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少不知天高地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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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情怀

几十年过去了，说不清也道不明，我为什么再也没能去过故乡。在我隐隐约约的记忆中，有的都是相思的痛，还有悔恨的泪......

沿着绵延起伏的祁连山脉，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乡村大路，路两边炊烟缭绕，庄子连着庄子。凹凸不平的沙土路面上，人来人往，车马不断。我的家乡就坐落在大路的深处，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北方村庄。

第一章 年少不知天高地厚

在贫瘠干旱的土地上，饱经风霜的父母亲，没日没夜地参加生产劳动。为了养家糊口，拉扯我们兄妹几个，父亲显得格外苍老，母亲积劳成疾不能干重活。

六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土地归农合社集体所有，每家只有小块的自留地，种点蔬菜等农副产品。一个生产队都有百来十户人家，日子都过得差不多，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三四个孩子。

65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苍茫的大地上西北风刮个不停。我的出生，没有给父母亲带来一丝喜悦，倒是邻居们奔走相告像是过年一样。谁叫我是个女娃，不能给老许家传宗接代。

庄子上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很多，特别是隔壁家的玲儿姐，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一个年级的同学，所以我的童年，生活中从来都不缺玩伴。尽管有时候吃不饱，穿的也不好看，但那快乐的时光，漫长的岁月，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小时候的我虽然姑娘家家的，但很贪玩，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假小子。也许是父亲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了我的言行，我从小爱争强好胜，除了玲儿姐，就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耍。到了9岁，在生产队长的劝说下，父亲才领着我去学校，开始了上学念书之路。

村里念书的学校离家很远，要走一个多小时，不过同学很多，一路上说说笑笑地，也不觉得怎么遥远。

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们放学闲暇之余都要干家务活，什么捡柴拾牛粪，放羊铲猪草。另外大都还要帮助父母亲照顾小一点的弟弟妹妹。到了暑假还要去田里拾麦子，多多少少挣点工分。记得又一次，我想和大一点的男孩子给队里放牲口，队长嫌我是女孩子，死活不同意。一气之下，我把队长家的老母鸡藏起来，让他家找了一两天。

我自称是家里的小男子汉，好多家务活儿都是我情愿去干的。从小想着要为有病的母亲分忧解难，再脏再累的活儿我都不在乎，父亲很欣赏我这种男孩子的性格和做派。

母亲就不一样了，老为我的事操心犯愁。因我不好好上学，有时候迟到逃学，还和男孩子一块掏麻雀、捣马蜂窝，班主任梁老师经常请家长。妈妈少不了怒怼我好几天，可我外甥打灯笼——照旧，调皮捣蛋的毛病一点也没有改变。

记得小时候，让父亲最头疼的不是我的学习成绩不好，而是放学路上打了架伤了人，邻居到家里来告状挑理。每当这时，我总是躲得远远的，只听到父亲声嘶力竭地叫骂声，过不了多久，挨了打的伙伴也只能哭哭啼啼地走了。事情一过，父亲从来不再追究我，倒是母亲一边让我吃剩饭，一边唠叨上好一阵子。那时候父母亲多么渴望我有一个弟弟，可事与愿违，直到我7岁时，母亲才生了我弟弟。

可弟弟天生有点小残疾，耳朵有点背，话说不清楚。我们全家人都很疼爱他，从不让他干家务活，我也成了照看弟弟的“小保姆”。弟弟不到8岁时，父母就让他上了学。上学和放学路上，弟弟都跟随着我，我尽可能地帮助他学习，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有一次，玲儿姐无意中弄哭了弟弟，我俩吵了架，好几天两人不说话。后来我知道了是弟弟的不是，把毛毛虫放进了玲儿姐的书包里。我也实在按耐不住了，就主动找话茬接近玲儿姐。玲儿姐很高兴，不计前嫌，还答应以后不再招惹我弟弟，毕竟他不同于一般的孩子。说实在的，家里有个不健全的孩子，是父母一辈子的牵挂，不知要付出多少心血。

在我上初中的第二年，母亲又生下了小弟弟狗蛋。狗蛋的出生，好像改变了我家的生活，父亲一天到晚兴乎乎的，早晨起得更早了，母亲脸上的愁容也不见了。而我遇到了人生第一次艰难的选择，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这一年春天，到了青黄不接时期，家里口粮不够吃了。没办法父亲只好偷偷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用干红辣子换上一些包谷、黑豆子等杂粮，来补给生活。我小时候总是想，长大以后帮助爹妈劳动挣工分，让家里人，特别是可怜的弟弟吃穿好一点。

上了初中，我的想法变了，听老师说，初中生恢复了中考，这可是乡里娃进城，鱼跃龙门的好机会。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儿找上门来了。父亲在换辣子的时候，自作主张认了一个亲家，把我许配给了西河水泉子一个生活殷实的人家。性格执着的我，自然不情愿，和父亲吵了好几回，这也影响了我的学习。

我在上小学时学习不怎么用心，上初中后知道学习了，在班上也算是好学生，老师说我有希望考上师范学校。

也许是自己的命运不佳，初三中考我只差了几分，没有考上师范。老师有意让我初三重读一年，来年再考，可父亲怎么也不同意。我知道老爹的心思，想让我早早嫁人，好改善一下家境，甚至是为了两个未成年的弟弟。

一气之下，我不仅哭着嚷着退了自己的婚事，也放弃了继续上学的念头。为此事，把父母亲气得够呛，有段日子，父亲身体有点不舒服，吃了好几副中药，半年时间才痊愈了。

初中毕业后，我和玲儿姐一起商量外出打工挣钱......

后来我时常想，人生的道路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童年的许多幻想都没有实现，甚至自己做了好多错事，觉得对不起已经去世的父母亲。

唉！人生的沧桑，生活的不易，现实生活常常警示我们，特别是年轻人，要从小立志，发愤图强，才能过好日子，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