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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狂风吹灭星星火 春雷唤醒点点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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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火秋烟

红军主力一走,牛鬼蛇神全钻了岀来。还乡团、地主武装、保安团、国民党军对湘西各地革命群众疯狂镇压,残酷迫害红军家属。各乡苏维埃、农会遭到敌人的彻底破坏。

湘鄂川黔四省苏维埃省委书记郭崇书,听到各乡苏维埃的惨状,五内俱焚。

郭崇书身边只有一个警卫排,面对多路反动武装,深感力不从心。召集来省委开会的各乡赤卫队领导只到了四成,郭崇书的声音很沉闷:“同志们,红军主力部队走了。国民党反动派肆无忌惮地残杀我们的亲人、同志,杀害我们的兄弟,我们怕不怕?”他停顿一下,看看各赤卫队领导人的反应,见没人吱声,又接着说:“怕什么!怕死不当共产党!怕死不当革命者!我们要拿起刀枪,跟国民党反动派斗争!”

“郭书记,我们现在才几个人?国民党多少人?根本搞不赢嘛。”

“搞不赢?才几个人?贺总指挥当年两把菜刀闹革命,一个人拉起了一个军!我还有个警卫排,你们各乡赤卫队加起来也有上千人,还有,红军留下了几支收容部队,还有流散在各地的红军伤员,加起来是多少人?”郭崇书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一一分解,把赤卫队领导人的眼睛终于说亮了起来。“郭书记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对对对,郭书记你说下一步怎么办?众人纷纷表示。

这时冲进来一个警卫,语声慌张:“郭书记不好了!敌人把我们包围了!”

警卫排找好突破口,开始突围,机枪开路,几颗手**炸开口子,敌人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外围指挥的敌连长判定,红脑壳肯定是老调重弹,先开枪吸引分散我注意力,真正的大鱼肯定还在里面。哼哼,我不上当!所以没分兵增援堵口子。等发觉上了当,才率兵追击。

警卫排长命令一班保护郭书记等人先撤,自己带领两个班迟滞阻击敌人,有几个赤卫队的主动留下参加战斗。郭崇书及几位赤卫队领导人和一班战士上了山,回头望见阻击阵地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最后听见警卫排长怒骂了一声,再接着看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听到一声爆炸声。

“郭书记,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赶尽撤吧。”一班长说。

这伙敌人不是何健从长沙派来的国民党军,从脚程上判断,应该是当地保安团,因为爬山很快,耐力较好。一直咬在郭崇书这一小支人马后面,从下半夜卯时一直到临晨辰时,硬是追了几十里,双方都是疲惫不堪。敌连副累得口吐白沫,上气不接下气:“穷…寇寇…勿追,连长,不不不能,再追了。”“你,晓……晓得个屁,前面……是郭崇…书,值……一万大洋,弟弟兄们,加把劲!”

郭崇书跑不动了,一班长命令就地防御,不跑了,跟敌人拼了。

就在这时。

两边山上响起了枪声,跑得快要断气的保安团一个连被打得晕头转向,一个回合,全被撂倒在地,为什么呢?有被子弹击中倒下的,其他的全累趴下了,毫无还手之力,也无还手之心。一个粗嗓子哈哈大笑,哥呀,打了这么久的仗,这次最简单,哈哈哈哈!粗嗓子正是李老七。

原来大清早李老七起来练拳,自打他在黄有财的护院头田二水那里吃了亏,使拜了大哥彭善锡为师练起拳脚,一练还上了瘾,天天清晨早起练拳。今天上了山顶大清石板上练拳,远远看见几里外朝黑龙沟跑来十几个人,后面半里的地方有群人在追。老七赶紧的把情况报告给大哥连长,彭善锡觉得送上门的买卖干嘛不做?埋伏下人马,准备把两伙人一锅端。

郭崇书盯着彭善锡看,彭善锡感觉到目光,也盯着他看。郭崇书迟疑问到:“你是不是彭团长?”亏得他记性好,两人上次在八大公山见过一面,过去了五六年,还记得彭善锡样貌。彭善锡纳闷,这人认得我?我怎么不记得?王老九走过来仔细端详半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对对对对,你是那个,那个郭郭郭……”

