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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夺权的女管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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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好了。”

阮巡急忙忙来找南歌,连房门也没敲,刚好看到在运功解毒的南歌,浑身冒着缕缕白汽。

阮巡从来不会这么失了分寸,想必是真的有件急事。

打坐的人闭着眼睛问道,外头出了什么事,你一字一句慢慢说清楚。

“属下刚准备去检查那壶茶水是否有问题,一个转身撞见了芸夫人,属下也不好拦着。此刻只怕那姑娘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主子你看……”

“无妨。”

南歌本不想让覃芸插手。可现在看来,夜萤蛊一事儿倒是会多一丝成功的几率。在他看来,女人同女人说话总是容易很多,也能相互理解吧。

成与不成,野丫头都是死路一条。

“那——属下还要去蹲守吗?”

“不必了。”

南歌体内的奇绫香木散已被他用内力解了大半,剩下的明天就会彻底排干净。他也不着急岑乐瑾那边,说好的十二个时辰,那就是明日之事。

而岑乐瑾那边,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覃芸只带了一个婢女进的屋子,外头里里外外围了十个拿剑的黑衣人。

“你就是南歌带回来的女子?”

岑乐瑾看到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却怎么也没能想到年纪轻轻的王爷会是个怕女人的窝囊废。

他说不动自己,竟叫了个婆娘来。

她口中的“南歌”就是他的名字吧,岑乐瑾听她这样称呼,想来二人关系非常密切。是姐弟,还是知己,都有可能。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岑乐瑾。”岑乐瑾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又强调了句“是他抢来的。”

“岑乐瑾……”覃芸若有所思,这个名字难道是,他的女儿?

覃芸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岑姓男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后来因卷入江湖纷争而杳无音信。她只知他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但这两个襁褓之中的婴孩,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难以想象。

覃芸细细打量岑乐瑾的面容,眉眼倒是很像那位岑少郎,可神韵完全不一样。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覃芸继续问道,欲要弄清她的身世。

“我是个孤儿,和你们主子一样。”

岑乐瑾只知悉自己并非爷爷亲孙女,但至于父母这一块,也是回答不上来。

“姑娘说话要谨慎些。主子可不是什么孤儿,不过是生父母身体不好早早撒手人寰罢了;况且还有长公主自幼相伴。”

覃芸最见不得别人说南歌是孤儿,毕竟她看着他慢慢长大,如是己出般疼爱。若非是不得已的苦衷,覃芸绝不会违背他的心思,定会生死相随。

“原来皇亲国戚就可以随意囚禁平民百姓么么?想不到天朝的法度竟如此糜烂。”岑乐瑾大致理了下头绪,秋水庄来求见的南歌,是长公主养大的孩子。那么自然而然,此地也就是皇家的土地,权力也都是来于太宗的授意。

但,岑乐瑾不知怎么就会被他绑了。

覃芸冷笑一声,看来这丫头完全不知所谓的云京朔王究竟是什么地位,那正好可以骗她一时。

“姑娘认为,在这里王法难道还轮得到天子去管?怕是太宗有心也是无力。”

“他还真的是草菅人命。”岑乐瑾小声说道,没人性也许是他唯一的“优点”。

“你说什么?”覃芸的耳朵不是很灵敏,不然岑乐瑾的嘴巴都要被上刑具。

“我劝你,老老实实呆这里,什么也不要想。听王爷的话,办好该做的事儿,你也许就能回家了。”

岑乐瑾觉得好生奇怪:这个女人和他都那么想让自己去秋水庄拿那个什么夜萤蛊吗,仅仅因为是个生面孔没人认得。

“你告诉你们王爷,夜萤蛊我是不会去帮他拿的,杀了我也不会。”

岑乐瑾认准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覃芸微微一笑,对着小钰伸了伸手。只见她身旁的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一排银针,同爷爷治病时候用的针灸颇为相似。

夜萤蛊,覃芸没想到这一层。但既然南歌现在也没遣人来说什么,这个丫头她还是能掌握的,不妨就叫她试试看朔王府的道具。凡是受得了折磨,那就必成大器。

小钰就是这样留下来的。

“去吧,让她也经历一下你的难过。”

