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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探海平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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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月要去海平县,不仅仅是为了录制当地语音,她认为,要取得当地语音,真的不一定要去那里,有很多办法都可以取得,找一个懂当地语言的人,打几个电话就可以了,米月是来自农村的人,同农村人打交道,她太熟悉了,虽然有语言障碍,但她知道,其实即使在当前的农村,不管是说的什么语音,除了少数一些老年人,绝大多数人即使不会说普通话,至少是听得懂普通话的。她要亲自去那里,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在那里打听出那个团伙成员的蛛丝马迹。

米月查看了海平县以及平坡镇、凤溪镇、大坪镇的卫星实景地图,海平县位于大岭山脉南麓,平坡、凤溪、大坪镇都在距离县城30多公里的北面山区,呈品字型分布在三个峡谷中。仔细搜索这些村落,米月惊讶地发现,在这些看似穷山僻壤的山谷中,竟然有不少古村落群,较大的古村落群,面积竟达数万平米。米月分别在三个镇选了三个比较大的古村落,有平坡镇的高屋楼,凤溪镇的凤凰溪,大坪镇的永兴楼。米月心里有了底,她将以旅游者的身份,借考察这些位于深山老林的神秘古村落群之机,来接触这些神秘村落的人。

既然是考察旅游,米月得置办一套行头,比如一套摄影设备,那是要比较夸张的那种大部头,三脚架,让人一看就不言自明,防身器材也是要的,枪不能带,但微型的电击器、喷雾器等护身器材还是要的,雨衣,登山靴,笔记本电脑,电话卡也要更换,一个双跨包……

一切准备妥当,米月登上了去海平县的长途汽车。

从海平县下车,已是晚上,米月已是饥肠辘辘,一套摄影器材太重了,背着的双跨包走起来就有些沉重,但米月始终得背着,这样,上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米月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找到了一家“客家情”小吃店,这是个在一个巷子里不起眼的小饭店,饭店里没有顾客,只在一位少妇,带着两岁多的孩子,坐在门前择菜,看见米月来了,忙起身打招呼。米月放下跨包,在少妇的热情招待下坐下来,看了看递上来的菜单,米月实在是饿了,便点了一盘解馋的炒五花肉,一盘青菜和米饭。

少妇是自己弄菜,端了上来,饿了的米月吃的满嘴油滋滋的五花肉就特别的香,少妇上完了菜,站在米月面前,看米月吃得津津有味,问:“菜还合口味吧?”米月连连说好。少妇又问:“你这一个人出来呀,是来旅游吗?”米月点了点头。少妇笑了笑:“我们这个穷地方,有什么好看的。”米月笑道:“我看这地方不错呀,我是来这里看古村落的。”少妇一听,道:“古村落呀,我老家就是一个古村落,听说还是晚清建的,不过都没有什么人住了,去看的人也有不少。”米月问:“你老家在哪个镇?”少妇道:“大坪镇。”米月笑道,我正好要去大坪镇呢。”

少妇高兴道:“我要是走得开,就同你一道回去了。”

米月问:“那倒不必,我一个人习惯了,别的不担心,只是你们那里家乡的方言,我一句都听不懂,要不,你来教我学几句吧?”

“好的呀!”少妇笑了笑道。

米月忙打开了手机,“我得好好录下来,怕记不住。”

……

米月录了音,想,看来,大坪镇可以不去了,明天,可以先去凤溪镇。

第二天一早,米月上了一辆去凤溪镇的大巴公交车。

开往镇里的公交车,车票上没有座位,车上又乱又脏,上来的乘客,都拎着一麻袋一编织袋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到处乱塞乱放,车上有人对话,米月也听不懂,米月把行李塞进了头顶上的行李架上,选了靠前两排的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过道上都堆满了行李,却没有一个人想坐在米月身边,最后一个老大爷上来,肩后扛了个编织袋,看米月身边有个空位,有些迟疑,米月却主动热情地向他招手:“这里有空位大爷。”大爷才从过道上堆积的行李上跨过来,小心翼翼地靠在米月的旁边坐下。

