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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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姑娘真的是你吗？你，你怎么没去黄泉啊？”柔露惊讶道。

那丁香姑娘欲哭无泪，直接跪了下来，祈求着，“求求各位公子小姐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又来一麻烦。什么时候是个头。’珺珏在座位上想，看来又是走不掉了。

柔露本想过去搀扶她起来，可是手指直接穿过了她，才意识到——活物是无法触碰到死魂的。

林宗说道：“姑娘有话起来说，大家都是同族同窗，受不起的。”

“林宗说到的没错，快快起来吧。”

几经安抚下，丁香和大家入席而坐，珺珏还让女使准备了香烛共给她食用。只是她看起来毫无食欲。

“既不想吃，那就说说看，你不是自尽而亡的么，怎么会这样的怨气？”青阳问。若非积攒到一定的怨气，死魂是无法在活物面前现形的。世上不乏有死魂强大到与活物无异，但是代价是用超强的怨气维持着，当怨气占据了死魂，自然也就没办法和正常活物一样生存，怨恨和愤怒蒙蔽了双眼，那么杀戮就无法闭眼。有怨气的，自然是枉死的。

“我不是自尽的，是贺先生，是贺先生他——杀了我。”

“贺先生？贺阡旭先生？你休要胡言！贺先生平日里贺和待人有礼，对你也不薄！怎会是杀你？”青阳有些激动，这都源于他对贺阡旭的敬重，贺阡旭作为刑部尚书官贺锦城的侄子，学富五车，知天文，懂地理，为人贺和有礼，待人更是无话可说，书塾大多的孩子最喜欢的先生就是他，包括青阳。陛下一直认为他作为先生是屈才了。

柔露和林宗也是不信的。面对这样激动的他们，发愣的珺珏一字不发显得有些尴尬。

“你先说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吧。一件不能多一件不能少，更不要添油加醋。”珺珏安抚着他们三个的情绪安稳下来，脸色露着微笑说：“如果你撒谎了，我就扒了你的舌头。”

“？！”

也不知道珺珏说的是真是假，贺柔的警告还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一下子就压下了他们那份躁动。

“是，”那姑娘俯首遵从，将事情的发生和经过娓娓道来：“我父亲在普生坊卖些书本，母亲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是父亲花费了很多心思来栽培我，只希望日后我能过上舒坦的日子。而我为了能够让朝廷的大人们看见我的能力，我一直勤学苦读着，直到遇见贺先生，他真的无所不知，得知我的家境和我志向时，他也是极力支持为我解惑。在贺先生的辅导下，我终于进了官宦子弟才能进入的书堂，完成了梦想第一步。”越往下说，丁香的头便又低了一截，声音中伴随着颤抖和愤怒。

“既然如此那为何？”

“但是！真正的恶梦才刚刚开始。”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席上弹出，那是她的眼泪砸落在了席上，死魂的眼泪想一粒粒的小冰粒一样，掉落下来，不久后又会消散而去。“有一日贺先生拿着那日我所交的考卷来找我，考卷是我的，可是上面确实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答题的痕迹。我与贺先生解释，甚至将答案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可是贺先生不再像从前那样贺和，他的眼睛里全是冷漠，他不相信我，他同我说：事实就在他手上，就在他嘴里，没有人会相信我。他说若是我按他所说的做，他便绝口不提此事。他夜夜带着我去那些充斥着污言秽语的肮脏之地，我不从，他竟以贩卖禁书为由将我的父亲抓起来威胁我，我几番求他，可他终究不肯放过我父亲。我父亲在牢中受尽白眼欺凌，差些活生生被把死，这样的折磨让我苦不堪言，只要他活着我就不可能挣脱开折磨，所以，我决定要杀了他。”

“放肆 ！？如此种种你大可上告府衙，他们自会为你伸张！你怎可这般——”

“若是府衙有用的话我的父亲就不会被关进去了！府衙是为殿下伸张正义，为公子小姐遮风挡雨的地方。我的说辞和申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存在。”

珺珏看着外面的鸟儿时起时落，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奇和轻蔑。转头正对着他们，暖阳照在她脸上显得她那样贺和。“口说无凭，证据呢？”

“对，证据。”

“......”她沉默了，但是冰粒子没停过，一粒接一粒的落下又消失又落下。始终没有憋出一句话。“......”

‘禽兽也只会抓这哭哭啼啼的娃子。’

“你别哭，别哭呀，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我的尸身，上，有，鞭子，枷锁，烙铁，还有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刑具，的，伤痕。那些都是败他所赐，贺府内有一密道，密道直通混市，他在混市内还有，一府宅，我身上的伤痕全都出自那里。烙铁上还有刻有——贺奴。两，个，字。”

“......”

“平日里，贺先生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怎么，可能？贺先生为何要这样对你？为何？”

“房中之术的把戏，你们懂什么。”珺珏的嘴角翘起那么一瞬间又立马收了回去。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茶杯。

青阳立马站了起来，面色涨红，不可思议的瞪着珺珏，袖袍一甩，骂道：“荒唐至极！”

柔露略带羞涩的低下头，他旁边的林宗啼笑皆非，打趣道：“确实，先生还未教授。”青阳更是怒而不发一言。

面对青阳愤怒一瞪，珺珏也毫不躲闪，用着无辜的眼神和他对视着，她停在空中的手朝丁香的方向推了推，说：“不信？你可以问她。”珺珏把茶杯一放，视线也转向了丁香，直接问道：“是与不是？”

不见她回答，眼泪又哗啦啦地掉下来，哭哭唧唧的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

青阳像是全身脱了力，完全没了刚刚生气的劲，珺珏又看向青阳，“噶”的一声从嘴巴里弹出一声音，好像在说：‘我说的没错吧。’又好像是炫耀，像挑衅，其实是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