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缘既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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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里，这里是柳巷！”

现在他连自由活动都不能，被囚禁在一个小小的身躯。

那是它封存的记忆，他不敢去回忆，那是他从出生以来到现在唯一的恐惧。饥饿，一种要人性命的饥饿，从他的身体里面不停地涌出来，传达到他现在的灵魂之中。

“该死，别出去了。”那个幼小的身躯，从破败的床上下来，滚落在地上，爬了出去。

他看到地上的黄土，再看了看。一片荒芜的世界连树皮都被吃光了，天上却还有着那有毒的飞蝗。他走上前，用手扒了一下黄土，艰难的吞了下去。

“快了，就快了。”几个男人走上来，原本应该算是这条巷子里面比较健壮的男人，现在瘦的皮包骨头。但总归是架子还在，他们俩个人围上那个男孩。

他们抓住了他的腿

“哈哈哈哈哈，这这就算最后一点肉了吧？”

“会不会太恶心？”

“都成这样了，你还想什么呢？”其中一个男人开始歇斯底里的狂吼。

“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就这时候。谁还有时间去管你们？”

那个男人将他扛了起来，打算把他带走，得到的结果呢，也就只有被吃掉。

这就是乱世，这就是灾年。或许有很多人会克守自己的道德，他们不敢直到死也不敢，但有的人敢。他们才是真正的害虫，他们可能在平时不会展现出自己臭丑的面容，但现在他们展现出来了。

柳十被他们扛在身上，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他的腰间有一把短刀，抽出来像，向那个男人的背上，疯狂的刺去。那是最纯粹的杀气。血刺激着他，让他想吐，但是他更怕死。旁边另外一个男人几乎看呆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骨瘦如柴的小孩竟然有如此之爆发力。

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身上还带了一把刀。

“小鬼，把刀放下。”

柳十停顿了一下，然后被他一脚踢飞出去。

“小兔崽子，就你这些年，虽还敢跟我斗。我他妈的本来就这么饿了。没多少力气。还让你跟我空耗着。”舔了舔嘴唇，捡起柳十手上的那把小刀。对着地上的那个孩子的手捅了一刀。然后把刀就立在那里。

“疼吗？疼就对了。”然后他把刀拔出来，再插到他的腹中，他感到肠子一根一根的断掉，是一股非常沉重的恶寒，嘴里有一股东西，怎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只有喉间的那一股甜味，让他明白那东西是血。

千钧一发之际，柳十张嘴，那他的喉管上咬下去，血从里面喷了出来，那是他第二次杀人。说他做错了什么，他也并没有啊！他只杀了一个人渣。可就有一股负罪感，从那个小小的心灵中焕发出来。他也不知道为啥。

如果换作是现在的他，有任何敌人，那便一剑斩。或许是弱者才有同情弱者的心了。

他杀了那两个人，她很害怕。他村子里面的人知道。所以那天他疯狂的去逃跑，还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可，他在山林里迷路了。

是的，他迷路了。他找不到回去的方向。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漆黑的树林。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个地方。或许就是这几年里。她没有见过。因为他所处的地方是没有树的。

“依照他们的说法。当年。这里并没有遭过任何灾荒，就只是这里没有任何吃的东西。”

他现在听到了，有两个人用青玉的语言正在交谈着。曾经的他。只知道黄国的语言。所以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现在他听得懂。

“你说我们非要设置这样的结界吗？”

“都是大人安排的。我们这些下人只管做事不要问原因。”

他们所谓的大人。究竟是谁？

“那辆。用来救这里的车呢？”

“已经结束了，马车夫被我们杀掉了。所以不用担心，这里的人。出不来。”这就是当年的真相吗？

这个问题。在柳十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着。但这个梦境还没完，那个孩子的脚步继续走着。他来到了，一片悬崖上。在她记忆中。他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迎面走来两个人。正是那两个杀了那个马车夫的人。

他们把他逼到悬崖“准备好死了吗？小鬼。”

柳十不敢回应，不知是一位腹部的伤口太痛，还是因为恐惧。

那两个人，抛起手中的短刀，短刀好像是有灵魂一般漂浮在空中。一个人的双手正在摆弄。

刀就随着他一同飞行，那个人是个修士，不是武夫。刀，从他的两边肩胛骨穿过。将他带到悬崖之下。刀归而人离，似一气呵成。不过他还是没死。他打小就是个命硬的人，半个胸膛被高大的树枝穿过，被吊在树上，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应该得到的，只有是恐惧。但如果有人真的看过。应该知道。他的眼神里面呆着是一种解脱。这是几年来，在这个地方那种解脱。他才几岁，那年他八岁。

昏过去，还是死了？他现在站在这。说明。有人救了，等到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第一位师傅柳胤。

“师傅，谢谢你，救了我。”在那之后的半年，那条巷子又重新繁荣起来，因为。柳胤是带来粮食的人，当然也就只有柳十知道。柳胤从来不让他与任何人说，而那些粮食也就只是奇迹般出现在了城隍庙。然后，柳十作为第一个发现的人。自然巷中的人也会对她好，然后。也就平时当他认了一个没有多大用的师父。而那两个死去的人，他们的尸骨已经被柳胤销毁掉了。他还依稀记得那天师父对他说的杀人可以，但绝对不要喜欢这种感觉，拔刀可以，永远不要砍向错误的人。

梦境化为碎片，一个黑色的人影。她长得非常像柳十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们两个人对视了良久。

“你是谁？”

“我就是你。”

“我们不一样。”

柳十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他的剑，刺向了另一个他，梦境化为了泡影。

他醒了过来。

“原来梦境是我的，真正应该斩却心魔的人也是我呀。”

“没错，你真的以为凭借师傅的手段会治不好四师妹吗？”大师兄和煦的脸庞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应该要想到的，但那不就辜负了师傅的一片良苦用心嘛。”

“小嘴倒是挺甜的，我看过你的经历了。你太苦了，孩子。虽然来师父这里的没有一个人。不是曾经受过灾。或者。算了。我不是擅长安慰别人的料。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没有力量。那么，你只有死路一条，握着你手中的剑，你的未来很长。”

“小家伙，小家伙，你看。这玩意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唉，我这大徒弟。从来就是那大道理一堆一堆一堆的。就很麻烦。我就非常直接了。你的心魔已经斩了。呃，不用我说什么了吧？你应该清楚。”

“没错，我斩去的小的时候是那个愧疚的，自己。”

“你果然还是不明白。你究竟做了什么，那么我现在便为你解答吧。”

“还请夫子赐教。”

“你斩掉的确实是心魔，但它的凶险程度确实比我曾经遇到的所有人加在一块的更多。不是因为这个心魔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你曾经的经历。真的有可能把一个人逼疯。”

“所以呢？”

“你斩掉的从来都不是那个愧疚的自己，你杀死的是那个，你从来都不知道出剑是为何的自己。”

“我明白了。”

“柳十，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今后你出剑。只能做有意义的事情，你可以杀人。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你绝对不能做无意义的事情。无论你是成为好人，还是成为坏人。你的每一次出剑都必须有意义。”

“柳胤此生必遵师命。”

“好孩子，另外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你向我隐瞒了。你是柳十对吧？”

“徒儿，正是。”

“我不会管你今后究竟回去做什么？但如今我是你的师傅，所以我会教你一直当你打算离开这里，为止，你得向我承诺。你不会在此期间没有我允允许你离开。”

“能跟着师傅学习是柳十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