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鼠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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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狭窄和幽暗的溶洞里继续赶路。

走了几个小时后，发现前面渐渐宽敞起来，而且四周光怪陆离的石钟乳也越来越多。由于形状各异，所以角落要么形成一个阴影，要么形成一个洞穴。眼尖的洪小细发现，在这些洞穴和阴影里，瞪着绿莹莹眼睛的蝘鼠越来越多，目光十分尖锐，就像守护皇宫的森严卫兵。

绿竹轻声提醒大家这是最难走的“蝘宫”，要大家小心些，说走完这一截再走二十分钟就可以出洞坐观光车上幽山了。

洪小细和朱侠三听罢对周围都警惕起来，尽管心里阵阵涌起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的难捺激情。

佘银均并没听明白绿竹的话外话，毫不在意地道：“这地方这么宽，怎么会说难走呢？”说完，加快步伐，穿过众人，独自甩手甩脚走到最前面。他老婆陈铁会露出害怕模样，弯着细腰，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东瞧西望。

洪小细心里隐隐有不祥的感觉，也要大家在这地方要小心些。佘银均大大咧咧地道：“不就是路边那些蝘鼠吗？我只管走路又不招惹它，料也无事！”说罢还哼了一声，“与绿竹小丫一个货色，心小胆小！”

洪小细想他之所以对嘴，应该是想捞回刚才老婆让他在众人前丢的面子，所以并不在意。

走着走着，里面竟宽阔得像宫殿般似的。四周发着绿幽幽的光，好像四壁都嵌着宝石，阴湿湿的空气中还时不时响着潺潺的溪流声。

“那些发光的是宝石吗？” 佘银均站住，好奇地打量着洞穴四壁，“把手电借我瞧瞧……如果是真的，可就发财了，撬它几块回去！”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绿竹。

“不行，这种地方不能用光乱照，否则会出事的！绿竹慌忙答道。她的身体朝后略退，怕佘银均来抢。

“会出什么事？又没其它大动物！” 佘银均伸手继续要手电。

“说不定……”绿竹抖声道，“说不定这里就有大动物，但只要不用光到处乱射，是不会出现的！”

“他娘的，” 佘银均轻哼道，“就算大动物出现老子也不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来都来这里了，如果是宝石，错过不是太可惜！”说完，他咽了咽喉咙里的唾液，双眼迷离。

洪小细进洞后就没想过宝石不宝石的。他见佘银均沉迷于发财的贪欲中，大声道：“佘大哥，这地方不会有什么绿宝石，洞壁上会点幽光的顶多就是普通萤石。你仔细想想，就算真有，恐怕早就被这山里人给挖空了，哪轮到你？”

这时，朱侠三在旁边冷冷地吐了句：“就是，做生意的人不会动脑袋？没见过！”

听后奚落，佘银均冲着朱侠三翻了翻眼皮，但没顶撞，他心里惧着其高而健壮的身体。想了想，走过去拍着洪小细的肩头，自我解嘲似地道：“兄弟说得有道理，看我想发财想昏了头脑，没往细里想，看来今后得跟你们学着点！”

洪小细心道：“我都还是学生，关于人生处处需小心的事，倘稚嫩得很，跟着学个屁呀！只要你一路不多话不多事就算供高香了。”但他没把这些话说出口，笑着道：“佘大哥谦虚了，你做生意这么多年，社会经验已远远超过我们！”

佘银均斜了洪小细一眼，见他说得认真，也笑了：“的确是哈！”谁料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脸色由笑慢慢地变成惊愕，再由惊愕变成惨白：“乖乖，这遭瘟的敢情是成精了，会记仇，带这么多兄弟来……”他目光呆滞地盯着不远处，嘴里哆嗦道。

洪小细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不好！只见躲藏的幽暗处的蝘鼠不知什么缘由，三五成群地蹿出，“吱吱吱”地叫着，咆哮着，咬着尖牙朝自己这群人冲来。他再向周围细看，四面八方都是，黑压压的，急得他赶紧对大家喊：“快跑！”喊罢，自己带头就朝前面跑。

“天，完啦，遇上传说中百年难遇的‘鼠变’了！”绿竹此时也发现了险情，吓得顿时尖叫起来，手中的电筒跟着身体的颤抖而动，光线朝周围乱射。

其他人听到喊声和尖叫声，顾不上询问什么是“鼠变”了，只知道眼下逃命当属紧要事，拨腿就跟在洪小细屁股的后面往前冲。

佘银均虽然岁数大些，但因为瘦，跑起来快如风，没几秒就冲在洪小细前面去了，而他的老婆动作迟缓，掉在后面害怕得像杀猪般“嗷嗷”直哀嚎：“佘银均，你这不要良心的，丢下老娘只顾自己跑，等等我会死吗？”

