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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林青阳密会定国 金维新劝谏可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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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明军放弃衡州府,退往了永州,屯齐满脸的不可思议,以为有诈,未敢轻举妄动,直到派出的斥候陆续回来,反复确认明军的确是撤走了,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带着八旗军又重新占据了那些无兵防守的城池。

随着清军进抵衡州,秦王府的驾前军及冯双礼、马进忠两部驻扎于辰州、宝庆一线,李定国部则在永州休整。至此,永历六年这场轰轰烈烈的大反攻正式宣告结束,尽管一开始明军声势浩大,席卷西南,但最终在刘文秀的骄傲自大和孙可望的从中作梗下最终仅仅只收复了广西的浔州、南宁、柳州三府,以及湖南的宝庆、永州、辰州和靖州这一小块地盘。

而就在定国在外与清军鏖战的时候,孙可望也趁机架空了永历朝廷,将一切军国大事尽归秦王府。

孙可望在贵阳自设内阁六部官,任命原吏部侍郎雷跃龙为宰相,贵州总督范鉱为吏部尚书,御史任僎为礼部尚书,四川总督任源为兵部尚书,御史张重任为六科都给事,礼部主事方于宣为翰林院编修。一切文武官员,皆署“秦”衔,同时新铸八叠印,取代旧印。凡川黔两省文武官员必须定期前来贵阳朝见,若有不从者,尽诛之。

与此同时,蜷居于安龙的永历小朝廷党争又起,一派大臣拥护永历帝,是为帝党,一派大臣依附孙可望,是为秦党。

就连永历帝身边的宠臣马吉翔也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着想,暗中对司礼监太监庞天寿言道:“总理提塘官张应科乃是秦王心腹,我等应早日与其结纳,以为后路。”

庞天寿却是心有疑虑道:“上回在南宁,咱们也曾与曹延生、胡正国二人结拜,可后来的结果兄台你也看到了,此事怕是不妥!”

马吉翔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不然,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那张应科见钱眼开,并非铁板一块,只要咱们赠之厚礼,此事可成。”

果然如马吉翔所料,在看过马、庞二人送来的礼单后,张应科顿时笑逐颜开,当场便与二人结拜为了兄弟。

待至礼毕,马吉翔推心置腹地对张应科说道:“秦王功德隆盛,天下臣民无不钦仰。今日天命在秦,不可违也!我等欲劝当今圣上尽快禅位于秦王,劳烦兄弟为我二人传达此意,他日若能荣华富贵,断不敢忘!”

张应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桌案上的礼单,又见二人言辞恳切,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在托付了张应科后,马吉翔还是不放心,又派人找来郎中古其品,打算让他画一幅“尧舜禅受图”送给孙可望,哪知这古其品对永历帝忠心耿耿,竟当场就表示了拒绝。

马吉翔怀恨在心,遂将此事密报孙可望,孙可望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将古其品押解至贵阳,杖毙于秦王宫前广场。

这时,孙可望又接到了张应科送来的引荐信函,他正好也需要有人在永历帝身边充当耳目,于是立刻上书永历帝,表奏马吉翔为文安侯掌戎政事,司礼监太监庞天寿提督勇卫营。

同时又札谕书马、庞二人云:“凡朝廷内外机务,惟执事力为仔肩,若有不法臣工,一听戎政、勇卫两衙门参处,以息其纷嚣。”

面对孙可望的上书,永历帝哪敢有一点反对的意见,毫不犹豫就表示了同意,并按照孙可望的安排给马吉翔和庞天寿二人升了职。

从此以后,但凡是有关于孙可望的提请,二人无不在朝中争相呼应,颇为卖力。

见马、庞二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勾结孙可望,内阁首辅吴贞毓自是气愤不已。然而此时,整个永历朝廷的命运全都完全掌控在孙可望手中,他不敢将矛头直指孙可望,只能联合吏科给事中徐极、兵部武选司员外林青阳、主事胡士瑞、职方司主事张镌、工部营缮司员外蔡縯等一干帝党成员前来府中商议应对之策。

待众人聚齐,吴贞毓顾不上寒暄,当即开门见山地说道:“庞天寿、马吉翔二贼当初在肇庆时便怙宠弄权,以致楚、粤不保,銮舆播迁。今日二贼非但不悔其之罪,反倒包藏祸心,称臣于秦贼,使圣上孤立,百官寒心。事已至此,我辈若再畏缩不言,岂不是有负国恩,又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于是回头各自上疏参劾马吉翔和庞天寿二人的罪状。

永历帝本就对马、庞二人与孙可望勾结之事深感不满,趁此机会他立即召集群臣,欲治二人之罪。马吉翔和庞天寿闻讯惊惧不已,慌忙急入内廷向太后求救。见二人痛哭流涕的模样,太后一时心软,点头答应为他们求情。永历帝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正当安龙朝堂上闹得鸡犬不宁的时候,孙可望在贵阳逐步加快了篡位的步伐,他日夜与心腹谋划永历帝禅位之事,一面令方于宣为其定仪立制,一面把张献忠和自己的祖父的牌位也搬进了太庙,立于明太祖左右,甚至打算改国号为后明。

不久后,孙可望更是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将在贵州避难的明朝宗室悉数斩尽杀绝。

噩耗传至安龙,永历帝痛心不已,慑于孙可望的步步紧逼,他愈发感觉事态紧急,遂与中宫张福禄、全为国二人密言道:“秦王待朕,从未有过人臣之礼,如今又有奸臣马吉翔、庞天寿二人为其耳目,朕寝食难安。近日听闻康国公亲领大军直捣楚、粤,俘叛逆陈邦傅父子,精忠报国之名久播中外,将来救朕脱险者,必是康国公矣!听闻康国公与秦王素有旧隙,朕欲密撰一敕,差官密驰入营,令其统率大军速来护驾入卫,不知何人可以信任,为朕密图此事?”

