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隔阂其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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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浅浅的河静静地流淌着，一侧是开阔的田地，另一侧是不宽的乡间道路，而道路另一变是石壁，石壁后面是座小山。南方的乡野风光，正等着春雨的呼唤和精神的焕发，如果没有破坏介入的话，那应该会是一副美妙的画卷。

现在是下午时分，一行人正停在河边休息。一只长喙翠鸟从河面略过，在空中盘旋一周之后，落到万姐旁边，放下那只还在跳动的小鱼，然后扭着头东张西望。在场人都注意到了这“胆大”小鸟的奇怪动静。

“如果大家想尝‘野味’的话，可以告诉我！”万姐说着。

“诶？怎么做到的？”祈悦睁大眼睛。

“算是我跟它们之间的一种交流吧！”她停了下。“其实，这更像一种控制。因为我传达的任何命令，它们都会服从，而不会有一丝反抗！”

“可能是动物本来就没有自主意识呀。”言音说着。

“也许吧，但它们同样是鲜活的生命，我们把意志强加在它们身上，可能太过残酷，就像动物园和马戏团。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想使用这种技能，更不想害它们送命。”

“所有动物吗？”熠晖问道。

“不是，绝大多数绝哺乳动物、鸟类，还有某些爬行类，我认为。我觉得具有较高级神经体统的动物都能进行交流。而依靠它们的帮助取得的食物来源，我通常会选择鱼虾或者一些低级的生物材料。”

“厉害啊！”祈悦感叹。

“那人类岂不是也算高级动物了？”大姐问道。

“这……应该不行……”她解释着。“就像我说的，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是控制。人类有自己的意识存在，我无法对别人强加意志！”

“那可以试试普通感染者，它们没有自主意识！”熠晖建议。

“感染者……”“可能也不太行……它们没有意识，但是大脑可能不完整，有些脑电异常紊乱，意识传输困难……挺困难的……”她仔细琢磨着。

“以后可以试试，说不定可以！”熠晖说道。“我想，那变种‘首脑’，大概，就是类似的技能！”

“哇！要是这样那就太强了！”祈悦惊呼！但突然他察觉到了异常：“嗯？？”祈悦闻着了烟味。“我去，抽烟！我服了！”

坐在不远处的原义抽起烟来，烟气随着微风飘散过来，应该是他们一行人昨天在小镇上搜寻物资的时候，他顺手拿走的香烟。

“哼，朝不保夕了还想着抽烟！真有意思！”大叔嘲讽着。

“他，原来不抽烟的……”万姐解释着。“说实话，我对他也算不上特别了解，我们之前的团队里最了解他的人是佳馨，但是那次遭遇……”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静了片刻之后，祈悦朝他喊到：“喂！老哥，把烟灭了行吗？二手烟全吹过来了，我过敏！”

他听到了这边的喊声，手上夹着烟，用拇指指甲挠了两下眉头，转过头来：“要走了吗？”

“原义，我们暂时不走，你把烟灭了吧，抽烟不好！”万姐喊着。

“哼哼，我抽不抽烟，还用不着你们管！”说着，他站了起来。

“这家伙，我估计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叔故意提高声音说着。

“大叔！”熠晖劝道。

“哈哈哈，没错，我以前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说着他夹着烟往远处走去，边走边回头说着。“知道社会上什么样人活得最久吗？无赖！哈哈哈！”然后他笑着往远处走去。

“……”众人无语。

“实在抱歉，大家！他说话不太好听！我们之前遇到一伙人，并不友善的一群人，然后原义就开始排斥外人了！但他本意不坏的！我会尽量劝导他！”万姐再次表示歉意。

“没事！那次遭遇之后，估计你们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可以理解！”熠晖看了看在那边一言不发的同心。

但是，大叔却觉得原义是个不规矩的家伙，带着流氓的本质。

“差不多了！出发吧！”众人起身。

“原义！该走了！”万姐喊道。

他扔掉手上的烟头，踩了两脚，跟了上去。

同心和万姐的脚速不太跟不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就慢了些，走走停停，而距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还很远。

……

夜里，他们来到山边的农户家，三个房子，没有了生气，地上有些残骨，和一个躺着的奄奄一息的感染者，消瘦不堪，即将饿死。看到有人过来，它伸出手晃动两下，刀子扎在它头上，它停了下来。“好了！你可以安息了！”祈悦就这地上的散落的破衣服擦干净匕首。今晚，他们就在这里歇脚。

众人围着室内的小火堆，因为没有照明的烛火，只得出此下策。由于荒郊野岭远离城镇，不可能存在大批敌人，他们才敢这么干。

“你们说的南海基地，是个怎样的存在？”万姐问道。

“人类基地及最后的防线之一，它们的存在意味着人类还能延续。早在大爆发之初，**就为应急修筑的堡垒，作为庇护所，期望着能躲过这次灾难。幸存的人类主要集中在三大基地内，在外应当还有部分像你们这样的流浪者。几个月前，基地可不会收留普通人类，因为资源有限，但现在，情况有所改观，因为对感染者的战争，人口在不断减少，他们必须保留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熠晖解释着。