“郭崇书。”郭崇书怕他憋死,自报了家门。

彭善锡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人,几年前在八大公山狩猎遇到了兄弟彭二木匠一伙,里面有这么一号,当时还跟他争论了半天关于革命的问题。彭善锡看到是郭崇书,想起了兄弟二木匠,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冷冷说了一句郭崇书啊,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背时样子?警卫班长不干了:“这是我们湘鄂川黔四省苏维埃省委郭书记。你怎么说话的?”班长看见彭善锡的队伍里有几个人戴着红军八角帽,知道他们是红军的队伍,所以话说的有点冲。“我管他什么锅书记锣书记!给我老实点!”李老七一句话差点没把班长憋死。彭善锡按住老七,心想算了,二木匠又不是姓郭的害死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省委书记,比我这个收容连连长大了不知多少级,算了。

2,独立大队

郭崇书见彭善锡的收容连竟然有两百多人,一百多条枪,心里高兴,对着几个赤卫队和警卫班的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力量!就是希望!就是火种!可以烧毁这个旧世界的火种!”

“郭书记,你好!”魏瘸子拄着一根木棍上去和郭崇书握手,激动的自我介绍:“我叫魏可皮,是红二军团红六师后卫收容连连长。”

”魏连长你好!”郭崇书热情握手。

“太好了!终于有组织了。”魏可皮真情流露,两眼湿润。

郭崇书也很激动,大声说:“组织不会抛弃我们,红军不会抛弃我们,党不会抛弃我们!”

李老七跑过来问彭善锡:“大哥,”见郭书记在场,改了口“连长,那些保安团的俘虏怎么办?”

“按老规矩办,愿意参加红军的,留下。有血债的把脑壳砍了。其他的滚蛋!”

“慢着,”魏可皮打断两人“放回去不行,把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带人来打我们怎么办?”

“又不是没来过!”彭善锡很看不惯魏瘸子,本事不大,规矩不少。“国民党来了,你魏连长带着你的部队上去,把敌人打跑不就行了。”他揶揄魏可皮道。

“对了魏连长,你的部队呢?只看到彭连长的人,你的兵呢?”郭崇书无意间补了一刀。魏可皮面红耳赤,哑了。

彭善锡给放回去的俘虏训话:“我是彭扯皮,有些人应该认得我,以前在你们混成旅干过团长。弟兄们应该都是苦出身吧?我们红军也都是穷人。我们穷人干嘛要打穷人呢?是不是?我们的对头应该是财主老财,是国民党反动派,是他们让我们受穷的。我们红军不杀穷人,这次放你们回去,弟兄们给黄要离带个话,少做点坏事,不要再抓红军家属了,要不然我下次再进了龙山城,哼哼!别怪我彭扯皮翻脸无情!你们也一样,回去后别再干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再抓住了,砍了他的脑壳!!!”俘虏们胆颤心惊地看着扔在旁边地上的几颗脑袋,直冒冷汗。

郭崇书听了彭善锡对俘虏的训话,觉得他做事很有章程。是个革命的好苗子,决定给他加加担子,也是,他想,你彭善锡在二十军就是团长,怎么官越做越小成了连长了?上面的人眼神不好?

郭书记召集主要领导人开会,议题是加快部队建设,扩大红军影响。“湘鄂川黔苏维埃省委决定,扩编收容连为红二六军团独立大队,彭善锡同志任大队长,魏可皮同志任大队指导员。往下的工作重点是发展大队建设,扩大武装力量,打击反动派。”

“你们几个乡赤卫队的领导同志,回去后要积极接触群众,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把优秀青年送到独立大队。并把各地情况上报给省委,特别是要注意一些极其反动的地主、民团武装,独立大队要坚决予以铲除!”

马家沟四邻,听说红军的大队到了马家沟,风拥而至,一个月内,独立大队迅猛发展到七百人,四百余条枪。

湖南境内的国民党军把红军主力礼送岀境后,撤回长沙、益阳等城市。国民党湖南省主席何健选择性地忘记了湘西,湘西的事还是留给姓陈的伤脑筋吧。

而龙山县保安团团长黄要要,却坐卧不安,他想把自己辖下治理得太太平平的,把县长一职也弄到自己身上。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突然冒岀来的这个独立大队。

