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2章 殷勤一半付多情(1 / 1)

加入书签

更新最快就在仁者小说网,rz34.com

如果您还没有登录请点击:【登录】,如果您还不是本站会员请点击:【注册】成为本站会员!

【一】《西江月.试问兰煤》孟称舜.元曲

试问兰煤灯烬,佳人积久方成。

殷勤一半付多情,油污不堪自整。

妾手分来的的,郎衣拭处轻轻。

为言留取表深诚,此约又还未定。

文娇正对着菱花镜描眉,从镜中看见文秀进来,心中颇喜,但脸上却仍旧是淡淡的。

文秀上前深深一揖,“愚兄特来谢妹妹赐诗,妹妹才过班姬,字超苏蕙,堪称女中才子。”

文娇放下眉笔,起身还礼道:“惭愧,惭愧。还是三哥才调高雅,字字出风标,小妹实是萧史面前弄箫,鲁班门上耍斧,倒让三哥见笑了。”

“妹妹过谦了,妹妹好诗,芳情尽泄,愚兄怎能比得。”

文娇听得“芳情尽泄”四字,粉面含羞嗔道:“三哥莫要嘲讽,小妹哪里能作出什么好诗?更谈不上什么芳情尽…尽……”

文秀见她娇羞难当,也不敢多言,转而瞥见梳妆台上的青黛色泽滋润,便问:“妹妹适才描眉所用黛膏,是灯烬?还是烛花?”

文娇稍稍平静下来,柔声道:“是灯烬所积。”

文秀凑近观看,称赞说:“好灯花呀,想想愚兄倒不如它了。”

文娇不解其意,便问道:“三哥此话怎讲?”

文秀看了一眼文娇,哭丧着脸说:“愚兄说不如它自有道理——它,日傍妆台为你画眉;它,曾夜入帐帏照你入梦;它,是你兰指亲调,用心收留,久积而成。我哪里有它这个福份,所以说,我不如它。”

文娇见文秀虽是调侃,却是出口珠玑,心中也确实喜欢,便捻着衣带低头不语。

文秀心中却直念“阿弥陀佛”,见文娇没怒,便上前试探道:“妹妹,能否分一半给三哥,也好让我回去写封家书?”

文娇点点头,“自家动手吧!”

文秀见状,便将黛膏拈起来,故意不掰,说道:“妹妹既然答应送我,怎好让客人自己动手呢?”

文娇伸出葱指拈了过来,“既许三哥,还怕沾手?”说着便掰了一半递给文秀,又将剩下的一半放回眉盒里,随手牵了文秀的衣襟将手指擦净,复又指着油污了的地方顽皮地说,“我想三哥要我的黛膏,本想图省事,这倒好,自己回去费事洗衣服去吧!”说完捂嘴笑了起来。

文秀听了此话,不由得心花怒放,嬉笑道:“费事?我才不洗来!我把它留作信物。”

谁知,文娇一听“信物”二字,顿时变了脸,柳眉上挑,凤目圆睁,颤声道:“我本无他意,三哥为何出口无礼,成心将人奚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与你本是兄妹排连,有什么可做信物的?我可不是那路柳墙花,随人取笑,任人欺负。我这就禀告我娘去,省得你没人处尽情轻薄戏弄……”说着一甩手就想往站外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文秀弄懵了。

他心跳汗出,手足无措,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一把扯住文娇的长袖苦苦哀求,“妹妹开恩,妹妹开恩,且不要发火,原谅愚兄无心之过。”

“无心?分明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饶过愚兄这回吧。”

文娇一甩袖子说:“你还敢抵赖!”

“不敢,不敢,好妹妹饶了我吧!”

“我若不饶呢?”

“那…那愚兄就…就一直跪在这里。”

文娇见文秀当真怕了,心中又有些不忍,便转身相扶。

文秀见文娇回过头来相扶,欢喜欲狂,伸出双臂就势去搂抱文娇,惊得文娇闪身退后两步,双颊飞红,一时心悸不止,喘息道:“三哥起来,休要装模做样吓唬人,我劝你今后休将人看歪了。”说着将脸背了过去。

文秀窘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仍跪在那里。

半晌,文娇才转过脸来,见文秀还痴呆呆跪着,又疼又气,低声喊:“呆子,还不快些起来?”

文秀如同得了大赦令,忙站了起来,立在一旁,偷眼瞧着文娇。

文娇紧绷着小脸,看也不看文秀。

文秀见她生气的样子愈加可爱,也不想离去,便一揖到地,“谢妹妹担待,饶了愚兄这一回,愚兄感恩戴德铭记在心了。”本想再说些好话,却见文娇面沉似水,像真的生气了,生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况且也担心时间久了,让人看见,惹出闲话来,便搭讪道,“愚兄唐突妹妹,多有得罪,告辞了。”说罢拈着那块灯烬,掀帘退了出来。

文娇见文秀怏怏而去,心中好生不忍,暗忖:“三哥呀三哥,你的衷肠我已尽知,我的衷肠你可否明白?

【二】《塞鸿秋.春情》张可久.词

疏星淡月秋千院,

愁云恨雨芙蓉面。

伤情燕足留红线,

恼人鸾影闲团扇。

兽炉沉水烟,翠沼残花片,

一行写入相思传。

疏疏的星,淡淡的月,冷冷清清的秋千院;愁思如云,幽伤似雨,青丝遮住了芙蓉脸。

孙文娇斜倚在床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表哥被自己数落的样子,心里不禁难过了起来:“可你怎知道我抢白你时,我的心里比你还难受吗?想到你此时我心中如盐撒刀割,不知今夜里你将怎生难过?”文娇不禁流下了眼泪。

她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对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感觉自己的身影真的好孤单,她不禁心头一酸,扭头去看香炉里的熏烟,见烟气低沉飘散,恰似自己的思念。

百无聊赖的她偶然瞥见桌子上闲放的团扇,看见了扇子柄下系着的红穗子,就像姚玉京[1]在燕脚系的红丝线,心头顿升一丝希望。

她急步走出了梳妆间,来到了鹦哥的笼子前,取出鹦哥,仔细地在鹦足上系了根自己的相思线。

她转身感叹,朦胧中看到池塘中落花成片,这些景物都像一行行情诗写入了自己的相思传。

————————————

注释

[1] 姚玉京

东晋元熙二年(公元420年),襄州(今河南方城)名妓。姚玉京出自官宦世家,其父姚远在任寿安(今河南宜阳县)知府时,因逢战乱而死。其母带其逃命至襄州。不料姚夫人病亡,姚玉京遂卖身葬母,入怡琴馆为妓。

后来,姚玉京嫁给敬瑜。不几年,敬瑜死了,玉京守志奉养公婆。在此期间,常有双燕筑巢于梁间。

一日,其中一只被鸷鹰捉去,另一只孤飞悲鸣,停在玉京臂上,似要与她告别。玉京以红线系燕脚,嘱咐明年再来作伴。明年燕子果然来到,此后相伴六、七年。到玉京病死后,燕子也飞到坟地悲鸣而死。

rz34.com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