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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武曌 四九 坐诛 五十 婉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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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坐诛

至宴终,武官退去,唐帝归便殿。遣宫人俱于殿外,唐帝殿内独坐,思忖起来——君羡武将也,武德间屡破敌,贞观初战突厥解长安危,唐帝时与众言“君羡如此勇猛,强虏何足忧虑”。是深信君羡者。今日突闻其乳名乃“五娘子”,“五”者“武”也,君羡封武连郡公,属县亦“武”,是已三“武(五)”也(《旧唐书 卷六十九 列传第十九 李君羡》又以君羡封邑及属县皆有“武”字,深恶之。)。思及秘记所言之“唐三世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则末相连数“武”,莫非君羡即秘记所指之“武王”者?

唐帝思及此,不觉深恶之。他紧攥之掌心愈发紧了,指节处微微生疼,心内止不住翻腾——淳风尝言“女主武王”所指尚未参详得实,然亦言“其人已在宫中”。君羡者,守宫武将也,所居正宫中。且君羡小名、封地所属、封地之名皆合。若言为巧,世间焉得诺巧事哉?莫非君羡真系秘记所指之“武王”者?此真所谓不能不预为之防之事。

然若迳自以此罪君羡之,则谶言公之天下,从此出之众口。一旦为人所用,以为“应谶”。则天下悠悠之众,皆来应之,防之难,恐甚矣。方之隋“杨落李兴”谶言旧例,此策断不可为,决非上计。惟暗下安排,密以除之,或方妥当。

此念一定,唐帝迳行安排。未久,唐帝出武连郡公李君羡华州刺史。君羡行(华州)。(《新唐书 卷九十四 列传第十九 李君羡》“又君羡官邑属县皆“武”也,忌之。未几,出为华州刺史。”)

华州俗尚修仙。君羡去未久,以其地风俗所好,亦习之焉。遂与一布衣道信者善。道信自言能辟谷,通法术,数番为君羡试演之,君羡奇之焉。(《资治通鉴 卷一百九十九 唐纪十五 贞观二十二年 公元648年》后出为华州刺史,有布衣员道信,自言能绝粒,晓佛法,君羡深敬信之,数相从,屏人语。)

然术数者,国之大忌也。君羡以道信能异术,深信之。又以自居远地,行之颇不避。朝中渐有闻之者。

唐帝既预于君羡,君羡行之先,早与安排,使华州地之御史,凡君羡异动,深察之,以奏闻。御史故以详。

君羡相与道信,御史以为君羡者,武将也,既与术人勾结,恐将不轨。特奏之。(《旧唐书 卷六十九 列传第十九 李君羡》“会御史奏君羡与妖人员道信潜相谋结,将为不轨,遂下诏诛之”)

奏本恰中唐帝心怀——武臣、术人暗下相结,历朝皆忌。既有此奏,趁势以此将李君羡除去,岂不省事?且借此由头,不明实因者看来最不着痕迹,朝中亦不易起异议。此后大唐“国本永固”,毋庸再虑,岂不两下里好?

念至此,唐帝断然决行。

七月,甲申,太白星昼见,占曰“女主昌”。(《新唐书 卷二 本纪第二 太宗皇帝》“七月,甲申,太白星昼见”)

壬辰,华州刺史李君羡坐诛,籍没其家。(《资治通鉴 卷一百九十九 唐纪十五 贞观二十二年 公元648年》“御史奏君羡与妖人交通,谋不轨。壬辰,君羡坐诛,籍没其家”)

事毕,唐帝心大畅快。以为最大隐忧——秘记之“代有天下之女主武王”或已除,不免心得志满,贪恋世俗之乐了。

君羡坐诛后未几日,媚娘觉出唐帝似与前时些许不同,不但精神爽俊,心意畅适,待宫中人亦分外和悦,似乎诸事皆称心怀。媚娘暗下里寻思,唐帝莫非有甚快意事于心未言麽?