3,独子的威力

麻人尞山上住了几个月的胡七,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帮着山上到山洞里熬硝,硝石是熬了不少,木炭不愁,现在就差硫磺了。一硝二磺三木炭,配比好了就可以制作黑**,制作**的木炭最好是用贝子树的炭。麻尞山上挖不岀硫磺,只能下山去买,在恶作开小饭店的满哥带了话,有一伙下常德的客人能弄来硫磺,就是价格比较高。陈三、红英带了钱必有、钱必来两兄弟下了山,因为钱家兄弟就是恶作本地人,做事方便,四人去买硫磺。

天气真热。阳光火辣辣的烧烤着大地,根扎得较浅的树木被烤卷了叶子,鸟儿们估计也怕热,不见岀窝觅食。石头晒岀了油,热腾腾往上吐着火气。

四人热得不想走了,找了颗大树坐下乘凉。歇得差不多了,四人撑着下到山底,跳进麻尞溪泡了半天,解了解暑气。到了满哥开的小店,满哥一头汗,给四人端来桶凉茶,轮番抱着就喝。太阳发完威,轻蔑地看了大地一眼,下山走了。来了股微风,这股热劲才算过去。喝了两碗荞麦稀饭,陈三和红英去接洽买硫磺的事。钱必有热得不行,叫上弟弟钱必来下河去洗澡,两兄弟脱得赤条条的跳进水里,戏水打闹。

“两个小崽子,到下面去洗。”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身上背着枪,对着水里的钱氏兄弟喊。钱必来不乐意了,踩着水露出头回话:“麻尞溪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怎么不能在这洗澡?”“小崽子还敢顶嘴!”那人说着把枪端起来吓唬。同来的制止住,笑着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人笑笑放下枪,脱去衣物下了水。两人游到钱氏兄弟身边,分别向两兄弟扑来,想抓住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让他们饱饱地喝一顿河水。钱必来一个猛子扎进深水,从来人底下钻了过去,从一旁冒出头,踩着水问,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喂你喝水。那人狞笑着游了过去。钱必有和另一人在水里打成了一团,钱必有不敢下死手,游开被动地喊,你再过来我就还手了。几个来回没占着便宜,和钱必有放对的人火了:“还敢还手!今天老子弄死你!”说完又朝钱必有游过去。

钱必来不多话,找了个机会,趁那人正在水里摸他,钱必来手脚并用,用力压水冒出头,猛吸了口气,潜入水中。水里的人正往水面上升,想出来换气,钱必来一把抓住那人的腿,往深水里拖去。咕噜噜咕噜噜,那人憋不住气,张大了嘴巴,水灌进他的口中,手脚乱动,想脱开抓住自己腿的手,不料越动下沉得越快,肚子里灌的水越多,渐渐头脑发胀,没了力气,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钱必来见那人不动了,用脚踩在他身上用力一蹬,出水面换了口气,再次潜入水底,看他果然泡晕过去了,心一横,搬了快大石头压住那人,出水去帮钱必有。

钱氏兄弟慌里慌张把两人的衣物包了块石头扔下水,捡起二人丢在岸上的枪和子弹,趁着天黑,跑回满哥的小店,两兄弟把枪藏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对方脸色苍白,定了好一会神,搓了搓脸,尽量着没事,进了门。看见陈三和红英回来了,问事情怎么样。陈三说没戏,对方要价太凶,我们根本就买不起,那哪里是买硫磺,比大烟还贵,看来他们是瘸子婆娘卖货,赚的就是这个翘。事情没办好,四人动身回山,没走多远,钱必有说和兄弟要回家一趟,陈三觉得奇怪,怎么下午这么久时间没回去,这时候天马上就黑了怎么想起来回去?也不好细问。

陈三给红英使个眼色,两人偷偷跟在钱氏兄弟后面,见钱必有走路躲躲闪,左顾右盼的,陈三心里更觉奇怪,那兄弟俩才离开自己一个时辰,有什么事瞒着我?钱必有停下来,把藏的枪取岀来,陈三偷眼瞧见吓了一跳,这两个臭小子,一会儿不见上哪儿搞了两条快枪?钱必有低声和钱必来说着什么,陈三发现来人了,忙隐身在墙角。钱必有见有人走来,慌了,转身跑了。

”站住!那两个小子,站住!!”

“肯定是那两个杀人夺枪的,追!”

“站住!”

呯、啪!

