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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武曌二一金钗二二静思二三心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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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金钗

便殿。

“才人。”

“殿下。”

便殿前,正遇上着浓紫绣金狐裘之太子,媚娘止了步。

太子望媚娘微笑着,他自然不是恁般样巧就遇上媚娘的。阿爷至洛,媚娘本来随行,又逢今儿当值。虽以阿爷方至,多数小息一歇儿,未必批阅表章。然系媚娘职司,总要至便殿方停当的——故此,估约着媚娘将至了,太子一径就往便殿来。

“怎么才人也随阿爷御驾至洛阳了麽?”早知媚娘随行,太子还是故意讶异着,他当然不方便晓得阿爷的哪些位妃嫔、内官、宫官是否伴驾洛阳宫的。

其实安排媚娘随行是唐帝专意,惟此他方能放下心头那块“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之秘记巨石。宫中诸人只觉唐帝这一向召媚娘随时伴侍,自是圣恩深重了。故此虽媚娘一直未见升迁,宫中上下依旧对她分外用心。

“殿下是来见大家的麽。大家方至洛阳,想必很倦了呢。”媚娘微微笑应着。看着风神俊爽之太子,想着这未必巧遇之巧遇。

“也是,想必阿爷要将息一歇儿。我究竟明日来方是。只这里有我专进与阿爷的沉香膏怎生好。这般样儿罢,不如就劳才人进与阿爷了。”太子假意沉吟了会子,言道。

媚娘听了,看了阿蓉一眼,阿蓉就自遂安手中接过一紫红绣金合欢花缠枝绫裹着的方形沉香木制小盒,退立于侧。

“有劳才人了,说来当谢方是。我今日究竟未曾备得,过些时定当专致谢仪。”太子待阿蓉自遂安手中接过紫红绣金合欢花缠枝绫裹着的沉香小盒,深看了媚娘一眼,言说着。

“些些小事,殿下不必挂怀。”

媚娘含笑与太子别过,往便殿内去了。

未几日,俟媚娘未当值,于洛阳宫内自居处之时,太子果着人专送来谢仪。媚娘见太子遣人来,面上只淡淡的,着阿菊收下了置于紫檀案上,又命阿蓉赏赐了来者。来人去了,吩咐阿菊、阿蓉往别处做些要费约许半个时辰之事体。看皆往他处,又静待了待,方坐于案前,打开太子谢仪——外用橘红绣淡芍药缠枝花绫裹的乌木小盒。打开长形盒盖,一枚极精细之芍药花形金钗,停于盒内。

二十二 静思

媚娘细细打量着这枚良工细作、打造颇费时日之芍药形金钗——想必太子早经备好了罢,这次终于逢着机会送了将来。拿着金钗,媚娘心一时有些微乱。这是宫里,太子素极自谨之人,宫中从未传过他甚闲言碎语,遑论与宫嫔、备选内官、宫官之往来间了。者番所为自亦当非一时孟浪。然她毕竟系他阿爷之备选内官,纵太子慕恋良久,礼之所在,若他阿爷不循旧例将自己以女官名赐与太子(注:帝皇赐未承恩备选内官、备选内人、宫官与皇子、皇孙、臣子者,不单汉晋,亦乃之唐。详见《汉书》、《后汉书》、《晋书》、《旧唐书》、《新唐书》),太子又能怎生样办呢?不过深埋心底一丝情愫罢了。这枚金钗不过太子含情日久埋藏心底之秘爱之一小小示意。告诉她,若她是他的人——若她是他的人,必恩爱深重,宠冠人前。

十一月洛阳宫的风当真清凛,雪次第下了一日。太子于东宫有些焦急地期盼着遣者归来,媚娘会喜欢这份礼物麽?这自然是不当问,甚不能多关心之情形——他是太子,媚娘系阿爷之未承恩之才人,宫中体制,礼之所在,终不可逾。除非阿爷循旧例将媚娘以女官名赐与自己,或阿爷驾崩,媚娘又未承宠,自己将其纳为妃嫔,否者亦不过恋慕于心,之止于礼罢了。

思忖半晌,媚娘将金钗依旧放回乌木小盒,橘红绣淡芍药缠枝花绫依样裹好乌木小盒,置于紫檀案处。待阿菊、阿蓉归来,媚娘淡淡吩咐阿蓉将乌木小盒打开仿若初见般,假意执于手间细端详了回,称许了会子。道太子之礼甚合心意,然究竟太子之礼,且放着罢。就令阿菊置放停当了。待阿菊置放停当,媚娘静坐于炉火旁,展开卷书假意看着。执了卷书,媚娘心思却止不住上下翻腾。唐帝年方四十余,若还有近二十年相处,自己亦三十余将四十了。届时纵使太子登位,二十年时光想必早教他将自己慢慢忘却。太子这一份十余岁时低徊暗恋,随时光过往未必会得长久,不过年少情怀心底里眷恋不已,一时不能自持,乃至形之于迹罢了。宫中素来波诡云谲,自己与太子若有半分行差踏错,轻则自己一死,重则太子为废。此后与太子间,恐当更加自持方是,否者两者之难皆难免矣。

