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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谈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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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闱那日,沈鸿锦的身体好了不少,气色也看起来正常。秦伽跟着周蕙兰和沈家人一起去送沈鸿锦进场,周蕙兰难得地喋喋不休了一次,直到外面的衙役再三催促,周蕙兰才放过沈鸿锦,让他进去了。

这场考试持续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一大早,考试结束的锣声敲响,络绎不绝的考生从考场里出来,议论纷纷,脸色各异,登时让秦伽想到了自己高考时的情景。

他们一行人翘首以盼,从人群中搜罗着沈鸿锦的身影,然而一刻钟过去,门庭冷落,再没有人从考场里出来。

他们刚想询问衙役,有人在考场里喊:“这里有个考生昏倒了!”

众人忙进了考场,到了角落的一间小屋子里,沈鸿锦赫然倒在地上,笔滚落在他的旁边,衣服上沾满了墨迹。

周蕙兰立刻上前,伸出手捏着沈鸿锦的手腕,片刻后,便道:“这个屋子太阴冷潮湿,先把他抬到马车上去。”

几个衙役帮忙将沈鸿锦抬到了沈家的马车上。

幸亏因为沈鸿锦经常生病,沈家的马车上时常备着热水、毛巾和药物之类的,周蕙兰在马车里帮沈鸿锦诊治,秦伽就等在马车外,如坐针毡。

马车辘辘地驶过长街,还未到医馆,沈鸿锦已经醒了。

秦伽进马车时,沈鸿锦躺在周蕙兰怀里,声音虚弱且低沉,“我对不住父亲,只剩下最后一段了,竟没有支撑住……”

周蕙兰的眼睛里难得的带了丝泪意。

秦伽的心里也泛着心酸,她只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沈鸿锦性格这么好,又这么有才华,上天却给他一副残破的身体?

再等下一次春闱,又要三年之后了。可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可以耽误?要是下一次,沈鸿锦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难道他这一辈子,就注定只能活在沈府的庇佑之下了吗?

秦伽的心情低沉。

放榜那天,秦伽邀请了周蕙兰一同去看榜,周蕙兰已经不抱希望,见秦伽兴致勃勃,索性当成散心,跟秦伽一起去了。

秦伽和周蕙兰到了城墙下,远远便看见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秦伽自告奋勇,“我去看吧,我运气好。”

她身形瘦小,硬生生地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进去,从公告栏的第一栏看起,一眼就看见了名列榜首的娄辞。自从上次飞鸿楼事件后,秦伽就对娄辞刮目相看,如今看来,她果真没有看错人。

她从右列第一名看起,视线划过那几排陌生的人名,又看到了邹文凯。

邹文凯之前似乎颇为瞧不起娄辞的样子,还骂娄辞是“书呆子”,竟只排到了五十二名的位置。

春闱录取三百人,秦伽的视线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眼看着即将到了公告栏末尾,心中的那个名字还没有出现,秦伽不禁有些紧张。

直到她看到了二百六十四的位置,兴奋得大叫,“YES!YES!”

周围的人纷纷奇怪地看着秦伽。

秦伽心里高兴,并不以为意。她正准备回去,忽见旁边一个身影,眼睛贴着公告栏,搜寻着自己的名字。

“娄辞。”秦伽叫出声。

娄辞眯着眼睛走近,端详半晌,忽而笑道:“原来是姑娘。”

秦伽忍俊不禁,“在找自己的名字?”

娄辞颔首,有些不好意思,“这榜上的字写得过分娟小秀丽了。”

秦伽想,娄辞的名字在榜首,以娄辞的视力,那名字得写人头大估计才能被他看见吧。

她笑道:“娄公子看不见自己的名字很正常,娄公子可在榜首呢。”

“啊?”娄辞先是惊讶,随后又眯着眼睛看了榜首一眼,实在看不到,便问秦伽,“姑娘此言非虚?”

秦伽含笑颔首。

娄辞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不由摇头吟道:“苦心人,天不负。”

秦伽失笑,这才告别了娄辞,挤出了人群。

周蕙兰见秦伽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伸手握住了秦伽的手,浅笑着安慰道:“你不要伤心,我和鸿锦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就是了。”

秦伽望着周蕙兰,叹气道:“三年之后考不了了,沈公子得了二百六十四名,马上就要进殿试了。”

“真的?”周蕙兰捏紧了秦伽的手。

秦伽这才笑道:“骗你做什么!沈公子也真是厉害,没写完都上了榜,要真写完了,肯定是名列前茅!”

周蕙兰的面上浮现喜意,两人一同前去将这消息告诉了沈鸿锦。

秦伽回到家,头一件事就是找岑应知,把这件事分享给他。

这段时间岑应知住在小院,他们几乎天天见面,秦伽却没有那种相看生厌之感,反倒越发喜欢黏着岑应知,恨不能化身成侍卫,天天跟在岑应知的身后。

她去的时候,看到门外的马车,才知道戚槐来了。

她等在廊下,听到屋子里隐隐传出谈话的声音,岑应知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了一丝情绪,像是在发脾气。

过了半刻钟,岑应知送戚槐出来,脸阴沉得可怕,目光扫过,看到秦伽,那张脸便缓和了不少,他转而对戚槐道:“这件事你回去再帮我查一查。”

戚槐嗯了一声,视线淡淡地扫过秦伽,朝她点头示意,遂离开了小院。

秦伽走到岑应知的身边,问他:“你刚才是不是朝戚槐发脾气了?”

岑应知拉着秦伽的手往里走,“不是他,是其他人。”

秦伽有些不解:“能让你这么生气的,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我可以知道吗?”

岑应知拉着秦伽坐到榻上,“这件事牵扯甚大,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秦伽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一边把玩着岑应知的手一边低语:“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沈公子春闱的时候没写完卷子就晕倒了,今日去看榜,发现他也在榜,真是好厉害。”

岑应知见秦伽抓着他的手玩闹,笑着将秦伽抱进怀里,“其实我们岑家和沈家祖上有些渊源,只是后来慢慢淡了。”

秦伽这才想起来,“所以那次沈园赏菊,你会出现在那里。”

岑应知浅笑着颔首。

秦伽有些好奇,“不是一直说你们岑家是书香世家吗,为什么现在成了卫国公府?”

岑应知便道:“先皇在世时,当今圣上的势力单薄,先皇便想让我父亲扶持皇上,因此封了国公。”

秦伽这才明白过来,可又有新的疑惑,“可是我看国公爷的样子,并不像擅长玩弄权势之人啊。”

岑应知笑了笑,“这么多年我也尚未看透父亲,他待人接物似乎有些薄情寡性。”

秦伽嗔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的。”

岑应知失笑,其实他说的是事实。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永远在忙,他知道父亲学问好,便时常拿去问题请教,得来的却是敷衍,“你去问你母亲,她懂,她看你去问会很高兴的。”

母亲往往坐在小佛堂里,眼神带了点厌恶,“连这个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究竟像了谁,竟这样笨!”

连学堂的夫子都说岑应知是难遇的天才,然而却被自己的母亲嫌弃成这样。他哭着去找父亲,父亲却只是道:“应知,你不该怪你的母亲的。”

父亲口口声声将母亲挂在嘴边,然而除了逢年过节,从未去看望过母亲,两个人好似各自在过各自的生活。

他九岁那年,被母亲送去军营,整整五年,父亲和母亲均未来过书信,他也未送过信出去。

其实他们一家都凉薄,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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