“应该属于军事基地的性质吧？”她继续问道。

“本就是军事基地改造的，毕竟为了防御和作战，但又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其他功能，所以基地的规模扩大了不少。那就像一座方舟，承载着一切，一切为了人类的希望！”

“熠晖，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像那些人了，就那些当领导的。哈哈哈。”祈悦笑道。

熠晖接着说：“我们去南海，是为了加入人类的抵抗战斗，还有，我们会申请将我们的人都收容到基地，他们现在岭南，基本都是些普通人类，这样也算是为了给他们谋个庇护所吧。”

“你们真了不起！虽然年纪轻轻，但背负的东西已经远比我们多了！”万姐感慨着。“原义……哦，他出去放哨了，如果他知道这些，应该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吧！真实对于他的表现，我挺抱歉的！”

“我去找他谈谈吧！”言音站起来。

“言音！”大叔喊着。“我跟你去！”

“不不不！我自己去吧！大叔没事的！你去反倒不合适了！”言音推辞。

“可是……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去！”大叔不放心。

“没事的大叔！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言音笑着走了出去。

“刚叔你就坐下吧！还不知道谁是小孩子呢！”祈悦坐一旁叨念着。

“你……小张！你啥意思？！算了。”大叔坐下来了，他又朝着言音喊道：“言音小心点！”

“知道啦！”言音出了门。

……

原义仍然是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看着远处漆黑的夜色。

“嗯……你好！”言音不知怎么开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哦，随意！”原义简单说了几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

“那我就就叫你叔了！”言音蹲在旁边。

“叔？我有这么老吗？我才36！”他说道。

“我才16呀！差不多啦！”言音笑着。

“哦，你是那个小孩儿啊，那差不多。好吧！随意！贵干啊？”显然，他并没有仔细打量过同行的这五个人，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所有人。

“嗯……没有！我出来巡逻的！”

“哼哼！那去吧！”

“嗯……想坐会！”言音说道。

“随意！”

“叔！其实你并没有这么冷漠啊！为什么……不想跟人交谈呢？”言音开始问道。

他停了会儿没有说话，后来开始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犯得着跟人和气？！别人也懒得跟我交谈！”

“不是好人？你是说每次遇到不顺心的时候吗？”

他也确实会在不顺心的时候性情变得很差，就半开玩笑似的说道：“你是在用读心术吗？”

“额……算是吧……”言音咯咯笑了两声。“但有时扮演好人，结果会更好呢！”

“哼，好人！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人，一个扮演好人的人，他说：他曾经长成了父母和老师培养的样子，但那却不是残酷现实需要的样子！直到他遭到现实暴打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观念和理想是何等错误！他成了混子，我跟他来往过一段时间，我觉得他说的都对！所以何必要做好人，好人只能永远是受人欺负！好人，就是无能、软弱的表现！所以，我要做坏人！”

“但我觉得你也不会欺负好人！”言音说道。

“欺负好人算不得本事！”

“不欺负好人那又怎么是坏人呢？”她又问道。

“但我对于一些见不惯的事，可不会手下留情！就得下狠手才能解决！我以前经常打架，有人差点残废！拜我所赐！我也被人狠狠揍过，也蹲过看守所，我也偷过、抢过！我这还不算坏人吗？”他继续说道。

“你也有些不得已吧，而且跟你打架的人也是坏人啊！”言音替他辩解。

“没错！这个世界上，逍遥法外的混蛋可真不少，而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行径，所以有时你就得代表正义着教训一下这些家伙！但你也会因此成为众人皆知的恶人和罪犯！哼哼！那些没有见过黑暗的人会以为世界只有光明！”他说道。

“嗯！虽然你的做法不太合适，但我确信你不是坏人！”言音很肯定。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做不来好人！”他说道。

“叔，你还在排斥我！我可会读心术哦！”

“呵，我没说你都知道了！你进去吧，别用读心术在这儿耍赖了！”

言音没有离开，继续表明来意：“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几个都是好人呀，你不要再这么敌视我们了！”

他停了片刻：“你也知道，我对你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我懒得跟人熟络！而且，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好相处！”

“大家走到一起了，至少要和气一点才好啊！大家都带着一起活下去的信念，我们是一路人！所以，二叔你别太排斥我们啊！”言音恳求着。

“什么？二叔？”他不解。

“嘿嘿！因为大叔已经有人选了，所以你就是二叔了啊！哈哈！”言音笑起来。

“好吧，你还真会套近乎！随意吧！”他说完停顿了会儿，又突然想到个主意。他半开玩笑地说起来：“不过，我记得有个什么医生，叫什么来着，哦，心理医生，对，你以后当个心理咨询师不错！”

“嘿嘿，但愿吧！”

“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但这群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乐观！”他感叹着。

“哈哈！要说乐观的话那要属祈悦了——最乐观的话痨！我们都是受了他的影响，哈哈哈！”言音笑起来。

“言音？”说着，祈悦摸着黑出来了。

“真是说到就到，祈悦哥！”言音叫道。

“你们说啥呢笑这么开心？”祈悦问道。

“没有！说着今晚挺凉爽的！”言音说。

“哦，我来换替你！”祈悦说。

“谢祈悦哥，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言音回屋了。

“我也进去了！盯紧点儿！”原义也回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祈悦不耐烦地说着，走到外面去了。