要忍着吗!”李榷yīn沉道。

“此一时彼一时,将军不是在西凉军中说一不二的董太师。”李儒不客气道。“想要做到董太师那样的成就,要先将西凉军统一起来。”

李榷终于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将西凉军拧成一团,奈何杨奉、张济、徐荣、樊稠等人各自拥兵为重,不听调令。”

“如此将军更应当小心奕奕,不能触犯众怒。收服樊稠他们要一个一个来,急不得。”说着说着李儒看向一直沉默的贾诩,“文和先生,你说呢?”

贾诩点头称是,“李儒大人说的不错。将军想重振西凉军昔rì辉煌。必须得善待陛下。皇帝虽然没有大权,却是天下声望最高的权威。将军扶持汉室、遵从陛下。天下英杰都会来归附。张济、徐荣等人也找不出借口攻击将军,如此可放手对抗郭汜。只要郭汜归附,还愁其他西凉军将领不归附吗?”

“郭汜!”李榷眼中闪过寒光。

刘协被杨彪等老臣拥进后殿。

杨彪面带欣慰之sè,“陛下终于长大了,不枉我等老臣尽心辅佐。”

“陛下痛斥李榷等乱兵可谓大快人心啊!”司徒赵温笑道。

剩下的大臣也都极尽赞美地言辞,只有钟繇面带忧sè。

“元常,你怎么老是苦着脸,今天咱们可是大大的胜了一回啊!”赵温责备道。

钟繇拱拱手,“陛下,司徒大人,李榷狼子野xìng,陛下是将其气焰压制住,但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就难以预料了。”

杨彪笑了笑,“元常你有所不知,咱们已经有了对付郭汜、李榷的法子了。”

在场几人都是死忠于汉室的老臣,但事关机密,也只有刘协、杨彪、赵温三人知晓。

杨彪收回笑脸,严肃道:“去岁我等加封了不少州牧、太守,辅以密诏让其来勤王救驾。但要么路途险阻,使臣无功而返。要么是那些人偏安一方不肯出兵,总之是应着寥寥无几。”

听到这,几个臣子是一脸愤恨和失望。

“但也有肯出兵勤王的将领。”赵温低声道,“西凉的马腾、韩遂跟李榷有过节,两人已答应出兵。估摸着也就这个月会领兵到关中。”

几人脸上立即浮现兴奋之sè。钟繇恍然觉悟,怪不得刘协敢反抗李榷的威胁,原来是有了后援。

“光是马腾、韩遂两人地兵马并不能战胜郭、李两人啊。”钟繇说道。

“当然不止这些。”杨彪手抚长髯,“就是西凉军中,也有答应协助陛下东归的将领。”

“陛下是想要东归洛阳?”钟繇十分惊讶。

“唯有逃离郭汜、李榷控制的长安,召集其忠于汉室的将领,陛下才能重新执掌大权。”赵温说道。

“杨大人。你们这是想让马腾、韩遂拖住郭汜、李榷,然后咱们在归附陛下的西凉军将领保护下东归洛阳?”一经提点,钟繇就猜出杨彪等人地计划。

“元常果然是善谋之士,本该让你也参与谋划的,只是事关机密和陛下的安危,只有我与陛下、赵大人三人知晓。”杨彪说道。

“大人所说西凉军中忠于陛下的将领是谁?”钟繇不无担忧地问道,“要是所托非人,不仅大事成不了,陛下也将陷入险境。”

“我等观察已久,召来地都是跟郭李榷两人有过节。愿意协助陛下的人。”杨彪颇为自信道,“光禄大夫贾诩、兴义将军杨奉、扬威军樊稠、平灭将军徐荣、中建将军张济还有平难将军段煨”

“这些人大都跟郭、李两人有过节不错,但他们都是西凉军嫡系人马。心中打算未必不与郭汜他们一样。”钟繇忧虑道。

“之所以召集这几人,也有让他们互相掣肘地意思。”赵温说道,“况且陛下今rì下了一招妙棋啊,将公主殿下许配给袁显奕。幽州战事已了,这会还怕袁家不出兵勤王吗?”

