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漩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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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在吼？”苏颜担心的问道，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其他人也许是不知道，或者，比如代亦也许是不屑于回答她，河流越来越宽阔，几乎占据了整个谷口，流水很湍急，大概是河道里有太多的石头，河面上到处都是漩涡和暗流，苏颜估计河水这么大是因为还有别的河流补充进这条水道，河水既然是向山谷里流的，那么肯定是流进山谷里的湖泊的。

“我们需要渡过这条河”穆子扬指点着“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制造一个木筏。”……其实，不等穆子扬说话，代亦的武士已经开始去砍伐合适的木材去了，看到这里其他人也加入了他们。

代亦的手下真的很有经验，他们三个人在众人的帮助下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用树藤捆绑出一个大木筏子……穆子扬觉得这个木筏更像是过去那种河流里的放木排，它的浮力应该能够承受他们九个人。

“吃点东西”代亦一直在指挥着这一切，现在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家休息一下吧，然后渡河”

……半小时后，木筏便被扔进河里去了。木筏摇晃着在河岸底下等待旅行者们上船，这段河岸是河流在一片玫瑰色花岗岩高地上切出来的缓坡。河岸在这里向河中伸出的尖端使水流产生漩涡，之后，河水便安静下来，无声地冲洗着水草蔓生于其中的芦苇。大家很容易就登上了船。武器装备被放置在铺了草的木筏中间，这样就不会被打湿。

“乘客”们坐在木筏的周围，每个人手持着一根长木头当做撑蒿……当然，它更大的作用是为了让木筏尽量躲开河流里面的石头，三儿坐在木筏尾部掌舵，那是一个大木头制作的船舵，它粗笨的样子让苏颜非常怀疑它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苏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木讷的三儿是部落里最出色的“开路人”，除了他丛林生存能力之外还具有激流航行的经验。

三用生硬的汉语要求“乘客”们在穿越河流时要保持安静。缆绳被解开了，众人用木头很快将木筏推出了安静的漩涡区，木筏于是开始感觉到在一百米之外重又变成急流的水流的作用。三儿向几位“手下”的命令都被准确执行了。他们时而需要抬起“船桨”以避开半浸入水中的石块，时而需要用力推开逆流形成的漩涡。当水流冲力太强时，他们便在控制住木筏的同时任其顺水漂流。三儿手握舵柄，眼神专注，头纹丝不动，就用那根大木头努力避开渡河时的一切危险。苏颜和穆子扬怀着一种茫然的担忧注视着这种情势。他们觉得自已正被无可抵挡、汹涌强大的水流带着走，似乎他们的工作并不能有什么用处似得。盘腿坐在木筏前面的代亦一直没有说话，她的膝头横着突击步枪，而她的短刀就被她插在木筏的缝隙里，她的眼睛观察着一群群翅膀掠着水面飞行的鸟儿，或者有时候还欣赏着飞速后退的两岸风光。

代亦轻松的表情让苏颜大为不满，她认为这是代亦向她示威，报复她执意跟随着进入山谷……

“不是要渡河么？”苏颜在急流声中问穆子扬“我们为什么要顺着河道走？”穆子扬指了指对岸“我们是要过河，但不是这里”

苏颜顺着穆子扬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很远的对岸，悬崖耸峙波涛拍岸，根本无法靠岸。

“我们的目的地在对岸”代亦忽然侧身说道“十公里之外的对岸”

……很快，小船到达了真正的急流区，必须迂回地通过这段急流。所有人在三儿的命令下，更加用力地压住船桨，然而无论他们怎样努力，木筏在无力抵抗的冲力驱使下还是恢复到了与河岸平行的方向，跟随着水流向前冲去。到最后三儿干脆放弃了操控舵柄，听任木筏随波逐流，在苏颜看来似乎形势变得十分危急，因为如若与岩石或树干发生碰撞，木筏必然会被打翻。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三儿拔出匕首割断了固定船舵的树藤，然后抱着那根大木头稳稳的走到木筏的前面，在那里有一个他事先留出的树藤环，他在两个同伴的帮助下迅速将那根大木头固定在船头，刚才还好像是脱缰野马的木筏神奇的恢复了操控性。

三儿跟他的同伴半蹲半立，观察着木筏的流向。他无法在水面上阻止小船的速度，因为其速度与水的流速相同，这使得尾舵不再具有任何作用，但是这种前舵似乎很管用，这连苏颜这个外行也感觉到了。

代亦没有去关注部下的努力，她一直仔细看着前面的河水，好像那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似得，苏颜也随着代亦的目光看过去……前方大约100多米的地方，一个大漩涡好像是邪恶的洞穴在河道中间打着转，木头和树枝围绕着它一起旋转着，从河底涌起的黑色沙土把漩涡染成了黑色，奇怪的是那个漩涡一直保持着跟木筏的距离，说明它也在向前前进。