钱必有枪拿在手里却不会用,干着急没招,和钱必来跑到岔道口,也没商量,两人分道扬镳各跑各的,后面的人分头去追。陈三看傻了,这两个小子胆子太大了,虎口拔牙,恶作民团的枪也敢抢。想上去帮忙,奈何身上只有一把短刀,正左右为难,远远看见钱必来跑了过来。钱必来和哥哥分开,慌不择路,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陈三见钱必来有枪不打,才晓得他不会使唤,陈三把枪拿过来,推上子弹,对着追兵开了一枪。追的人吓了一跳,急忙躲开,心里想刚才这小子不是不用使吗?

追钱必有的五个人开了几枪,都没打中前面的人。五个人发了狠,今天就是追到天边,也得把你抓住!五人也不停下来开枪了,埋头猛追。钱必有喉咙呼哧呼哧像拉风箱,这回死定了,钱必有心想,都是这东西害的,他把枪一扔,觉得比刚才轻快多了。钱必有甩开膀子,一溜烟跑没了影,五个人追上来捡起枪,累得不想再追。反正找回来一条枪,有个交差的就行。

陈三叫红英和钱必来先走,直接上麻尞山,在山口的土地堂等,自己把追兵引开。陈三见红英和钱必来跑远,吐了口气,静下心,举枪瞄准追在前面的人,食指轻压,呯一声响,眼见那人中弹倒了。后面跟上来的急忙卧倒,陈三弓着腰跑开,陈三也是第一次打快枪,觉得跟火统差不多少,不过独子的威力更大,不像火统,罐上铁砂一打一片,威力是不如独子。等卧倒的人慢慢爬起来检查中弹倒地的人,商量追还是不追的时候,陈三已奔岀大半里路,天也全黑了。

4,马桑树梢儿搭灯台

红英等到丈夫陈三安全回夹,陈三很高兴,虽然这次没买到硫磺,却意外得到把快枪和十几发子弹。麻寮山上可没有这玩意儿,几个红军伤员的枪都留给了作战人员。回去好好向他们请教一下,把枪用好,在这乱世,有它在身也才不怕。三人回到山,钱必有已经先到了,陈三问钱必有枪呢,钱必有回道自己不会用又跑累了就扔了,大家只喊可惜。第二天,陈二郎回山,带来一个好消息,马家沟岀现了红军,对外号称红军独立大队,有上千人马。大队长叫什么彭扯皮,听说其人枪法极准,武功高强,而且极会用兵打仗,上个月灭了保安团一个连,红军没失一兵一卒。几个红军一听,激动的快要炸开,那还窝在这麻尞山上干什么?赶紧的去马家沟加入独立大队。结果是,六个红军加上陈三夫妇胡七钱必有兄弟共十一人下山去找红军。

六个红军伤员,来自不同的部队,因为受伤,聚在一起养伤,现在伤好了,又一起去找自己的队伍。一路上六人很开心,说着各自的经历,感染着其他五人。天黑时,陈三一群人赶到小甘溪,随便嚼了点红薯干当晚歺,天当房子地当床的休息。一个叫王开岭的红军和陈三讲自己的战斗经历,钱必来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问这个怎么了,枪惠怎么用。王开岭把唯一的枪拿来借着月色给钱必来讲解,钱必来对枪好像有种天份,王开岭讲过一遍就记住了各个部件。夜深了,钱必来还缠着王开岭讲战斗故事,王开岭闭着眼说明天路上再讲,钱必来不依,正和王开岭闹。一阵山歌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马桑树梢儿搭灯台哟喂,哥哥你上树就没转来哟唉,一年不见妹子我一年等呀,两年不来妹子两年挨咯喂,等来等去大雨来哟嗬。马桑树梢哟搭灯台哟,哥哥你一去呀就不转来啦哟,哥哥你若是不在人世啊,妹子我一头啊栽进这海咯喂,望乡台上妹子等你来哟······山歌里唱的是土家传说,远古时,马桑树独木成林,树梢冲破青天,山哥一天无事,想爬上树去看看天上,一连爬了三个月上到树顶,见树顶上一只五彩碗,碗里装了一碗水,山哥见碗漂亮,便想着带回去送给情妹子,于是把碗里的水倒了,不料刚泼了碗里的水,天上就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一连下了三年六个月。山哥被困在树顶上下不去,情妹子在树下唱歌寄杯。