“袁家当今占据三州之地。执掌甲兵不下十万,要是其出兵勤王当能威慑张济等人。真是一招妙棋啊!”光禄勋吴子兰赞许道。

刘协神sè不悦,虽然大臣们所说没错,但他当时并没有利用刘妍的意思,只是想达成这个姐姐心中所愿。

“陛下,董承恐怕也到了河内请张扬出兵,届时几路人马齐到,只要掌控好他们,大事可成矣!”赵温兴奋之sè难以言表。

刘协难得地露出笑脸。仿佛看到了大汉复兴那份荣光。

一缕担忧却在钟繇的心中挥之不去,经过前其次教训。他对控制住那些桀骜不驯的军阀已经不抱希望。

但这或许是复兴汉室地最后一次机会,他强打jīng神决心要为之倾尽全力。就像北魏末年的王思政所想一样,一个近忧一个远虑,死马当活马医,先逃出再说。

冀州。

在那冀州别驾府当中,沮授轻轻挥去了通报的士兵,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沮授的面前,一位年龄大约二十几岁,跟沮授长的有几分相似,但神情上少了几分睿智与果断,多了稍许敦厚与本分的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他们也太着急了,以为主公一回来,就会选出世子,所以在逼人站位”沮授的眼力岂是等闲,只是稍微问了几句之后,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那到底是谁截杀二公子?”

“是谁并不重要,鹄儿,他们不会伤害二公子,重要的是,天下还未一统,各地枭雄皆在,而我四洲的目光确已经不在天下,而在世子之争,长此下去,必乃成巨大祸端”沮授重重的一拍案桌,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父亲,别生气,注意身体”沮鹄连忙关心道。

袁熙府。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街道上还有些冷清的时候,一辆双马拉扯的豪华车撵确已经停靠在了袁熙的府邸门前,众多身材魁梧,腰悬佩刀的侍卫守卫在马车两侧,只见穿着华丽,傲气凛然的袁潭从马车慢步而下,当看到府门前等候的袁熙之后,立刻冲了过去,大声道:“二弟,你没事吧!”、

话语之间,带着一股兄长对弟弟的浓浓关心与爱护。

袁熙苦笑了一下,“大哥,我没事,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听到这话,袁潭顿时担忧道:“你被人埋伏了,为兄如何睡得下”

“让大哥劳心了”袁熙连忙施了一礼。

“二弟,告诉大哥,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伏击你,这是对我们袁家的侮辱和挑衅,必须通通消灭掉,我的幽州军已经枕戈待旦,随后可以出兵”袁潭满脸愤怒的问道。

袁熙立刻摇了摇头,“弟也不知,他们逃的太快了”

“就没有一点收获吗?二弟,你不要担心什么,不管是谁,大哥都会给你撑腰”袁潭略显意外的问道,脸上露出一丝诡异期盼。

袁熙微微一笑,道:“大哥,我还会骗你?如果有,不用大哥你出马,我早就召集虎卫营的士兵杀过去了”

袁谭顿时一愣,眼神飘忽了起来:“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要害二弟你?”

“也许真的一伙路过的劫匪吧!大哥,不必劳心,父亲刚刚大胜,还是不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面闹出太大的动静,反正我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哎!”听到这话,袁谭无奈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如此二弟太委屈了”

“哪里,来,大哥,弟前几日刚得到了一批美酒,今日我们好好喝上几杯”袁熙笑着邀请道。

“不了,我那幽州军还有点事情,既然二弟你无碍,为兄也就放心,过几日在来喝你美酒”袁潭微微摇了摇头,委婉的拒绝道。

“这怎么行,大哥你难得来一次,一定要进府里座座”袁熙顿时不愿。

“以后有的是机会”袁潭笑着一挥手,打算直接上车离去了。

袁熙看着袁谭后背,幽幽道,“大哥,你怎么突然从幽州回来了。”

袁谭突然肩膀抖了一下,说道,“父亲突然有事招我回来,大哥我也不太清楚。二弟多保重。”袁谭也不回头,就上车了。

望着来的着急,去的匆匆的袁谭,袁熙冷冷一笑,原本以为这家伙会有些城府,没想到竟然这么着急。

袁熙书房。

不一会后,在袁熙那宽大,典雅的书房当中,传出了阵阵愤怒不已的咆哮声。

“这是诬陷,我怎么会害二哥你呢?”只见俊朗不凡,带着一顶金色华冠,身着白蓝双色锦服,气质高贵异常的袁尚站在书房当中,脸上满是怒意。

“三弟,你不要激动,对你的这个弟弟,哥哥还是绝对信任的,那个人已经被我的部下杀了,他试图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留不得”袁熙轻声安慰道。

听到这话,袁尚心中顿时送了一口气,整个人渐渐冷静了下来,望着面带关心的袁熙,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感动。

“二哥,谢谢,兄弟情义也只有到了你这里,才是真的”

“一母同胞,何须多言,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大家都是兄弟,有点小矛盾,也不用放在心上,过两天父亲就要回来,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去迎接”袁熙笑道。

然而听到这话,袁尚确很不满了起来,“二哥,你怎么这么大度,你明明已经猜到是谁了,为什么不反击啊!”

