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眼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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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吃过午饭，墨羿便匆匆去往想了一夜决定要去的地方。

听说鬼茔山先前闹鬼，便有人在上面建了一座庙，请来了菩萨。

这里风景颇好，只是来此安歇的都是死去的人。

墨羿在庙前坐下，四下的坟地、丛林、荆棘中偶有鸟兽悲鸣，还好有一轮艳阳高挂，少了许些的阴森。

其实自从进山，墨羿的心就一直都在悬着，像一个蹦蹦乱跳的小球，加上一夜未眠，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忽的，执意过来，实为一件事。

等候中，墨羿瞅着庙中诸神，个个睚眦怒目，面相凶煞，心想，鬼的样子吓人，难不成众神仙只有比鬼的样子更凶更狠更恶才能镇得住？想着想着，墨羿就决定拜一拜面前的各位神仙，希望能给他这个心高福薄、生无兴味之人指引一条路，至于究竟是怎样的路，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西面的太阳缓缓往下掉，已有红光。墨羿在地上坐得久了，浑身酸痛，站起来伸展一下，就听得身后一阵风声突如其来，像一只阴暗的大鸟扑向过来，墨羿慌忙转身，就见身后站立着那位小偷，背着一个小布袋，沉甸甸的，脏兮兮的小脸上透着一层喜悦。

“就为一块石头，来这……还你。”小偷将石头轻轻一掷，落在墨羿怀里。

“不，我……”墨羿脸一红，竟将想了一晚上的话又咽回去。

小偷有些微微失望地落下一口气，走动两步，说：“吭吭哧哧的，这里躺着的可都是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么个远离人家的鬼地方，我要是想把你怎么的，你就是怕也是怕不掉的。”

“我……我想拜你为师！”

小偷禁不住抿嘴一笑，似有几分含苞待放的女人味味，道：“想学做贼吗？”

“不是……我是学……飞一下就不见那个。”言语间墨羿羞弱地低下头。

小偷微微一仰首，提了些兴致，说：“那可算不得飞，也就跃一下，不过，就这我也教不了你……”

墨羿有些不解，抬头看过去，就见小偷的脸上堆满了亲切动人的笑，像在对一位亲人，只是看向的却是他的身后。

“祖母，你来啦！”

墨羿急忙转身，就见一位满身绫罗、头饰闪闪的老妇人端坐于香案之上，肌肤白皙，只是在这偏僻的土庙、坟茔与山林之中……墨羿脑中猛地闪现一个字，“鬼”，满身的汗毛顿时一竖。

小偷小跑过去，轻靠在老妇人身上，老妇人很疼爱地抚摸着小偷的后背，说：“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比不上我宝贝孙女儿的事。”

娇媚一笑中，小偷顺手将肩上的小布袋往香案上一放，“祖母，今天偷了个大户人家。”

老妇人瞧一眼，笑道：“我的宝贝孙女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乖巧越来越能干了，哪个小子娶了可都是福气！”

“祖母！”

“好好好，祖母不说了。宝贝孙女，快去换身衣服，该办正事了。”

小偷一阵娇羞，回头瞅一眼墨羿，便快步走进庙堂。

一旁的墨羿则如看戏一般孤弱地立在那，什么宝贝孙女、什么漂亮乖巧、什么娶，打老妇人出现他就听得看得一头雾水，想想小偷那声音、那土兮兮的脸、那瘪瘪的胸，这些也太不着边调了吧！就小偷方才那完全女人化的一回眸，弄得他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不成她们都是……墨羿内心有些悔意，只是现下就是想逃也不怎么可能了。

“咳！”老妇人见墨羿愣神，佯咳了声。

墨羿快快睇了眼老妇人，那富贵，那透着精芒的眼神，内心不由得又弱了些。一切早已超出他的预料，接下来究竟会怎样，他都有些不敢去想了，很想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梦。

老妇人接着说道：“小子，你刚才不是说想拜师吗？这个我倒可以帮帮你，只是一旦入这个行，日后就得踩着生跟死的这条线，会杀人，也会被人杀，你就不怕吗？”

“不怕！”

说后，墨羿才觉得唐突了些。

短暂的安静，之后从庙堂内传出一个女人娇柔柔的声音：“这衣服也太鲜艳了些祖母！”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又美又纯又娇羞的小女子从半新半旧的土庙内走出，金花发钿，绫罗轻纱，乌发齐臀，一小步一小步地绣着那婉约娉婷的身姿。

墨羿直盯盯的目光也宛若拴了线似的随之漂移。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土小子，平日里能看到好看一些的女子，也就村里及笄前后的女孩，不比，在一洼之地还能算得上姿色，一比那可就相形见绌了。偶尔去趟镇上，也会有一两个穿绸绣花、肌体丰腴一些的小富之家闺阁从眼前徜徉而过，可要同眼前这位比起来，那可就无异于萤火对皓月了。

一旁的老妇人已然将这些看在眼里，故意拔高一些嗓子道：“小子，那个师还想拜吗？”

“啊？……想！……他呢？”墨羿激灵一下后，怯怯地看向老妇人。

小女子眼波流转两下，羞羞一笑道：“我就是呀！”

墨羿登时一怔，在他此刻的视线中，美美的小女子娇娇地依偎在老妇人身上，她亲昵着她，她更加怜爱着她，一样的华丽，一样的卓然，在这日落前的荒野之中。

墨羿脑中不由得闪过一桢桢狐鬼的画面，也愈发地身处其境了，禁不住问道：“他……是你变的？”

老妇人随即面色一沉，厉声道：“说什么浑话呢小子？我们可是活生生的人！”

小女子见势，讨好地轻推一下老妇人的肩，说：“在外讨生活不容易，尤其是……做我们这行的，我一个女孩子自然更要装扮一下。”

“哦。”墨羿几乎没有动，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点点。

老妇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小子，实话告诉你吧！让你过来，是因一桩喜事，我要把我唯一的宝贝孙女许配给你。”

“啊？不不不！我什么也不会，就连自己都养不了……”

“怎么，是嫌我孙女不够漂亮，配不上你？”

“不，不是的，是我真的什么也不会，被学堂开除后，在家什么也干不了。”

老妇人瞧着墨羿，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说道：“只要看得上就好，至于其它的嘛……稍后你会有些改变的，相信我孙女看上的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墨羿自然是不明白老妇人话中之意，正疑虑中，就听得一阵呼啦的风声迅疾而过，慌忙望去，老妇人已然不见，只有美丽的小女子依旧静立在香案旁。

“啪啪啪……！”

没等墨羿多想，就觉得颈部以及肩腰背臀等多个地方像是被木棍重重捅了似的，整个身体根本动荡不得，随后又有一股厚实重力沉沉压在头顶，感觉就快窒息了。片刻后，一股滚烫的热流自上而下倾入他的体内，很快又分散在全部血脉中，循环流淌，所有的血液都将近沸腾了。之后难熬的滚烫感缓缓消去，整个身体仿佛浸泡于温热的木桶，享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而此刻在墨羿的头顶，老妇人正单掌按住他的百会穴，身体犹如一面锦旗凌空倒立，周围薄雾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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