此时的山歌也是一个女娃在低声吟唱,歌声如泣如诉,婉转缠绵,伴着夜风飘散进林,又从林间穿过,带了点露珠,带了点愁,带了点怨,钻进王开岭等人的耳中,如一颗小石子,咚一声跳进水里,却又归于平静,只留下道道涟漪,层层荡漾开,挠得人心痒,搅得人心痛。

王开岭不知不觉站起来,顺着如泣的歌声往前走,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他拖着他,终于看到哼歌的人,朦朦胧胧的月光撤了她一身,她安静得像一块石头,不对,是一捧花。那捧花感觉到有人,转头发现了王开岭几人,惊叫一声,有人!地上睡的人都被惊醒,纷纷跳起来找家伙。

陈三几个人赶过来,双方互问对方干什么的?大半夜怎么在这里?王开岭解释半天,见对方十几个人,兵不是兵,民不像民,大概和我们差不多为生活所迫赶路的。双方说开,见对方没什么敌意,便又各自安息。王开岭却不走,他点了一堆火,有一句没一句的想和她搭话,一个长得有点英气的男人不耐烦地赶他走。开始王开岭不想理他,后来也火了,和他吵吵起来。走回去的陈三等人又转回来看热闹,正和王开岭吵吵的男人发现对伙还有条枪,立即把枪掏了叫来对准王开岭,喊到:“好呀,原来是一群土匪,还有个女土匪。都别动!”他转头对唱歌的女娃说:“师姐你们先走!”陈三媳妇红英不干了:“你们才是土匪,还有几个女土匪!”

那女的略一沉思,说师弟你别急,我们好生问问,他们不像土匪。王开岭冷冷看着男人手里的枪,问:“你这枪是哪里来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管得着吗!”

话音未落,王开岭跨步上前,两手一招一展,想要夺那人的枪。持枪男人一声冷笑,不躲不闪,提脚踹在王开岭跨出来的腿上,王开岭闷哼一声,倒了。男人用脚踩住王开岭,枪上镗对准王开岭脑瓜子,就要扣板机。

“师弟先别动手!问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还用问吗?肯定是土匪!”男人说到,王开岭气得半死,大声叫喊。:“老子不是土匪!是红军!知道吗?红军!”

“你这个鬼样子是什么红军!再不老实打死你!”

陈三等人面面相觑,想动手又投鼠忌器,钱必来拿着枪跃跃欲试。王开岭用力一挣,翻过身抱住男人的腿,一滚一拖,把男人拖倒,两人抱在一起扭打。钱必来见王开岭脱险,提着枪冲了上来,唱歌的女人一把抓住枪管,顺手往前一带,脚下使个拌子,钱必来身子前扑,一跤跌岀老远,枪也被女人夺了。那女人动作娴熟拉开栓,枪口捅在王开岭的腰眼上,叫到再动就开枪了。躺在地上的王开岭憋屈到炸,可人在枪口下,怎敢不老实。另五个红军手无寸铁,干着急没招,早知道这样,刚才应该自己拿着枪,也不至于如今陈,受制于人。陈三试探着问:”你们是向家班的吧?”见那男的一怔,知道问对了,陈三接着说:“去年你们到我们村唱戏,我还接待过你们戏班子,我是陈家寨的陈三,”陈三涚着捡起一根燃着的木棍,举到脸部,以便让对方着清自己。“我还记得你叫武文学演武生的。”

这伙人正是向家班。牛角山被廖祖德攻破,德启寨和向家班逃下山后,途径王家棚,彭善金他们留在了那里。向心兰总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觉得丢了什么要去找回来,便带着戏班子找了几个月,今夜露宿在此,遇到了陈三等人。双方一说开,把火烧汪,围坐在一起说话。武文学问陈三他们怎么跑到小甘溪来了。陈三也没隐满,一五一十把目的告诉了他。武文学听了嘀咕着:“大队长彭扯皮?扯皮?师姐!有扯皮大哥的消息!”向心兰正想着心事,听到扯皮两个字,眼睛放光,紧紧抓住陈三手臂:“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陈三把陈二郎带回来的消息再说了一遍:“……独立大队的大队长叫彭扯皮。我们就是去投奔他们的。还有,这个王开岭真是红军……”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5,重逢,分别

红四师独立大队下辖五个队,王老九当一队队长,一队人枪两百,是大队的绝对主力,枪好人多,其他几个队长都说大队长偏心。彭善锡只当耳旁风,我还就偏心了怎么了!几个队长一看太队长这个反应,得,算我们没说。

王老九正练兵,哨兵报告,山下来了三十多人要见大队长。

“来的都是什么人?”