苏颜本来希望漩涡能够一直这样，那么他们至少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下一秒情况就出现了变化，漩涡开始逆流向着木筏而来，甚至还追着木筏在变换方向，躲开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颜拍着穆子扬的肩膀示意着，其实穆子扬也在看着那个奇怪的漩涡，漩涡的直径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木筏只要跟它接触就会被撕成碎片。

这时候，代亦突然端着枪站了起来，她回过头冲着穆子扬喊到“抱住我的腿”，木筏在剧烈颠簸左右摆动着，在这种情况下代亦是很难站稳脚跟的，穆子扬不知道她要搞什么，不过还是抱住了她……

代亦的枪响了，苏颜惊讶的看着这个女人向着漩涡发射着枪弹，不等她问话撞击就发生了，木筏倾斜着撞进了漩涡，但是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剧烈，关键时刻，三儿搬动了前舵，木筏转了一圈躲开了漩涡正面的冲击。

即便这样木筏还是倾斜着，河水冲上了木筏打湿了所有人的衣服，但是没有人顾到这些了他们在看着前方。漩涡消失不见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在汹涌翻腾的水流中晃动着，这时候它抬起头，并在水面上摆动着，用一双呆滞的眼睛向周围张望……这只巨大的厚皮动物长度很难估计，因为它身躯的大部分都在混沌的河水里，它的头坚硬、棕色、无毛，但是布满了恶心的疙瘩和褶皱，嘴张开着，露出极其发达的上门牙和尖牙。

不等人们发出惊呼，它已经扑向木筏，疯狂地咬了一口，它发着臭味的大嘴几乎将木筏的前面整个含住了……

咔嚓！随着一声巨响，木筏的前部消失不见了，组成木筏的粗大的木料被咬断了，被穆子扬固定在木筏上的代亦静静的继续开着枪，能够看到子弹清晰的陷进那东西的肥肉里，但是这好像对它的影响不大，它在水面上转着圈，围着木筏游动着，它不怀好意的眼睛时刻不离的紧盯着木筏上面的人。

其他人的武器也开始发射子弹，河面被血水染成了红色，受损的木筏继续向前冲着，现在那个东西又来到了木筏的前面，木筏直接撞进了它丑陋的大嘴里……

近在咫尺的代亦早已将短刀握在了手里，她迅速挥动短刀刺向那个东西的大脑袋，所有人都听到了刀子划开肉体的那种销魂的声音，那个东西发出疼痛的嚎叫声，但是它却依旧不松口，摇晃着木筏好似一只狗对付一只兔子。

……穆子扬突然将代亦举过头顶扔向身后，因为那个东西的脑袋已经冲上了木筏，但是它的动作停止了，穆子扬的长刀穿过了它的下巴，并且插进了木筏。滚倒在后面的代亦继续开着枪，子弹全部射进了它的头部，与此同时，跪在颠簸木筏上的苏颜几乎要把枪口塞进了那个大脑袋的嘴里，毫不吝惜的倾泄着子弹……

苏颜的这一轮攻击大概是致命的，这个肉乎乎的大块头在作了一阵挣扎后消失不见了。

“我解决它了”苏颜兴奋的大声喊着。

一直开着枪的发动机脸色苍白的拉了拉她的衣服，指着木筏的后面“苏……还有”

众人回头看过去不由得吸着凉气……木筏后面正在起了一阵大骚动，那个东西大概是确实死了，但是它尸体的周围正聚集着大量的它的同类，这些丑陋的生物欢快的撕扯吞噬着那个刚刚死去的同类的尸体，木筏后面的河水被染成了血红色，它们翻腾的波浪甚至超过了河流本身的波浪高度，几个没有站到好位置的生物开始向木筏追过来……

“发动机”穆子扬提醒道“拿出你的本事来！”

发动机坐在木筏上从自己的背囊里掏出几个设定好的****，然后奋力投到木筏后面的河水里。

轰！轰轰！……

几声沉闷的爆炸声立刻响起，汹涌澎湃的大浪推动着木筏冲向半空，河水打湿了木筏上的一切，发动机的***的威力是如此之大，它的冲击波带动着大量的河水裹着木筏，还有木筏上摇摇欲坠的乘客，眨眼间将这一切扔到了河岸上……

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矜持了，所有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特别是代亦直接掉进了河岸边的水里，急流立刻带着她向下游流去，关键时刻穆子扬砍断一条树藤扔给她……

“抓紧了”穆子扬大声喊着，但是代亦根本没有时间动作，她的身体在波涛中闪现了几次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突然的变故让代亦的部下几乎失去了理智，他们沿着河岸奔跑者试图救起自己的酋长，其他人被这一切惊呆了，然后苏颜跟着穆子扬也加入了这徒劳的追赶……