岑乐瑾见那个叫小钰的姑娘年岁和自己相仿,只是好像不会说话。她一直在看那女人的唇然后才去做事。

他府上会有一个哑女?可真的是件稀罕事。岑乐瑾原以为高手如云的朔王府,怎么也都是貌美如花的丫头婢女,身残志坚的可怜人他竟也都加以利用。

岑乐瑾再度断定他是个没有良心和人性的臭流氓。

好在,岑乐瑾对针灸之事熟记于心。

如果小钰扎的位置恰当,她甚至可以突破丹田跳窗逃走;如果不恰当,她也只好再忍奈一会儿。

可当小钰掀起岑乐瑾的衣袖,看到那朵莲花,不禁失手将银针掉在了地上。

岑乐瑾瞥了她们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王爷干的好事难道不知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没一点分寸。”覃芸生气地瞪了小钰,然后走过来看见更是傻眼。

南歌竟然用了九莲妖,这是明摆着告诉她对这丫头动不得酷刑。

九莲妖毒发只有一个条件:酷刑。

但这酷刑是根据个人体质而量化的。若中毒之人身体很孱弱,那么可能夹一次手指就会毒发;若中毒之人身体强健,那么须如同滴水刑般严酷才会毒发。

而这望蓉园内最常用的刑罚便是铭饰,乃是剥去受刑之人的部分皮肤,直接浇以黄金,远远看上去便是金光闪闪,犹如镶嵌的珠宝首饰般耀眼夺目。

覃芸带的这套工具,正是用于剥皮。

若是继续用酷刑对付这丫头,她死了南歌问起要怎么说。况且她还提到什么夜萤蛊,想来并非一无是处。

“捡起来,我们走。”

岑乐瑾万万没想到这妇人居然轻易放过了自己,那冷漠的双眸里似又掺杂些许嘲笑。

覃芸没有讨到便宜,本是打算去南歌那里要个说法,可有人还是不请自来了。

“覃管事,主子特意送上一盏西湖龙井邀您共品。”话音未落,阮巡就双手奉上香茗。

覃芸才刚从岑乐瑾那里归来,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南歌也来兴师问罪了。

“你们都下去。”覃芸当然不愿意让他人看到南歌当面示威,一个她眼中的傀儡王爷,从来不曾有过真正的大权。

南歌朝着阮巡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处理好,只在门外恭候即可。

“没人了,开门见山吧。我既已立誓会复仇,你还要下药是何意味?”

阮巡告诉他端上前厅的那壶茶下有万古枯,虽不致死,可总叫人每逢子夜就肝肠寸断疼得死去活来。

“秋水庄来人,老奴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说得是光明磊落,行得也心狠手辣。

“哪怕我也喝了吗?”南歌问她。

覃芸掰扯的本领那是一个厉害,指鹿为马的事情隔三差五就在府中出现。

南歌已经给了她许多让步,可这次着实有点过分了。

下毒都到自己头上了,他再不反击就说不过去了。

“您那么聪明。何时又会喝了会客的茶水,品尝会客的糕点。”

覃芸淡定地说道,缓缓倒了一杯热茶,嘴角轻轻吹了吹,便喝了下去。

“王爷若是还疑心,我也喝杯西湖龙井,大不了一块儿死。”

“你觉得我没下毒?”南歌得意地看着覃芸自信满满的样子,忽而一个凌厉的眼神,“可这一次,我倒是忘了换。”

什么?覃芸瘫坐在椅子上,莫不是这就是她早上命人准备的茶水,并非什么西湖龙井,而是一模一样加了万古枯的。

“你……”她使劲儿地按压胃部,不住地想逼出刚刚下肚的茶水。

“覃管事劳累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来人,择日起由端木良接替管事一职,不服的可以比武切磋,本王做裁判,一定公平公正。”

