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琐事二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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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事都是由一件又一件毫不相干却又有蝴蝶效应的小事串联起来的，在中国文化中被称为因果报应，正应了《红楼梦》中的那一句“正是那加减乘除，上有苍穹。”

陈放刚坐在凳子上，张娴凑了过来，一脸惊奇的模样，弄得陈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书中夹得女孩是谁啊？就是那个叫…叫…王雅楠！”终于是张娴先开口了。想了会说出来一个名字！

陈放翻动书页的手僵直了一下，他最近听说茉莉花换对象了，陈放理解不了，对象这个东西还能来回换来换去的？

人呐都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几天正想躲着茉莉花的话题，本来以为这个学校没几个人知道茉莉花，但是张娴这一开口让陈放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只有经历过才懂得。

“谁让你翻我东西了？谁允许了？”陈放步步紧逼反问张娴，

张娴面露惊惧和惭愧，惊惧是因为陈放平时很好说话，虽然嘴有点臭，但是借个东西或者桌子空隙的宽窄，陈放从来都是好说的很。但是张娴这次不知道陈放怎么了，只是隐隐感觉陈放和哪个女孩有故事，说的也是，陈放脸上明摆着的。

“你的书掉地上了，我帮你捡起来，然后好奇这么一本残缺的书是什么书，我就翻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不过那个女孩真的挺漂亮的。是你女朋友？小学同学吗？”张娴解释着解释着就跑题了，从轻声细语解释变成了一脸的好奇。

“首先我谢谢你帮我捡东西，但是请你注意我们没那么熟，别乱动我东西！”陈放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对着好奇宝宝的张娴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张娴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缓缓睁开，怔怔看着说出这番话的陈放，几秒后旋即自嘲一笑，淡淡的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转身坐好。

陈放看到张娴反应也是一怔，随即便对自己说，“是她做错了！我说她应该的，吧？”

转身坐好的张娴心乱如麻，更多的是委屈。手中胡乱的收拾着书本，猛然张娴停下来手，楞楞的看着即将完成的人物素描画，浓眉小眼有神，笔直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短发和刚毅的脸庞与痞里痞气的笑脸竟也不显的违和。这分明就是陈放！陈放眼睛其实不算小，只是太爱笑，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眯起来的，所以显得陈放就是个小眼的帅哥了！

“啪嗒…”一滴水落在陈放的脸庞上，张娴慌乱的擦去，“啪嗒…”又一滴水落了下来。张娴拿着练习册盖上素描画，用手抹了一把脸。

“娴儿？你怎么了？”李花的大嗓门传入陷入回忆的陈放耳中。

“没事！一直虫子飞到眼睛里面了！”张娴挤出一个笑容，对李花解释着。

“你把我当傻子吗？是不是陈放惹你了？”李花一脸愤愤不平的说着转身就要对陈放发起冲锋！

“陈放，你怎么娴儿了？”裸露的龅牙，稀松的眉毛和高高的发际线，加上生气的表情。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李花很有威慑力。

“我怎么她了？她乱动我的东西，我说她两句还不行了？”陈放也是毫不示弱的反击，虽然表情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说两句？说两句能把人说哭？我怎么没把你说哭？你知不知道娴儿还给你…”

“李花！说什么呢！做作业吧，我没哭！”张娴拦住管不住嘴的李花，眼睛却看着陈放，久久才转过身去。

陈放甩甩脑袋，看着手中的江湖，已经看过不知三遍还是四遍了，每次看起来都有不一样的感觉。这时候却觉得索然无味。什么是江湖？还有江湖吗？骑马？仗剑？行侠？有吗？配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曾想仗剑走天涯牵着茉莉花的手，做一对像杨过和小龙女一样的神仙眷侣。过着杨过过过的日子（皮一下：小龙女说；我也想过过过过过的生活~手动滑稽！）可是现在茉莉花不知道在谁的怀抱里，江湖还有什么好看的？还有张娴和贾琪，越想越乱，越捋越不清，陈放这时候有种想喝酒的冲动，虽然他没喝过酒，但是听人说一醉解千愁，喝醉了或许就忘了茉莉花吧。

陈放感觉后背有人戳自己，条件反射的往前躲一下，又想到这种感觉不是圆规，应该是手指或者笔。陈放扭头看向贾琪，一脸疑惑。

“你手指能这么弯起来嘛？”贾琪伸出食指，靠近手掌的两节手指笔直伸着，指尖那一截呈90度弯曲。

陈放觉得无聊，想转身回去，又想到自己闲着会更无聊，闲着也是闲着，陈放侧身坐好准备会会贾琪，有种华山论剑的感觉。

“好吧，我做不到！”努力了几次的陈放放下双手，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

“嘿嘿…做不到吧！你跟张娴怎么了？”贾琪话锋一转。陈放感觉很突兀，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不搭理贾琪吧，显得不好，但是这个问题问的很尴尬，陈放看了一眼张娴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明明是她先乱动我东西，我说她她还不乐意。”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话很重？”贾琪一脸真诚的模样。

