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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我很郁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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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之子》——第一部 笑笑书场

第26节 我很郁闷

比照日记,加上零星散乱的记忆,一字一句的形诸文字,其实挺劳神挺费心力。不过么,心里搁着事儿可,这日子反倒实实在在,不再心烦意乱,不再意乱神迷。累了困了,就闲庭信步,行到古坟头,外婆坟前,席地而坐,看看坟头青草,猜猜坟中之人的身世,云里雾里的,蛮有意思。

昨晚,老娘们儿看过我整理的文字,极力的夸赞了一番。这老娘们儿,嘿嘿,我可不傻呢,一顶纸糊的高帽,我会识不穿?

老娘们儿见我识破了她的奸计,不高兴了,嘟了嘴,说,今儿个下午,小山子要来哩。让他瞅瞅,定会着实地赞我一把。

好小子,哥哥想你在心上呢。

偌大的笑笑书场,空空旷旷,只我一人。杯里的茶水冒着热气,袅袅地升到空中。正午的阳光洒在水泥路面的街道上,明晃晃的刺眼,看着心烦,浑身腻乎乎的,仿佛包裹着一层不透气的污垢。

呷两口茶,烫嘴。哦呸!茶水在口中打个旋,吐到地上,偏又四溅起来,湿了裤脚。

伸手摸烟,盒中还有两支,偏又从中折断了。

从折断处掐去,点燃,吧哒吧哒,没味,扔了在地。

于小山,咋还不到呢?车祸啦?违章啦?无证驾驶啦?

唉呀唉呀,真不是个滋味。

讨厌,于小山,讨厌……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我一把抓起手机,“喂,找谁?”

“我的个亲亲哩,当然找你的啦……”这老娘们儿,六十老几的太婆了,不知从哪学了广东话,声气里还带嗲,拿腔捏调,叽哩哇啦,老妖婆般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哦呸!

心头骂,却不能表现在嘴上:“哦,我的亲亲……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啦?”

“哈,管它东边西边的哩,有太阳就行的哩!”老娘们儿变了腔调,斩钉截铁的,“过来,晚饭。铺门,关了。今晚,洗澡。”

这啥话?这啥语气?咱老金,气不打一处来。

正闷着呢,偏这老妖……温柔点儿不行?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行不?商量商量行不?咋就这么冲呢。

洗澡?嘿嘿,嘿嘿,心头那个气,又没了。

老叔我玩手机,在咱响水街场,还是领军人物呢。

那次,隔壁古家大款,哦,名唤古思金的,身后跟着个妖妖娆娆的女秘,妖妖娆娆地抱着个“砖头”, 这事儿,记得不?那是咱响水街场,第一次见着“手机”哩。

那砖头般的家伙,甚是稀罕,比千里眼还千里,比顺风耳还顺风。咱老金,忍不住,嘀咕起来。嘀咕的次数多了,一不小心,就嘀咕到老娘们儿的耳中了。

两年后,我就有了自己的专属手机——响水街场第二个手机哩。

第一个是谁?吴名小子呗。

这手机,换了几个了?这事儿,记不得。反正,不是第四就是第五。嘿嘿,这老妖婆子,对咱老金,嘿嘿,真没得说的。只要我上心了,着意了,这娘们儿,一准会弄了来。

当然了,咱老金,是有底线的。有些东西,心头想想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能说出口的。比如?比如年轻娘们,比如星星月亮,比如飞机大炮,比如航空母舰……

手机换得多,但铃声却不换,这个,关乎人品。为什么关乎人品?这道道,我自心头明白,却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反正,我就最喜欢《大海航行》了。手机铃声么,就非它莫属了,地动山摇,海枯石烂,持之以恒了。

为这铃音,老叔我可没少受折磨哩,求爱男,没办成;爱男又求她的大女婿,搞定。

爱男大女婿,谁呀?

唉呀唉呀,蒋家小子,名唤蒋志伟的,便是。表里是省旅游学院副校,内里是省政协委员,能直接给省长大人上条陈的,钦差大官人哩。

太阳正炽,水泥路面冒着浓浓的热汽,烟雾一般,晃晃悠悠地,袅袅地升腾。浓密的树叶里,鸣蝉有气无力地,拖着长声。

但是,一想到“晚上,洗澡”,烦躁的心就不再烦躁了。

怪呢,这老妖,咋就把咱老金,拿捏得这样准呢?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好事不在忙上,好像有首古诗也说,那个那个什么,又岂在朝朝暮暮……意思嘛,就一个:心头着慌,但要表现得一点儿也不慌,就是什么什么,欲擒故纵?表里不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娘们?