十余年,南歌终于清扫了府上隶属帝都的全部眼线。覃芸是藏得最深的那人,在府中势力范围很大他一度难以控制。好在端木良同覃芸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南歌前段日子招了几个小厮也就成功领他过府,算是顺理成章给了较大的官衔。

外头的下人们听到朔王的话,本对覃芸忠心耿耿的都不敢作声。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一壶茶就断送了大好前程,她可是在王府资历最老的人。

过了一会儿,南歌推开了门。几位还算忠心的下人赶忙冲进去看望覃芸。

南歌对端木良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明白下一步的行动。

他也不愿再插手此事。新官上任三把火,端木良不下点狠手自是难以服众。

南歌和阮巡等人,处理完后院头等大事便安稳去睡个好觉了。

“主子,那姑娘的膳食还要准备吗?”

南歌刚伸了个拦腰,阮巡就打破了美好时光。

他竟把野丫头忘的一干二净。今日她喝的茶里头就有万古枯,如此说来,野丫头倒是救“驾”有功。

“不必了。万古枯和九莲妖够她受的了,哪里还能吃的下去东西。”

殊不知岑乐瑾那边竟因万古枯而打通了被封印多年的内力,强行破了穴道反是能自由行动了。

岑乐瑾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她深知还是无法成功出逃。她想到九莲妖,又不知此毒会在什么条件下发作,便是不敢随意走到。

她自觉这条命虽然不那么贵重,但平白无故被毒杀想来也是怪委屈的。

岑乐瑾觉着门口有点光线,原来先前妇人离开时并未锁上这屋子。

岑乐瑾以为是个可以出去的契机。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日日夜夜都一样慎人的场景谁能受得了。

巧的是,南歌所在的厢房正在这小黑屋的背后,仅有一墙之隔。她那边发生任何动静,他那里都十分清楚,包括覃芸亲自出马“威吓”岑乐瑾。

覃芸眼看大权被拿走自然是不甘心,冷静下来派人去给南歌递话说是有法子可以让岑乐瑾心甘情愿去拿夜萤蛊。

南歌果然心动了。

以命换药,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覃芸运气倒是不怎么好,等到她再去小黑屋时候,岑乐瑾早就不知去向。

南歌算到了岑乐瑾早晚会自行离开小黑屋,丝毫不急着寻她。覃芸前来质问,他也只当什么也没发生。

唯独有一件他算漏了:计划逃走的岑乐瑾会倒在小钰的屋子里。

“主子,她……”阮巡来通报的时候,他眉头紧锁。无人对她用刑,不是九莲妖难道是万古枯?论时辰也不对,一昏死就是四五个时辰,呼吸也愈发微弱。南歌越想越不对劲,前脚刚跨出房门,覃芸就出现了。

“王爷,既然让老奴去处理,您就莫要插手了。”覃芸先前就是一人独大,这事儿上南歌的确已不好再过问。

“可以,但人你别治死了。”南歌冷冷说道,换了个方向直接出了园子直往后山去了,好几天没练手了,心里痒痒的。

“今晚您就知道了。”覃芸不知哪里拾得的信心对南歌拍胸脯保证。

“好。不过我还是得去一趟,万一她反悔了,也就没你的事儿了。”南歌知道覃芸在想什么,坚决不肯让她先入为主。

几个小厮将倒在小钰房中的“女犯”再度关进小黑屋,一盆凉水浇在头顶,全身湿透,岑乐瑾总算是醒了。

“好冷……”岑乐瑾在角落里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恰似快要蔫巴的牵牛抓着夜里的光亮死死不肯松手。

“冷?”覃芸的声音传来,岑乐瑾依稀记得是之前来“下手”的妇人。

她偏偏又挑了个自己最虚弱的时间过来,可我不是逃走了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岑乐瑾脑海中已经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半路进了间屋子就没有然后了。

“你……想……做……什……么……”

岑乐瑾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覃芸。

“姑娘可想清楚了,是否答应为王爷去偷拿夜萤蛊。”覃芸直奔主题。

“不……不可能。”岑乐瑾更加坚定。

反正九莲妖无解,他能如何。

在我有生之年,总是能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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