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是否真的梦一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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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个时空回来已经整整一周了，这一周，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和学校请了假。但我没有去更远的地方，每天除了在家，就是在校园里转来转去。

一周前，我醒来之后，郁涵情绪激动的给我讲述了我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

据她说，那天晚上从KTV出来我醉的不省人事，回家之后顾不得换衣服倒在沙发里就睡了过去。后来还是郁涵给我换上的睡衣，又把我扛到了床上。一时间她也不敢走，就那么静静地在床边守了我半天。

她说，我睡着之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什么，好像是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和别人对话，总之听不太清，但是在那些絮语中还是听出了“小茹”、“刘珈”以及她的名字，除此之外，重复最多的是，许哲凯的名字。

郁涵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讲下去，她便叹了口气，继续说：

“我想你可能是参加小茹的婚礼，又看到那么多同学，而且...而且最后在KTV还听季杨和你说了一些关于许哲凯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是触景生情，做了梦。”

我依然没有说话，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一遍一遍想着她刚才说的话，梦？那是我做的梦？

郁涵继续说：“第二天我还要加班，所以看你睡下了，我就装了一大保温杯水放在了你的床头，拿了你家的备用钥匙回我自己家了。我想的是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还能打开你家门进来。”

我坐在床上，看看床头柜上的那个保温杯，伸手拿了起来，沉甸甸的，显然里面的水我并没有喝过。

“没想第二天我忙完之后给你打电话，你居然关机，我吓得不行，赶紧开车过来找你。没想到，我进屋的时候，你还在睡着，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刚打开门看见你在床上躺着的样子，我真以为......”

“以为我死了？”我说。

“没错，可给我吓坏了。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不答应，我壮着胆子走到你床边，发现你是在呼呼沉睡。期间还翻了几次身，把被子都踹开了，我给你盖好被子，叫你你也不醒。那时候你都睡了一整天了。我拿起你手机，发现是没电了。我充了电，开了机。但是我不敢走，怕你再有什么事。我就留在你家，等你醒。你就那么继续睡，晚上的时候我又招呼你，但你还是没反应，我害怕了，也没法带你去医院，也不能打扰准备出发度蜜月的小茹，我就给我一个医生朋友打了电话，让他来看看你到底什么情况。”

郁涵起身到客厅到了两杯水，回到我床边递给我一杯，自己喝了两口之后，又继续说：“我朋友来了之后，看看你，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说可能就是酒喝多了，或者太累了。原来也见过一些人有过类似情况，最多睡四天的都有，让我不要担心，守着你，等你睡醒就行。”

“那我...睡了多久？”我问郁涵。

“你呀，真能睡啊，我差点儿要给叔叔阿姨打电话了。”郁涵说。

“啊？我爸我妈，你没告诉他们吧？”我有些着急。

“没有，你还行，没真给我照着四天睡，否则我可真要打了。周六晚上开始，周日一整天，周一一整天，今天是周二！你自己算算睡了多久！”郁涵瞪着眼睛看着我。

“两天？我睡了整整两天？”我惊讶地问。

“可不是？！比两天还多呢，现在都已经中午了，快十二点了，准确的说，你睡了两天半！沈依一，我原来咋没发现你那么能睡呢！”郁涵大声说着。

“这两天你一直在这儿？”我接着问。

“当然！我哪敢走，我和单位请了四天假在家办公，有什么他们需要的材料我就给他们传过去，好在你醒了，我领导都快疯了。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更担心的是，你说你要是一直不醒，死了倒干脆，变成植物人什么的我可怎么和叔叔阿姨说，我都吓死了！”郁涵又哇啦哇啦说了一大串。

“那我们学校呢？没人找我吗？周二...我周一和周二还有课呢！”我一下子想起这个问题，忙问她。

“我一个大活人都请假了，你这个‘死人’的假我更得帮你请了，已经和你们单位说了，说你家里有事儿着急回去处理，反正你们系那几个领导都是咱原来的老师，他们让自己带的硕士生帮你把课上了，全当锻炼了。”

“不过...阿姨昨天晚上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没敢接，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用你的口气给你妈发了微信，说你出差马上要上飞机了，明天再说。你一会儿还是给阿姨打个电话吧，省得她担心。”

说着，郁涵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

接过手机的瞬间，我居然有些陌生，这不是我已经熟悉的滑盖的诺基亚5300，这是我的触屏智能手机。我稍有些不习惯的划开屏幕，看着界面上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居然有些陌生的APP图标，找了半天才找到微信。点开妈妈的头像，我发了一条：“妈，我开了一上午会，现在正准备吃饭，下午返回北京。”

