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断尝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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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宾馆后，毛小北放下包，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了大床上，以缓解不停换乘交通及莫名其妙的面试带给自己的疲累。

疲累归疲累，毛小北的内心很清楚，这场只属于她自己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在来北京之前，她就知道，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北京的堵车，会让人崩溃；北京的雾霾，会让人不舒服；北京的陌生，会让她不知所措……不过既然决定了北漂，决定了跟过去一刀两断，那就一句话，干就完了！

来北京之前，毛小北就一再告诫自己，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一定要慎重选择。虽然毛小北现在也才22岁，还很年轻，意味着有很多的试错机会，但她有自己的想法，要实现这个想法，就要一切为之服务，不浪费任何的时间和精力。

当然，毛小北迫切想要实现自己的想法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不求再见时惊艳四座，至少能以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状态出场，从容面对自己一度苦恋的林木森，哪怕是让他心中出现一丝丝的惊叹，都是值得的。这样想是很幼稚啦，但毛小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会去幻想这样的情景。

痴女总是心存妄想，再自然不过。幻想着幻想着，毛小北就睡了过去。梦里好像隐约又见了林木森，看不清脸，但感觉上没有错，没有忽远忽近的试探，但总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俩之间，令毛小北看不清，也无法逾越。

“嗡嗡——嗡嗡——”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毛小北逼着眼睛在床边的柜子上摸了三五秒才顺利拿到手机，眯着眼睛按了接听键，沈悦清朗的声音随之而到：“喂？毛小北，你终于接电话了。微信发你好多消息没回，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尚未清醒的毛小北仍然闭着双眼，迷迷糊糊和沈悦聊了起来：“啊，沈悦啊，我刚刚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网上看到有家网红连锁火锅店在做活动，明晚有没有空一起去吃？”沈悦的语气里带着显然的兴奋。

“明天貌似是周五，我白天有一家公司的面试，一般公司也不会通知周末去面试，有空去的。”

“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挂断电话之后，毛小北躺着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宾馆的房间里很黑，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

窗帘随着微风缓缓飘动着，小小的缝隙不时露出窗外的景象，宾馆外远处的高架上，点点滴滴的车灯一闪一闪着，勾引着毛小北的思绪。

去南锣鼓巷闲逛，是计划外的事，认识沈悦，也是毛小北始料未及的。两个人因为拍照结识，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发现彼此的兴趣爱好十分相投，就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缘分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你期盼它时，它不情不愿，甚至常常令你失望；你随缘时，却又受上天眷顾，获得意外之幸。

沈悦是个很健谈的女孩子，热爱二次元的同时也十分热衷于美食和探店，所以时宅时不宅，独树一帜。

毛小北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话很多但不够健谈，因为对于很多事并没有去整合自己的看法、观点；喜欢二次元但又对这个领域了解肤浅，嘴很挑食但又很少主动去尝试新的食物，解锁新的餐饮店……

在毛小北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矛盾点，但那会儿她甚少反思自己，在乎的永远是周边人的情绪，偶尔关注一下身体里的那个叫做自己的小人。

后来，她渐渐发现，自己的整体气质是看似明白，实则糊涂；看似洒脱，却又黏连。就拿喜欢这件事举例，本来应该是很快乐美好的事物，但她有时候却因为太过重视而搞得氛围尴尬，感觉沉重，让人有点反感，对林木森也是如此。往好听了来说是慎重，往难听了来说是麻烦。

其实，在搬出Coco的出租屋之前，毛小北与她也有过多段对话。开诚布公的、自说自话的、互相争论的，都有。

不过让毛小北印象最深还是那句：“在你的规划里，永远林木森大于我，大于我们这些朋友。”

哪怕毛小北觉得这句话十分荒谬，却不得不承认这话有一半都是对的。她毛小北去北漂，真的是因为志向远大吗？真的是因为逐梦无畏吗？真的只是为了陪伴远方的挚友吗？

在毛小北的内心深处，这些都是她去北京的原因，而躲避林木森也在其中占了一席之地。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会让毛小北的心生出某种酸楚。骨子里对相见的渴望，吞噬侵蚀着她的神经和尊严。越是近的距离，越会让她想念到发疯发狂，而不能见，见不了，又会让她饱受抓心挠肺之痒和痛。所以，空间的隔离，真的是最好的方式，她不想再卑微、再失控下去了。

想到这里，毛小北不能自控地轻轻苦笑一声，那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却未在她的喉管里消散，只是堵着，像往常无数次的自嘲一般。

自伤了一段时间，毛小北还是起床去用冷水冲了把脸，清醒一点之后，开始为本周的最后一场面试做准备。

面试的公司是一家中小型教育机构，做学前少儿编程机器人及乐高启蒙。人事是一位从医药行业刚刚转行的姐姐，面试过程中，她透露出自己还在慢慢适应公司，但在看完毛小北带来的作品打印稿表示欣赏毛小北的能力，希望有进一步的合作机会。

在与人事姐姐的交谈中，毛小北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与随和，不过仍表示回去考虑下再给对方回复。

面试了那么多家公司，毛小北也算是从HR和部门主管这些职位上见识了不同公司的氛围情况，真诚的、冷漠的、客气的、无理的……但在内心深处，她早就决定了去向，仅仅因为那偷偷的一瞥，因为性格中根深蒂固的因子，因为内心深处的某个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