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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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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凯的那份邮件,是不希望易宣对过去那五年心存芥蒂。辛月虽然在那五年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可那都是因为愧疚和补偿。

他在邮件里写:

【她带我出国,一是为了避免你继续犯错,也是因为她真的受了伤。】

如辛月之前在医院里对易宣说过的话,其实无论易宣做过什么,只要他肯哪怕一次对她说一声对不起,辛月根本就没办法对他硬起心肠。

他是易宣,是和她相依为命,她视若眼珠一样疼爱的易宣。

不管他是否长大,不论他是黑是白,在辛月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会倚在她肩膀上和她撒娇的易宣。

她始终无法真正对他狠下心。

真正让辛月觉得受伤的,是他一次都不曾对她坦白。

在她知道他跟踪自己的时候,他分明可以告诉她,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他想要将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他可以向她坦白他一切的阴暗与偏执,但他没有。

他仍如从前那样,辛月生气了,他卖乖卖惨,哄她心软,随意敷衍翻篇了事。

但他不知道,辛月已经不想再继续被骗了。

她怕的从来都不是易宣的黑暗面,而是他将那一部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她无法确定究竟怎样的易宣才是真的易宣。如果真的易宣,没有像她想象中那么爱她,她要怎么办呢?

邵凯还说:

【她是在替你赎罪。】

无论是高非,还是邵凯,他们在辛月那里便都是这样的角色——被易宣伤害,由她去偿还。

她给高非钱,弥补易宣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这样她就可以说服自己,两两抵消,易宣还是那个易宣。

但辛月可以用钱解决高非,却不能同样对待邵凯。

邵凯于她而言是亲人,是挚友,如果真的因为易宣而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她就没办法再继续说服自己原谅易宣。

那个时候看着邵凯躺在病床上,辛月真的很怕他会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醒不过来,更怕他随时会没了呼吸。

她下意识地抗拒是易宣造成这样的局面的事实,却又在潜意识里拼命地想要做点什么来替她和易宣挽回。

一旦真的有一条人命横亘在他们中间,那她和易宣便真的永无回头的可能了。

这五年,她那么努力地陪着邵凯在国外辗转治疗,除了想让邵凯好起来,也是为了如若日后重逢,她和易宣能够毫无负担。

【即便你让她失望透顶,你差点亲手断送掉你们的未来,她却还是要维护你。】

在美国的那五年,辛月和邵凯过得都不算轻松。

没有医疗保险的邵凯,要在美国长期治疗,期间所需的庞大的医疗费用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辛月不得已卖掉了D&M,甚至还想将青羽山的那套房子也卖掉。

后来是有人出了双倍的价格接手D&M,才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

那个人,是易宣。

在医院里的时候,辛月看着手机上的汇款短信,许久不曾发声。

邵凯问她为什么明知道是易宣买下了她的店,她还要接受这笔钱?

对易宣,邵凯那时候心里是有恨的。易宣是导致他像个废人一样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他以为现在给的这点钱能弥补什么?

但辛月只是放下手机,起身替邵凯掖了掖被角。

‘邵凯,我们需要这笔钱。况且,他总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是么?’

她这样对邵凯说。

但分明对他这样宽容,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给他看的,却全是冷情。

得知刘势光要将D&M卖掉,他想不想地伸手接住,然后亲手把这颗dreammoon打造成了blackmoon。

他不是不明白辛月的伤心,可他也同样难过啊。

不论她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苦衷,他只看见她和邵凯远走高飞。

她这样待邵凯,那他又算什么呢?

他被强留在国内,秦丞把证件全都放在他面前那天晚上,他便飞去找她。

医院的病房里,他看见辛月那样温柔地照顾邵凯,已经挖空的胸口好似被整个洞穿。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害怕她是真的爱上了邵凯。

即便他曾经那么笃定,她爱的人是他。

他每天都去找她,可她从来都不肯和他正面相见。

他想她想到快要疯掉了。

趁着她去缴费,他终于有机会将她从医院里掳出来。

彼时的易宣已经彻底落下了眼疾,他左眼里雾霭浓重,精致的面庞也同样被阴霾笼罩。

他们在医院对面的公园里对峙,周遭皆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都在盯着他,可他只能看见辛月。

辛月那时不眠不休地照顾邵凯,深怕他会出个什么意外,她瘦了一大圈,纤细的腰肢仿佛轻轻一折就会碎掉。

易宣三番两次地到医院来闹事,辛月惦记还在危险期的邵凯,着实无暇和他争辩。

更何况,他和她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是她想听的。

辛月被他逼得实在无法,狠心扯下脖子上的项链,冷情道:

‘别逼我,否则我会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她扔掉了他送给她的项链,决绝地转身离去。

她说永远,可易宣却连一秒都不能失去她。

他安慰自己,她只是在说狠话,她不会真的这样做……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如果他真的永远也找不到她……