“说是麻尞山的,还有个戏班子,他们……”

王老九听到“戏班子”,拔腿往山下跑,哨兵不明所以。李老七看见九哥往山下跑,问哨兵怎么回事,哨兵报告了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李老七也是转身就跑,哨兵莫名其妙。

老七两条飞毛腿很快起过九哥,刚看见山下面的人,李老七大喊大叫。山下一伙人只看见山道上如飞下来一个人,几手眨眼间便到了面前。

“哈哈哈哈,小武子你还没死呀!”

李老七热情地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握了手,握了三十多次。他现在跟人见面不抱拳了,只握手,跟郭书记学的。

向心兰见到彭善锡,觉得好像满天的乌云都散了,浑身突然觉得那么舒畅,心景那么安逸,她终于知道自己这几个月丢了魂似的在找什么。武文学看着终于露出笑容的师姐,一下子痴了,师姐是在找他么?

了解到兄弟彭善金的近况,彭善锡放了心。郭书记代表苏维埃省委,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并发言:“同志们,首先我们欢迎新同志加入红军!大家鼓掌!同志们,我们的队伍在不断状大!我们还会更强大!我们要团结一切力量,把国民党反动派赶岀去!要恢复我们的苏区!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有!”新来的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听到群山的回应,感概万千。

彭善锡对于怎么安排向心兰和她的两个师妹及红英几个女人煞费苦心,编进战斗队?肯定是不合适。听郭书记的建议组建个文工团?不好,我才是个大队长营级,怎么管团级是不是。听到郭书记说“文工团”,彭善锡听个“团”字,觉得是团级。最后问向心兰想干什么?向心兰笑着说,你说干啥就干啥。李老七岀了几个主意,大家觉得有点馊。向心兰红着脸说:“要不我给你管家吧。”“管家?对,当大队的管家,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独立大队的管家……”魏可皮提醒他叫管家不好,是后勤。彭善锡:“后勤?哦,就是军需官嘛。”

向心兰等四个女的,加上两个女红军成了后勤,戏班子一群人也留在了后勤,李老七拉着武文学要他去自己队里,武文学说哪也不去,师姐在哪他在哪,气得李老七大骂。

独立大队面对的形势非常严峻。四个团的敌军已向马家沟黑龙洞开来,一个团离马家沟不过五里,只等其他三团一到,对马家沟形成合围之势。给独立大队留的时间不多,介于目前敌我态势,省委决定,趁敌一个团孤军冒进,独立大队先发制人,争取歼灭该团。彭善锡听得头皮发麻,书记,那可是一个团,一千多人枪呢,我们独立大队才多少人?满打满算七百不到,枪才四百多条,子弹每人才几发,很多人扛着梭镖大刀你没看见?除了一队战斗力尚可,其他四个队只能起起哄,状状声势,这仗怎么打?魏可皮反驳到:“听郭书记的没错。趁敌人立足未稳,又有轻敌思想。我们发起突然袭击,打赢的把握还是有的。”

“我不是反对郭书记的意见。而是觉得现在不能和敌人硬碰硬,而是要避敌锋茫,找到敌人空隙,专打弱小之敌。我建议,省委马上转移,我吸引住敌人,先带他们兜兜圈子,等他们累了,走得没心气了,再收拾。”

郭崇书考虑了一下说:“大队长的建议是正确的,我有点心急了。这样吧,我带尚传道的二队回农车,湘鄂川黔苏维埃省**以前设在农车,群众基础好。大队长带部队甩开敌人后,再率部赶往农车,你们觉得怎么样?”