“净说好听话那跟古代的奸臣谗臣有什么区别？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陈放一脸正气说着。

“你别扯虎皮做大旗啊！净跟我说我不懂的，但是你也许是个正直的人，但正直不代表朋友会很多，不代表会处理自己和朋友恋人的关系！恰恰相反这些人往往都会死于自己的固执，最后落得个妻离子散下场！你既然熟读历史这些事你应该知道，李世民说过的那句名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贾琪笑着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听的陈放目瞪口呆，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子，眉眼弯弯样貌是极好，只是没想到懂得还挺多。

“这话是李世民说的不假，但我不是李世民。也做不到他那样。我只想把自己活明白。你能听懂吗？把自己活明白！”陈放一脸严肃的表情。

“哎哎…别这么严肃，咱们在聊天不是…不是…”不是了半天贾琪也没能找出来一个合适的词汇。

“你的意思是不是咱们聊天不是生死之分，高下立判嘛？”陈放帮贾琪说出来。

“是这个意思，但‘生死之分’这个词我不喜欢。”贾琪一本正经的说着。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思维，任何人都不一样，就像你看不透那张照片的主人！”贾琪说着说着笑起来，半泓秋水的眸子弯成月牙。

“你也帮我捡书了？”陈放面色冷了下来！

“哎哎，别误会啊！张娴帮忙捡起来的，她看照片正面的时候我看到了背面的字，她看背面字的时候我看到了哪个女孩的模样。嗯！就这样！” 贾琪依旧是笑吟吟的说着。

陈放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现在只想逃离茉莉花的这个问题！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连说都不敢说出来，还算是爱情嘛？”贾琪这一番话让陈放犹豫不决的神情坚定下来。

“你说得对，没什么不能说的，哪个女孩叫王雅楠，我喜欢她，喜欢了很久了，但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应该是不喜欢，她有对象了！”陈放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来这一番话。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贾琪认真问着。

“她应该知道！”陈放想了想如是说道。

“应该？什么叫应该？”贾琪惊奇问着。

“旁人都能看出来我喜欢她，她不会不知道的！”陈放楞楞的说着。

“她知道和你跟她说这是两码事！”贾琪说。

“有区别吗？她知道我喜欢她的啊！”陈放依旧迷惑和不解。

“你那么熟悉历史，那我问你古代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贾琪问。

“名分？贞洁？”陈放不确定问着！

“看来你还是知道的！女子最重名分，他知道你喜欢她，她等着你对她的表白，等着你对她的形式主义，你做了吗？”连珠发炮的反问句把能言善辩的陈放问蒙了。

“可是…可我…”可了半天陈放也没可出个所以然来。

“看，你连一个喜欢都不敢说出来，凭什么让人家喜欢你？”严肃的话语从贾琪口中说出来。

陈放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喃喃念叨“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喜欢比不上形式？难道一个形式这么重要？”陈放反问贾琪。

“也不能这么说吧，其实…老班来了！快坐好！”贾琪说到一半看到班主任陈港从远处走过来。按理说贾琪声音很小，但是班里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陈港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老师，一米八的个头，金丝黑框眼睛显得温文尔雅，确实也是如此，陈港训斥做错事的学生也只是谆谆教诲以理服人。

陈港巡视一圈自习课的学生，顺便指证一个同学做错的题。在讲台坐下后就这么平静注视着自己栽培的花朵。可能因为实在过于无事可做，陈港又转了一圈，走到门口正巧碰到一个学生走来，对着陈港说“陈老师好，团委开会，你们班团委确定了吗？” 陈港站在门口环视一圈伸手指向陈放。

“陈放，你去开会吧。”

正在“解题”的陈放一愣“去哪开会啊？”

“跟着这位学姐走就行了。”

陈放走到门口，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到座位上拿了纸笔。他可记得班长上次开会就是拿着纸笔的，虽然没开过会，但是总是见过的啊，一群人环坐，旁边还有一瓶矿泉水。

