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旧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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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听见脚步声，萧庭霰接过风惊竹递过来的酒壶，问道。

“我听闻鼎剑山庄藏有第三片不死药碎片，我过几天会去抢…寻找。”风惊竹顿了一下，将抢夺二字改成了寻找。

“鼎剑山庄？”萧庭霰诧异的转向风惊竹。

“怎么了？”风惊竹问道。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前几日才收到他们的请柬，请我和阿绵去赴傅天涯下月初八的寿辰。”萧庭霰回道。

“为何会请你？”风惊竹疑惑问道。

“我前几天就在给他们制作药丸，今天阿绵就是给他们送药去了。”萧庭霰坐直了身，忽得有些紧张。

“什么药？傅天涯病了？”风惊竹疑惑问道，心中暗自庆幸，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姑且叫那药叫大力……出奇迹药丸吧！”本来萧庭霰只想出了大力二字，没想到说出口的瞬间就联想到了后面几个字，便脱口而出。

“你这什么名字…”风惊竹一脸黑线。

“就是个补药而已。”萧庭霰解释道，转而摆摆手继续说道。

“你打算怎么去？”

“先混进去山庄找到碎片的位置。”

“不过你说的下月初八，倒是个动手的好日子，届时人杂，院内反倒会松懈，也免得无谓的伤亡。”风惊竹回答。

“不死药的传说从始皇帝开始在世间流传千年了，却一直没人知道那玩意的确切位置。”

“如今突然出现个不死药药方的位置，如果早有流传，药王谷怎么会不知道。”萧庭霰不想浇熄风惊竹的热情，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担心……”

“我都知道。”风惊竹打断她的话。

萧庭霰转向风惊竹的方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猛的喝了一口酒，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萧庭霰知道无法再多说什么，二人只是并排坐着，她只能默默的喝着酒，等到最后一口酒下肚，她终于感觉到晕晕乎乎。

“庭霰。”良久后，风惊竹轻声唤道。

“咋了？”

然而风惊竹没再开口。

“干嘛呀，突然喊我这么亲热，不怕段月璃吃醋啊。”萧庭霰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打趣的说道。

“你！你父母是怎样的人？”

“啊，怎么说到这个？”萧庭霰迷惑的问道。

“无聊，想听听东泽余家的事，当年也是风云大家，听说连门口匾额都是由先皇帝亲自提写的。”风惊竹搭下了眼睛，带着不易察觉的心事。

“他们？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萧庭霰站起来，甩了甩手臂。

“我只记得我爹很严肃，不苟言笑的。让人感觉很凶，我和哥哥都不太喜欢他。”

“而且他会抱着我一一认药材，要是认不到就会被打手掌。”

萧庭霰伸直了手臂，看向手掌的方向，微微一笑。

“我娘就很温柔了。”

“很小的时候，每隔几天我娘就会带着我和哥哥去给穷人送吃的。”

“有时候我会贪吃送去的点心，但我娘也不会责怪我，反倒会给我做很多点心。”

“她还会弹琴，我有些曲子还是她教的呢？”

萧庭霰回身，望向挂在房间里的古琴。

“虽然我没有这天赋，总弹错，也不想弹，她也从不责怪我。”

“如今许久未弹，恐怕早已不会了吧。”

不自知的时候，萧庭霰眼神暗淡了下去。

“虽然后面她得了病，谁也不记得了，但也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湖边，从来不会给其他人惹麻烦。”

“你怎么会逃过影杀？”风惊竹问道。

“当时我爹把我藏进木箱里，扔进了荷塘，我家荷塘连接城外护城河，他们把水闸打开，我便顺着水流到了城外。”

“后来听说是官兵来了，那些杀手也就来不及找我。”

萧庭霰一直笑着讲述那些过往，反倒让风惊竹感到难受，她明明笑着，却让人感觉到她内心血淋淋的痛。

她和段月璃不同，月璃总能把软弱的一面放在他面前，让他能安慰她，保护她。而这个女子从十年前开始，脸上总是挂着无所谓，什么都毫不在意的笑容，她总说没事，无妨，不用担心，她的倔强拒人千里。

萧庭霰啊，你真是太过坚强。

“庭霰…”风惊竹摇摇头，长呼一口气，神色复杂。

“嗯？”萧庭霰转过头，疑惑的应道，阳光映照出她清秀而单薄的轮廓。

绕了这么多话题，还是要说出那个真相，风惊竹站起了身，正对着萧庭霰，严肃的说道。

“之前你让我查的余家的事。”

“前段时间我潜回明镜宫盗取木牌的时候，翻阅过当年余家灭门案的卷宗。”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

等待了许久的答案，久到她以为风惊竹都忘了这件事。

“是谁！”笑容从脸上消失，身体的血宛如瞬间倒灌到脑中，萧庭霰手握紧成拳，咬住牙一字一字的问道。

“影杀的卷宗只能查到影杀的名字，查不到雇主是谁。”

“影杀是当年影杀排名第七的白云幻和她的徒弟白羽寒。”

终于知道了仇人，这答案来的太突然。

“他们在哪？！”萧庭霰激动的问道。

风惊竹顿了顿，看着萧庭霰。

“他们在哪？啊？”萧庭霰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他们……”

“自从那事之后一年，白云幻便不知被谁杀死在白水阁。”

“而…她徒弟也失去了踪迹，这十多年中就连影杀组织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后来听说……也是………死了。”风惊竹的眼光暗了下去，不再直视萧庭霰，说话声变得很低，不忍再说下去，这么久没告诉萧庭霰也是怕看到她的失落和难过。

他一直等待一个好时机，让她听到的时候不至于太难过，可哪能有这样的时机。

“死了？”萧庭霰心中咯噔一下像落去无底洞中，瘫软坐在椅中。

“居然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等了这么久了。”

“买凶的凶手呢！”

“我…我没能查到。”风惊竹轻轻的说道。

萧庭霰想象过无法报仇的一万个可能，却没有想过那个被她憎恨了二十年的杀手早已经死了，而出钱买凶的真正的凶手依旧无迹可寻。

唯一的线索都断了，她不甘心，愤怒的脸逐渐扭曲在一起，身体不住的发抖。她抓住风惊竹肩膀，发狂般喊道。

“白云幻的墓在什么地方！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我要把她的骨头扔去喂狗！”

“不，我要让她挫骨扬灰！”

二十年的恨，等的太久。

气急攻心，只剩下无力的厮吼，眼角浸出的泪珠不断趟出，最后流出的只剩下了血。

“萧庭霰！你冷静下来。”风惊竹慌了神，反手握住萧庭霰的胳膊。

“一定还有办法查到幕后真凶！”

“我会继续帮你查找真凶！还余家公道。”风惊竹焦急的说道，不停的抹着萧庭霰眼角的血泪，却无济于事。

“庭霰！”血如同割裂开风惊竹的手掌心一般，恐惧顿时在风惊竹心中升腾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点住萧庭霰额间穴位，手指快速变换，最后用食指紧紧扣住萧庭霰太阳穴，内力顺着他的手指透入。

温暖的气流打通萧庭霰因气急而阻塞的血脉，血渐渐停息，在脸上凝成两道血痕。

“你滚开！”阿绵忽然从房中屏风后冲出，一把推开风惊竹，搂住萧庭霰。

“我。”风惊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退出几步，默默的看着阿绵。

“庭霰，我还在！我会一直陪着你。”阿绵环抱着萧庭霰，紧紧贴着她的脸，轻柔着拍着她后背。

“我会为你复仇！”

“我会一直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