大爷一落座,便掏出了竹烟筒,要抽烟了,米月笑问:“大爷,去城里看亲戚呀?”大爷却向她竖起耳朵,米月只好又大声重复一遍,大爷摇了摇头。坐在米月身后的是位大妈,对米月道:“你讲普通话,他听不懂,妹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米月点了点头。大妈道:“看你一个年青妹子,一个人老远的来这里,是来看亲戚朋友吗?”米月道:“我是来这里看古村落群的。”大妈听了,有些不解,米月道:“就是那些清朝民国时期保存下来的古建筑,很有考古价值的村落遗址。”大妈似乎听明白了,笑了笑,道:“你们的这些孩子,真看不懂,那些破烂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车上的人,也还有些见识的,有一个坐在米月前面的中年男人说了:“什么破烂房子,这是我们乡里人不识货,你没有听说,有个山里面的一幢老木屋,价值几个亿哩。”大妈一听,啊呀了一声:“老林,你在说梦话吧,一个老木屋值几个亿?”被称老林的道:“我会说梦话么,网上都有的,人家那房子,全是楠木造的,不信,你问这妹子。”米月笑笑点了点头:“是的,如今这楠木,比金子还稀罕呢。”大妈便惊叹,对米月道:“你这妹子不是也是寻宝来的吧?”米月道:“不是,我只是特别喜欢这些古建筑罢了。”

米月身边的大爷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烟味太浓太呛,米月被呛了几口,大妈看到了,便伸手推了推前边的大爷,说了一句当地的什么话,米月听不懂,就见大爷把烟枪收了起来,米月这才明白了,忙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大爷,您吸您的。”

就听大妈问:“妹子要去哪里?”米月道:“我听说,这里有个凤凰溪是吧,我就去那里。”大妈一听,笑道:“你看巧不巧,我就是凤凰溪的呀!”米月一听,也十分高兴,看大妈年纪大概五十五六岁,便道:“阿姨,那我就跟您走吧。”大妈道:“好呀好呀,到了那里,你也不要客气,我姓张,我那里有的是地方住,就在我家吃,那老房子大着呢,我保管你好好看个够。”

米月在凤溪镇下了车,见车站前停着不少两轮和三轮摩托车,还有一些小客车,看见有人下车,便一窝蜂地上前招客,米月知道,公共汽车一般只通到镇里,往各村的就没有车公交车了,张大妈便把米月往车站外带,对米月道:“这些司机,欺负外地人,他们一听讲普通话的,就宰你,你要同他讲本地话,他们就不敢呢。”米月道:“不会讲呢,张阿姨您教我吧。”张大妈道:“好呀。”

张大妈带着米月一直往前走,这大概是镇里的一条主街道,两都是商铺,先是各种农用车配件以及农用机械,再就是宾馆饭店,看张大妈扛着一个大编织袋,应该不轻,走起路来却健步如飞,走了十多分钟,到了一家店铺,却是卖办丧事用的祭品之类的商店,店门口有一位二十来岁小伙子,忙上前接下了张大妈的编织袋,小伙子见了米月,还有些不好意思,米月见小伙子打开了编织袋,原来是各种做花圈和扫墓用的做彩条的彩纸,米月这才想起来,原来,下月就到了清明节,好多店铺都在备祭扫用品了。

张大妈这才对米月道:“这是我的小儿子,没有出息,在这看店子。”米月笑道向小伙子点了点头,小伙子也冲米月笑了笑。张大妈对小伙子道:“现在还早,我们回凤凰溪,你送一下。”小伙子一听,便向相邻的店铺喊了一声“阿霞!”便见隔壁的店子出来一位穿连衣裙的十七八岁少女,哎了一声出来,小伙子不知向少女说了几名什么,少女点头答应了。

小伙子开出了一辆三轮车,米月同张大妈坐了上去,呼地一声开出了镇。

米月疑惑地问:“店里不用人看吗?”

张大妈笑笑:“不用,给邻居店打个招呼就是了,她会替我们照看的。”

“如果有人来买东西怎么办?”

“她会替我卖呀。”

米月感叹到了村里人的纯朴,想这么纯朴的人,怎么会有人想去干那样无法无天的事。

到了凤溪镇,米月眼睛一亮,原来这座宏大的古村落,被一条碧绿如玉的江水环绕,张大妈道:“这江叫凤凰江,这座老屋,就是凤凰院。”到了凤凰院正门,米月要下车,小伙子停下车来,张大妈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栋四层楼房道:“那就是我家,你先在这里好好看看,我做好饭后,来叫你。”米月道:“张阿姨不用客气。”张大妈道:“就怕你嫌弃呢。”米月听到小伙子用当地话同张大妈说了些什么,米月听不懂,她猜,一定是小伙子在向张大妈打听她的来历。

米月取出了相机,看这老屋,全是青砖黑瓦,正门门眉上,是四个遒劲的大字“业继治平”,米月想,这四个字,好像从左至右,或从右至左都读得通,两门框一幅对联:善屋室惟怀完美,好读书立志修齐,两侧抱柱上,还有一幅对联:乐以忘忧满眼风光绕乐□,施于有政一堂孝友验施为,前联的乐字后面有个字,已消失了,米月便猜,乐字后面应该是个什么字,才能对得上施为,却也猜不出来,进了大门,前面便是天井,对面一重飞檐下,却是三个粗黑的大字:严公祠,严公祠下,是一匾额,上写的是:乐善好施,这大概是哪一位官员送的匾额。米月不免又是一阵叹息,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贤文,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不知那些犯罪团伙看了这匾额,会作何感慨。