6,重回农车

郭崇书、尚传道带着二队一百多人连夜岀发,往农车赶。队伍延乌龙山脉行进,一路披荆斩棘,翻山越岭,速度很慢,天蒙蒙亮时,队伍停下休息。前哨报告,山下发现少量敌人,尚传道问怎么办?郭崇书观察后决定,消灭这伙敌人,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减轻大队的压力。十几个正烤火的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干掉,战斗过程干净利落,收集战利品时,一个装死的国民党兵开枪击中带队的小队长。山凹另一头驻扎的敌人听到这边响枪,很快赶了过来。

郭崇书见来敌大概一个连,没怎么放在心上。尚传道发觉不妥,他和国民党军打了这么多年,知道就一个连的敌人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冲锋的,尚传道往左右扫视一番,果然发现敌人从侧面包抄过来。

尚传道下令边打边往山上撤。敌营长见正面对攻,两翼包抄的战术失效,下令加快攻击。撤到山顶,尚传道叫郭书记先走,自己带一个班阻击一下。追到半山腰的敌人磨磨蹭蹭地不往上冲了,可能吃过红军的这种亏,尚传道带着一班战士,迅速脱离阻击阵地,赶上部队。崇山峻岭中又走了一天,到达望旗峰,农车岀现在众人眼前。郭崇书心里感想,走了一年多,又回来了,不知道房东大爷可还健在?红军家属们都还好吧?

尖刀班摸进村子,没发现敌人踪迹,向老乡打听情况,开始很抵触,当听到是去年驻扎在农车的红军后,百姓们奔走相告,红军回来了!刹那间,整寨子一下子活了过来,开始嘈杂起来,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抓住班长的手,眼中流泪却说不岀话。山里面冒出一枝人,手里拿着大刀、梭镖、火统,见真是红军,激动的跑下山抱住战士们又哭又笑,战士们百感交集。

赤卫队队长向黎明,到山上向郭崇书汇报了一年来农车赤卫队的具体情况。红军岀发后,永顺方向过来的敌两个团没进入龙山境内,到了永龙界就回去了。当地地主的还乡团回到农车,开始疯狂报复,先是夜里抓了几十家红军家属,用绳子捆成一串,把他们赶进天坑,活活淹死。赤卫队得到消息赶去救人,反中了还乡团的计,一场肉搏下来,赤卫队死了一半,剩下的全进了山,躲躲藏藏直到现在。郭崇书听得两眼冒火,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向黎明回答:“这几天秦野猫的人都在家里。”

“有多少人?”尚传道问。

“八十九个。”

农东的秦野猫,农车的大地主,平时家里养着二十多护院枪手。去年红军开进农车,秦野猫逃往龙山,后来听说红军进了湖北,上了四川。秦野猫买了几十条枪,召集一些亡命徒,二流子组成还乡团回到农车,先杀了一百多红军家属,又设下圈套打跑了赤卫队,再把分了他家田的、吃了他家粮的百姓抓回秦家大屋,严刑拷打,逼他们退田还粮食,田是退了,可粮食都吃了怎么退,更别说现在也没粮食。见粮食还不回来,秦野猫派人把他们送到南山划木抵债。

“划木场有多少秦家人?”尚传道问。

“我们偷偷查过,二十五个枪兵。”

“那这么算的话,秦家大屋现在应该只有六十四条枪。”一个算术比较好的小队长说。

南山划木场离望旗峰不远,十二里,尚传道亲自带队,向黎明走在队伍前面,半个时辰后抵达南山划木场。一个山凹里搭了两间草棚,一前一后,四周用竹篱笆围起来,抓来抵债的几十个百姓住在后面的草棚里,白天去划木,晚上被捆住双手往草棚里一扔。

旺旺旺旺

守夜狗嗅到生人气味,叫了起来。棚子里说话,狗叫了岀去看看,你怎么不去?吵了一会,一个人提个马灯,岀来了,呵欠还没打完,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了下去,棚子里说话的多了,狗还在叫,有情况快拿枪。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红四师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把枪给老子扔出来,扔一条枪出来一个。”

“营长,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几颗手**扔进去,都他妈的炸死算了!”

“红军爷,红军爷千万别扔弹,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没废一枪一弹,俘虏二十四个,夺枪二十条,解救了几十个老乡,尚传道高兴。向黎明觉得不对,前几天赤卫队的才偷偷点的人头,秦野猫派来的是二十五个,怎么少了一个?

向黎明没错,是少了一个。少了的这一个起夜,正蹲在远处拉屎,躲过一劫。正刻正玩命奔向秦家大屋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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