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最后的罗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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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在亚瑟出生不久的数个月后，正处现时欧洲大陆中心的罗马，战火散去独留硝烟气息，让往日永恒之城的荣光再次变得黯淡。

作为罗马的象征，历经多代帝皇的永恒之城，房屋废墟瓦砾满地，满目疮痍狼藉，好似战士迟暮，此刻的罗马也显现出了它的迟暮姿态。

在这个时代，乃至上推更前的一段时期，在这个欧洲大陆只有罗马的皇帝才能够称作为皇帝，其他各个邦域的王，即便自称为皇帝，也不过是叫做皇帝的笑话。

只是现在，统御欧洲大陆上千年之久的帝国已经显现出腐朽姿态，只凭着祖宗最后的余荫苟延残喘已经成为了定局。

要想成为永恒，必先打败永恒。

但神代也有总结的时候，永恒的荣光终有消散之时，是今年，是明年，还是更为遥远的以后，说也说不清楚。

就如谁也没有想到统御欧洲过千年的罗马会一分为二，即使在教宗的述说下是因为罗马城的疆域过大，担心触手不及才做出的无奈决定。

这是神明的意志，在现今神代终焉之后残余在大陆之中的最高神明，在上代纪元，原初神代达到终末所延伸出的唯一神。

没有人知道他诞生在那个时代，只清楚他来自天堂，没有谁了解他究竟有何等能力，只清楚他无所不能，没有谁亲眼见过他的真身，哪怕是最忠诚的信徒。

却可以肯定对方的存在，仿佛化身千万由各自内心之中所想的概念诞生，或老或少，又高又矮，最终达成统一，变成了神像雕刻所该有的模样。

属于人类的神明，在星球原初神回归根源，将规则融入大地之后所诞生传来的神明，正是现今罗马的国教，现在欧洲大陆最大的宗教。

如果说宗教总是正确的，但那所谓的正确究竟是对宗教，对国家还是对人民，所谓合则衰败，分则两利，埃提乌斯却没有看见。

现今，除了教廷的威势，罗马的衰败，以及永恒之城的迟暮之外，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甚至在罗马城中市民的身上，他所看到的也并非是罗马的意志。

而是教廷的荣光正在吸食双头雄鹰的骨髓，借助罗马有力的双翼在驰骋翱翔，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最终或者真如埃提乌斯的父亲，高登提乌斯所说。

“等到我们这一辈的老家伙死去，你大概会成为罗马的最后了。”最后的罗马人，在传说预言的最后，唯一能够驱使罗马城中最终兵器的人物。

只有拥有罗马心胸的存在，才能驾驭罗马的最终兵器，最终驱动术式帕拉蒂尼。

在现今主导守护的神之血精，与负责统御的七丘之战旗远渡东方之后尚且留在罗马城中的至高宝物。

在不久前西哥特人围攻罗马的时候，也正是由这个宝物将对方逼退，才得到了最终的胜利，但谁也不能肯定自己会胜利到最后。

哪怕对帝国罗马充满信心的埃提乌斯也不能，他想要让罗马延续，不仅在他生前，如此，就有必要学习，亲自过去西哥特人的驻地去走一遭。

这并非失败后的求饶，也与胜利过后的高姿态俯瞰搭不上边，只是以自身的眼睛去看清对方，认识对方的优点，包容、并且接纳，这正是罗马，也是罗马最大的魅力。

就如眼前这座罗马城那般，即使迟暮却也充满了让人向往的魅力，在埃提乌斯眼中。

罗马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人民安居乐业，相互包容，不分种族，不分彼此，不论你是法兰克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希腊人还是波斯人，只要你认同罗马我们就是朋友。

这就是这座城市的魅力，能够成为永恒的象征并非因为它的力量，而是因为这样的包容才成就它的永恒。

即便罗马城本身并不大，与大陆相比只是小小的一块，却能具有将大陆囊括接纳的宽大，埃提乌斯喜欢这个城市，如果再贪心一点，他，喜欢这个国家，喜欢罗马。

“如果能够成为最后，我希望成为时代最后的转折。”成为最后的罗马人是他的荣耀，即使在现在这个时代，罗马城中的年轻人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罗马的伟大。

在教廷的洗礼下，更多年轻人信奉的是异我者死，唯“光”之外再无其他颜色的真理，而光来自何方，“我”即是光。

总感觉，有些悲伤了。

但如果他也是光的话，是和他们一样除自己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极亮，还是如天空太阳一般，即使是凛冬最为寒冷的月份也能给人该来温暖的光芒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埃提乌斯离开了罗马，离开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向着更远方的西哥特人部落前去，独留曾经那座雄伟的罗马城依旧在此地盘踞。

高耸稳固仿佛高山，仿佛凝望游子离家的老父亲，也不知道等到埃提乌斯再次归来的时候，这位迟暮的老父亲会不会再次焕发出活力呢。

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罗马城的未来，还有罗马的未来，谁也看不清楚，却可以知道，现在的罗马并不乐观，这在整个欧洲大陆也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要在这个时代，只要身处这片大陆，罗马就是无可避过的一点，无论贩夫走卒，平民奴隶，只要是有交流能力的存在就肯定会知道罗马。

哪怕不太熟悉，肯定也听旁人说过，哪怕在最初的时候没有直接说起，但在对比其他种族，其他国家、辖区的时候，总会在提上一口罗马。

像是时代的标杆，此时欧洲大陆仿佛灯塔般的存在，放在不列颠诸岛之中。

大概就是曾经老大这个身份，过了这么多年，记忆也都有些淡漠，却也还有相当部分在说起罗马的时候还会感到怀念的存在。

亚瑟从来都没有去过罗马，但听到罗马的次数仅次于盎格鲁撒克逊人、皮克特人之后，而且相比于前面两个，他们对于罗马更多以好评居多。

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也不算是长大，因为现在的他才五岁，五岁的亚瑟，已经是半大的孩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