米月就在这老屋流连忘返,也拍了不少墙画和浮雕,都是古代劝人为善的人物故事,直到听到外面张大妈的叫声,才好不容易钻了出来,米月随张大妈进得屋来,见桌上已摆上了五六道菜,米月只得客气了一番,同张大妈一道吃饭,看一盘菜是蒜椒炒腊肉,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米月夹上一块肉来,见这肉差不多有手掌大,却煎得薄透如蝉翼,可以照出人影来,肉又浸了香蒜辣味,一口咬了,油香溢得满嘴都是,却又肥而不腻,米月吃得香汗腾腾,问张大妈的家庭情况,张大妈道,家里老头子在县城里大女儿家里没有回来,女儿有外孙了,大儿子大学毕业,在东州一家公司工作,在这镇上店子里的是小儿子。米月问:“这老屋原来是个很有钱的大户人家吧?”张大妈道:“这就是严家的老屋,一个家族的人,全都住在那老屋里,人口最兴旺的时候,也有三四百口人,原来前门前还有一座牌坊,很有气势的,可惜七十年代被毁了。”米月道:“现在这村子里还有多少人?”张大妈道:“这两年,要都回来的话,怕也有两千人,现在都出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少病残,恐怕只有不到五百人。”米月道:“我看阿姨一家在这里,很好呀,开有店铺,赚的钱不会比出去打工的少。现在在外面打工的,也是赚的几个血汗钱,在外面开销也大,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张大妈道:“那也要看是哪些人,有些人,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回来又是盖楼的,又是捐钱修路的,花钱一点也不心疼。”米月道:“这村子里有钱的老板多吗?”张大妈道:“这两年,就多了,”说着指了指对面的一幢楼,“你看到没,那一家,那楼就是去年盖的,听说花了一百多万呢。”米月问:“他是干什么的?”张大妈道:“鬼晓得他在干什么,他自己不说,我们也不问。”米月道:“那应该是大老板吧,他叫什么,要是在东州,我也认识认识。”张大妈道:“他叫严二宝,是严如松的二儿子,好像也不是什么老板,要是老板他自己能不说么,我还想让他带我这小儿子跟他去做点事,你听他怎么说,说他那个地方,不是哪个想去就能去的。他老婆是常玉春,也不干活了,整天就找人打牌,那口气,好像全村就她家有钱。我听说,那二宝也不在东州,今年过年,听说他是坐飞机从西安回来的。”

米月笑了笑,吃过饭,要走了,便掏出了二百元钱,交到张大妈手里,张大妈哪里肯收,米月真诚道:“刚听说你有外孙,这钱,就是给孩子的红包吧,也图个吉利,您要收了,我以后还会来吃您做的菜,您要不收,我以后也不好意思来了,我同您二儿子都在东州,你若是去了东州,不要忘了跟我打电话。”张大妈就有些动情,道:“你晓得,我是个做花圈的,别人家都忌讳,平时不常与我家往来,你能到我家来,我就很欢喜,哪还能收你的钱!”米月道:“你我素不相识,就对我这么好,我到了这里,像回了家一样,这钱,是给孩子的,你不收,我也过不去。”张大妈推辞不掉,只好收了,米月与张大妈相互留了电话,原来张大妈叫张永秀,张大妈道:“你在这里歇息一晚再走吧。”米月道:“不了,老屋已看过了,下午还要去平坡镇。”张大妈道:“那好,我给你叫车吧。”说着,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不久,就见开来一辆三轮车,开车的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秃头,一只左腿残了,同张大妈说了些话,米月也听不懂,张大妈对米月道:“你叫他严师傅,我让他送你去平坡,车钱你就不用管了。”米月道:“哪能又让您花钱?”严师傅笑道:“我正好要去平坡,顺路带一下,还要出什么钱!”

