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尤斯被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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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祁余忽然发现，庄园门前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父亲安托马斯，二哥理查德，还有许多的家族武士，甚至昨夜风流快活去了的史密斯也在。

他们正围跪在雕像前，做着祈祷的动作。

东张西望的史密斯首先看到了祁余，高兴地大喊道：“克洛诺斯，你终于回来了！昨夜你干什么去了？快来祭拜先祖！”

托马斯瞥了一眼祁余，冷喝道：“过来，跪下，向先祖谢罪！”

今天是陨神历1373年6月14日，神安日，据说这一天是为了纪念千多年前，在一场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大战中，为人类战死的斗神而设立的，每年神安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人类都要祷告祭拜，请英灵们安息。

弗拉基米尔家族的先祖罗素，便是死在了这场战役中，所以神安日对弗拉基米尔家族来说，既是节日，也是祭拜祖先的大日子，每逢此日除了罗素斗神的直系后裔托马斯之外，帝国皇帝瓦格纳陛下也会来祭拜圣辉斗神罗素。

祁余赶忙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跪在父亲身后，面向罗素的雕像。

这时，理查德冷声道：“克洛诺斯，神安日祭拜先祖你都敢迟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了，弟弟不是准时回来了嘛！”史密斯打着圆场。

祁余斜眼看着理查德，他对这位二哥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昨夜要不是他，祁余也不会遇到危险，如果祁余真的是个废物，说不定已经被理查德间接害死了。“二哥，我之所以回来晚了，都是你害的。”

“我？你胡说什么？”理查德怒道。

“昨夜，你不肯带我回来，结果尤斯……”

祁余把改编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看着托马斯，等候他的裁定。

托马斯看了看三个儿子，淡淡说道：“太阳升起来了，先祭拜罗素先祖。”说着，他当先叩首。

三跪九叩之后，家族所有人又合声念了一篇祷文，内容无非就是宣扬罗素的功绩，什么千年前，人类面临着灭族的危险，这时人类中强大的斗神联合起来，与强大的魔族对抗，而罗素先祖在一场战役中英勇牺牲，致死不倒。

念过祷文，托马斯喝令其他人回到庄园，然后对留下的三个儿子道：“昨夜，理查德做的不对。”

听到这句话，祁余心中一暖，这个父亲虽然冷淡，但还是讲道理的。

可托马斯接下来的话却让祁余火冒三丈，“史密斯，你也有错，你不该带克洛诺斯去参加酒宴。克洛诺斯，日后尽量少出门，免得给家族丢人。还有，尤斯自去做他喜欢的事，你管那闲事作甚？你可知道，昨夜的事情，很有可能让财政部与军部交恶，我帐下军团的军费也极有可能被削减。”

“这么说？我救人还做错了？”祁余毫不畏惧地盯着托马斯，怒道：“我不是政客，不管军费，财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知道，救人没有错。”

“你还敢顶嘴了？”托马斯眼中厉芒一闪，“啪”地一掌煽在祁余脸上。

这一巴掌既快又狠，他是八级斗神，祁余的身体素质不过相当于一级斗气，这等差距，叫祁余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地挨了一掌，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祁余火了，以前小克洛诺斯所受的歧视，和他此刻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叫他难以忍受。“有你这么做父亲的么？以前我是个白痴，让你在贵族面前抬不起头，可我现在已经好了，完全可以做一个合格的贵族，但你还是不满意？亲王大人，你到底想怎样？”

托马斯的脸色更差，他又扬起了手。

“父亲，”史密斯赶忙拉住托马斯的手，劝道：“三弟今年才十五岁，很多事情不懂的。”

“他不懂？你懂！？”托马斯怒喝道：“身为罗素先祖的嫡孙，你从十八岁起连续两次从斗神学院的考试中落榜，你还有脸面说什么吗？看看理查德，他比你小两岁，可已经是四级斗士，你呢？整日里花天酒地，不思进取。”

史密斯连连认错，“父亲，过去是我做的不对，今年，我一定考上斗神学院，可三弟他真的没做错什么啊，身为圣辉斗神后裔，救人本就没错。”

理查德接口道：“哼，在他眼中可能没错，但帝国军费全部控制在财政部，尤斯的父亲手里！大哥，你也要为家族想一想啊！这几年父亲功高盖主，又手握几十万重兵……”

“行了，都别说了。”祁余撇嘴嗤笑，嘲讽道：“跟不明事理的人，永远说不清楚！”

“你说什么？”托马斯盛怒，指着祁余，气得胸口起伏不断。

理查德也怒道：“克洛诺斯，你当父亲不敢把你逐出家门，取消你圣辉斗神后裔和贵族的身份么？”

没有了圣辉斗神后裔这层光环，恐怕街上随便一个贵族，都可以肆意打骂祁余，罗曼这等仇人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干掉他。

可祁余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他前世是个孤儿，从不知家为何物，这一世本想体验家的感觉，可不成想，摊上了这样的父亲。