我本来想打电话过去，但是一时之间我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清醒，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她对话。但，老妈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我看着屏幕上“女神”两个字，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还是接了起来。

“依一，你在哪呢？”妈妈的声音传了出来，比我记忆中的稍显苍老。

“妈，我在上海，临时通知的，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下午就回去了。”

“那行，你照顾好自己啊，下飞机要不回我这儿？”老妈问。

“周末再回去吧，我明天还得上班，来回跑不方便。”

老妈没再说什么，我们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之后，郁涵笑着说：“没想到你和你妈撒谎还挺溜。”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撒谎，我是真的很懵，虽然郁涵给我讲了一大串，但我依然不完全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方，是个什么状态。

睡了两天半？不停说梦话？难道说，那一切并不是穿越，只不过是我的梦而已？我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做了一个关于十年前往事的梦？在梦里我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也太扯了吧！

我脑海中不断地思考，不断假设，也不断否定着自己的想法。

毕竟，如果真的是梦，那一切未免也太过真实了。我的微微闭了下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我醒来之前最后一个画面：

阴雨天，学校花园的凉亭，抱住许哲凯的季杨，挣开季杨手臂的许哲凯，还有我转身离去后许哲凯的呼喊：依一！依一！依一……

我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心脏绞在一起般疼痛，我赶快睁开眼睛，郁涵正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还没等她问话，我就问她：

“你确定我一直在做梦？”

“是不是做梦我不知道，反正你翻来覆去的躺着，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反正是有很多过去的人的名字。你梦到许哲凯了？”郁涵问。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小声说着，又叹了口气。

“你都快三天没吃东西了，不饿吗？躺着这么长时间你身上都味儿了，赶紧洗澡去，我给你煮个粥，炒个青菜，你那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吃别的我怕你受不了。”

我慢慢地从床上下来，站起来的一瞬间，头有些眩晕，腿也没有力气，肚里也终于有了饥饿感。稍微缓了一会儿，我走向了浴室。

郁涵跟在我身后，转身进了厨房。嘴里念念叨叨：“煮完粥我得把床单被罩给你换了，你说人家都冬眠，你这倒好，来个夏眠，还好你睡个两天就醒了，这要是跟什么蛇呀，蛤蟆呀，熊瞎子似的睡那么久，我可怎么办……”

我合上浴室的门，把她的声音关在门外。我从心底里感激郁涵为我做的这一切。不愧是照顾过失去父亲的陈硕，还真挺贤妻良母。但一瞬间，我又发现不对，这个空间里，并没有陈硕这个人存在过，那些都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或者说，是那个长长的梦中的事情……

我尽量让自己不再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认真地洗澡，洗了好久，我终于走出了浴室。

郁涵已经换好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洗衣机在工作着，扫地机器人也在客厅来回晃悠着。客厅最大的那扇窗户被打开，新鲜的空气涌进屋里，我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这的确不是我大学时代的寝室，这真真切切是我在北京的家。

“过来吃饭吧。”郁涵招呼着。

我坐到餐桌盘，看着眼前的小米粥以及油菜炒香菇、腊肠西兰花，有了食欲，认真地吃了起来。

郁涵也端起了一碗粥喝着。我忽然想起了刚才在浴室里关于陈硕这个人的记忆。看了一眼郁涵，试探性的问了她一句：“郁涵，你认识陈硕这个人吗？”

“陈硕？认识啊！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来看你的医生朋友……不过，我之前好像没和你们提过这个人吧，我们俩才认识不长时间……你怎么知道他？”郁涵惊讶地问。

“没什么，我也不认识，就是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的，就问问你。”

我的回答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郁涵也没想太多，以为我还因为睡得太多而糊里糊涂。

“那也许是他来的时候，我叫他名字，你在梦里听见了？”

“可能吧，不知道，算了，不重要。”我敷衍过去，继续喝着粥。

真的是饿了啊，一碗粥下去，胃里不那么空了。好像我游离的元气也回来了一些。我看看桌上的砂锅里还有大半锅粥，就又给自己盛了碗，继续喝起来。

郁涵摇摇头，说，“人家熊瞎子冬眠还备点儿粮食呢，你说你什么也不准备就敢睡，睡不死也得饿死。”

那天看我恢复了状态，郁涵就放心地回家了。

她走之后我给系领导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周的病假。我需要这一周的时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想清楚在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梦？不是梦？我必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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