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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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红扑扑过的，印在两侧的窗纱格子上，配上窗边的几缕绿意，温暖，祥和。

一道音乐和欢笑声从屋内传来，顶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人，温婉祥和，带着几丝白发吹着手中的长笛，小女孩有样学样，明亮的眼睛充斥着笑容，闪着光，笑呵呵的，也拿着一个葫芦丝吹着，你一句我一句。

“对，没错。”老人吹着长笛。

女孩有时跟着学，一旁的同龄男孩也拿着个口风琴，

你一句，我一句，没有规矩，时而模仿，时而自顾自的玩，东一句，西一句，三人彼此在玩，却又像另类的合作，虽然嘈杂，算不上好听，但......

很开心，我很喜欢。

回忆戛然而止，清秀的少女坐在硬板靠椅上，轻的像风，露出一抹古怪，古怪中还带着一丝调侃，笑容中带着几抹莫名的意味。看着身边的几人来来往往，焦急，关心，倍感真切。

很暖......

始终未动，她坐着，医院的门来来往往了几次，或许是自由惯了，自在的情调仿佛是由然而生，收回笑容，无喜无悲，算不上美的食指轻点着扶手，仿佛在演奏着一手乐曲。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看着爷爷的黑白相间的头发，他...倒是老了啊。

嘎吱~

“老爷。”

手中端着盒饭，轻轻为这这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扶好靠椅，为他摆放好小桌子，为他垫好靠背，长大的男孩如此的俊朗，他幽幽的看了一眼，审视医院病例，照片的女子。

她呵呵的笑了。

四目相对，与其对上，像是提前察觉一般，向他示意。

“你不会来帮个忙吗？”男子看了她一眼。

缓缓的将手中的病例放在桌上，看着他以及另外一对中年男女还有自己的父母，“我没插手的余地。”

男子瞪了他一眼，

老人祥和，即便病了仍然不显得疲惫，他连忙打着圆场，随后便不了了之。

很快，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该忙的忙，闲的只剩下一老一少一女。

他看着少女依旧坐着，流露出时不时地严肃和森然的笑意，脱口而出“癌症，问了吗？还能活多久。”

不该说的话，还是被她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了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你懂不懂什么是关怀？什么是家人！”他一把攥起天音的胳膊“从早晨到现在，你一直坐在那，什么也不干，跟个大爷一样！我忍你很久了。”

“哦？”她笑了，潇洒的情调不减反强，配着她那张略含严肃的脸，有些邪意，猛地甩开他的手，猛地站了起来，挨到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关心？呵呵，你那也叫......”

她被气乐了，笑吟吟的，

清秀，又如一个浪漫、潇洒的女郎，一拳猛地轰向他的腹部，啪的一声撞倒在地上，冷眼对上老人劝解的动作，

一眼，整个房间仿佛忽然变暗，只剩下她那一眼，极大的压力，老人的话戛然而止

收回视线，她缓步向前逼近，一步烙下一个响印，氤氲的怒气和厌恶被她的气势盖过，那种感觉，说不上生气，仿佛一个常年漫步在田野的人，随意的谈论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是没手还是没脚，还是已经老到不能动了，你所谓的关心就是，拿着他力所能及的事，做着自以为的事。”

“哈哈哈哈，真可笑”她蹲下身，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起，顺着窗外飘来的白光，像极了闪着森白的寒意“你该早想到有今天，而不是着眼于现在，其实你很清楚，你，我，我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否则现在你怎么还活着。所以别闲得无聊，也别给自己安排那些多真善美......”

放下手，站起身，有些深沉“什么癌症，什么死，如果你真的在意，你不想，便不存在！嘴上说着关心，另一方面说着无能为力，自欺欺人， 然后拿着一堆废纸般的钱，找着自己都不能确定治不治好的医生，做着无用功，耽误、缠绕着两个人的时间，那才是让人恶心到家！”

她如此的放浪，如此的潇洒，又是如此的冷，脑海里闪着画面，大手一甩，带着不容置疑“出去！”

老人看着少女，这也是她最放心不过的，也是最关心的孩子，她没有在制止，因为他知道她的心病了。

更加的偏执，疯狂，坚定，那种由身而发的自由，浪漫，潇洒，也变得更加的浓烈，汹涌。

让她发泄吧。

老人善目，声音带着关怀，更带着不容拒绝，他叹了口气“罗云，你先出去吧。”

“老爷...你...”

老人朝着他点点头，他没在说下去，这才点头默然关门离开。

房内陷入沉重的寂静，一缕光照到了透过窗户照到了老人的脸颊，显得他是如此的端详。

“放心，我没病。”

天音对站在对面，站的笔直，没有听到他的答复，才接着说道：“你不会死。”

老人笑着，应着“嗯。”

“你不会死。”一连重复了两遍。

突然的，年轻的生命力量透过黄灿灿的光，散发着点点星光，在老人惊讶的目光下，腾空而起，强大，年轻的生命力量灌入老人身体，青春活力逐渐激活的筋骨血脉。

“你！”

可是当他看到，天音浑身猛地一轻，歪歪倒到，被她单手支撑，弯身跪地，他大叫道：“你没事吧！”

十年的生命让她脸色有些白，黄灿灿的光芒遮挡了惨白，她抬头忽而一笑，舔了下左边嘴唇，如此的潇洒动人，懒散的晃了晃脖子，像是在逃避他的问题，很自主的，慢慢悠悠的向着门外走去，看那样子像是真的没事。

“别说出去”

咔嚓一声，门还在他的疑问和惊讶下关上。

直至走到没有人的楼道，她紧攥的拳头猛地砸下，沉重的闷响声贴着墙面发出。

疼，死一般疼，浑身疼到需要另一种疼痛转移痛苦。

直至一刻钟后，她这才贴着墙缓缓滑下。

“看来现在的我只能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