睚眦必报，绝不妥协，这是祁余前世从五岁起，在野狗嘴里抢食中养成的脾气。

“不过一个称号而已，谁稀罕？取消就取消吧？这家我也不想呆了！”祁余脱下身上的贵族礼服，狠狠摔在了地上。

“好！！！”托马斯怒极而笑，手指祁余，“我以弗拉基米尔家族罗素分支的族长和皇室宗正身份宣布，即刻起，克洛诺斯……”

“父亲，”史密斯跪在了托马斯面前，嘴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看在死去的母亲颜面上……”

一提到过世十几年的妻子，托马斯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放下手，转身走进了庄园，“这次放过你，但没有下次了。理查德，给我准备车马，我要去皇宫参加陛下的宴会。”

父子俩人进入了庄园。

这时候，史密斯歉意地看着祁余，突然煽了自己一个嘴巴。“对不起，昨夜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

说着，他又煽了自己几个嘴巴。

祁余心中一暖，拉住了史密斯的手，“大哥，不怪你，是二哥的错。”

“唉，我要去教堂向先祖谢罪，”史密斯黯然说道：“我在踏上斗神之路时的誓言，就是守护你平安……”

祁余锤了下史密斯的胸口，“你要是认罪，就早点给我找个嫂子，别在花天酒地了。”

“换一个条件行不行？”史密斯忽然讪笑起来，“哦，亲爱的弟弟，我不能叫帝都的小姐们伤心呀，你说对不对？我要是娶老婆了，有很多小姐会失望到自杀的。”

这个大哥啊。祁余无奈地叹了口气，“得了，如果有一天我被逐出家门，你还能认我这个弟弟就行了。”

“去，有我在，你不会被逐出家门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陪你一起走！”史密斯见祁余还在发笑，正色道：“我用斗神的誓言起誓。”

对于花花公子的誓言，祁余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已经打算好了，等敲来一笔巨大的赔偿金，就带着老约翰和加西亚离开圣凯因庄园，斗神世界这么大，哪里不能容身？何必在这里受气呢？

回到塔楼的时候，老约翰和加西亚正等在门外，老约翰迎了上来，焦急地说道：“少爷，你的事情已经有人告诉我了，老爷没为难你吧？”

“没事儿！”祁余耸了耸肩，从怀里拿出了带回来的点心，不过经过一夜的折腾，点心早就变形了。

祁余尴尬地笑了，“这是我从酒宴上带回来的，不过现在已经……呵呵，扔了吧。”

“不，少爷！”老约翰一把抢过点心，慌忙地塞进嘴里，眼角含泪，呜咽地说道：“少爷能有这份心，老仆死了也值了！”

加西亚咂咂嘴，揉搓着手说道：“少爷，我也想吃！”他怯生生地望着老约翰，待分到一块点心后，开心地傻笑起来。

单纯的人总是很容易满足的。

……

陨神历1373年的神安日，对祁余来说是很平淡的一天，不过又是温馨的一天，老约翰买了很多好吃的，看着从加西亚咧开的嘴角流出的口水，祁余会心地一笑。

下午的时候，托马斯从酒宴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天知道帝国酒宴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史密斯私底下传出话来，明天他会陪祁余一起去谈尤斯的赎罪金，至于原因，是史密斯怕祁余没有贵族谈判的经验，敲不死他们。

第二日，祁余早早地便起来了，史密斯已经等在门口。

兄弟两个坐上了马车，史密斯难得严肃地与祁余交代着，“放心，今天能要一百金币就不要九十九枚，达罗姆教父与咱们家族是穿一条裤子的！”

祁余不禁问道：“难道达罗姆教父也有政治派系？”

“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史密斯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可他的第二句话就下道了，“这就像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强奸一样，哪怕没有异性，同性之间也会被迫爆发出那么一点点激烈的火花……”

祁余不住地摇头，想要这个大哥正经起来，比他近女色都难。

昨日事情太多，加上又是深夜，祁余并没有仔细打量兰琴大陆最宏伟的圣约翰大教堂，此刻他留心看去，这座爱因斯帝国皇宫对面的教堂，果然气势不凡。

其他的不用说，单说一点，爱因斯大教堂的制高点，比对面的皇宫还要高。

而且教堂周遭百米内全部都是乳白色的鹅卵石铺地，没有任何其他建筑，整整一大片地都属于教堂的私产，这无异于圈了皇家的地，来建自己的窝。

不过，大教堂的正门上方，在应该摆放雕像的位置上有一块砖瓦斑驳的地方，就好像这里原本有一个雕像，但被毁掉了。

祁余和史密斯来到教堂门前的广场，诺大的门前广场空无一人，史密斯疑惑地说道：“怪了，人呢？”

祁余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走到两人多高的红木大门前，轻轻扣启门环。

“我是弗拉基米尔家族三子克洛诺斯，是达罗姆教父命我今天来这里的。”

嘎吱，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位教士，他看了一眼祁余和史密斯，道：“你就是‘爱因斯圣城的美德’吗，请进，只请你一人进来，因为今天有些特别。”

祁余透过开启的门缝一看，教堂内是个大厅，但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很多教士打扮的人，达罗姆正是站立在门对面的墙壁前。

他与史密斯交代了几句，然后进入教堂，大步上前，笑道：“教父，我来了。”

达罗姆还是气度高雅的模样，点点头，道：“克洛诺斯，你来晚了，尤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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