那他宁愿自己已经死在那夜的铁轨之上。

辛月再也不肯见他。

那时正逢巴尔的摩时局动荡,街上持枪巡逻的大兵随处可见。

易宣在街上幽魂似的走,一个漂亮忧郁的亚洲男人在异国街头,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有几次甚至有人拿枪指着问他的来历。

无论外人如何看他,但他满心装着的,却只有辛月。

后来,辛月带着邵凯转到麻省总医,她不知道易宣竟还逗留在巴尔的摩。易宣最后一次到医院去找她,看见那间熟悉的病房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他慌了。

他发了疯一样在找她,语言不通,他便让秦丞给他在当地找了留学生当翻译。

当那个留学生告诉他,医生说邵凯已经转院的时候,易宣才惊觉,辛月没有骗他,她真的可以让他找不到她。

他登时就后悔了。

他匆忙地收拾行李回了国,把自己关在青羽山那套房子里整整一个月。他很想让辛月知道,他知道错了,他不该倔强地去打扰她,他会乖乖待在国内,只希望她能留给他哪怕一点点关于她的线索。

他不想找不到她。

易宣卑微的祈求着能有人将他的心意告诉她。

最后是罗彪去找了刘势光,带回了辛月的新号码。

这个号码仿佛是一株救命稻草。

沉寂了一整个月易宣,眼里终于又有了生机。

隔着山川海洋,他的势力还够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他振作起来将精力全部投入事业,玄月钱庄和赌场全都被他收回,星月更是在短短五年间摇身成为Z城的龙头企业。

专心经营公司之余,易宣也没有忘记派人去打听到辛月的消息。他每隔三个月飞一次波士顿,只为能远远地看她一眼。

在她的学校里,在邵凯住的医院里,在所有辛月可能经过的道路上,易宣常常一等就是一天。

和在国内一样,她很少和人结伴同行。易宣每次看见她,她多半都是自己一个人,带着耳机,抱着书本,面容和从前一样清冷。

他不敢去打扰,就只远远地看着。

只要能看见她,他就能重新拥有将生活继续下去的动力。

他偷偷将她的身影拍下来,和在当地买的明信片一起寄回青羽山。

五年,一共二十一张明信片。

每一张背后,都有相同的两个字。

想你。

辛月在家里做大扫除,偶然在易宣从前的房间里翻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比手机大些。

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他竟放在衣柜顶上。

像是经常会用到,盒子上没什么灰尘。

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盒子,有些好奇。但想到这是易宣的东西,又放在这样隐蔽的位置,说不定他不希望被她看见。

想了想,辛月还是没把它打开,只略擦了擦上面的灰。

正想将它放回去,放在客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铃声,是易宣。

她着急接电话,拿着盒子往外跑,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哐当——”一声,木盒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辛月弯腰去捡,却在看见自己照片的一瞬愣住了。

落在她眼前的那张照片,是她去参加毕业舞会的时候。

她本不想去,可架不住她有一个喜欢和学生玩在一起的导师。

导师亲自给她挑了一件烟灰色的礼服裙,薄纱的裙摆仿佛坠着星光。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她从公寓去往学校的必经之路。

那条路上有一家鲜花店,那天她临时想起自己没带手花,便请老板临时为她做了一个。

照片里,她正弯腰挑选花朵,高大的男店主站在她身边,正热情地为她推荐。

看拍照的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辛月将和这张照片黏在一起的明信片翻过来,写字人所用的力道之大,笔迹似乎要将明信片的纸给戳穿。

【你忘了我吗?】

辛月蓦地想起,便是在那天舞会结束之后,她接到了易宣给她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易宣的声音很弱,完全不像写这封明信片时的用力。

他说:‘我是易宣。’

她说:‘我知道。’

他问:‘你会不会忘记我?’

她答:‘不会。’

他再问:‘你还会回来吗?’

她再答:‘我不知道。’

此后,电话两端的人沉默良久。

彼时的辛月以为他们正隔着千山万水,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心跳加速。

却不想,他原来竟和她近在咫尺。

在挂电话之前,易宣对她说:

‘你会回来的。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这个电话,是他们这五年间唯一一次通话。

却也是这唯一一次通话,让辛月在心底作出了要回国的决定。

邵凯说的没错,清能是她的幌子,什么机缘巧合,这一切她其实早就作了决定。

手机一直在响。

辛月从回忆中惊醒,不知何时,她竟已泪湿了脸。

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易宣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眼泪砸在手背上,辛月咬唇对他道:“你现在回来。”

听出她语气不对,易宣也明显跟着紧张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辛月不答,只提高音量重复:“我要你现在回来!”

“……好好,我现在回,你别急,我马上回!”

放下手机,看着明信片背面上的最后一行,辛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摩挲着那明显变得温柔的字迹。

【想你。在我每一次心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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