三轮车突突地在曲折的山间公路上穿行,严师傅道:“你也是赶去高屋楼看戏吧?”米月问:“高屋楼唱戏呀?是什么戏?”严师傅笑了笑道:“你不知道有唱戏,去那里干什么?高开山家添了孩子,今天满月,唱一天戏呢。”米月一听,就来了兴致:“那正好,我本来是要去看高家楼老屋的,有戏看,那更好了。”又问:“你们这里生了孩子,都要唱戏吗?”严师傅道:“那是有钱的有闲心的人才弄这事,没钱没有闲功夫的人家,哪里有这么阔气。”

到了高屋楼,却见高家楼前果真聚集了两百人,大多是老年人带着孩子,站在一个晒谷坪上,前面是一个旧戏台,似亭子的式样,青砖底座,红木柱梁,青瓦飞檐,两边柱子上也有一幅对联:明月清风无尽岁,高朋望族有余庆。上面应该还有横批或提名的,可惜被写着“热烈祝贺高开山家族喜添贵子”的一大红布遮住了,戏台上,一个身着当地服饰的中年女子在唱当地民歌,米月听不懂歌词,但她熟悉这首旋律,是一首优美情意浓闽南的老民歌了,叫《望春风》。

独夜无伴守灯下

清风对面吹

十七八岁未出嫁

看着少年家

果然标致面肉白

谁家人子弟

想要问伊惊歹势

心内弹琵琶

想要郎君做尪婿

意爱在心内

等待何时君来采

青春花当开

听见外面有人来

开门待看觅

月娘笑阮憨大呆

茯风骗毋知

……

歌唱完了,便见上来一位老者,看上去有八十多岁了,却精神矍烁,目光如神,身键如风,白发披肩,银须垂胸,米月不知那银须是真的还是为唱戏而贴上去的,先是说了一大堆的话,米月一句也听不懂,只听得台下掌声阵阵,米月忙找到了靠近一个音箱的地方,把老大爷的讲话录了下来,好在老大你接着开唱,唱的却是京剧唱段《二进宫》,声音宏亮激昂:

龙国太

休把懿旨来降

老臣言来听端详

臣难学

赵廉颇列国老将

臣难学

汉马援大战昆阳

臣难学

蔚迟恭八寨来抢

臣难学

老吴桢保驾西凉

臣年迈

难把疆场上

臣年迈

难挽马丝缰

臣年迈

眼昏花

观不见阵头枪

老臣年迈

难把国撑

要保国还有

世代儿郎

……

米月平时也喜欢京剧,有时候会即兴来几段,听这老者唱得这么倾情激荡,壮志豪气,不免也连连鼓掌称好。

紧接着,上来了一队老年女子街舞队,米月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问:“这高开山是什么人?”老大爷听了,连连向她摆手,米月明白,大爷可能是听不懂普通话,米月只得罢了,看了几段演出,才看到一对身穿当地服装的夫妻,抱着孩子向众人作揖答谢,米月也听不懂,答谢完了,演出还在继续,米月便进去看看古屋,穿过正门,里面却是一个大院子,原来后厨就设在这大院子,一群人马正忙得热火朝天,各式猪牛羊禽肉瓜果蔬菜堆积如山,一旁一字形排开8个大灶,大灶烟火腾腾,大锅内冒出一道道浓浓肉香味的蒸汽,一排大木板上,整齐排列数十个大盘,几个厨师在配冷盘和调料,一群妇女,都坐在桌案旁切肉,桌案堆满了一堆堆切好的和准备切的红红白白的猪牛羊禽肉。

米月刚进院子,就见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给米月端上一杯茶来,米月正好渴了,接过来喝了一口,女孩子笑微微道:“房间都安排好的,要不,去房间歇歇吧。”米月明白这接待客人的女孩子把她当作来吃满月酒的人了,只好点头,跟着小女孩从这院子后门出来,原来院外却是一条小巷子,地面是青石板,两边是一排整齐的青砖门房,米月看到,小巷子两边的门窗虽然相隔不远,门窗却是错开的,就是说,一家的门窗前,看不见对方家的门窗。

女孩子在前面引路,问米月:“大姐,你是高伯的什么亲戚?我怎么没有见过?”米月只好顺水推舟,道:“你当然不认识,我是来这里看古村落的,听说高伯这里办喜事,也就来添添喜呀!”女孩子一听,道:“你是从城里来的吧?”米月道:“从东州来的。”

女孩子把米月引到了一家老屋,进门的是堂屋,正中摆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旁,有三位老人在喝茶聊天,两边各有一间房,好像是新打扫过的,摆了一张床,一个书桌和条凳,女孩子把米月引到一间卧室,米月放好包,便出来向三位大爷打招呼,好在大爷能听得懂普通话,大爷忙让出来一个位置,让米月坐了,女孩子便给米月倒了茶,米月便开始与大爷聊了起来。

米月便有意聊开了高开山,从高开山又聊开了古屋,一聊起古屋来,老人的话就多了,正聊得开心呢,米月的电话响了,却是杜峰打来的:“发现李满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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