“你也是团委吗？”陈放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转身看去。

“卧槽！这…这女的怎么这么高？是自己太矮了吗？”这是陈放的心理活动。

“嗯！”陈放抬头回答！说完就走，在这个女孩面前太有压力了。

“哎？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有事问你呢？团委是干嘛的？开什么会啊？”女孩甩开修长的腿，仅仅两步就和陈放并肩前行，其实是陈放脑袋和女孩并肩！

陈放暗自苦笑，这个女的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么和我一起走，我很尴尬的。

“我也是第一次开会，团委是共青团在学校的组织吧，我也不太清楚，道听途说的。”陈放把刚刚从通知开会女孩哪里听到的情报如实告知，脚步又快了几分。

“哦！这样啊！我叫卢佳！你呢？”女孩一知半解点点头，随后自报家门。

“陈放！陈年旧事的陈，放下的放。”陈放怕女孩听不懂，犹豫一下又解释下。

这时陈放按照通知女孩的指引走到了团委开会房间，房间里林林总总站立着二十多个人，男女皆有。没有矿泉水，椅子倒是有，不过只有一把，还是在一个黑脸微胖的中年男子屁股下。

过了片刻，黑脸男子环视一圈觉得人到了差不多了便有语开了腔“咳咳！咱们人到了差不多了，没来的不等着了。我先给你们新生说一下咱们团委的作用…”巴拉巴拉二十多分钟过去了。

“关于这个问题就说这么多，这次新生名额是二十个，其余的班里是十人。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散会。对了申请书表格在门后柜子里，小王你给他们发一下。”中年男子说完后就坐回椅子，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个老师说的你记住了吗？要多大的照片来着？”走出开会房间，陈放径直走向班里，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又来？没完没了是吧！长得高了不起啊？”当然这是陈放心里话，虽然说出口的也不是很好听。

“你没写笔记吗？”

“我光顾着听了，忘了记。”女孩不好意思一笑。撩了一下齐耳短发。陈放这才看清她的容颜，开会前交流时候感觉这女孩挺高，也没仔细去看样貌，甚至连发型都忽略了。这时候看去才觉得女孩样子挺出众的。

狭长丹凤眼高高挑起，两抹不轻不重眉毛与狭长丹凤交相呼应，琼鼻小巧樱口丹红，不得不说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人，注意不是美人坯子而是小小年纪便能倾国的美女。

“一寸免冠彩照，工本费…”陈放不敢看卢佳，打开笔记本照本宣科的读出注意事项。

在陈港示意下陈放宣布了十九个品学兼优的名额。在课间给十九人讲解申请书怎么写，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十九人一人问一句，整的陈放一个头两个大！

“陈放给我也整一个团员名额呗！”一个声音传人众人耳朵。

陈放扭头看向说话方向，是张杰，陈放一翻白眼干脆利落的说“没了，下次再说吧！”

心中却是有些不屑，你张杰什么尿性自己心里没数？开学头三天就打了两次架，稳固了班级霸主地位，平常说话行事更是肆无忌惮，给老师捣乱没问题，做团员？谁没睡醒？是你张杰没睡醒？还是我陈放迷糊了？

“这事整的多不好啊，来兄弟！咱俩商量商量。把你的名额给我咋样？以后我罩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张杰拢着一个瘦小男孩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哪里有着商量余地！

“张杰，你别太过分了，这次名额是班主任亲选的，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去找班主任说去！”陈放最讨厌这种吊儿郎当的学混子，小痞子。一方面是受过这种人飞扬跋扈的委屈，一方面便是因为茉莉花了。

“你少在这给我扯淡，老班怎么给你说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让你挑选品学兼优的，可没有给你指派名字啊！”张杰一脸得意看着陈放。还把目光往张娴身上乱瞟。

“那又如何？名单我是让班主任看过的！已经不可能改了！”陈放继续扯虎皮拉大旗。

“卧槽**的”一把抓住陈放衣领，把陈放抵在墙上，沿途撞倒了两把椅子。

陈放全身颤抖，和上次在乡中被那个胖乎乎男孩抓住一样的感觉，陈放想抡起来胳膊对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瘦弱几分的男孩一拳。但是陈放不敢，张杰凶名在外，据说他还有个混社会的大哥。陈放不敢。

“小子！少装*！”张杰也没有再继续怎么样，说完这句话，一甩头发转身离开，有种英雄落寞谁与争锋的无敌感觉。路过张娴身边却是很绅士的侧身而过。

陈放很迷茫，张杰明明比自己还要瘦弱，为什么他就能抓住自己的衣领威胁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好学生？陈放第一次对自己是个乖巧的好学生好孩子而感到质疑！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学习不好的人欺负？哪么学习有什么用呢？陷入了迷茫，不是因为被欺负的泄气，而是对自己今后的道路有种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