张福禄、全为国二人思虑了良久,方才答道:“皇上,徐极、林青阳、张镌、蔡縯、胡士瑞诸臣于秦王发札宠任庞天寿、马吉翔之时,曾抗疏交参,忠愤勃发,实乃与陛下一德一心之臣也!臣等意欲将圣意与之密商,自能得当以报!”

永历帝大喜,遂命二人邀徐极、林青阳、张镌、蔡縯、胡士瑞五人至张福禄私寓之中商议此事。待五人到齐,张福禄旋即向他们秘密传达了永历帝的口谕。

诸臣聚在一起商议了许久,认为此事关系国家安危,而内阁首辅吴贞毓老成持重,理应由其做主,方能够确保万无一失。遂匆匆赶往吴贞毓府中,将此事如实相告。

在听完永历帝的口谕后,吴贞毓忍不住痛哭流涕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朝廷式微,主上忧危,正是我辈报国之秋!然而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机事不密,我等性命不保还是小事,若牵连主上,我等百死亦难赎其罪矣!诸公中有谁愿意充此使者,前往面见康国公?”

话音未落,就见林青阳毫不犹豫地拱手答应道:“在下愿往!”

吴贞毓捋着白须,欣慰地点了点头:“吾固知此事非公不可,然有权奸刻刻窥伺,还须借告假归葬之名出城,方才不会引起马、庞二贼的注意。”

随即,吴贞毓又让心腹蒋乾昌撰敕,属职方司主事朱东旦缮写,然后交给张福禄,由他密持敕书入宫用玺。

一切准备妥当,林青阳于是向永历帝陛辞告假离开了安龙。由于担心沿途有孙可望的提塘盘诘,为保险起见,林青阳将密敕藏在马鞍之下,从间道驰出,直奔永州的定国军营。

且说林青阳匆匆而至,来不及歇口气便忙不迭地将密敕取出,递至定国手中,一脸焦急地说道:“秦王僭越,罔顾体统,陛下泣血密敕,惟望康国公能够尽快率军回师贵州,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定国拿着密敕翻看了许久,却是彷徨不决,他深知此时正值抗清大业的关键时刻,若在这时候与孙可望闹翻,兵戎相见,清军定然乘虚而入,先前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好局面也将付之东流。

念及至此,定国不禁为难地对林青阳说道:“林大人,并非本帅推脱,实乃我以兄长事秦王多年,知其颇有才干,一旦举兵,大局必将决裂,徒使清人欢喜也!本帅以大局为念,此时不敢轻举妄动矣。”

林青阳知道定国说的也是实情,也不好勉强,只好说道:“既然如此,康国公的心意,下官自会禀报圣上。”

定国向着林青阳深深一揖道:“烦请大人回禀圣上,就说有定国在,秦王断然不敢造次,还望圣上暂时忍耐,定国绝不背负圣上!”

林青阳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向定国辞行,匆匆赶回安龙复命去了。

再说金维新奉定国之命带着尼堪的首级来到贵阳,向秦王孙可望禀报衡州大捷的喜讯。

凝视着被装在金漆楠木盒中的尼堪首级,孙可望面色十分古怪,他原本以为八旗军彪悍无比,天下无敌,即便定国能胜也是惨胜,万万没想到这尼堪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轻而易举就被定国斩杀,这让他多少有些后悔不已。

金维新看出了孙可望的心思,当即建议道:“殿下,如今康国公横扫湘桂,清军已是闻风丧胆,士气极其低落!如若此时殿下能够乘此东风,率军消灭盘踞于湘北的八旗残部,必将名声大震,届时既可以安抚东府将士之不满,又可以使各路人马心悦诚服,拥戴殿下为抗清联军之盟主,此乃一举两得也!”

这话虽然正合孙可望心意,但他还是心有忧虑地说道:“金先生此言虽然有理!然如今孤所顾忌者并非清军,也非张煌言、郑成功等辈,而是孤的两个义弟!”

金维新不愿看到内讧再起,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耐心地劝说道:“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康国公与泰国公二人皆是能征善战的将帅之才,对朝政之事并无多大野心,只要殿下能够放手让他们领军作战,待打了胜仗后及时奏请陛下为其封王拜爵,他们必然感激涕零,拼死向前!”

孙可望听后似有所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看来若孤再不出兵,恐遭天下人耻笑!至于封王之事,孤决定先封定国为西宁王,至于文秀,他才刚打了败仗,正在昆明反思己过。孤以为不如暂缓封王,等过段时间,先让他重新领兵,上阵戴罪立功,将来若能立功,再考虑封王之事!金先生以为如何?”

金维新看出孙可望口风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建议道:“殿下若能如此考虑,于国于社稷善莫大焉!倘若能够奏请陛下,由陛下亲自下旨封王,岂不妙哉?”

可是让金维新没有想到的是,一听说要奏请永历帝封王,孙可望竟坚决表示了反对,毫无转圜余地:“不行!皇上想要封王,自己封去!孤今日封王,乃是盟主之恩,此事不必再提!请金先生带上敕书,速速回去告知定国,让他即刻率军北上,孤也将出兵前往武冈,共同会战湖南,彻底消灭八旗军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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