于小山,讨厌,害我白等一下午。我就害这老妖婆等,等,让老妖婆发疯吧,等得发疯?对,发疯,然后,发骚,发狂。嘿嘿,嘿嘿。

两里路程,逶迤行来,硬是用了一个多小时,老叔我方才踱行到得古坟头。

休急!这路边,有块大石,正好入座。歇歇,喘喘气,吧哒吧哒,来上两口老烟……嘿嘿,老娘们儿,休急,休急,看谁熬得过谁……

老妖婆,发疯吧。

但是,最终,发疯的,是我。

老娘们儿和于小山,在空调的冷气中,相谈正欢哩。

上座?——不坐!

喝酒?——不喝!

吃菜?——不吃!

咋啦?——不咋啦!

我正满腹委屈满腹心酸满腹牢骚没处发泄呢。

“鸳鸯浴还早着呢,”于小山见我和老娘们儿斗气,笑出声来,“老哥哥,对不起,路上出了点状况,抱歉,抱歉。”

我正郁闷呢,自然没有好声气:“交通违章了吧?要不,无证驾驶了吧?”

于小山:“嗨,看你老哥哥,咋说的,尽是坏事儿哩。实跟你说,高桥镇的书记镇长,不知咋个,知道了我要回响水,回响水么,就得途经高桥。于是,俩小子,带了一众喽啰,就在高速路口,设了卡,硬生生,半路行劫,把我劫到高桥镇啦。还说,晚上,大摆百鸡宴,一醉方休呢。借口入厕,我才溜之大吉哩。”

编,接着编。当我三岁娃呢,好骗。

于小山:“嗨,老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老弟我何曾行骗于你?我也是刚刚才到的。刚才,就是你进门那会子,高桥镇书记正打电话呢,说是,咋个男厕没找见我,问我是不是进了女厕。不信?你问问老娘们儿,正说笑这事呢。”

老娘们儿看不下去了:“真是老来还少,咋这么小心眼哟?小山子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来,小山子,老婶儿陪你,走一个。”

于小山举起酒杯:“来,金哥,走一个,小弟赔罪了。今晚不走了,咱哥俩好好唠唠,给小弟出个主意。”

“啥事?”我知道,不能再端架子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老妖婆,不好惹的,等会儿洗不成澡,可就损大了。

三人举杯,三杯相碰,“嗞溜”,三杯下肚。

于小山抹抹嘴唇:“嗨,你猜,这高桥镇的书记镇长,为啥半路劫我?”

为啥?

“这高桥镇新任的书记,是我的学生,说是,要与我叙叙师生之谊哩。”于小山说,“我才不信哩。这小子,哪是为了啥子师生之谊哟。”

我有点迷糊了:“老弟,你这徒弟娃儿,是个不肖之子?”

于小山直摇头:“那倒不是。我对这个娃娃,还是蛮看重的。要不,咋会荐了他,坐镇高桥?”

“那你说,这娃儿图你个啥?”老娘们儿问。

于小山:“我猜,十有八九,与这红色旅游线路有关。”

老弟,给哥交个底,你到底是个啥官?这红色旅游的事儿,你作得了几分主?

老娘们儿嘟着嘴,一幅嘲讽的神情,“老家伙,连这么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儿,都没搞清楚,还给我通报敌情呢。”

“哟嗬,司马昭之心,还学会用成语了。有长进,有长进。”我反唇相讥。

于小山在旁打趣道:“哈哈,看来这鸳鸯浴,还真不错。嫂子,这成语,老哥哥搓背搓出来的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娘们儿瞪了我两眼。

于小山:“老哥哥,你不是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吗?”

这话真把我整糊涂了:“我什么时候骂你了?老实说,起先呢,是把你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天地良心,老哥我可从不敢说你一句怪话啊。”

“这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吃饱了撑的。该死,千刀万剐!吃人饭不干人事儿,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王八蛋,我操他祖宗十八代。”于小山学着我的口气。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古坟那里,我骂那个提出响水镇老街改造的主意的人,就是这么骂的。

老娘们儿赶紧为我解围:“小山,别介意哈。这老家伙,传说响水镇老街改造,笑笑书场要关张,一听就激动,一激动就胡言乱语了。来,老嫂儿给你升酒,替老家伙赔罪了。”

于小山:“赔罪?老嫂子,何罪之有?老哥听说旧街改造,舍不得笑笑书场呢。我说得可对,老哥?”

我赶紧着顺坡下驴:“对,太对了。这笑笑书场,就是我儿哩。你们也是,又不告诉我实情,害我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嗯,空悲切。”

两人哈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我怔住了:笑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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