媚娘静坐于案前思量着,一时心底里只觉万千。借口天寒,这日只是于自己居处静了一日。殿外风雪不已,洛阳宫御苑梅花偏这时开了,宫中诸人只闹嚷着踏雪寻梅,竟无人留意媚娘行止。

二十三 心思

窗外风雪萧萧,太子于东宫殿假意研习高丽战事,就便吩咐了不许人打扰——媚娘自是不便有甚特别回音的。至乎其他人——太子一时间真也不想与谁面见。

这番算正式试探媚娘之心意了。太子于东宫殿自思着。媚娘素来自持甚重,未将谢仪退回已为最好消息。自己这番表白不过是藏爱日久,不能按捺情思乃至一时发乎于表罢了。虽然就这番发乎于表,也不过意味着向媚娘表白相知相惜之意,当然终于也仅只于相知相惜而已——媚娘系备选内官,居便殿承旨,自不可与殿臣有密,遑论东宫了。若欲与媚娘一起,惟待合宜时,侧相言语,请阿爷将媚娘以未承恩备选内官之名赐与己身(注:帝皇赐未承恩备选内官、备选内人、宫官与皇子、皇孙、臣子者,不单汉晋,亦乃之唐。详见《汉书》、《后汉书》、《晋书》、《旧唐书》、《新唐书》)。又或待阿爷崩逝,媚娘又未承宠,自己登位纳之,

风雪依旧不已,媚娘用过膳,着阿菊调配了些将要用的香。因不知何时就行程去往北地——唐帝素是说就做禀性,若行程很快也道不定,这些总早些时备着为好。

阿菊自调香时,媚娘于案前心底却止不住思绪繁杂。太子固有眷眷之意,然若唐帝不将自己以未承恩备选内官之名赐与太子(注:帝皇赐未承恩备选内官、备选内人、宫官与皇子、皇孙、臣子者,不单汉晋,亦乃之唐。详见《汉书》、《后汉书》、《晋书》、《旧唐书》、《新唐书》),这番若浓若淡之思慕随时光淡远,亦终不过淡远罢了。

媚娘叹了口气,依是着阿蓉添了些香木,自己案前横了素琴,静静弹了一曲旧音静心。弹了些时,觉些微冷了,又着阿菊重添了炭,暖炉早经备着深青地绣金万安福字绣被里。这一夜,媚娘思绪纷乱繁杂,不免有些难以将息。

太子此时于东宫殿亦心底翻覆着,窗外风雪整下了一夜。殿前槐树枝积满了雪,竹叶簌簌。因不能睡,太子越性添了衣,炉火前抄了一夜经静心。

贞观十八年洛阳宫风雪真亦太浓了。因战将时,宫中上下皆些肃肃。唐帝亲征,太子监国,伴唐帝之嫔御、内官、宫官些许将随唐帝前行定州,停于行宫。故此洛阳宫中上下各自准备,候唐帝之命定去留行止。

“才人,御殿宫人们私下里议论说,大家征讨高丽之行将不远了,说是连番经已下讨高丽诏、亲征高丽诏了呢。宫人们皆言如大家这般样甚时都着才人伴侍,才人定当旨意随行的。要者般样说来阿菊也会得要去。只定州行宫地僻人疏,停在那里,才人定无趣的。”阿菊方归殿院,收拾了些时物事,添了香,就于炉侧言语了起来。

“阿菊,似者般大家将亲征高丽之事不要与宫人们随意议论。至乎随驾定州行宫之事,更不可随意与各处宫人们饶舌。洛阳宫不比长安,言语要更留意些方好。就大兴宫时,亦当时时着意,不可教人听出甚不妥。宫中皆人多耳杂处,最要小心方是。”媚娘听了阿菊言语,停了手中卷书,吩咐道。

“唯,才人,阿菊记下了。言语更要留意些方好。不可教人听出甚不妥。宫中皆人多耳杂处,最要小心方是。”阿菊看着媚娘,行了个礼。停了会子,若想起甚麽,又道:“才人,者番大家亲征,才人固然伴驾定州。太子殿下监国,自也将行往定州的。”

媚娘听了,却不言语,似专意看书去了,未加理会。阿菊看媚娘不经心,只是展看卷书,就便也不则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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