洪小细带头跑的原因主要是想引导大家跑，一见个个都跑起来，便放慢了脚步。当他听到陈铁会鬼喊鬼叫地说自己没人等时，就停下来找她。过了十几秒才见她跌跌撞撞地跟上来，头发都凌乱了。这时她的肩头已爬上了几只蝘鼠，正开始撕咬衣服。

洪小细大喊“嫂子别动”，然后把手缩进袖管，用手指捏着袖管朝那些黑影奋力扫去。感觉手上一阵微小刺痛后，他看见四五只蝘鼠被拂得人仰马翻，“啪啪啪”地落在地上。但那些瘟神一着地，稍稍停顿一刻，便又朝陈铁会裤管上爬，急得她叫着“妈呀”猛力跺脚。

洪小细接连出手，终于把蝘鼠全部赶下陈铁会的肩头。其中，他学聪明了一些，只要见蝘鼠掉在地上，便不想让它有从地上爬起进行第二次危害的机会，用脚去重重地踩，且加大踩的力道，让倒霉的小蓄牲非残即毙。蝘鼠被踩死一只，都会射出一滩又浓又绿的液体，腥臭难闻。但其它蝘鼠并不在意同伴的死，继续涌来，洪小细赶紧拉上陈铁会就跑。

刚跑十几米远，就碰上一边跑一边挥着手电驱赶蝘鼠的绿竹。她早已惊慌失措，全然忘记了自己说的“这种地方不能用光乱照”的话，手电被她的手胡挥乱舞，空中的光柱胡扫乱射，纵横交错。闪光之下，洪小细看见倘大个仿佛宫殿般的洞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像刺猬又像海胆的怪物，它们抖动着浑身红毛刺，伺机发动袭击。他们貌似已闯进“贼窝”。

“绿竹，快关掉手电！”洪小细一边喊一边冲去。见她身上也爬了好几只蝘鼠，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挥手“啪啪啪”朝黑影猛拍。打得那些小畜牲的惨叫着坠地，他的手也因此阵阵如针刺般钻心地疼。

这时，只见朱侠三挥舞着手中的旅行包跑回来，佘银均喘着粗气跟在后面。他们见到洪小细三人便道：“小细，前面去不得，好像全是地狱蝘鼠啊！”大家听罢，感觉心头一阵冰凉，再联想到绿竹说的“十几只就能把一个成年人吃成堆白骨”的话，更是整颗心寒透。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急切之中，佘银均用手摇着洪小细的肩，“你是初中生，古时候称作秀才，应该是聪明无比的，快想想逃命的法子吧！不然的话，他娘的我们马上死无葬身之地了！”

洪小细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小时老爸洪明山给他讲的关于野外逃生的故事，希望能记起点什么来救燃眉之急。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五行中的“火”，它是无坚不摧、无物不毁的，应该也能制住蝘鼠，但他马上又犯愁了，哪里去弄火呢？这地方空荡荡的，还弥漫着湿气。很快，他又想到上课时玩火机被老师发现后将之怒摔在地板上发出火光和爆炸的那骇人一幕。“火机……谁有火机？”他急切地问。

就在这当头，一些蝘鼠已经开始跳跃着，往这伙人身上爬。朱侠三手脚敏捷，三下五除二就拍死几只，又踩死几只，再使出几个狠霸的“扫堂腿”，把来犯的小畜牲都踢进黑暗之中。他的凛冽气势逼得蝘鼠们只能咬牙切齿地乱叫，就是不敢上前。

“火机？有呀！” 佘银均一听，赶紧把背在陈铁会背上的包取下，在里面快速翻找，果然找到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麻利地撕开递给洪小细几个。“幸亏老子在拉枯山鬼市卖了二袋。”

“轰……轰。”洪小细奋力地将火机砸在附近，周围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同时升腾起刺目的火团。蝘鼠们仿佛被这爆炸声和火团吓破了胆，应激地扭身便跑。一阵子黑影涌动，瞬间便消失在几米之外。

为了增大威慑力度，洪小细又砸了几个，蝘鼠们退得更远了。

刚想继续再砸，他的手臂却被佘银均抓住了：“这可是买来做生意的，不是给小孩子们玩‘落地响’的，吓退了就行，不然哥就赔本了。”昏暗中，洪小细见他鼓着眼睛，一副认真模样。

洪小细见此情形，犹豫了，不知是继续还是停止。此时旁边的陈铁会大声道：“砸！砸！砸！为什么不砸？”接着转向佘银均数落道：“你这个吝啬鬼，想害死人呀，刚才我被咬了的地方还疼着哩，不信你让它们咬咬试试看……人要是没了，还找钱来干什么？”数落完，上前就夺过二个塑料袋塞到洪小细手中。

大家没想到凶如母夜叉的陈铁会遇事会这么果断和明理，不禁心生敬佩。洪小细觉得她虽然打扮得如鬼魂魅魑般妖艳，心却比佘银均直爽。他马上招呼大家尽快前行，因为后面退回去太远，而前面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便可以出洞。

他一边吩咐着，一边把一整袋火机递给朱侠三叫他在最前面开路，自己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