长夏风依前薰暖。媚娘侍立于唐帝便殿。玉华宫较大兴宫确为凉爽些,草木亦葱茏甚,林间鸟鸣竹青,翠润生凉。媚娘将便殿熏炉香重添了添,不过是郁金,媚娘一行随意添着香,一行想起那再请御制经序之玄奘大和尚来。

玄奘大和尚于玉华宫已久了。

五十 婉拒

玄奘六月间蒙唐帝召至玉华宫玉华殿详谈(《大正新修大藏经 史传 2053部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卷第六 唐 慧立本 彦悰笺》“二十二年春,驾幸玉华宫。夏五月甲午,翻《瑜伽师地论》讫,凡一百卷。六月庚辰,敕追法师赴宫。”),其时自玄奘去载秋月间施佛药再次痊愈,已过大半载。佛药之功唐帝已深信然,坐于长夏行宫薰风中,唐帝深觉佛门造化之功,真不能不令人生惕惧之心。果因之化,岂其然乎。些年间梦魇之苦,至玄奘大和尚佛药一朝而愈。此玄奘大和尚真可谓药师佛也。

既以擅医,又学业该赡,仪韵淹深,若能劝之(玄奘)归俗,致左右商朝政,于唐室固为大助力,于自身疾亦可再不以为患矣(《大正新修大藏经 史传 2053部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卷第六 唐 慧立本 彦悰笺》“帝以法师学业该赡,仪韵淹深,每思逼劝归俗,致之左右,共谋朝政”)。如何劝这大和尚归俗呢?唐帝暗底里盘算着。玄奘独自西行十余载,至贞观十九年方归大唐,其时于洛阳宫早经婉拒归俗之请,现正专以译经。贞观十九年时未允归俗,现如今凭何可劝转来呢?唐帝心下亦不怎生自信。

然纵不可行,亦当勉为一试。唐帝思量着。长夏行宫并不十分暑热,殿外依前夏蝉高鸣,间或雀鸟飞过,啾啾啼音。一阵风轻拂过,殿内清净生凉。白兰花香传来,些许微静。

无何,总当有以言说者。踌躇再三之唐帝,终于心念以定,有以为言了——

“昔尧、舜、禹、汤之君,隆周、炎汉之主,莫不以为六合务广,万机事殷,两目不能遍鉴,一心难为独察。是以周凭十乱,舜托五臣,翼亮朝猷,弼谐邦国。彼明王圣主犹仗群贤,况朕寡闇而不寄众哲者也。意欲法师脱须菩提之染服,挂维摩诘之素衣。升铉路以陈谟,坐槐庭而论道。于意何如?(《大正新修大藏经 史传 2053部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卷第六 唐 慧立本 彦悰笺》)”

终将久于心间之语,与这大和尚言出了。这大和尚未必会应承罢。然总当有以言者,言毕之唐帝不免心下忐忑,若是忽忽。

此大和尚岂会应承。媚娘思度着。这大和尚千般艰、万般难、独自西行数千里往去西域天竺。这独自西行路上岂是好相与的?若非慧法禅定,诸行圆满,天竺十余载岂容易便能过得?况归大唐时,若非通晓三藏,法力完足,那一干天竺僧众岂是容易便放归得?想是经一番斗法经轮者。现归大唐又带得者般多佛经,立下译经宏愿,于那译经院安排得佛门那一大干人等。其之所行所意,又岂会在此朝廷冠带?唐帝这些个打算,断不在这大和尚眼里,必难行的。而况帝王求法,乃尔尊之,岂有请其归俗为殿下之臣者。唐帝此请,当真荒唐。媚娘心下颇不以然。

殿外蝉噪音复高起了。玄奘静坐于殿内待唐帝言毕。从来帝王欲于异界寻助力者,亦常自之也。惟多以国师礼遇之。少有归俗之请者。唐帝此请,真所谓不知所谓者也。

况唐帝素性为人,最好翻覆用者。心意泰半不纯,安可以为之信托?其行先,着太子求佛药,疾愈即拒为三藏序。所谓甫得所请即弃所请者。疾复厉遣太子为复求,不得已耳。有甚意诚处。皆权宜之为也。安可以信而为之传者?其于异界诸理,全无悟处。纵与多言,亦不能解。其“欲法师脱须菩提之染服,挂维摩诘之素衣。升铉路以陈谟,坐槐庭而论道”之请,真俗夫之论也。佛之旨法渡众生,灵台清朗。圣君出暗为之辅,世昏昏暗为之度,岂在紫衣、染服之论焉?况出家、在家,有甚分别,乃尔言此?唐帝真非解异界意者。又好大喜功,现切念长生望。为人旨向以能用则用之,无用则弃之。刻薄寡恩,如斯所在。安可为其片言所动,为其助力焉?所谓世之察当为之出,世之昏当为法守。佛道之争,非为名也,为理之在,固当明之。“道先佛后诏”尚在,不之多言也。玄奘虽素静心似水,然闻唐帝此番还俗之复请,亦不免心下微微摇头。虽然,容色间依是肃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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