“他幽州军再厉害,也不是青州军和虎卫营对手,父亲和母亲大人也偏爱我等,你怕他作甚”

袁熙顿时眉头一皱,“三弟,你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袁尚瞳孔一缩,知道刚才的话太严重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二哥,弟太激动了”

袁熙故意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坐到了一旁,脸上有些伤感道:“三弟,二哥我还不傻,只不过不想为了这点事情而破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义,大位我从未想过,过段时间我就要被分出去了,你们各自保重,二哥不想掺和了,也不想在劝了”

“二哥”袁尚心中不由一震,脑海内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袁熙对他们一步步退让的情景,越想心中越生气,那个混蛋,不但截杀兄弟,还想诬陷与他,绝对不能就这样的轻易放过。

“二哥,你安吧!弟弟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件事情既然你不愿出手,那弟弟就代你来出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望着已经面无表情,不言一语的袁熙,袁尚无奈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二哥,我走了“

当袁尚离开之后,袁熙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要说这演戏还真是累。

望着大开的房门,消失的袁尚,袁熙的脸色有些变幻莫定了起来,以前他最讨厌电视剧当中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之徒,但没想到自己现在确成为了这种人,袁尚虽然傲气,虽然狠辣,但他对这个哥哥,或许还真有几分感情在吧!也许。

袁熙慢步到案桌旁,望着摆放的空白竹简,轻轻拿起了旁边的毛笔,微微战了一些墨汁之后,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迷离了一刹那后,突然寒光一闪,挥笔在上面急速的写了起来,脸上带起丝丝冷酷,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之后,轻轻将笔扔在了一边。

“英雄无悔,枭雄无泪”

黄昏时分,冀州的丘县,位于邺城东北方的一处大县,人口稠密,交通便利,距离邺城大概有一百来里的距离,此时在丘县的城外,已经扎起了一顶顶白色的帐篷,绵延数里之遥,如一条匍匐的长龙一般,散发这一股惊人的威视。

袁绍剿灭公孙瓒,稳定乌桓后,立刻带兵赶回邺城,抵达丘县的时候,决定休整一晚。

只见此时县城内出现了众多的士兵,街道上面显得有些混乱,经常会出现士兵巧取豪夺的行为,军纪有些散漫不堪,商家无心经营,百姓们心生害怕的躲在家中,在这混乱的时代,他们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任由上位者来宰割。

在城池的中央之地,威严而又大气的县衙出现在了眼前,上百位身着坚固铠甲的士兵将县衙内外牢牢的守卫起来。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洒下了一片蒙美的余晖,在那县衙的后院当中,一处小巧而又安静的花园之内,依然身着金色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袁绍正手持着一份竹简,英武不凡的脸上难看的吓人,双手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

逢纪和审配两人疑惑的待在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混账,孽子”袁绍狠狠将竹简摔在了地上,大声的骂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许攸面色一惊,连忙捡起地上的沮授刚刚加急传来竹简,看了一眼后,顿时瞳孔一缩,随后一缕精光闪过,轻轻将竹简交了一旁的审配。

“主公不要生气,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也许真的是外来一伙毛贼,不知二公子的身份,所以冒然出击,而且二公子也没受什么伤”许攸连忙安慰道。

“子远,你不必多说,我很明白,这一次伏击熙儿的,肯定是尚儿和潭儿其中一人,为了世子之争,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相互攻击,现在邺城局势,连公与都控制不住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么嚣张,显奕的性格我很清楚,但他们如此,未免也太狠了”袁绍失望不已的重重的一挥手,帝王之家,无情义,这一点他比谁都懂,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竟然连亲兄弟都要谋害了,甚至到后面,还鼓动谣言,四处攻击,引发邺城波动。

听到这话,许攸眼神一凝,知道时机到了,大声说道:“主公,此事不可等闲,必须立刻做出决断,邺城已然流言四起,这不但对三位公子是个打击,也会辱及主公的名声,必须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大”

一旁的审配面色一惊,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许攸,这算什么大事,主公一时愤怒,还可以理解,你堂堂主公谋臣难道看不出来,这只需要一张告示就能解决呀!

