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谈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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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颂拜谢过后并未离开，士燮不解，两人大眼瞪小眼，他疑惑道，：“我儿还有事情？”

“父亲，如今等朝廷消息，那些之前招募的士兵怎么办，全部谴退吗？”

士颂说出这句话，心里有些坎坷不安。

他的胃口很大，如同饕餮一般有进无出，既想兵马又想钱粮，只要他父亲点头，他是不会惧怕所谓的朝廷，凡事有他父亲顶着，他怕什么？这种心理很符合他官二代的身份，凡事顺自己的意思做了再说，就算出事就让他父亲解决。

他今天来这里若是只为了钱粮的事情，刚才士燮点头的时候就离开，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招兵的事情，只要士燮说的话稍微漏点缝隙，他会好不犹豫的钻进去，哪怕是隐瞒事实也在所不惜，上次战败的事情对他影响实在太大，恨不得整个交州他说了算。

“无需这么麻烦，朝廷若是派大军过来，这几日所招募的士卒都会当做辅兵，谴退就不必了，就当辎重兵也是好的，算为父尽了一份力。”

士燮沉思了一会，又道：“以为父对朝廷的了解，朝廷十有八九不会派兵前来，百越虽说声势浩大，但交州这里不比其它地方，路途遥远，道路难行，朝廷所派的都是北地士卒，来我们南方肯定会水土不服，轻者身体不适，重者丧命。”

南船北马，世人皆知。

听到这句话，士颂眼睛一亮，果如他预料的一样，那么对自己来说正中下怀再好不过了。

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问道：“父亲，孩儿听管家说，我们祖上出过高官？”

“管家多嘴了，不过却有其事。”

士燮点头，面上流露出傲然之色，显然对于祖辈们的成就他感到自豪，道：“一百多年前，祖上有一人，学富五车胸藏韬略，官至丞相长史，俸千石，皇宫内院亦如家门一般随意出入，深的丞相亲睐天子的喜爱。”

这话有吹牛的成份，士颂暗笑一声也不揭穿，说白了就是丞相身边的秘书，皇宫内院如同自家一样随意出入，这可能吗？不过自己肯定不会在这时候无趣的抬杠。

“果真如此？”

士颂假意兴奋，夸张的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面对他的质疑，士燮有些不高兴了，这是祖上荣耀，怎么能怀疑呢，面上变了颜色，斥道：“庶子无礼，居然怀疑祖上的功勋，如今你的衣食住行都是祖辈们辛苦积累传承下来的，若再敢乱言定要家法伺候。”

“孩儿知错了。”

士颂告一声罪，坐下以后连忙帮他倒了一杯茶水，眼睛一转，问道：“祖上既然入朝为官，为何父亲不效仿先祖？”

“你懂什么。”

士燮白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心安理得了呷了一口，说道：“官场之中勾心斗角哪里有外派镇守一方来的舒服，为父有自知之明，镇守一方都有些勉强，靠的是祖上余荫，何况入朝为官呢。”

官场的勾心斗角确实危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一点士颂是深深体会的，前世看的那些宫廷剧都是斗的你死我活如同掘人祖上坟墓一般，恨不得把对方生吃活剥了。

所谓福祸不单一，百越的事情看似是祸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军功，自古以来，军功是往上爬的最快途径，若是平叛有功，这官职是不是要升一升？赏赐个爵位什么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孩儿觉得，百越反叛也不全是坏事，当官想要晋升无非靠的是军功，若是此次父亲平叛有功，你说朝廷会不会有什么嘉善，比如官职，爵位。”

士燮闻言一愣，随机双目发亮，心道自己急糊涂了，听闻百越下山掠夺就慌了阵脚，如今听士颂这么说，还真是那么个理，他突然有些懊恼起来，道：“为父居然没有想到此节，更不该早派人快马将这事上奏朝廷，唉。悔之晚矣。”

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真是老糊涂了，顿时一阵唉声叹气。

“父亲无需介怀，此事或许还有转机，交州地形特殊，父亲不是说了吗，朝廷还不一定会派大军来，这份功劳还是属于父亲的。”

士颂看他懊恼的样子，连忙宽慰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步错步步错，心思想差了，一时就转不过弯来，士颂到底是个“外人”思维想法不同，这句话点醒了士燮，让他豁然开朗，带着惊异的目光，盯着士颂上下打量几眼，最后赞道：“我儿不仅才思敏捷更加心思缜密，真乃士家之幸也，为父已经明白，此事静等朝廷消息就行了。”

士颂听他称赞也没有表露自满骄傲的神情，反而平淡的微笑带过，这让士燮欣慰不已，以前没有发现，如今是越看越顺眼，儿子如此了得，自己居然没有发现，真是老眼昏花，他有些惭愧的说道：“吾儿身聚才华，为父却不知，实乃汗颜，此事过后，你就留在为父身边帮忙治理苍梧吧。”

“父亲之命不敢违。”

士颂的心思不在苍梧，此刻只能假意应下，他最终忍不住，道：“孩儿能有今天，还是拜他人所赐。”

这是话里有话，士燮自然听懂了，疑声道：“此话何意？”

当下，士颂将海边的事情大说特说一通，还添油加醋的夸大其词。

“贼斯好胆，居然要害你，好在你福大命大平安无事。”

士燮听完惊怒，面上涨红一片，急问道：“凶手可找到？”

看他上钩，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忽然他变的有些沉痛起来，声音带着些许嘶哑：“长兄和二兄去的早，如今就剩下我兄弟三人，四哥生性洒脱不理家事，我亦刚刚弱冠之年，身边也无护身之人，此时下手再好不过，先发制人为日后铺路。”

“你的意思，此事是你三哥所为？”

士燮吃惊不已，兄弟残杀历来有之，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本有五子的他，想要老了以后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可惜命薄，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听他说兄弟不和睦，如何不叫他惊讶和心痛。

士颂看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同情，不过士颂不是心软的人，连忙点头。

“唉。”

士燮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心中存在侥幸，满怀期待的看着他，道：“此事是否有纰漏？”

“孩儿岂敢欺瞒父亲，那高远之妻就是人证，铁证如山假不了，事情过去近两个月，原本早已经忘记此事，又念及兄弟情分并未挂怀，只不过今日见兄长的做法实在寒心，才忍不住告知父亲大人。”

士燮一听全明白了，此子刚才在外面偷听他和士徽的谈话，士徽身为长兄却处处说士颂的不好，此时忍不住说出以前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身为长兄居然不顾亲情想要谋亲弟弟，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容忍。

“你且回去，此事为父帮你做主，看他日后还有没有这胆子敢谋害你。”

士燮面上变的和蔼，为他出头，给了一颗定心丸。

“多谢父亲大人。”

士颂又是一个拜谢，起身道：“父亲公事繁忙，孩儿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士颂缓缓退下，反手把门一关，面上一变发出阵阵冷笑声，既然说了自己就不怕对方狗急跳墙，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兵有了，钱粮也有了，还怕你无权无势的士徽不成，不来还好，若是来了，定要你有来无回，哼哼。、

今日收获巨大，他心情变的极好，一路上哼唱着回到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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