穆子扬觉得自己的大脑浑浑噩噩的根本无法思考，代亦的突然遇险让他几乎失去了判断能力。

就在所有人都要绝望的时候，河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湍急的河流好像突然静止了，周围因为没有了流水声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欢快享用大餐的丑陋生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它们迅速聚集到一起，露出它们长满疙瘩的大脑袋，威胁的呲着锋利的牙齿低声吼叫着。

……砰……

河流里响起一阵声音，这是一种高频的几乎超过人类听觉范围的声音，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河水壁立起来，浑浊的河水像受到了某种神启，**的慢慢的……违背所有物理定律和人类常识……河水里竖起了一面水墙，那个高频的声音继续传来，声音越来越大，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捂住耳朵。

让人无法忍受的除了这声音还有刺目的光线，一种不知光源在何处的蓝色光线把整个山谷染成了蓝色，河里的那堵水墙这时候爆裂开来，一个水柱摇晃着托举着木筏冲向河岸，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似乎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都没发生过，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流，环顾四周雾气弥漫的山谷，没有人说话，甚至那三个武士也安静的看着周围……

“……”三儿突然用部落语大声喊着什么，并且兴奋的指着河岸上的山坡，众人看着奔跑而去的三儿，在他的前面，代亦安静的站在山坡上……

“这是什么鬼啊？”苏颜震惊的脱口喊着，这一切彻底颠覆了她所接受的高等自然科学教育，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众人向代亦围拢过去，她也正慢慢走向众人，距离近了众人停下来，他们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

她闭着眼睛，脸上笼罩着蓝色的光晕，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刚才的那道蓝光……

关键是代亦看起来浑身干爽，不像众人浑身湿透。

……“出了什么事？”代亦突然睁开眼睛，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口说道。

“这要问你了”穆子扬走近代亦，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揪了揪她的那身干爽的衣服“你是给我们表演魔术么？”

代亦现在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她露出一丝惊骇的表情，但这只是一瞬间，她迅速恢复了平静“穆子扬，你应该知道这个山谷里的奇怪的事情很多”

代亦说着话，转向苏颜“他一直没有跟你说起过吧？”

不等穆子扬说话，代亦继续道“他向你们隐藏了很多秘密，关于这个山谷的秘密……”

“没必要隐瞒什么”穆子扬也看着苏颜“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其他的不过是旁支末节……”

“……那么，酋长你刚才发生了什么？”苏颜现在最关心这个她亲眼目睹的奇怪事情。

“我只记得我落水时……”代亦走到木筏那里，检查着众人的装备，而她的身后众人还在等着她的解释“然后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记忆。”

三个武士看到自己的酋长平安无事，全都欢欣鼓舞的帮着众人整理装备，好像酋长身上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现在三儿开始检查一条那种怪物……它是随着木筏被一起抛到岸上的……

“酋长”三儿观察了半天后得出结论“这是一条鱼……”

“胡扯”苏颜看出代亦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东西上“没有这种鱼……”

苏颜说的没错，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鱼会是这个样子，现在它已经死了，也许是被摔死的，它毫无生气的半睁着惨白的眼睛，这是一个十多米长的黑色生物，苏颜说它不是鱼大概是因为这东西竟然长着四条腿。

现在这东西离开了河水，让人可以清清楚楚的观察它，它十多米的躯体上长满了恶心的疙瘩和流着恶臭脓液的腺体，整个外形像一个臃肿的鳄鱼，只是少了尾巴和鳞片，脑袋要占据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一，没有鳃。

苏颜跟穆子扬要过长刀，强忍着厌恶感，用长刀从怪物的嘴沿着腹部切了进去，她没有碰到骨骼之类的东西，这东西的肌肉很松软，简直就像是软体动物……

“奇怪，它是靠什么保持体型的……”苏颜嘀咕着继续检查“竟然没有排泄器官……”苏颜惊讶的抬头看着代亦，而后者正厌恶的看着那大堆的臭肉，有几次代亦差点就要呕吐出来了。

“那么……这就可以解释它的身体表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流脓的腺体了……”苏颜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学者的专业精神，现在除了穆子扬代亦还站在她的身边之外，其他人都借故整理装备躲得远远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流出的脓液是它的粪便？”穆子扬帮着苏颜用一根木棍撑开怪物的腹腔“苏颜，我觉得不要继续搞下去了，对我们的行动没什么用处……”

苏颜没有理会他的话，现在她用长刀割开了怪物的胃……

随着大量绿色的液体，滚出几个人类的尸体还有骨架，以及半消化的面孔模糊的人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