“子远,你有什么建议?”袁绍神色有些疲惫的问道。

“子远两个建议,一是立刻传书将军府,让他们发出告示,平息风浪,安抚民众,让一切回归平常”许攸说道这里后,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这样虽然可以暂时稳住,但确不能解决根本,主公在的时候,还能震住三位公子,然主公一旦出兵之后,三位公子各自势力庞大,定然还会为了大位,争个你死我活,要是正出现了什么损失,那就不敢想象了”

袁绍瞳孔微缩,整个人严肃了起来:“第二个呢?”

许攸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双手合十,神色端正道:“第二个就是主公亲自下发铁令,立刻剥夺三位公子的军权,取消外封政策,禁止外臣与三位公子的交往,如此一来,就算三位公子在想斗,也无人可用了,待天下大定之后,主公可以重新恢复他们的权利,那时就算闹得再大,也无碍了”

听到这话,审配苦笑了一下,他算是看出来,许攸和诅授是要接这一次机会,合力将世子之争给彻底的镇压下去,但他确没有多言,虽然他支持袁熙继位,但就目前来说,这确实对天下一统是个好事,至于天下统一之后,三位世子在这么争,也影响不了大局了。

袁绍脸上有些为难了起来,让他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剥夺自己三个儿子军权,他实在有些不忍。

“主公,当断则断,您并不是想害他们,恰恰相反,你是想他们都平平安安”许攸连忙在进言道。

袁绍面色一震,眼神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无法做出决断,轻轻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让吾一个人好好想想”

“主公”许攸立刻想在劝,但确已经被审配给强行拉走了。

袁绍独自一人坐在石椅之上,望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心中纠结无比,剥夺他们的权力,对他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但这样做,自己那三个儿子会有多少伤心,会不会给他的心理上造成巨大的打击,但要是不这样做,他们肯定还要自相残杀下去,即使册封了世子也一样,尤其是袁尚和袁熙,更是让他完全割舍不下。

所谓主明则臣直,主昏则臣佞。太宗皇帝李世民正,则佞臣封德彝也成了忠臣,袁绍犹豫不决,许攸想成为社稷之臣也难,可不悲哉。

冀州,邺城。

近三万的青州兵,包括新招募来地两千多乌桓突骑都被遣返青州。但袁熙经不住袁绍的要求,被留下来陪伴刘夫人两月。此举也正符合袁熙的心意,他要在这两个月内办一些事,最重要的就是鼓动袁绍夺取献帝,其次就是和老师张纮商议再一次扩大暗卫规模,渗透关中和草原,再其次是向甄家讨要钱粮。

前一件经过刘夫人地枕边风,还有审配、逢纪、许攸、沮授几人地大力劝谏,袁绍的想法已经有所动摇。后一件事进展也颇为顺利。在幽州返回冀州途中。袁熙到了一趟中山甄家。经过跟甄夫人艰苦地周旋,终于又借来一笔钱粮安置那些乌桓突骑。

袁熙身边只剩下了许褚还有五百虎卫。这天他被来邺城打理产业甄尧邀请到和顺酒肆。

甄尧将袁熙的随从安置好。然后带着袁熙来到一个单间。

“二公子,最后一笔钱帛已经遣人送往了青州,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甄尧小心地问道。

袁熙微微一笑,“三哥客气了,我应当感谢你如此快的将钱粮调集好。”

“那我家要在青州置办煮盐的事?”甄尧接着问道。

“北海一郡的制盐就包办给三哥你了,为期十年,只是这征税可是不能少的。”袁熙淡笑道。

“北海?”甄尧心中不悦,这北海国地海岸不长,产盐只占青州十分之一。但先前谈条件时给袁熙含糊过去,这时钱粮已借出,是任由他决定了。

袁熙给甄尧斟上美酒,“三哥,这青州的盐铁可都是官营,给你们北海地置办权我已是承受了多方的发难。再说仅此一地已经获利匪浅。”

“既然公子如此恩惠,那我等每年取出置办盐产所得的三分之一资助给青州军用,如何?”一个悦耳清脆的女声传来。

袁熙心中一动,他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美艳少女走进来,正是他的未婚妻甄宓。

甄宓给袁熙和甄尧行了礼,“这是母亲交代的,现今甄、袁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甄家当全力支持公子的大业。”

袁熙笑了笑,这个甄夫人是jīng于算计之人,给予得越多,她能得到的回报就越大。

“明年就是小妹跟二公子的婚期了,公子可要早做准备。”甄尧笑道。

甄宓两颊一红,别过脸去。袁熙也不好回答,岔开道:“两位难得来邺城,待会由我带去游猎怎么样?”

