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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回家,化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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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懂事,以后一定改。”

他哑着声线这么说,眼角眉梢都晕开分明的笑意。

时音微微垂下眸子,脸上的灼烫令她几乎不敢与他直视,只能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嘴里含糊地喊着:“走了走了。”

祁嘉禾不为所动,被她拽了一把也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这么问着,语气里含了几分明显的无奈。

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时音站在原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手还和他牵在一起。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终于还是祁嘉禾最先败下阵来,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和刚刚那个首饰盒一模一样的盒子,朝她递过去。

时音看着他的动作,这才明白过来。

她疾步走到他面前,接过盒子,小声道:“不好意思,第一次结婚没经验。”

连戒指都忘了给他戴。

祁嘉禾五指修长又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净美观,完全可以去做手模。

时音为他戴上戒指的时候,还在心里小小地感慨了一番:他这双手,简直比女人的还好看。

男士的戒面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是正中的位置有一颗精细小巧的微镶钻石,戒指宽度也比时音手上那枚大了不少,周围有螺旋状的雕刻暗纹,看起来低调却又不单调。

时音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戴上这个,别人不就都知道你结婚了吗?”她问。

那枚戒指被她套在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昭示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还不好?”祁嘉禾只是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手心温度灼灼。

反正现在知道他们结婚了的人,已经不少了,再多几个又何妨?

现在他只想把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

原本是计划回家的。

两人上了车以后,祁嘉禾还没说什么,时音先开了口:“我们回一趟老宅吧?”

祁嘉禾侧眸看着她。

“佩佩不是说爷爷已经不生气了吗?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她把语气放得很柔,偏头看向他的时候,带着几分规劝的意味。

阿木坐在驾驶座上,一时间没出声,小心地看着后视镜,等着祁嘉禾的回答。

片刻。

祁嘉禾收回视线,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行,听你的。”

他其实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本身就是孑然一身的人,如果不是时音这么一提,他还真没有主动回去看看的意思。

他一向尊重爷爷,但祁海的这件事情是他深思熟虑过后做出的选择,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他也不会因此向任何人给出交代。

但如果是时音主动提出来,那到底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

如果她觉得他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那他就回去。

临近晚上九点,天已经完全黑了。祁家大院里,依旧灯火通明。

偌大的客厅里,祁峥嵘正只身坐在客厅里带着老花镜看报纸,听见有脚步声响起,一时还以为是佣人过来了,头也不抬地说了句:“给我倒杯水过来。”

两双鞋在他面前停下。

“爷爷。”

“爷爷。”

一前一后,一道男声,一道女声。

祁峥嵘移开报纸,视线落在面前的两人身上,眯着眼睛瞅了瞅来人,在看清楚面前的两人到底是谁后,他的嘴巴有些诧异地微微张了张,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很快便化开。

他盯着祁嘉禾的脸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沉沉道:“回来了?”

手里的报纸被他对折后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时音看见上面大篇幅的加粗大标题——《祁氏又出新动作,新能源业务或成国内最强》。

“坐。”祁峥嵘冲对面的位置努了努嘴,示意两人坐下。

两人并排落了座,祁峥嵘倾身要倒茶,被祁嘉禾伸手制止。

爷孙两人的视线交汇了一瞬,祁峥嵘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坐在原位看着祁嘉禾冲洗茶具。

他的视线沉沉落在祁嘉禾手中的动作上,脸上的表情不说有多高兴,倒也没有前段日子的愤怒和阴郁。

“嘉禾啊。”他蓦地出声唤道。

祁嘉禾把刚斟好的一杯茶推到老人面前,低垂着眉眼,安静听着,却没应声。

“爷爷知道你性子倔。”祁峥嵘看着那盏茶水,没有动作,只兀自说着,“也知道你心里有恨。现在你爸爸也走了,过去的事儿我们就不提了。”

祁嘉禾为时音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这才直起腰来,看着祁峥嵘,声线沉沉:“您能理解,我很高兴。”

祁峥嵘又叹了口气,脸上是说不出的愁绪。

显然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对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毕竟儿子的骨灰被葬在了异国他乡,确实是件很让人心堵的事情。

可这事儿又确实已经发生了,没有补救的方法。

遣人把骨灰带回国来?都入土为安了,也确实没那个必要。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祁嘉禾到底还是他最上心最优秀的孙子,怪也怪不得,无非就是生会气,气消了,也就只剩无奈了。

只是可惜他年纪大了,也坐不得飞机,不然在剩下的几年日子里,或许还能找时间去看看他。

虽然祁海年轻时候是混了点,还染了那么一身病,可到底,还是他的亲儿子。

血总归是浓于水的。

念及此,祁峥嵘面色沉沉,没好气地说:“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你事儿都办完了,指定也是不怕我被气死的。”

“倒也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祁嘉禾垂眸呷了一口茶,眸色渐深,“人已经去了,最终被葬在哪里,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胡说!”祁峥嵘眼睛一瞪,一声低吼中气十足,“你把骨灰带回来,总归是个念想,逢年过节的,家里人不得去给他扫扫墓吗?”

祁嘉禾轻轻扯了扯唇角,笑得散漫,“正因如此,我才没有把骨灰带回来。”

他就是要祁海也体验一下,被所有人忘记和抛弃的感觉。

一如他从前和死去的母亲被关在同一间房子里时,所经历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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