“在下也少有出游地机会,正好劳烦公子了。”甄尧笑着看向甄宓。

甄宓红着脸,就要走出去,这时许褚走进来,粗声道:“公子,袁公遣人召你回去,说有急事。”

袁熙不得不起身,跟甄家兄妹道别。他一路猜着袁绍所谓地急事是什么,但都不得要领。他担心青州那边有事,所以让郭嘉随军回去主持军务。现在身边少了个出主意的谋士,还真地有些无措。

时当晌午,一阵马蹄声荡起一阵烟尘,从袁熙身侧飞驰而来。三匹健马,在他身侧飚飞而过,他鼻中立即嗅到一股浓烈的羊膻味。猛地抬头,就看到三个胡人,似乎是匈奴人又或者是鲜卑人乌桓人,反正分不清楚。

袁熙正想着,突然一阵香气袭来,身子被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一个娇柔的声音,低低的道;“公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让奴婢侍候你,好不好?”

他回头一看,是个十**岁的小美人,樱桃小嘴,体态丰盈,由于擦了太多的胭脂水粉看不出肤色,一脸的风尘气,比甄宓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不过仍然不失为是个美人。心想反正我想进去看看那几个胡人,那就进去吧。连声答应;“好好,本公子正要进去。”

刚出去,袁熙就听隔壁房间里传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声音粗犷,就像是用刀子劈开大毛竹。

袁熙一惊就听有人用很不纯属的汉语道;“公子,请,请喝了这一杯。”

袁熙心想,这人莫非就是刚才的胡人,立即驻足倾听,只听一个汉人男子的声音道;“呼厨泉单于真是豪爽,在下酒量有限,恐怕不能让大王尽兴。”另一个不纯熟的汉语道;“刘和公子,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匈奴人可不讲这些,凡是可以喝的下酒的才是朋友。”那公子道;“既然单于既然如此说,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袁熙的脑子轰的一声响,呼厨泉单于,他却知道,匈奴的君主。这两人难道是...

州牧府议事前堂里,在邺城的一众文武都齐集于此。审配、逢纪、许攸几人不住跟袁熙打眼sè,弄得袁熙更加茫然。

袁熙眼尖,看到袁绍面前案几上摆着两道诏书。他心中一惊,猜想是献帝的册封诏书,恐怕还有求援的迷信。

袁绍示意二儿子坐下,然后说道:“显奕,这有两份诏书,其中一份是皇子协册封我为车骑将军、邺侯的。这另一份是关于你的……”

袁熙心中疑惑更重。

“皇子协册封你为镇东将军、临淄侯。”袁绍顿了顿接着说道:“还将万年公主许配给你!”

袁熙脑中一片嗡鸣,他如遭雷击,呆了了许久。册封他的官爵倒没有奇怪,只是将公主许配给他,那事情就大了,将来袁家是注定要取代大汉的,到时自己和刘妍该如何自处,而且取公主不能让让其作小吧。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袁绍问道。

袁熙喉咙发干,袁家要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必须遵从献帝的诏书。可是他跟甄家的亲事就难办了,说到底都是政治联姻,但一个是有实际利益联系的甄家,一个是名声尊荣却无实利的皇家。要放弃甄家那可是一大损失,而且还有青梅竹马的高月,但要是迎天子到邺城,就必须遵从献帝的诏令。

看袁熙为难,审配解围道:“主公,二公子已是有了婚约之人,要是无故退婚,再迎娶公主,怕是要给世人说公子攀附权贵。”

“正南先生,方才你们才说要恭迎圣驾。怎么皇帝的第一份诏令你就不遵从了?”郭图落井下石道。

审配无语,这确实是两难之选。逢纪也一时没有对策,只能沉默苦思。

袁绍显然也是十分犹豫,“显奕,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袁熙则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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